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切都是神谕罢了》
有些城池，单是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奥特莱斯帝国首都，雅罗，便是这样的一座城市。
用禁魔石、秘银，等多种稀有矿石冶炼而成的、哪怕是在阳光下也泛着寒光的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
血红色的旗帜飘扬在空中，而其中更为显眼的、莫过于用金丝一点点勾了出来的王冠与长剑。
象征着权利的王冠，与象征着武力的剑，意味只要拥有了武力、人人都可手握权利。
城门未关，早在几天前便有先遣兵提前来雅罗汇报了大军的行进计划。
此刻，正北城门前，除去驻守的卫兵外，前来围观的市民们都有序的站在拦截线外。
没有欢呼、只有注目与无声狂热。
胜利，于奥特莱斯帝国而言是常态，所有人都渴望着自己能成为这军队中的一员，在万众瞩目下凯旋。
里昂的马车，次序仅在弗兰将军之后，待行进到城内后，自然也有人发现了这辆与军队整体稍显有些突兀的奢华座驾。
“那个马车上的徽记……喂喂喂，这不是厄尔尼吗？”
“厄尔尼！？
但公爵大人他昨天不还出席了神教的洗礼，然后几位殿下也都各有安排……
嘶，莫不是那个？”
“那个？！真的假的！”
“那个，竟然会去参加战争吗？！而且还赢了！”
“哪个哪个？嘶——竟然是那个！！”
“等公告吧！怎么说，要不要赌一杯！”
“来来来！”
……
道具还没卸下的里昂，自然是把下方的讨论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是个什么形容方式？
话说，为什么明明你们都在说‘那个’却可以无障碍沟通啊！
他里昂不配拥有姓名吗？！
哪怕喊他那一串听起来就很中二的称号也可以啊？
在绕路把里昂送到王都内、厄尔尼公爵府前，弗兰将军便再次率领着军队离开了。
在面见厄尔尼公爵之前，他得先去述职。
里昂在管家的迎接下回到了公爵府，而奥维利亚因为有着里昂的吩咐，暂且没有被关进地牢，而是被放置在了有家族卫兵看管的禁魔房间中。
雅罗寸土寸金，但这和财大气粗、权柄滔天、历史悠久的厄尔尼家族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从高空往下俯瞰便不难看到，近乎是并列在王宫城堡边上、大小也丝毫不逊色的厄尔尼公爵府府邸。
这操作，于奥特莱斯王室来讲，无疑是如鲠在喉。
而对民众来说，却是津津乐道与向往。
厄尔尼家族，是奥特莱斯帝国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由此，里昂第一次走进没有被战火蔓延、没有被硝烟吞噬的厄尔尼府邸时，只感觉自己活像是走进了什么历史宫廷博物馆。
里昂记忆中对家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觉得理所当然，所以现在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一圈，其冲击力远不是一个纨绔记忆所能比的。
神战剧情前的最终反派家族，还是很有排面的。
手握权柄的人，往往喜欢高处。
如果不是高塔过于逼仄，想必这些勋贵们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天上，每天站在云端上俯瞰大地、感慨众生愚昧的同时，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并回味着权利与金钱的滋味。
里昂如是恶趣味的想着。
虽然，他也很喜欢住在大平层就是了。
心思活络的，做着些不必要的想象，没过多久里昂便来到了记忆中父亲的书房。
“呼——”
里昂站定，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好了考前心理建设一般，放空了心思与大脑，侧头示意管家敲门。
咚咚咚。
“进。”
厄尔尼公爵早在里昂的马车停在府邸大门口时，便知晓了。
但他却并未起身，站在窗户前去看，只是坐在这里、拿着羽毛笔，一路听着里昂从前院走进正厅、一排一排的上楼梯……
