第三十一章 来日方长
云竹、云子谦、白奕怀与菱羲四人因频繁来往，感情甚笃。
他们春放风筝夏捉鱼，秋踩黄叶冬踏雪，转眼之间，一年已逝，如今又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季节。
“大夫，如何？”丞相府中，站在正为安紫嫣把脉的大夫身旁的云子谦问道。
大夫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后，起身轻轻摇了摇头。
云子谦皱了皱眉头，“当真便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大夫轻捻胡须，摇了摇头。
看来，大夫亦是别无他法了。
云子谦眼中有些失落，“多谢大夫……栀晴，送送大夫吧。”
“是。……大夫这边请。”
栀晴送走大夫后，安紫嫣抿嘴轻咳了几声，云子谦忙行至她跟前，却听她道：“无妨。”
话音刚落，还未等云子谦开口，一旁的云竹便道：“哥哥也无需太过担心，安姐姐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子谦看了看云竹，随后看着安紫嫣道：“但愿如此吧。”
他的话语很轻，像是在希冀，亦像是在担忧。
安紫嫣看着他的眼，莞尔一笑。
此生有你伴我身旁，足矣。
云子谦知安紫嫣不想让他担心，他亦不想她为此而心中有愧，便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抬首与她相视而笑。
云竹见大哥没了方才的愁容，自然也跟着欣喜。
不多时，只听云竹道：“明年今日便是大哥与安姐姐大婚之时，到那时，安姐姐一定是这俞安城内最美的新娘！”
安紫嫣笑了笑，害羞地低下了头。
云子谦笑道：“就你嘴甜！”
云竹俏皮地笑了，“嘿嘿。”
……
夕阳西下，云竹和云子谦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
云竹蓦地坐于街道一旁的石阶上，云子谦见她不愿继续赶路，便道：“怎么了？”
云竹道：“哼，每次外出之时，大哥总不乘步撵，说什么习武之人，何用步撵，如今好了，我的脚又酸又疼！我不想走了！”
云子谦以一副宠溺又无奈的模样看着她。
原来是在闹脾气呢。
他笑了笑，道：“来，大哥背你。”
云竹即刻喜笑颜开，“好啊！”
云子谦背上云竹后，只听得耳边传来云竹的话语，“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嘿嘿！”
云子谦笑道：“你方才不是还在责怪我不乘步撵吗，现在怎的变得如此嘴甜了？”
“嘿嘿，云竹哪敢责怪大哥呀！”
云子谦满脸宠溺，“傻丫头。”
夕阳的余辉拉长了兄妹二人的身影，空气中飘荡着他们的声音。
“大哥最好了，云竹要一辈子和大哥在一起！”
“你总是要出嫁的。”
“不，云竹不嫁，云竹就是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出嫁的。”
……
暮色四合，白奕怀手一手持书，一手负于背，在勤诚殿中踱着步。忽一走神，脑中竟浮现出云竹的笑颜，嘴角便禁不住向上扬起。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皇兄这是为何而笑？”
白奕怀闻声望去，是菱羲。
还未等白奕怀开口回答，菱羲便已行至白奕怀跟前，道：“嗯，让我猜猜。”
白奕怀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放下手中书，伏案而书。
随你闹吧。
菱羲笑了笑，故作一副深思模样，踱了几步后，道：“皇兄莫不是在思念佳人？”
白奕怀笑了笑，不语，继续伏案而书。
菱羲见状，继续道：“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竟能被太子看上？嗯，我来猜猜。……莫不是……云将军之女云、竹？”
菱羲紧紧看着白奕怀，只见他握笔之手顿了顿。菱羲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不多时，他轻轻放下手中之笔，笑道：“不期竟被你猜中了。”
菱羲听罢，神色忽变得严肃了几分，语气也较平日里稳重几分，“见她时，你眼中星海万千，未见她时，你眼中写满相思意。你是我哥哥，你对她有意，我又怎会看不出？”
他本想将此情深深埋藏心中，奈何却早已被妹妹看出。
“看来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菱羲看着他，道：“云竹是云将军之女，论身份，自是可与哥哥相配的。何况云将军为人忠直，深得父皇看重，倘若哥哥让父皇为你二人赐婚，父皇自是允的。”
白奕怀听罢，眼睑微垂，“可云竹……”
她会知道我对她的情意吗？
他终是欲言又止，菱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哥哥怕云竹不应？也是，云竹那丫头心思单纯，又怎会懂得哥哥对她的心思。”
语罢，白奕怀不语。
二人静默不多时，忽听白奕怀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菱羲看了看门外，天已深了。
她看着白奕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开口却道：“确是不早了……那妹妹便先回去了。”
行至殿门时，菱羲忽停下脚步，只听得她缓缓道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白奕怀目光忽一惊，直至看不见菱羲的背影，那句话依旧萦绕在他耳旁。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勤诚殿中，一少年静静地立着，双眸微垂，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
菱羲与云竹正于河边放风筝，白奕怀与云子谦则在二人身后看着。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云竹兴奋得像个孩童一般。
白奕怀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云子谦笑道：“云竹这丫头，当真是什么都能够玩得尽兴。”
白奕怀调侃道：“她与菱羲如今玩得不亦乐乎，怕是都忘了我俩了。”
