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的责任，青丘之国初立
叩拜之后，硕直入正题，眉头紧皱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恼。
“青丘日渐昌盛，但我却感觉力不从心。”
“族中乱象越演越烈，前些天更是发生了大规模械斗。”
说到这里，硕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前日，部落的老人和新来的人因为一点口角演变成激烈的肉体冲突，最终参与斗殴的人高达两百多。
虽然硕及时制止，但还是有三人重伤，四十多人轻伤。
受伤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
最麻烦的是新人和老人矛盾激化，部落内的氛围变得极为不同寻常。
硕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内部矛盾，部落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甚至可能引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这也是他急匆匆请求张宪帮助的原因。
“自硕执掌部落以来，从不敢懈怠半分，事事用心，事事关心。”
“但如今部落人口达五千多，硕实在有心无力。硕虽然每日用心处理部落大小事务，只感觉筋疲力尽，却依旧闹出了这样的乱子。”
“天父，硕不明白。”
“部落是否真的越大越好。”
“如此大的部落，硕又该如何管理，才能平息族人的互相敌视。”
硕说到这里，叩首在地，砰砰作响。
五千多人的部落，每日安排族人们的衣食住行，生产任务，已是让他倍感无力。
现在族人们矛盾深厚。
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处理。
眼下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族长，以解决部落的问题。
只是换族长乃是大事，即便是他同意，部落的族人们也未必同意。
因此，硕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天主的旨意。
只要天主同意，族人们绝不会反对，他也能卸下这千斤重担，换个更优秀的人解决部落的问题。
张宪瞥了眼硕，微微摇头。
倒不是失望。
只是有些感叹。
一个文明从诞生到发展，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重大择决？
若是没有指引，又会如何作出择决？
或许这正是很多古老文明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最重要原因吧。
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可以永远作出正确的选择。
而一个文明一旦做出错误的选择，结果是什么？
张宪斟酌道：“部落弱小时，民寡事少，你可事事亲为。”
“如今部落巨大，未来必将继续成长，你若依旧事事亲为，如何能忙得过来。”
硕暗暗点头。
正是因为感觉自己精力不济，无法处理部落大事，他才有了主动卸任的想法。
“天主教训的是。”
“正是因为如此，硕才为难。”
张宪道：“你如今被尊为青丘王。”
青丘六年，青丘联盟扩张到六十多个部落，几乎遍布洛川平原南方。
彼时，青丘会盟，诸多部落首领认为，青丘部落已经拥有远超普通部落的人口与力量，若是还以首领相称，有些不合时宜。最后经过商讨，认为青丘部落的首领应当称之为王。
王者，部落联盟之首，首领之上。
也是从那时候起，硕有了青丘王的称呼。
对于这个称呼，硕虽然没有说过，但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王。
超越了首领的存在。
这是他祖辈都从未想过的丰功伟绩。
在这样的环境下，硕自然不免有些飘飘然。
这是人之本性。
只是现在被张宪提到，硕却只感觉羞愧。
自己纵然是成了王，却也是糟糕的王，未曾解决族人的难题，反而被难题困扰得头痛欲裂。
硕低声道：“是有此事。”
张宪眼睑微垂，再次问道：“你可知王的责任。”
“这.......”
硕思索片刻，回答道：“对内保境安民，为族人排忧解难，让族人衣食无忧。对外让盟友安心，让同盟安宁，保同盟安全。如此才可称王。”
张宪唇角微翘，微微颔首。
这个时代的王，刚刚诞生。
还非常淳朴。
但他很喜欢。
这样的思想才配称王。
那些只想着夺天下之利，以充私人之欲。不顾苍生困苦，只求独享安乐。如此恶毒之人，安能称之为王。
充其量不过是披着王袍的禽兽罢了。
“你能有这般想法，已是合格的王，也必将是一位伟大的王。”
张宪毫不掩饰对硕的赞赏，以及期许。
只是这话让硕更加羞愧。
他脸色涨红，俯首道：“可，可硕愧对天主教诲，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族人内生怨恨，部落不得安宁。”
“如此，怎敢称王。”
张宪安抚道：“这并非你的过错。”
“如今的青丘，早已不是当初小部寡民的青山部落。你以管理青山部落的办法去管理青丘，自是难免遇到困难。”
“请天主指教。”
硕恭敬叩首，内心满是期待。
“你此番回去，需做三件事。”
“其一：迁徙部落。”
“如今的青丘部落布局混乱，周围环境已到极限，很难容下部落继续扩张。你需得重新选址，提前规划部落的居民区，工业区，农业区，畜牧区，以此为城，可方便管理。”
硕连连点头。
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部落突如其来的混乱，让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施行。
毕竟部落搬迁可是大事。
但现在有了张宪的指导，他却是有了信心。
“其二：让族人各司其职，百人设一甲，千人设一里。如此一来，你只需协调管理里长，便可轻易掌握部落情况。”
硕双眼发亮，内心连呼妙。
这样一来，他便不用事事亲为，又能挑选人才为部落出谋划策。
“其三，立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法不足以立国。你须得让族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了要受到惩罚，什么事情做了可得到奖励。只有族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能减少部落的混乱。”