甚至连里昂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气息通透，脚步有力且不虚浮，想来是实力有所提升，又或者是……开窍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厄尔尼公爵都觉得十分欣慰。
他儿子偷跑出去一趟，跑去了断崖城堡那种野蛮危险的地方，欸、您猜怎么着，他竟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个精灵小跟班！
今天晚上睡前，他和夫人是有不少话可以聊了。
他家老幺果然是那种大器晚成的天才，不比家里其他的兄弟差的。
心中思绪万千，但厄尔尼公爵脸上却依然是山崩地裂都无法撼动的冷漠。
许是因为都是西方人的缘故，厄尔尼公爵的面庞骨骼也十分的突出，固有印象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鹰钩鼻、突出的鼻梁骨、深邃的眼眶……简直把刻板印象发挥到了极致。
一打眼，就可以断言，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在奥特莱斯帝国肯定极其受欢迎。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厄尔尼公爵，依旧是每年‘最想嫁’排行榜中的榜首，稳稳拿捏着奥特莱斯少女对美大叔的妄想。
不过，这些妄想都十分脆弱的，被厄尔尼公爵夫人扼杀在了摇篮中。
在见到厄尔尼公爵的瞬间，里昂脑内有关‘父亲’的印象便浮现了出来。
里昂对自己的父亲在外的传言十分了解，甚至说是可以倒背如流。
像父亲这种游离在政治权利中央，却又游刃有余受人仰慕的强者，是他的偶像、是他的目标、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只是，哪怕有着爹控滤镜也不能磨灭的，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对少言寡语、不假颜色父亲的恐惧。
前·里昂自觉，他从未在父亲身上感受过一丁点的爱意。
所以他的行径才愈发的大胆、离谱、离经叛道。
他想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引起父亲的注意，就像是他悉心教导哥哥姐姐那般。
只是后来啊，年少不知姐姐好，些许猖狂的胡言乱语，终究还是被温柔乡迷醉了双眼，逐渐忘掉了最初的目的。
“……”
咱就是说，这顺便想起来的东西，下次是不是可以不用顺便了。
所幸，这一切回忆，在智力点的辅助加成下转的很快，于厄尔尼公爵来说，里昂只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之后，才致以问候。
“回来就好。”
厄尔尼公爵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让人看不出喜怒与潜台词。
紧接着，就在里昂准备对这次‘外出活动’进行汇报的时候，便听厄尔尼公爵忽然问道，
“之前给你留的功课，完成了吗？”
里昂：……？
啥歪应？
震惊与不理解的同时，死去的记忆回来了。
一周前，厄尔尼公爵确实是给里昂这小子布置过功课的。
虽说是‘功课’，但用‘攻略’来形容却也不为过。
攻略是一份百余字的名单。
大致内容如下：
凡特家族，蛐蛐伯爵不足为惧，死了也是他们该死。
阿尔萨家族，虽然有些小麻烦，但只要你母亲出手不足为惧。
特雷西家族，虽与王族有联姻，但不成气候，拜托你大哥就可以解决。
罗尔特家族，位高权重、如非必要不要交恶，但……拜托父亲也都可以解决。
梅林蛋糕店，隶属于……
……
这简直是厄尔尼公爵手把手教里昂该如何当一名见风使舵的纨绔了。
可就是这样一份满满的‘老父亲的担忧’，却还是让里昂在克里斯的一番恭维下，把它团成了纸球扔到了火炉中。
别说背诵了，就连看都没看完。
每日一问：克里斯什么时候死？
抱着这样的疑问，里昂直接开口诚实道，
“抱歉父亲，这份功课被克里斯直接扔进火炉里烧成灰了。”
厄尔尼公爵：……？？
厄尔尼公爵对里昂如其来的诚实忽然有些哑然，他刚组织好语言，正想拿出父亲的威严，对里昂说教几句再顺便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时，就听着里昂继续说道，
