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墙中的影子

    陈奕并不是唯一一个试图跑向尖叫声的人。很快，原本寂静空旷的城堡走廊里就挤满了匆忙而来的守卫和士兵，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仓促的恐慌中做好了准备，结果导致他们至少丢失了一部分——有的忘记了头盔，有的忘记了护臂，甚至还有一个男人忘记穿紧身裤，导致他穿着一条带有战略性暴露洞的棕色内裤跑来跑去。

    恐慌和震惊显而易见，很快就找到了来源——图书馆。陈奕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猛地一跳，他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了。最终，他到达了图书馆——或者，嗯，到达了图书馆所在的走廊。一大排女仆和其他仆人污染了整个走廊，通向图书馆的门——或者，好吧，门应该在的那个大洞。

    走廊里充满了喘息声和窃窃私语，其中一些传到了塞拉斯的耳朵里。正如他怀疑和担心的那样，震惊是因为一名女仆发现男孩——或者，好吧，瓦伦王子——倒在血泊中死了。

    陈奕皱起眉头，退了出去。他只要确认是谁就足够了，因为他并不需要亲眼目睹这一幕。这次复飞有何不同？事实上，这并不难确定——事实上，他立刻就得到了答案：在之前的“奔跑”中，陈奕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把瓦伦踢出房间，导致年轻人去了图书馆。这就是变化。然而问题是，谁会杀人呢？他们知道他们正在杀死一位王子吗？这是他们的意图吗？或者瓦伦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些他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这些答案会编织出一个故事，但陈奕不会仅仅停留在答案上。没有理由闲逛，他就跑开了，跳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沉思道，这是一场双重悲剧，王子和先知在同一天死去。

    在他们成功抵御入侵后，他在图书馆中醒来。环顾四周，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杀戮的。稀有书籍？也许吧，但陈奕无从得知。然而，猜测是错误之母，他不打算这么做。

    相反，陈奕一直重复着同样的例行公事，直到事故发生的那天，他没有送瓦伦独自出去，而是建议他们去图书馆换换环境。他想看看一个额外的变量——即他自己——是否会改变结果，或者杀死王子的人也会简单地宰杀他。

    过来的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陈奕则用自己的思绪锁住了自己。一个选择……一个看起来如此无害和无辜的选择，彻底而令人憎恶地改变了他认为已经标准化的一周。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太随意了；事实上，只有他有这种能力——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同一周的比赛，但每次只做最细微的调整，就让它变得截然不同。他沉思道，这既令人羞愧又令人恐惧。

    两人相对较快地到达了图书馆的无门拱门，穿过去，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他们一进入走廊，陈奕就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并没有真正期望如此。如果是一个能杀人然后干净利落地逃走的人，找到他并发现他的就不是陈奕了。他跟太子一起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变数，二来万一不是，则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杀了太子。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来得惊人地快。

    瓦伦和陈奕都停了下来，前者震惊，后者则陷入彻底的混乱，盯着面前的墙壁。房间里唯一的一堵墙，没有书架，空荡荡的，表面都出现了裂缝。墙壁向前弯曲，一时间像气球一样膨胀，像墨水一样渗出，变成了一个人形，然后变成了一个蒙面人物。实际上，它看起来像一些可怕的计算机生成图像，但实际上非常真实。

    “……时机不对，小崽子。”黑衣人影举起万物镰刀时，一个扭曲的声音从下方响起。“但这最终必须完成。”

    “他们是谁——”瓦伦还没来得及说出剩下的话，镰刀就穿过了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颅砍了下来。当陈奕看着头颅飞走时，他的内脏翻腾起来，随后是一阵短暂的红色雨，最后以石头上的两声重击结束。他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但还是板着脸，直视着面具人。

    “你犯了一个错误，”他说道，试图让那个人做出反应。

    “为什么？因为他是王子？”那扭曲的声音轻笑了一会儿，将镰刀横砍，清理掉上面的血迹。“恐怕他那些空洞的头衔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他？不，与他无关。”陈奕大声回答道。“你应该担心的是我。”

