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知，货币，远方商人
李非听着这两个小人的对话，只觉得有点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的意味。
“昨天又忘记了我的妻子”，“免得我又忘记你”，“怪物鳞片到处都是”，这些话联系在一起显得十分荒诞。
难不成这文明的演化朝着克苏鲁的方向走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神树族之前献上的巨龙鳞片，那个鳞片的效果就是剥夺指定单位的记忆……
文明内一夜之间发明了文字和纸张，难道是为了记录容易忘却的东西？
他从神树绿洲上扫视过去，发现神树的树冠间，草地上，每座小房子的周围，还有湖面上，都浮着不计其数的小纸条，像在一张披萨饼表面洒上了白芝麻。
李非将视角放大，去看一些纸上的内容。
第一眼他是看不懂的，那是神树文明初创的文字，甚至说那还不算是什么成体系的文字，而是简笔画和符号的结合。
不过文明模拟器很贴心地在旁边标注了中文字幕。
贴在一间小木屋门口的纸条上这样写道：
“河方，这里是你的家，请确信这一点。”
而门边有一根细长的树枝，具体有什么作用李非看不明白，这树枝上也挂着一张小纸条：
“朋友，请确认一下，如果你是留着黑色胡子的中年男性，身体的高度与这根树枝一样的话，那么你就是河方，请确信这一点。”
李非觉得这甚至有点幽默。
他继续浏览着不同纸条上的内容……
“河林，风藤是你的妻子。”
“渔东，渔西西是你的女儿，你最爱她。”
“昨天烤好的红胖胖鱼被你埋在走出门口三个不大不小的步子的地方。”
“这是鱼叉，要用这一端来叉鱼，不要反着用，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
“这是渔网，不是衣服，更不是裤子，慎重，慎重！”
……
虽然这些内容都十分荒诞，或许整个神树文明在面临重大的灾难，但是李非看着看着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了。
他在心里敲了两下木鱼。
他一边浏览这些内容，一边思索着发生这些怪事的原因和对策。
忽然，他注意到文明模拟器面板上，【贡品】那一栏一直在闪烁，刚刚被里面的怪事吸引了注意力，他都没有看到。
他点开了贡品。
一摞羊皮卷一样的纸从模拟器中飞了出来。
这些纸的材质和那些纸条接近，只不过摸上去更厚实，应该是神树族人记载了一些内容在上面，要告知他们的神明。
文明模拟器也将纸上的画符翻译成了中文：
“神明在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族长大人河郎任命的第一任【神庙先知】，【河礼】。”
“我将负责定期记下我们的历史，呈现给您，由您来决断历史的真实。”
“我将神树神庙建成的第一年，定为【神树纪元年】。”
“【神树纪元年】神树族首领河郎，带领从族人中选拔的七位勇士，第一次离开神树绿洲，向着沙漠深处前进。这次出发，他们只是想在安全的前提下，走出尽量远的距离，七日后他们返回。”
“此后一年间，他们又有过七次冒险，除了带回了疲惫的身体，一无所获。【绿洲的外面是沙漠，沙漠的外面还是沙漠】，他们中有人这样说。”
“【神树纪二年】是相对平常的一年，人口在稳定增长，绿洲也在自然的生长中向外扩展，只是极为缓慢。”
“渔族人在打渔时又陆续看到了许多怪物的鳞片，前前后后共发现了十二枚鳞片。河郎一行人的冒险还在继续，他们走出了更远的地方，然后又回来，仍旧一无所获，族人中开始出现反对的声音。”
“【神树纪三年】预料之中的坏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位名为【河广】的冒险者在沙漠中失踪，族人中的反对意见更加激烈，但河郎仍然坚持他的想法，这次他在征程中的伙伴只剩六人。”
“鳞片的数量还在增加，已经搜集了近百枚。”
“人口虽然在增加，但是我注意到这个数字会上下跳动，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的失职。”
“河郎的远行终于有了收获，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昏倒在沙漠中的异族人，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除神树族以外的人，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那位失踪的勇士。”
……
李非看到这里愣了一下，文明模拟器怎么突然多出了“异族”？