听到这里，硕只感觉仿佛乌云散尽，迎来了朝阳艳日，欢喜无比。
他喜悦道：“天主大智慧，硕明白了。”
张宪微微颔首，道：“去吧，你会是一个伟大的王。”
“喏。”
硕叩首应是，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回到了部落。
他对着神像叩首三遍，这才站起身来，弯着腰小步退出神殿。
直到退出神殿的大门，才站直了身体，再次对着神像拜了一拜，才起身离去。
只是相比进入神殿前，硕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进入前，他垂头丧气，满脸疲惫。
而此时，他意气风发，精神充沛。
如此突兀的变化，自然吸引了部落百姓的注意。
“族长，天主有回应了？”
“族长是不是得到了天主圣谕。”
青丘狐族们围上前来，纷纷好奇回应。
硕微笑颔首，双臂高举向天，高声喊道：“我已得到天主点拨，今日召开全族会议，共商我青丘未来。”
“好啊。”
“哈哈哈，有了天主的指引，我青丘部落受命于天。”
“族长万岁。”
人们纷纷欢呼，激动无比。
他们因天主而来，自然不会怀疑天主。
凡天主所示，皆是天意。
当晚，在硕的主持下，青丘部落五千多族人齐聚一堂，召开了首次青丘部落全体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硕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过去两年的失职。
因为青丘部落发展太快，他从未管理过如此庞大的部落，所以才让部落变得越发混乱，族人生活品质不断下降。
他对不起族人，也对不起天主的教诲。
随后，他传达了天主的旨意。
迁移建城。
各司其职。
立法公示。
听闻是天主指点，青丘狐族自然是没有意见。
对于硕的诚恳，他们也感到愧疚不已。
一时间，这场全族大会变成了自我批评，自我检讨的会议。
老人们承认自己因为越来越多的新人前来，占据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资源，所以才心生不满。
新人则承认因为千里迢迢来到青丘部落，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刚刚来到部落，衣食不足，又受到老人挑衅，这才心生怨恨。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开了，反倒是平静了。
经此一事，部落紧张的氛围大为缓解，在硕的带领下，青丘部落迎来了全新的篇章。
青丘之城！
青丘之国！
真正意义上的王国，在这个平静的夜晚诞生了。
“青丘日渐昌盛，但我却感觉力不从心。”
“族中乱象越演越烈，前些天更是发生了大规模械斗。”
说到这里，硕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前日，部落的老人和新来的人因为一点口角演变成激烈的肉体冲突，最终参与斗殴的人高达两百多。
虽然硕及时制止，但还是有三人重伤，四十多人轻伤。
受伤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
最麻烦的是新人和老人矛盾激化，部落内的氛围变得极为不同寻常。
硕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内部矛盾，部落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甚至可能引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这也是他急匆匆请求张宪帮助的原因。
“自硕执掌部落以来，从不敢懈怠半分，事事用心，事事关心。”
“但如今部落人口达五千多，硕实在有心无力。硕虽然每日用心处理部落大小事务，只感觉筋疲力尽，却依旧闹出了这样的乱子。”
“天父，硕不明白。”
“部落是否真的越大越好。”
“如此大的部落，硕又该如何管理，才能平息族人的互相敌视。”
硕说到这里，叩首在地，砰砰作响。
五千多人的部落，每日安排族人们的衣食住行，生产任务，已是让他倍感无力。
现在族人们矛盾深厚。
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处理。
眼下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担任族长，以解决部落的问题。
只是换族长乃是大事，即便是他同意，部落的族人们也未必同意。
因此，硕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天主的旨意。
只要天主同意，族人们绝不会反对，他也能卸下这千斤重担，换个更优秀的人解决部落的问题。
张宪瞥了眼硕，微微摇头。
倒不是失望。
只是有些感叹。
一个文明从诞生到发展，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重大择决？
若是没有指引，又会如何作出择决？
或许这正是很多古老文明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最重要原因吧。
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可以永远作出正确的选择。
而一个文明一旦做出错误的选择，结果是什么？
张宪斟酌道：“部落弱小时，民寡事少，你可事事亲为。”
“如今部落巨大，未来必将继续成长，你若依旧事事亲为，如何能忙得过来。”
硕暗暗点头。
正是因为感觉自己精力不济，无法处理部落大事，他才有了主动卸任的想法。
“天主教训的是。”
“正是因为如此，硕才为难。”
张宪道：“你如今被尊为青丘王。”
青丘六年，青丘联盟扩张到六十多个部落，几乎遍布洛川平原南方。
彼时，青丘会盟，诸多部落首领认为，青丘部落已经拥有远超普通部落的人口与力量，若是还以首领相称，有些不合时宜。最后经过商讨，认为青丘部落的首领应当称之为王。
王者，部落联盟之首，首领之上。
也是从那时候起，硕有了青丘王的称呼。
对于这个称呼，硕虽然没有说过，但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王。
超越了首领的存在。
这是他祖辈都从未想过的丰功伟绩。
在这样的环境下，硕自然不免有些飘飘然。
这是人之本性。
只是现在被张宪提到，硕却只感觉羞愧。
自己纵然是成了王，却也是糟糕的王，未曾解决族人的难题，反而被难题困扰得头痛欲裂。
硕低声道：“是有此事。”
张宪眼睑微垂，再次问道：“你可知王的责任。”
“这.......”