“对了父亲，我强烈希望您可以越过克里斯那个挺着大肚皮、怀胎十几年的父亲对他好生教育一番。
像这次，去断崖城堡也都是他一力操办的。
不办好事，带我出去玩、散心不要紧，可是他的愚蠢让我差点落入了曙光教会卑鄙的圈套！”
“什么？”
厄尔尼公爵眉头一皱，他向来听问题是会抓重点的。
他的儿子，他和安捧在手里怕摔、闯祸了都没忍心打骂一下的宝贝，竟然被曙光教会给算计了？
里昂虽然不清楚厄尔尼公爵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严肃起来的表情，里昂却也是达到了转移话题的目的。
当下，他便简单总结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并顺便找了个借口，用‘母神的祝福’来解释了他身上的变化。
“事情是这样的，父亲您请听我说……”
期间，里昂当然也不忘主旨的，继续对克里斯上眼药，
“事已至此，我发现了端倪，正在拼命思考对策。
但克里斯依旧像个傻子一样只能拖后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打发他带着密信去求救，可谁想他竟然还……
我觉得虽然克里斯对我们厄尔尼家，对他的少爷我是忠心耿耿，但是……”
“说实话父亲，哥哥姐姐们的跟班一个赛一个的聪敏，不说是左膀右臂，但最起码也不会死死抱着我的大腿，把我往冥河里拽。
我觉得这不好，分配不均，父亲您说呢？
但克里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没长脑子的料，也不怪他。
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让您把他调到咱们的厄尔尼红猎犬队中，这样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厄尔尼红猎犬队，是厄尔尼正规队银狼队的预备役。
以训练艰苦、非人著称。
在里昂死掉的剧情中，那里便是克里斯的归宿。
里昂如今这般谏言，也不过是帮助他的命运回归到正轨罢了，绝对不夹杂一丁点个人恩怨。
“不过克里斯的归属，我们可以暂且放在一边，稍后再议。
父亲，我认为这次曙光教会的行动十分怪异。
可见他们的内部必然也不是铁桶，否则怎么会如此大意的放出王牌、他们自封的‘勇者’来对我进行袭击？
我认为如果能找到这一突破点，借着这个机会，把曙光教会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里昂又把这些天派遣去兰特城调查的信息摆在了公爵的办公桌上。
布莱恩是所谓‘勇者’，并且实力达到了‘五阶’英雄级这件事，是里昂没想到的。
不过也多亏了信息情报的收集，里昂对自己的战力水平也多了一点了解。
大概也就能和新神的初始号五五开吧。
与此同时，他也了解了在曙光教会所波及范围内，尤其是被布莱恩拯救的兰特城中广为流传的‘勇者’‘教皇有力竞争者’的传言。
既然如此宝贵的疙瘩，不赶紧打包送回神殿好生养着、供着，放他出来乱跑作甚？
是嫌他活得久吗？
难不成还能是布莱恩这个勇者，觉得自己不过五阶就已经天下无敌，狂妄自大的就带着那么点小队深入敌营了？
不可能的。
里昂觉得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是暗中布局的必然。
背后推手的目的，便是想要借着弗兰那一支军队和勇者来个两败俱伤。
又或者，让勇者单方面与奥特莱斯帝国相碰撞。
毕竟，死了儿子的厄尔尼公爵必然会和曙光教会不死不休。
届时，国家之间顶级力量的相互碰撞下，一个不过是刚刚迈入五阶门槛的勇者，能起到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
谁背后还没个神教做依靠啊。
“如果我这次没有忽然得到传说中最古老神明、众神之母的祝福，跻身成为‘觉醒者’恐怕这次在他们的算计下是凶多吉少了。
在神谕的提点下，我只能看到我们帝国中最长袖善舞的福堤奇做了些什么好事，其余的钉子、埋藏在暗处的硕鼠就得麻烦父亲您去仔细调查了。”