    “哦？你？为什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吗？”那声音嘲讽地问道。

    “现在不行，”陈奕回答。“但我会回来困扰你的。所以，如果你能好心告诉我你的名字、姓氏、年龄，以及你闲逛时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我将非常感激。”人影停顿了一下，瓦伦准备再次砍下他的头。他……已经习惯了，这已经够可怕的了。他不希望这个人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简单地向玛丽致敬，看看这是否有效。然而，令他惊讶和震惊的是，该男子确实向他提供了一些信息。

    “你可以叫我影子，”那个声音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回来困扰我，请看看墙壁。这座城堡的城墙，这个王国的城墙，还有这个世界的城墙。你会在那里找到我。”

    劈。

    你已经死了。

    “新黎明”保存点已初始化。

    陈奕在同一个房间里醒来，尽管环境截然不同。他的眉头从一开始就皱起，脑子里思绪万千。实际上，他没有学到任何重要的事实，只是知道杀死王子的人都喜欢他或她的优势。或者，他们说的是字面意思。平心而论，他们本可以如此。因为他们确实是从墙里出来的。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陈奕不禁打了个寒颤。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经历过的所有奇怪的经历中，这件事一定是最奇怪的。看到墙壁膨胀、融化、变形，产生可怕的类似CGI的“效果”，足以让任何人心碎，包括他。然而，那个可憎之物却吐出了一个人。无论如何，“影子”确实住在墙内。

    然而，还有更多的问题存在，这些问题对于陈奕的理解来说更加不可或缺，不仅是对这个地方的理解，也是对世界一般知识的理解。让陈奕困惑的是，为什么“影子”没有在其他时间线追捕王子，在那些时间线中瓦伦很容易接近，但只是不在图书馆里。

    “那么，这里就是关键？”他咕哝着，看着墙壁，想知道此时此刻他是否正在被监视。即使他无法确定这一点，所有人都拥有的大脑中偏执的部分也让他确信自己确实如此。

    然而冷静下来后，他知道这毫无意义——如果“影子”已经在图书馆里，他就可以在这一天杀死瓦伦和陈奕，而不是等到其他偶然的场合才这么做。然而，他想得越多，整件事就越没有意义。为什么首先要追随瓦伦？他不是威胁，至少现在还不是。与入侵有关吗？后面那个戴兜帽的人影是吗？是报应吗？也许只是预防？或者完全不在陈奕的视野范围之内的其他东西。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张白纸。他不知道那些派系，不知道真正统治这片土地的软肋，不知道那些争夺控制权的秘密势力，不知道那些在他们的领域里让灵魂震动的人物。然而，他确实知道如何不让瓦伦被杀——看起来只是让他远离图书馆。仅仅是这样吗？尽管陈奕无法随时了解王子的行踪，但他相当确定这个年轻人实际上每周至少去了一次图书馆。那么，为什么他在其他场合没有被杀呢？

    可以这么说，“影子”真的只是“穿越”，瞥见了王子，认出了他，然后决定当场杀死他吗？为什么？或者为什么不呢？陈奕说不出来。

    这很令人沮丧。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方向，他有一个基础，但问题是它们不稳固，而且太依赖外部工具。事实上，没有王子，他就不是一个人。普林斯就像一个在帮派入会时为另一个人做担保的人。没有王子的担保，陈奕只是一个死不了的衣衫褴褛的家伙。如果尝试足够多，他或许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尝试多少次呢？这些力量会有多好呢？

    除此之外，他的主要任务是帮助瓦伦登上王位。这是他目前的目标，与幼崽的死亡很难兼容。听到王子的脚步声，陈奕摇摇头，收起自己的思绪。他开始推测和编造可能不真实的理论，这可能会导致一个黑暗的地方。他并非绝望——事实上，他已经绝望了。如果王子去世了，他就会重新开始这一天、一周、一个月，或者无论循环有多长。他尽量不去想这最终会对他的心灵产生什么影响，只是想这能让这只小狗活下去。

    就这样，他的新循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