当初模拟器刚刚开启的时候，面板曾经显示其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为什么现在又有了？
他带着疑惑，继续往下看。
“异族人在我们的帮助下苏醒过来，他与我们一样惊讶，他管自己叫【远方商人】，我们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也没有提及，他暂时留在了神树绿洲，并且赠予了我们一种名叫‘小麦’的植物种子，我们种植了小麦，这无疑让我们的食谱更加丰富了。”
小麦？
李非看到这里，忽然注意到余光中的绿洲有一片黄澄澄的区域，他看过去，发现真的是一片小小的麦田，只不过位置在绿洲湖的一角，比较偏远。
他推断小麦可能比当初的梧桐仙草更难存活，需要更多养分，所以被种植在了靠近水源的地方。
抛开这个【远方商人】的来历，能为神树文明带来小麦这种根正苗红的粮食，算是好事一件。
毕竟小人们也要营养均衡，也不能光吃红胖胖鱼。
那样红胖胖鱼也不会很高兴。
神树文明的历史记载来到了第四年，这一年所对应的，就是昨天李非没有看到的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神树纪四年】改变巨大的一年。”
“改变源于远方商人的离开，大家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居然又回来了，还牵着七个奇怪的四脚生物。”
“那个生物非常高大，背上长着两个宽大的驼峰，远方商人说，它们叫【骆驼】，说它可以在沙漠中驮着人走很长的路。”
“这种生物正好满足了族长河郎出征的需求，他按照远方商人的要求，花费七个怪物鳞片买下了所有的骆驼，远方商人还附赠了更多不同作物的种子，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到了‘买卖’和‘钱’的概念。”
“冒险者们骑着骆驼又一次走入了沙漠，这次过了整整一年，他们都没有再回来。”
“而在神树绿洲，远方商人来来去去，用我们没有见过的物品，交换我们搜集到的鳞片，这一年我们培育了作物，养殖了新鱼种，还种植了能长出其他口味果实的树木，也因此我们有了更多造房子和造船的木材。”
“鳞片给我们带来了好处，河岸上找不到鳞片，渔族族人们就潜入湖中去找，甚至有时还会杀死一些新出现的触角，鳞片越来越多……”
“没有人再觉得怪物是一种威胁，甚至会觉得因为怪物，我们的生活才变好了，反而大家对河郎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不满……”
“昨天又忘记了我的妻子”，“免得我又忘记你”，“怪物鳞片到处都是”，这些话联系在一起显得十分荒诞。
难不成这文明的演化朝着克苏鲁的方向走了？
这时他忽然想到神树族之前献上的巨龙鳞片，那个鳞片的效果就是剥夺指定单位的记忆……
文明内一夜之间发明了文字和纸张，难道是为了记录容易忘却的东西？
他从神树绿洲上扫视过去，发现神树的树冠间，草地上，每座小房子的周围，还有湖面上，都浮着不计其数的小纸条，像在一张披萨饼表面洒上了白芝麻。
李非将视角放大，去看一些纸上的内容。
第一眼他是看不懂的，那是神树文明初创的文字，甚至说那还不算是什么成体系的文字，而是简笔画和符号的结合。
不过文明模拟器很贴心地在旁边标注了中文字幕。
贴在一间小木屋门口的纸条上这样写道：
“河方，这里是你的家，请确信这一点。”
而门边有一根细长的树枝，具体有什么作用李非看不明白，这树枝上也挂着一张小纸条：
“朋友，请确认一下，如果你是留着黑色胡子的中年男性，身体的高度与这根树枝一样的话，那么你就是河方，请确信这一点。”
李非觉得这甚至有点幽默。
他继续浏览着不同纸条上的内容……
“河林，风藤是你的妻子。”
“渔东，渔西西是你的女儿，你最爱她。”
“昨天烤好的红胖胖鱼被你埋在走出门口三个不大不小的步子的地方。”
“这是鱼叉，要用这一端来叉鱼，不要反着用，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
“这是渔网，不是衣服，更不是裤子，慎重，慎重！”
……
虽然这些内容都十分荒诞，或许整个神树文明在面临重大的灾难，但是李非看着看着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了。
他在心里敲了两下木鱼。
他一边浏览这些内容，一边思索着发生这些怪事的原因和对策。
忽然，他注意到文明模拟器面板上，【贡品】那一栏一直在闪烁，刚刚被里面的怪事吸引了注意力，他都没有看到。
他点开了贡品。
一摞羊皮卷一样的纸从模拟器中飞了出来。
这些纸的材质和那些纸条接近，只不过摸上去更厚实，应该是神树族人记载了一些内容在上面，要告知他们的神明。
文明模拟器也将纸上的画符翻译成了中文：
