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陈家栋的思路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可能他一直都知道，他对父亲的态度是他母亲操控的结果，至少，是他母亲对他潜意识的、潜移默化的的结果。
在陈家栋的青少年时期，他也曾经怀疑过，他母亲的精神可能有问题，但是，他父亲的‘冷漠无情’，也让陈家栋感觉到，自己是生长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父母互相不爱，父母也都不爱自己的孩子，陈家栋当时特别恨他们，恨这个家，发誓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家。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父亲曾经无数次地想要和他交流，想要向他表示父爱，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是他自己没有给他父亲表达父爱的机会。想到这里，陈家栋的心里一阵心酸。
陈家栋心情沉重，想到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对父亲的态度，后悔不已，他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知道这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察觉父亲对自己的爱，想到父亲晚年孤独一人，一直到离开人世，他都没有再见过父亲，陈家栋的心都在滴血，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觉得自己愧为人子，他对李兰英说，“你知道吗，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父亲。”
“我知道。”李兰英平静地回答。
陈家栋悲伤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感觉很内疚，也很后悔，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说心里话，我不知道我是爱他还是恨他，但是，至少我现在知道，他是爱我的。”陈家栋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曾经以为我非常恨他，当我听说他去世的消息后，所有过去曾经被我强行埋葬的记忆，就像洪水决堤一样，倾斜了出来，我开始经常想到这个商店，想起那些年，每天放学后，我来这里给他帮忙的情景，想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他去世之后，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和他有联系了，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陈家栋说着，心中不自觉地想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眼泪竟然溢满了眼眶。
“所以，你失去了控制，出现了精神失常？”
“差不多吧，但那不是简单的精神失常。”
陈家栋看着店里所有的一切，重新装修这个店就像是让他回到了时间隧道里，让他和他的父亲重新联系在了一起，他想象着，在他离开家乡之后，他的父亲一个人在这里工作的情景，突然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我母亲去世后，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结婚呢？”他问李兰英。
李兰英有些悲伤地笑了笑，“因为，在我知道国安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母亲的时候，我结婚了。”然后她又补充说，“虽然我结婚了，但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还是好朋友，经常在周四晚上相聚，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听对方诉说心中的郁闷和不快，帮对方开导和排解，我们一直坚持着，直到国安去世。”
同样，李兰英的语气中还是没有一丝歉意，陈家栋能够看出来，这位老妇人和他父亲之间一定是非常相爱的，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
李兰英站起身说她得走了，陈家栋也站起身，送她去门口，她问陈家栋以后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陈家栋诚实地回答。
“但是，你应该不会留在虞山镇吧？”
陈家栋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不会的。”突然，陈家栋又想起了一件事，“父亲过去曾经做过一些模型船，你知道吗？我记得，他每天都花好多时间在那上面。”
李兰英点点头，“知道，国安把他们全烧了，他把那些模型船堆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全烧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
陈家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迫切想知道答案，他一直都想知道答案，李兰英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答案的人，他不能就这样不问就让她走了。
“还有，我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他和你在一起吗？”陈家栋犹豫着开了口。
李兰英迎着陈家栋的目光，和陈家栋对视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认为，我母亲是真的想自杀吗？”
“不是，”李兰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她是害怕失去你和你父亲，那是她知道的唯一有效的方法来留住你和你父亲，只是没有想到，出了意外。”
“那是因为，父亲没有在他应该回家的时间回家，除了星期四他去见你，其他天，他都是按时下班回家的。”陈家栋紧追不舍，盯着李兰英继续说。
“我知道大家都在说国安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问什么，”李兰英一字一句地告诉陈家栋，“但是，我相信国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李兰英又盯着陈家栋看了一会儿，从李兰英的眼睛里，陈家栋看到的是信任和不容质疑，陈家栋知道，这是他能够得到的唯一答案了。
“你知道吗，我可以感觉到，国安他还在这里。”李兰英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说。
“我知道，我也能感觉到。”陈家栋回答道。
李兰英听了，笑了，“国安非常爱你，他总是说，他生命里最大的罪过，就是让你母亲毁掉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母亲，只怪他自己。”李兰英向四周最后望了一圈，“他从来也没有怪罪过你不回来看他，他只是希望，你能够回来看看他，他说，他想认识一下你的妻子和他的孙女，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不好的话。”
说完，李兰英走出了商店。