信奉神明的世界有一点好处就是，他可以扯着‘神’的这个大旗，去解释很多不合理的事情。
比如他继承账号后的实力提升，比如他对剧情的部分先知……
奥特莱斯帝国首都，雅罗，便是这样的一座城市。
用禁魔石、秘银，等多种稀有矿石冶炼而成的、哪怕是在阳光下也泛着寒光的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
血红色的旗帜飘扬在空中，而其中更为显眼的、莫过于用金丝一点点勾了出来的王冠与长剑。
象征着权利的王冠，与象征着武力的剑，意味只要拥有了武力、人人都可手握权利。
城门未关，早在几天前便有先遣兵提前来雅罗汇报了大军的行进计划。
此刻，正北城门前，除去驻守的卫兵外，前来围观的市民们都有序的站在拦截线外。
没有欢呼、只有注目与无声狂热。
胜利，于奥特莱斯帝国而言是常态，所有人都渴望着自己能成为这军队中的一员，在万众瞩目下凯旋。
里昂的马车，次序仅在弗兰将军之后，待行进到城内后，自然也有人发现了这辆与军队整体稍显有些突兀的奢华座驾。
“那个马车上的徽记……喂喂喂，这不是厄尔尼吗？”
“厄尔尼！？
但公爵大人他昨天不还出席了神教的洗礼，然后几位殿下也都各有安排……
嘶，莫不是那个？”
“那个？！真的假的！”
“那个，竟然会去参加战争吗？！而且还赢了！”
“哪个哪个？嘶——竟然是那个！！”
“等公告吧！怎么说，要不要赌一杯！”
“来来来！”
……
道具还没卸下的里昂，自然是把下方的讨论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是个什么形容方式？
话说，为什么明明你们都在说‘那个’却可以无障碍沟通啊！
他里昂不配拥有姓名吗？！
哪怕喊他那一串听起来就很中二的称号也可以啊？
在绕路把里昂送到王都内、厄尔尼公爵府前，弗兰将军便再次率领着军队离开了。
在面见厄尔尼公爵之前，他得先去述职。
里昂在管家的迎接下回到了公爵府，而奥维利亚因为有着里昂的吩咐，暂且没有被关进地牢，而是被放置在了有家族卫兵看管的禁魔房间中。
雅罗寸土寸金，但这和财大气粗、权柄滔天、历史悠久的厄尔尼家族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从高空往下俯瞰便不难看到，近乎是并列在王宫城堡边上、大小也丝毫不逊色的厄尔尼公爵府府邸。
这操作，于奥特莱斯王室来讲，无疑是如鲠在喉。
而对民众来说，却是津津乐道与向往。
厄尔尼家族，是奥特莱斯帝国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由此，里昂第一次走进没有被战火蔓延、没有被硝烟吞噬的厄尔尼府邸时，只感觉自己活像是走进了什么历史宫廷博物馆。
里昂记忆中对家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觉得理所当然，所以现在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看一圈，其冲击力远不是一个纨绔记忆所能比的。
神战剧情前的最终反派家族，还是很有排面的。
手握权柄的人，往往喜欢高处。
如果不是高塔过于逼仄，想必这些勋贵们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天上，每天站在云端上俯瞰大地、感慨众生愚昧的同时，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红酒杯，并回味着权利与金钱的滋味。
里昂如是恶趣味的想着。
虽然，他也很喜欢住在大平层就是了。
心思活络的，做着些不必要的想象，没过多久里昂便来到了记忆中父亲的书房。
“呼——”
里昂站定，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好了考前心理建设一般，放空了心思与大脑，侧头示意管家敲门。
咚咚咚。
“进。”
厄尔尼公爵早在里昂的马车停在府邸大门口时，便知晓了。
但他却并未起身，站在窗户前去看，只是坐在这里、拿着羽毛笔，一路听着里昂从前院走进正厅、一排一排的上楼梯……
甚至连里昂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气息通透，脚步有力且不虚浮，想来是实力有所提升，又或者是……开窍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厄尔尼公爵都觉得十分欣慰。