“神明在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族长大人河郎任命的第一任【神庙先知】，【河礼】。”
“我将负责定期记下我们的历史，呈现给您，由您来决断历史的真实。”
“我将神树神庙建成的第一年，定为【神树纪元年】。”
“【神树纪元年】神树族首领河郎，带领从族人中选拔的七位勇士，第一次离开神树绿洲，向着沙漠深处前进。这次出发，他们只是想在安全的前提下，走出尽量远的距离，七日后他们返回。”
“此后一年间，他们又有过七次冒险，除了带回了疲惫的身体，一无所获。【绿洲的外面是沙漠，沙漠的外面还是沙漠】，他们中有人这样说。”
“【神树纪二年】是相对平常的一年，人口在稳定增长，绿洲也在自然的生长中向外扩展，只是极为缓慢。”
“渔族人在打渔时又陆续看到了许多怪物的鳞片，前前后后共发现了十二枚鳞片。河郎一行人的冒险还在继续，他们走出了更远的地方，然后又回来，仍旧一无所获，族人中开始出现反对的声音。”
“【神树纪三年】预料之中的坏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位名为【河广】的冒险者在沙漠中失踪，族人中的反对意见更加激烈，但河郎仍然坚持他的想法，这次他在征程中的伙伴只剩六人。”
“鳞片的数量还在增加，已经搜集了近百枚。”
“人口虽然在增加，但是我注意到这个数字会上下跳动，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的失职。”
“河郎的远行终于有了收获，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昏倒在沙漠中的异族人，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除神树族以外的人，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那位失踪的勇士。”
……
李非看到这里愣了一下，文明模拟器怎么突然多出了“异族”？
当初模拟器刚刚开启的时候，面板曾经显示其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为什么现在又有了？
他带着疑惑，继续往下看。
“异族人在我们的帮助下苏醒过来，他与我们一样惊讶，他管自己叫【远方商人】，我们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也没有提及，他暂时留在了神树绿洲，并且赠予了我们一种名叫‘小麦’的植物种子，我们种植了小麦，这无疑让我们的食谱更加丰富了。”
小麦？
李非看到这里，忽然注意到余光中的绿洲有一片黄澄澄的区域，他看过去，发现真的是一片小小的麦田，只不过位置在绿洲湖的一角，比较偏远。
他推断小麦可能比当初的梧桐仙草更难存活，需要更多养分，所以被种植在了靠近水源的地方。
抛开这个【远方商人】的来历，能为神树文明带来小麦这种根正苗红的粮食，算是好事一件。
毕竟小人们也要营养均衡，也不能光吃红胖胖鱼。
那样红胖胖鱼也不会很高兴。
神树文明的历史记载来到了第四年，这一年所对应的，就是昨天李非没有看到的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神树纪四年】改变巨大的一年。”
“改变源于远方商人的离开，大家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居然又回来了，还牵着七个奇怪的四脚生物。”
“那个生物非常高大，背上长着两个宽大的驼峰，远方商人说，它们叫【骆驼】，说它可以在沙漠中驮着人走很长的路。”
“这种生物正好满足了族长河郎出征的需求，他按照远方商人的要求，花费七个怪物鳞片买下了所有的骆驼，远方商人还附赠了更多不同作物的种子，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到了‘买卖’和‘钱’的概念。”
“冒险者们骑着骆驼又一次走入了沙漠，这次过了整整一年，他们都没有再回来。”
“而在神树绿洲，远方商人来来去去，用我们没有见过的物品，交换我们搜集到的鳞片，这一年我们培育了作物，养殖了新鱼种，还种植了能长出其他口味果实的树木，也因此我们有了更多造房子和造船的木材。”
“鳞片给我们带来了好处，河岸上找不到鳞片，渔族族人们就潜入湖中去找，甚至有时还会杀死一些新出现的触角，鳞片越来越多……”
“没有人再觉得怪物是一种威胁，甚至会觉得因为怪物，我们的生活才变好了，反而大家对河郎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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