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楼
“阿染，过来帮我拿下风筝。”素樱拽着白染的袖子。
“好。”白染宠溺地笑着，轻易就将树上挂着的风筝取了下来。
他身形修长，一头青丝束得很随意，但这并不影响他惊为天人的容颜。
这张脸素樱看了三年，总看不厌。此时她更是仰着头小声嘟哝：“你这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嗯？”白染仿佛没听见，眨了眨眼。
“还放不放风筝了。”风无尘抱怨着。
“放，放，这不就来了嘛。”素樱弯了弯唇。
自从三年前同叶知秋来到碧落阁，她的日子过的十分清闲。阁主念在她年纪小，没给她派过活儿。她便日日悠哉游哉，好不快活，这不，她拉着白染和风无尘出来附近的青木镇玩儿。
只见她攥着风筝线，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看她玩儿。
“难得我们的白大公子没去花楼啊。”
“去腻了，多多少少想换换心情。”
“哦？这是又遇到哪家漂亮姑娘没追到手了？”风无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白染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你俩在聊什么呢。”素樱也凑了过来。
“哪家姑娘？长的好看不。”
“有阿染上次带回碧落阁的那位好看吗？”
“就在这镇子里吗？那要不我们去见见？”
聊起八卦来，素樱围着他俩转，开始喋喋不休。
白染叹了口气，风无尘一脸鄙夷地瞧着她那花痴的样子。
“不是。我只是觉着有些奇怪。”白染沉吟，眉毛拧成一团。
“奇怪？”
白染皱着眉，想起那日的情形，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日他来青木镇花楼喝酒，恰好撞见了一帮恃强凌弱的强盗，在这喝完酒不给钱。掌柜的不过是辩驳两句，谁承想那伙强盗恼羞成怒便开始打砸东西，扬言要烧了这栋楼。
这如何能忍？
白染当即拍案而起跟他们打了起来。奈何他们人多势众，白染渐渐落了下风。周围的看客由开始的叫好到一哄而散，生怕引火上身。他苦笑着，心想这次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诸位以多欺少，恐怕不是君子之举。”忽然一道沉静的女声传来。
只见一名衣袂飘飘的女子立于门口，身后站着几位身穿黑色劲装的随从。
“多管闲事。”这伙人的头儿冷哼一声，正欲下令，忽然瞪大了眼，血溅当场。剩下的小喽啰们惊出一身冷汗，仓皇失措。白染愣了愣，抬头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这才看清她的出招。
女子手中握着一柄娇小的血色骨扇，她随手一挥，骨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数枚银针飞出，几人应声倒地。
余下几位吓得浑身战栗，连滚带爬地向女子求饶。
白染心中一片鄙夷。
欺软怕硬的东西。
“滚。”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更是不带一点温度。
这些人慌忙逃了出去，花楼里除了白染再无别人。他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欲起身回碧落阁。
谁承想这女人径直走了过来，对他行了个礼：“属下来迟了，请君上责罚。”
白染愣了愣。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也没别人啊。
“君上？”女人试探地喊了一句。
“…你喊我？”
“您可是受伤了，需要属下寻个大夫吗？”
女人说这话的同时望着他的眼睛，他亦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时间停滞了几秒。
“得罪了。”她忽然凑近抓住白染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方才灯光昏暗且隔得太远，现在她到了眼前，白染方才看到她面纱下隐隐约约的容颜。幽幽的体香传来，他呼吸一窒。
女人探着他的脉象，微微蹙眉。
这人没受什么内伤，内力却少的可怜，连这几个小喽啰都打不过。且方才看他神色举止，不像是君上。
她认错人了。
明白这点后，她起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白染把那日的经过同两人说了一遍。
“…”风无尘沉默了一会，道：“我说，你不会是看上了她吧。”
“这都能认错，果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吗。”秦时樱如是评价。
“…你们俩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白染一头黑线。
“走吧，天都黑了，去客栈吃酒去。”风无尘道。
“去去去，去了你俩可别像上次那样喝的烂醉回去被阁主大人罚啊。”
“知道了。”风无尘一脸戏谑：“把你灌醉，回去我们一起被罚。”
“你…”素樱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他。风无尘四处躲着，笑得开怀。
他们一路打闹着向客栈走去。
三人里属素樱最小，做事多多少少都有些孩子气，白染和风无尘都心照不宣地让着她。
“阿樱十四了，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寻常人家的女子这时就该嫁人了。”白染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见她眼神开始迷离，出声试探道。