陈家栋自己独自一人，站在父亲的商店里，感受着父亲的存在，他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感受到他，这么多年了，父亲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再见他一面呢。
在陈家栋的青少年时期，他也曾经怀疑过，他母亲的精神可能有问题，但是，他父亲的‘冷漠无情’，也让陈家栋感觉到，自己是生长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父母互相不爱，父母也都不爱自己的孩子，陈家栋当时特别恨他们，恨这个家，发誓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永远地离开这个家。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父亲曾经无数次地想要和他交流，想要向他表示父爱，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是他自己没有给他父亲表达父爱的机会。想到这里，陈家栋的心里一阵心酸。
陈家栋心情沉重，想到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对父亲的态度，后悔不已，他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知道这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察觉父亲对自己的爱，想到父亲晚年孤独一人，一直到离开人世，他都没有再见过父亲，陈家栋的心都在滴血，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觉得自己愧为人子，他对李兰英说，“你知道吗，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父亲。”
“我知道。”李兰英平静地回答。
陈家栋悲伤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感觉很内疚，也很后悔，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本分。说心里话，我不知道我是爱他还是恨他，但是，至少我现在知道，他是爱我的。”陈家栋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曾经以为我非常恨他，当我听说他去世的消息后，所有过去曾经被我强行埋葬的记忆，就像洪水决堤一样，倾斜了出来，我开始经常想到这个商店，想起那些年，每天放学后，我来这里给他帮忙的情景，想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他去世之后，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和他有联系了，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陈家栋说着，心中不自觉地想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眼泪竟然溢满了眼眶。
“所以，你失去了控制，出现了精神失常？”
“差不多吧，但那不是简单的精神失常。”
陈家栋看着店里所有的一切，重新装修这个店就像是让他回到了时间隧道里，让他和他的父亲重新联系在了一起，他想象着，在他离开家乡之后，他的父亲一个人在这里工作的情景，突然一个问题涌上心头。
“我母亲去世后，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结婚呢？”他问李兰英。
李兰英有些悲伤地笑了笑，“因为，在我知道国安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母亲的时候，我结婚了。”然后她又补充说，“虽然我结婚了，但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还是好朋友，经常在周四晚上相聚，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听对方诉说心中的郁闷和不快，帮对方开导和排解，我们一直坚持着，直到国安去世。”
同样，李兰英的语气中还是没有一丝歉意，陈家栋能够看出来，这位老妇人和他父亲之间一定是非常相爱的，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在一起。
李兰英站起身说她得走了，陈家栋也站起身，送她去门口，她问陈家栋以后怎么打算。
“我不知道。”陈家栋诚实地回答。
“但是，你应该不会留在虞山镇吧？”
陈家栋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不会的。”突然，陈家栋又想起了一件事，“父亲过去曾经做过一些模型船，你知道吗？我记得，他每天都花好多时间在那上面。”
李兰英点点头，“知道，国安把他们全烧了，他把那些模型船堆在院子里，点了一把火，全烧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
陈家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迫切想知道答案，他一直都想知道答案，李兰英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答案的人，他不能就这样不问就让她走了。
“还有，我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他和你在一起吗？”陈家栋犹豫着开了口。
李兰英迎着陈家栋的目光，和陈家栋对视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认为，我母亲是真的想自杀吗？”
“不是，”李兰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她是害怕失去你和你父亲，那是她知道的唯一有效的方法来留住你和你父亲，只是没有想到，出了意外。”
“那是因为，父亲没有在他应该回家的时间回家，除了星期四他去见你，其他天，他都是按时下班回家的。”陈家栋紧追不舍，盯着李兰英继续说。
“我知道大家都在说国安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问什么，”李兰英一字一句地告诉陈家栋，“但是，我相信国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李兰英又盯着陈家栋看了一会儿，从李兰英的眼睛里，陈家栋看到的是信任和不容质疑，陈家栋知道，这是他能够得到的唯一答案了。
“你知道吗，我可以感觉到，国安他还在这里。”李兰英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说。
“我知道，我也能感觉到。”陈家栋回答道。
李兰英听了，笑了，“国安非常爱你，他总是说，他生命里最大的罪过，就是让你母亲毁掉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母亲，只怪他自己。”李兰英向四周最后望了一圈，“他从来也没有怪罪过你不回来看他，他只是希望，你能够回来看看他，他说，他想认识一下你的妻子和他的孙女，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你不好的话。”
说完，李兰英走出了商店。
陈家栋自己独自一人，站在父亲的商店里，感受着父亲的存在，他不知道父亲能不能感受到他，这么多年了，父亲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再见他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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