他儿子偷跑出去一趟，跑去了断崖城堡那种野蛮危险的地方，欸、您猜怎么着，他竟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个精灵小跟班！
今天晚上睡前，他和夫人是有不少话可以聊了。
他家老幺果然是那种大器晚成的天才，不比家里其他的兄弟差的。
心中思绪万千，但厄尔尼公爵脸上却依然是山崩地裂都无法撼动的冷漠。
许是因为都是西方人的缘故，厄尔尼公爵的面庞骨骼也十分的突出，固有印象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鹰钩鼻、突出的鼻梁骨、深邃的眼眶……简直把刻板印象发挥到了极致。
一打眼，就可以断言，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在奥特莱斯帝国肯定极其受欢迎。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厄尔尼公爵，依旧是每年‘最想嫁’排行榜中的榜首，稳稳拿捏着奥特莱斯少女对美大叔的妄想。
不过，这些妄想都十分脆弱的，被厄尔尼公爵夫人扼杀在了摇篮中。
在见到厄尔尼公爵的瞬间，里昂脑内有关‘父亲’的印象便浮现了出来。
里昂对自己的父亲在外的传言十分了解，甚至说是可以倒背如流。
像父亲这种游离在政治权利中央，却又游刃有余受人仰慕的强者，是他的偶像、是他的目标、是他想要成为的人。
只是，哪怕有着爹控滤镜也不能磨灭的，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对少言寡语、不假颜色父亲的恐惧。
前·里昂自觉，他从未在父亲身上感受过一丁点的爱意。
所以他的行径才愈发的大胆、离谱、离经叛道。
他想通过这种别扭的方式引起父亲的注意，就像是他悉心教导哥哥姐姐那般。
只是后来啊，年少不知姐姐好，些许猖狂的胡言乱语，终究还是被温柔乡迷醉了双眼，逐渐忘掉了最初的目的。
“……”
咱就是说，这顺便想起来的东西，下次是不是可以不用顺便了。
所幸，这一切回忆，在智力点的辅助加成下转的很快，于厄尔尼公爵来说，里昂只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之后，才致以问候。
“回来就好。”
厄尔尼公爵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上，让人看不出喜怒与潜台词。
紧接着，就在里昂准备对这次‘外出活动’进行汇报的时候，便听厄尔尼公爵忽然问道，
“之前给你留的功课，完成了吗？”
里昂：……？
啥歪应？
震惊与不理解的同时，死去的记忆回来了。
一周前，厄尔尼公爵确实是给里昂这小子布置过功课的。
虽说是‘功课’，但用‘攻略’来形容却也不为过。
攻略是一份百余字的名单。
大致内容如下：
凡特家族，蛐蛐伯爵不足为惧，死了也是他们该死。
阿尔萨家族，虽然有些小麻烦，但只要你母亲出手不足为惧。
特雷西家族，虽与王族有联姻，但不成气候，拜托你大哥就可以解决。
罗尔特家族，位高权重、如非必要不要交恶，但……拜托父亲也都可以解决。
梅林蛋糕店，隶属于……
……
这简直是厄尔尼公爵手把手教里昂该如何当一名见风使舵的纨绔了。
可就是这样一份满满的‘老父亲的担忧’，却还是让里昂在克里斯的一番恭维下，把它团成了纸球扔到了火炉中。
别说背诵了，就连看都没看完。
每日一问：克里斯什么时候死？
抱着这样的疑问，里昂直接开口诚实道，
“抱歉父亲，这份功课被克里斯直接扔进火炉里烧成灰了。”
厄尔尼公爵：……？？
厄尔尼公爵对里昂如其来的诚实忽然有些哑然，他刚组织好语言，正想拿出父亲的威严，对里昂说教几句再顺便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时，就听着里昂继续说道，
“对了父亲，我强烈希望您可以越过克里斯那个挺着大肚皮、怀胎十几年的父亲对他好生教育一番。
像这次，去断崖城堡也都是他一力操办的。
不办好事，带我出去玩、散心不要紧，可是他的愚蠢让我差点落入了曙光教会卑鄙的圈套！”