“嫁人？…为何要嫁人。”素樱摇着头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脸上的绯红却暴露了她。
“这才喝了几杯啊，就醉了。”风无尘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要打他，不过两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自然是寻一个人相伴终生。”白染酒量其实不错，他浅酌慢饮从未间断，眼中还是一片清明。
“唔…我没醉…”
不一会儿，女孩儿趴倒在桌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光说她，你不也快二十了？也快娶妻了。”风无尘道。
“还早还早。”白染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皱了皱眉：“不早了，再不回去明日又得迟到了。”
“你这又早又不早的，到底是早还是不早啊。”风无尘打了个哈欠，放下酒壶招呼小二结账。白染端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又背起熟睡的素樱。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稀，林子在月辉之下格外宁静。
“你下次莫要叫我来了。这良辰美景的，不听曲儿可惜了。”白染忽然打破静寂。
风无尘沉默了一会，道：“你不来，她又如何会来。”
“你总得让她知晓你的心意，就现在这样，她怕是一百年都不知道。”
“她还不懂。”风无尘眼神复杂。
身逢乱世，他又出身寒门，并非什么达官显贵之家。十三岁那年恰逢蓁国国乱，民不聊生，家中处境更为艰难，他的父母为了换一顿吃食而卖了他。风雨漂泊的一年里，他见识了不少人家乱世求存的艰难，最终他决定拜入碧落阁学习武功。
他要自己闯出一片天。
但对于习武之人，他起步的年纪毕竟不小了，这就注定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平辈中总是不乏他赶不上的佼佼者。况且他丝毫没有背景势力可言，难免不会被人看轻。
这个江湖，也是须得看人权势的。
也因此，他性子越来越孤僻。
直至十九岁那年，一个干净的如同白纸的小姑娘来到碧落阁。她会抓好看的蝴蝶送给他，会在逢年过节拉着他出去看烟花，会在他被罚时送来伤药。
这人呐，同一个人相处久了心中的情愫就会疯狂地生长。
他也不例外。
他曾问她：“碧落阁那么多人，你为何会选择和我一起？”
她说：“因为只有你会陪我抓蝴蝶，不会嫌我笨。”说完，她“嘿嘿”地笑了两声。
“那白染呢？”
“因为他好看，我喜欢。”
“…”
风无尘汗颜。
“好。”白染宠溺地笑着，轻易就将树上挂着的风筝取了下来。
他身形修长，一头青丝束得很随意，但这并不影响他惊为天人的容颜。
这张脸素樱看了三年，总看不厌。此时她更是仰着头小声嘟哝：“你这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嗯？”白染仿佛没听见，眨了眨眼。
“还放不放风筝了。”风无尘抱怨着。
“放，放，这不就来了嘛。”素樱弯了弯唇。
自从三年前同叶知秋来到碧落阁，她的日子过的十分清闲。阁主念在她年纪小，没给她派过活儿。她便日日悠哉游哉，好不快活，这不，她拉着白染和风无尘出来附近的青木镇玩儿。
只见她攥着风筝线，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看她玩儿。
“难得我们的白大公子没去花楼啊。”
“去腻了，多多少少想换换心情。”
“哦？这是又遇到哪家漂亮姑娘没追到手了？”风无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白染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你俩在聊什么呢。”素樱也凑了过来。
“哪家姑娘？长的好看不。”
“有阿染上次带回碧落阁的那位好看吗？”
“就在这镇子里吗？那要不我们去见见？”
聊起八卦来，素樱围着他俩转，开始喋喋不休。
白染叹了口气，风无尘一脸鄙夷地瞧着她那花痴的样子。
“不是。我只是觉着有些奇怪。”白染沉吟，眉毛拧成一团。
“奇怪？”
白染皱着眉，想起那日的情形，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日他来青木镇花楼喝酒，恰好撞见了一帮恃强凌弱的强盗，在这喝完酒不给钱。掌柜的不过是辩驳两句，谁承想那伙强盗恼羞成怒便开始打砸东西，扬言要烧了这栋楼。
这如何能忍？
白染当即拍案而起跟他们打了起来。奈何他们人多势众，白染渐渐落了下风。周围的看客由开始的叫好到一哄而散，生怕引火上身。他苦笑着，心想这次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诸位以多欺少，恐怕不是君子之举。”忽然一道沉静的女声传来。
只见一名衣袂飘飘的女子立于门口，身后站着几位身穿黑色劲装的随从。
“多管闲事。”这伙人的头儿冷哼一声，正欲下令，忽然瞪大了眼，血溅当场。剩下的小喽啰们惊出一身冷汗，仓皇失措。白染愣了愣，抬头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这才看清她的出招。
女子手中握着一柄娇小的血色骨扇，她随手一挥，骨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数枚银针飞出，几人应声倒地。
余下几位吓得浑身战栗，连滚带爬地向女子求饶。
白染心中一片鄙夷。