云子谦听罢，看着云竹的身影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
不多时，云子谦起身，白奕怀见后，问道：“你这是要做甚？”
云子谦道：“我们来此已有些时候了，想来菱羲与云竹该饿了。然我们来时都未曾备有干粮，我去附近寻些果子来给她二人充饥。”
白奕怀起身道：“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云子谦道：“不必。云竹这丫头的性子你不是不知，倘若无人看着，指不定又要闹出些幺蛾子出来。”
白奕怀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快去快回，否则云竹又该急了。”
“嗯。”
云子谦走后不久，只见风筝断线，又忽听得云竹一声惨叫，白奕怀迅速上前揽住其腰。
云竹定神一看，喜道：“奕怀哥哥！”
好在有白奕怀，否则云竹早摔在地上了。
白奕怀道：“风筝断线事小，然你摔倒事大，此后可要多小心些。”
云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菱羲看着他二人，不由得浅然一笑，随后道：“我去将风筝拾回来。”
白奕怀听罢，忙道：“我去吧。”
菱羲看着他的眼，道：“不必，我去便可。”
白奕怀自是懂得菱羲的用意，亦知她不会退让，便未再言语。
菱羲刚走，云竹便立刻发现自己未见大哥身影，忙问白奕怀，“我大哥呢？”
白奕怀道：“他去为你寻吃的去了，不多时便会回来。”
云竹听罢，跺脚道：“哼！大哥真是的，怎么去哪儿都不与我说一声！”
白奕怀见她如此模样，宠溺一笑，此时，耳边忽想起菱羲昨日夜里说过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思至此，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却。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开口道：“云竹，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云竹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哥哥呀！”
白奕怀听得此语，忽一阵心寒，“就……只是哥哥吗？”
“对呀，你若不是哥哥，那还能是什么？”
白奕怀眼中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
就真的只是……哥哥吗？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她的目光是那样的诚挚，除亲情外，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
此时，耳边忽传来云竹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轻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来日方长，等你再长大些吧。
他们春放风筝夏捉鱼，秋踩黄叶冬踏雪，转眼之间，一年已逝，如今又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季节。
“大夫，如何？”丞相府中，站在正为安紫嫣把脉的大夫身旁的云子谦问道。
大夫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后，起身轻轻摇了摇头。
云子谦皱了皱眉头，“当真便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大夫轻捻胡须，摇了摇头。
看来，大夫亦是别无他法了。
云子谦眼中有些失落，“多谢大夫……栀晴，送送大夫吧。”
“是。……大夫这边请。”
栀晴送走大夫后，安紫嫣抿嘴轻咳了几声，云子谦忙行至她跟前，却听她道：“无妨。”
话音刚落，还未等云子谦开口，一旁的云竹便道：“哥哥也无需太过担心，安姐姐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子谦看了看云竹，随后看着安紫嫣道：“但愿如此吧。”
他的话语很轻，像是在希冀，亦像是在担忧。
安紫嫣看着他的眼，莞尔一笑。
此生有你伴我身旁，足矣。
云子谦知安紫嫣不想让他担心，他亦不想她为此而心中有愧，便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抬首与她相视而笑。
云竹见大哥没了方才的愁容，自然也跟着欣喜。
不多时，只听云竹道：“明年今日便是大哥与安姐姐大婚之时，到那时，安姐姐一定是这俞安城内最美的新娘！”
安紫嫣笑了笑，害羞地低下了头。
云子谦笑道：“就你嘴甜！”
云竹俏皮地笑了，“嘿嘿。”
……
夕阳西下，云竹和云子谦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
云竹蓦地坐于街道一旁的石阶上，云子谦见她不愿继续赶路，便道：“怎么了？”
云竹道：“哼，每次外出之时，大哥总不乘步撵，说什么习武之人，何用步撵，如今好了，我的脚又酸又疼！我不想走了！”
云子谦以一副宠溺又无奈的模样看着她。
原来是在闹脾气呢。
他笑了笑，道：“来，大哥背你。”
云竹即刻喜笑颜开，“好啊！”
云子谦背上云竹后，只听得耳边传来云竹的话语，“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嘿嘿！”
云子谦笑道：“你方才不是还在责怪我不乘步撵吗，现在怎的变得如此嘴甜了？”
“嘿嘿，云竹哪敢责怪大哥呀！”
云子谦满脸宠溺，“傻丫头。”
夕阳的余辉拉长了兄妹二人的身影，空气中飘荡着他们的声音。
“大哥最好了，云竹要一辈子和大哥在一起！”
“你总是要出嫁的。”
“不，云竹不嫁，云竹就是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女子不出嫁的。”
……
暮色四合，白奕怀手一手持书，一手负于背，在勤诚殿中踱着步。忽一走神，脑中竟浮现出云竹的笑颜，嘴角便禁不住向上扬起。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皇兄这是为何而笑？”
白奕怀闻声望去，是菱羲。