“什么？”
厄尔尼公爵眉头一皱，他向来听问题是会抓重点的。
他的儿子，他和安捧在手里怕摔、闯祸了都没忍心打骂一下的宝贝，竟然被曙光教会给算计了？
里昂虽然不清楚厄尔尼公爵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他严肃起来的表情，里昂却也是达到了转移话题的目的。
当下，他便简单总结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并顺便找了个借口，用‘母神的祝福’来解释了他身上的变化。
“事情是这样的，父亲您请听我说……”
期间，里昂当然也不忘主旨的，继续对克里斯上眼药，
“事已至此，我发现了端倪，正在拼命思考对策。
但克里斯依旧像个傻子一样只能拖后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打发他带着密信去求救，可谁想他竟然还……
我觉得虽然克里斯对我们厄尔尼家，对他的少爷我是忠心耿耿，但是……”
“说实话父亲，哥哥姐姐们的跟班一个赛一个的聪敏，不说是左膀右臂，但最起码也不会死死抱着我的大腿，把我往冥河里拽。
我觉得这不好，分配不均，父亲您说呢？
但克里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没长脑子的料，也不怪他。
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让您把他调到咱们的厄尔尼红猎犬队中，这样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厄尔尼红猎犬队，是厄尔尼正规队银狼队的预备役。
以训练艰苦、非人著称。
在里昂死掉的剧情中，那里便是克里斯的归宿。
里昂如今这般谏言，也不过是帮助他的命运回归到正轨罢了，绝对不夹杂一丁点个人恩怨。
“不过克里斯的归属，我们可以暂且放在一边，稍后再议。
父亲，我认为这次曙光教会的行动十分怪异。
可见他们的内部必然也不是铁桶，否则怎么会如此大意的放出王牌、他们自封的‘勇者’来对我进行袭击？
我认为如果能找到这一突破点，借着这个机会，把曙光教会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里昂又把这些天派遣去兰特城调查的信息摆在了公爵的办公桌上。
布莱恩是所谓‘勇者’，并且实力达到了‘五阶’英雄级这件事，是里昂没想到的。
不过也多亏了信息情报的收集，里昂对自己的战力水平也多了一点了解。
大概也就能和新神的初始号五五开吧。
与此同时，他也了解了在曙光教会所波及范围内，尤其是被布莱恩拯救的兰特城中广为流传的‘勇者’‘教皇有力竞争者’的传言。
既然如此宝贵的疙瘩，不赶紧打包送回神殿好生养着、供着，放他出来乱跑作甚？
是嫌他活得久吗？
难不成还能是布莱恩这个勇者，觉得自己不过五阶就已经天下无敌，狂妄自大的就带着那么点小队深入敌营了？
不可能的。
里昂觉得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是暗中布局的必然。
背后推手的目的，便是想要借着弗兰那一支军队和勇者来个两败俱伤。
又或者，让勇者单方面与奥特莱斯帝国相碰撞。
毕竟，死了儿子的厄尔尼公爵必然会和曙光教会不死不休。
届时，国家之间顶级力量的相互碰撞下，一个不过是刚刚迈入五阶门槛的勇者，能起到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
谁背后还没个神教做依靠啊。
“如果我这次没有忽然得到传说中最古老神明、众神之母的祝福，跻身成为‘觉醒者’恐怕这次在他们的算计下是凶多吉少了。
在神谕的提点下，我只能看到我们帝国中最长袖善舞的福堤奇做了些什么好事，其余的钉子、埋藏在暗处的硕鼠就得麻烦父亲您去仔细调查了。”
信奉神明的世界有一点好处就是，他可以扯着‘神’的这个大旗，去解释很多不合理的事情。
比如他继承账号后的实力提升，比如他对剧情的部分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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