欺软怕硬的东西。
“滚。”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更是不带一点温度。
这些人慌忙逃了出去，花楼里除了白染再无别人。他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欲起身回碧落阁。
谁承想这女人径直走了过来，对他行了个礼：“属下来迟了，请君上责罚。”
白染愣了愣。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也没别人啊。
“君上？”女人试探地喊了一句。
“…你喊我？”
“您可是受伤了，需要属下寻个大夫吗？”
女人说这话的同时望着他的眼睛，他亦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时间停滞了几秒。
“得罪了。”她忽然凑近抓住白染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方才灯光昏暗且隔得太远，现在她到了眼前，白染方才看到她面纱下隐隐约约的容颜。幽幽的体香传来，他呼吸一窒。
女人探着他的脉象，微微蹙眉。
这人没受什么内伤，内力却少的可怜，连这几个小喽啰都打不过。且方才看他神色举止，不像是君上。
她认错人了。
明白这点后，她起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
白染把那日的经过同两人说了一遍。
“…”风无尘沉默了一会，道：“我说，你不会是看上了她吧。”
“这都能认错，果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吗。”秦时樱如是评价。
“…你们俩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白染一头黑线。
“走吧，天都黑了，去客栈吃酒去。”风无尘道。
“去去去，去了你俩可别像上次那样喝的烂醉回去被阁主大人罚啊。”
“知道了。”风无尘一脸戏谑：“把你灌醉，回去我们一起被罚。”
“你…”素樱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他。风无尘四处躲着，笑得开怀。
他们一路打闹着向客栈走去。
三人里属素樱最小，做事多多少少都有些孩子气，白染和风无尘都心照不宣地让着她。
“阿樱十四了，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寻常人家的女子这时就该嫁人了。”白染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见她眼神开始迷离，出声试探道。
“嫁人？…为何要嫁人。”素樱摇着头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脸上的绯红却暴露了她。
“这才喝了几杯啊，就醉了。”风无尘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要打他，不过两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自然是寻一个人相伴终生。”白染酒量其实不错，他浅酌慢饮从未间断，眼中还是一片清明。
“唔…我没醉…”
不一会儿，女孩儿趴倒在桌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光说她，你不也快二十了？也快娶妻了。”风无尘道。
“还早还早。”白染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皱了皱眉：“不早了，再不回去明日又得迟到了。”
“你这又早又不早的，到底是早还是不早啊。”风无尘打了个哈欠，放下酒壶招呼小二结账。白染端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又背起熟睡的素樱。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稀，林子在月辉之下格外宁静。
“你下次莫要叫我来了。这良辰美景的，不听曲儿可惜了。”白染忽然打破静寂。
风无尘沉默了一会，道：“你不来，她又如何会来。”
“你总得让她知晓你的心意，就现在这样，她怕是一百年都不知道。”
“她还不懂。”风无尘眼神复杂。
身逢乱世，他又出身寒门，并非什么达官显贵之家。十三岁那年恰逢蓁国国乱，民不聊生，家中处境更为艰难，他的父母为了换一顿吃食而卖了他。风雨漂泊的一年里，他见识了不少人家乱世求存的艰难，最终他决定拜入碧落阁学习武功。
他要自己闯出一片天。
但对于习武之人，他起步的年纪毕竟不小了，这就注定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平辈中总是不乏他赶不上的佼佼者。况且他丝毫没有背景势力可言，难免不会被人看轻。
这个江湖，也是须得看人权势的。
也因此，他性子越来越孤僻。
直至十九岁那年，一个干净的如同白纸的小姑娘来到碧落阁。她会抓好看的蝴蝶送给他，会在逢年过节拉着他出去看烟花，会在他被罚时送来伤药。
这人呐，同一个人相处久了心中的情愫就会疯狂地生长。
他也不例外。
他曾问她：“碧落阁那么多人，你为何会选择和我一起？”
她说：“因为只有你会陪我抓蝴蝶，不会嫌我笨。”说完，她“嘿嘿”地笑了两声。
“那白染呢？”
“因为他好看，我喜欢。”
“…”
风无尘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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