硕思索片刻，回答道：“对内保境安民，为族人排忧解难，让族人衣食无忧。对外让盟友安心，让同盟安宁，保同盟安全。如此才可称王。”
张宪唇角微翘，微微颔首。
这个时代的王，刚刚诞生。
还非常淳朴。
但他很喜欢。
这样的思想才配称王。
那些只想着夺天下之利，以充私人之欲。不顾苍生困苦，只求独享安乐。如此恶毒之人，安能称之为王。
充其量不过是披着王袍的禽兽罢了。
“你能有这般想法，已是合格的王，也必将是一位伟大的王。”
张宪毫不掩饰对硕的赞赏，以及期许。
只是这话让硕更加羞愧。
他脸色涨红，俯首道：“可，可硕愧对天主教诲，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族人内生怨恨，部落不得安宁。”
“如此，怎敢称王。”
张宪安抚道：“这并非你的过错。”
“如今的青丘，早已不是当初小部寡民的青山部落。你以管理青山部落的办法去管理青丘，自是难免遇到困难。”
“请天主指教。”
硕恭敬叩首，内心满是期待。
“你此番回去，需做三件事。”
“其一：迁徙部落。”
“如今的青丘部落布局混乱，周围环境已到极限，很难容下部落继续扩张。你需得重新选址，提前规划部落的居民区，工业区，农业区，畜牧区，以此为城，可方便管理。”
硕连连点头。
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部落突如其来的混乱，让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施行。
毕竟部落搬迁可是大事。
但现在有了张宪的指导，他却是有了信心。
“其二：让族人各司其职，百人设一甲，千人设一里。如此一来，你只需协调管理里长，便可轻易掌握部落情况。”
硕双眼发亮，内心连呼妙。
这样一来，他便不用事事亲为，又能挑选人才为部落出谋划策。
“其三，立法。”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法不足以立国。你须得让族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了要受到惩罚，什么事情做了可得到奖励。只有族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才能减少部落的混乱。”
听到这里，硕只感觉仿佛乌云散尽，迎来了朝阳艳日，欢喜无比。
他喜悦道：“天主大智慧，硕明白了。”
张宪微微颔首，道：“去吧，你会是一个伟大的王。”
“喏。”
硕叩首应是，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回到了部落。
他对着神像叩首三遍，这才站起身来，弯着腰小步退出神殿。
直到退出神殿的大门，才站直了身体，再次对着神像拜了一拜，才起身离去。
只是相比进入神殿前，硕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进入前，他垂头丧气，满脸疲惫。
而此时，他意气风发，精神充沛。
如此突兀的变化，自然吸引了部落百姓的注意。
“族长，天主有回应了？”
“族长是不是得到了天主圣谕。”
青丘狐族们围上前来，纷纷好奇回应。
硕微笑颔首，双臂高举向天，高声喊道：“我已得到天主点拨，今日召开全族会议，共商我青丘未来。”
“好啊。”
“哈哈哈，有了天主的指引，我青丘部落受命于天。”
“族长万岁。”
人们纷纷欢呼，激动无比。
他们因天主而来，自然不会怀疑天主。
凡天主所示，皆是天意。
当晚，在硕的主持下，青丘部落五千多族人齐聚一堂，召开了首次青丘部落全体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硕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过去两年的失职。
因为青丘部落发展太快，他从未管理过如此庞大的部落，所以才让部落变得越发混乱，族人生活品质不断下降。
他对不起族人，也对不起天主的教诲。
随后，他传达了天主的旨意。
迁移建城。
各司其职。
立法公示。
听闻是天主指点，青丘狐族自然是没有意见。
对于硕的诚恳，他们也感到愧疚不已。
一时间，这场全族大会变成了自我批评，自我检讨的会议。
老人们承认自己因为越来越多的新人前来，占据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资源，所以才心生不满。
新人则承认因为千里迢迢来到青丘部落，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刚刚来到部落，衣食不足，又受到老人挑衅，这才心生怨恨。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开了，反倒是平静了。
经此一事，部落紧张的氛围大为缓解，在硕的带领下，青丘部落迎来了全新的篇章。
青丘之城！
青丘之国！
真正意义上的王国，在这个平静的夜晚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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