还未等白奕怀开口回答，菱羲便已行至白奕怀跟前，道：“嗯，让我猜猜。”
白奕怀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放下手中书，伏案而书。
随你闹吧。
菱羲笑了笑，故作一副深思模样，踱了几步后，道：“皇兄莫不是在思念佳人？”
白奕怀笑了笑，不语，继续伏案而书。
菱羲见状，继续道：“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竟能被太子看上？嗯，我来猜猜。……莫不是……云将军之女云、竹？”
菱羲紧紧看着白奕怀，只见他握笔之手顿了顿。菱羲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不多时，他轻轻放下手中之笔，笑道：“不期竟被你猜中了。”
菱羲听罢，神色忽变得严肃了几分，语气也较平日里稳重几分，“见她时，你眼中星海万千，未见她时，你眼中写满相思意。你是我哥哥，你对她有意，我又怎会看不出？”
他本想将此情深深埋藏心中，奈何却早已被妹妹看出。
“看来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菱羲看着他，道：“云竹是云将军之女，论身份，自是可与哥哥相配的。何况云将军为人忠直，深得父皇看重，倘若哥哥让父皇为你二人赐婚，父皇自是允的。”
白奕怀听罢，眼睑微垂，“可云竹……”
她会知道我对她的情意吗？
他终是欲言又止，菱羲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哥哥怕云竹不应？也是，云竹那丫头心思单纯，又怎会懂得哥哥对她的心思。”
语罢，白奕怀不语。
二人静默不多时，忽听白奕怀道：“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菱羲看了看门外，天已深了。
她看着白奕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开口却道：“确是不早了……那妹妹便先回去了。”
行至殿门时，菱羲忽停下脚步，只听得她缓缓道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白奕怀目光忽一惊，直至看不见菱羲的背影，那句话依旧萦绕在他耳旁。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勤诚殿中，一少年静静地立着，双眸微垂，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
菱羲与云竹正于河边放风筝，白奕怀与云子谦则在二人身后看着。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云竹兴奋得像个孩童一般。
白奕怀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云子谦笑道：“云竹这丫头，当真是什么都能够玩得尽兴。”
白奕怀调侃道：“她与菱羲如今玩得不亦乐乎，怕是都忘了我俩了。”
云子谦听罢，看着云竹的身影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
不多时，云子谦起身，白奕怀见后，问道：“你这是要做甚？”
云子谦道：“我们来此已有些时候了，想来菱羲与云竹该饿了。然我们来时都未曾备有干粮，我去附近寻些果子来给她二人充饥。”
白奕怀起身道：“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云子谦道：“不必。云竹这丫头的性子你不是不知，倘若无人看着，指不定又要闹出些幺蛾子出来。”
白奕怀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快去快回，否则云竹又该急了。”
“嗯。”
云子谦走后不久，只见风筝断线，又忽听得云竹一声惨叫，白奕怀迅速上前揽住其腰。
云竹定神一看，喜道：“奕怀哥哥！”
好在有白奕怀，否则云竹早摔在地上了。
白奕怀道：“风筝断线事小，然你摔倒事大，此后可要多小心些。”
云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菱羲看着他二人，不由得浅然一笑，随后道：“我去将风筝拾回来。”
白奕怀听罢，忙道：“我去吧。”
菱羲看着他的眼，道：“不必，我去便可。”
白奕怀自是懂得菱羲的用意，亦知她不会退让，便未再言语。
菱羲刚走，云竹便立刻发现自己未见大哥身影，忙问白奕怀，“我大哥呢？”
白奕怀道：“他去为你寻吃的去了，不多时便会回来。”
云竹听罢，跺脚道：“哼！大哥真是的，怎么去哪儿都不与我说一声！”
白奕怀见她如此模样，宠溺一笑，此时，耳边忽想起菱羲昨日夜里说过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思至此，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却。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开口道：“云竹，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云竹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哥哥呀！”
白奕怀听得此语，忽一阵心寒，“就……只是哥哥吗？”
“对呀，你若不是哥哥，那还能是什么？”
白奕怀眼中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
就真的只是……哥哥吗？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她的目光是那样的诚挚，除亲情外，不含一丝一毫的杂念。
此时，耳边忽传来云竹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轻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来日方长，等你再长大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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