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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初见

    兰城火车站,在南二环,就在市区,政府正规化把火车站搬出城区,涉及到迁拆款,规化一直没有落地,和医院一样,似乎全年都没有淡季的就属车站,和宁玉上次回家一样,火车站的清早依然人声鼎沸。

    “应该快出站了吧?”宁玉和禹杰站在出站口。

    “不着急再等等”禹杰把她的外套领子往上拉了拉。

    宁玉觉得自己是内心的、迟钝的、后知后觉的,尽管如此,她看起来还是比禹杰更紧张一些,她不知道妈妈会怎样看待她身边的这个男孩。

    关于感情,她从未与妈妈提及过一个字,母亲的忙碌让她没有精力照顾到每个孩子的需求。宁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来了初潮,那是一个周一的早晨,睡眼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温热,促使她醒了过来,感觉到不对劲,打开灯一看,吓得不知所措,床单已经被染红了。

    宁玉和妹妹宁馨住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而爸妈住在一楼,宁玉蹑手蹑脚下了楼,摸进父母的房间,悄悄拿了一个母亲的卫生棉。

    这是宁玉的第一个烦恼,没人跟她科普过,她明白女孩子都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被吓到了,对她来说,这像是一场灾难,因为,她没有零花钱可以去购买这些日用品,也不好意思与母亲开口。

    宁玉在学校度过了煎熬的一整天,她不敢随便走动,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打喷嚏,更加焦虑晚上回家要怎么办。

    放学回家后,发现被她藏起来的床单已经被目前清洗干净,晒在院里,她仔细找了又找,床单上面没有痕迹了,回到二楼的房间,床头放了一包卫生棉。

    母亲不多话,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她都会解决宁玉的燃眉之急,即便有怨过母亲,怨气也早就被那些温暖的瞬间给冲散了。

    “跟我说说阿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待会儿想要表现的好一点”。禹杰搂着女孩的肩膀。

    “不会考虑自己的人”。宁玉说“我没有自信能够成为她那样的人,为了别人放弃自己,我觉得我做不到”。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放弃自己,顺序颠倒了,自己的存在,才能拥有其他的,你是对的,我也不允许你为了别人舍弃自己”。

    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有一座隐形的桥,一直活在过去,那就会一直被这座桥困住,只有隔离断开这座连接,人才能与未来融合,断开连接的人,只有自己能做到。

    旅客像沙子一般涌出站外,人潮中无需自己走动也能随波逐流,被挤出站外,宁玉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生怕错过。

    “姐,姐,这里”她听到宁馨的声音,却没见到人。禹杰先发现了广场左侧的宁馨,和纤瘦的宁母,这次他知道自家女孩为什么怎么喂都养不胖了,完全是遗传。

    他拉着宁玉走了过去。

    “阿姨你好,我是宁玉的朋友我叫禹杰”。显然宁馨也没想到这个哥哥会跟着来接她们,没有给妈妈提前打过招呼。

    宁玉的妈妈,看着身穿白色上衣,蓝色牛仔裤,外形俊朗的男孩,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用手拢了拢头发。

    “你好,真好,你们在兰城有个照应,我就放心了”。

    妈妈似乎已经看出来,这个男孩绝对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她怕自己的女儿害羞,没有多问。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车停在那边的停车场,阿姨我帮您拿行李”禹杰接过宁馨和妈妈身上两个小包。开车送她们回宁玉的住所。

    出了火车站,禹杰把车开向了市中心方向。

    “阿姨这里是兰城的市中心,宁玉之前就在前面的恒隆大厦工作”宁母低头透过车窗往外看,禹杰打开索性直接打开了车窗,宁馨已经爬在车窗上看起了街景。

    “妈,上次来的时候我姐带我来过这里,给我买的鞋子就在这儿买的,这里晚上更好看,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灯光”。宁馨赶紧插话,给妈妈当起了小导游。

    “阿姨我先带你们回住所收拾收拾,洗洗脸,也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过来这边吃饭逛街”。

    “不用麻烦,我就想来看看,玉儿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住在哪儿,都吃些什么,小时候没有带他们出来玩过,总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去吧,等有时间再去,这一耽搁几十年就过去了,我们几个孩子,跟着我受了苦了”,

    坐在副驾驶的宁玉,一直没有说话。

    她想起大学报道的那天,她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懂坐公交车,不懂辨别方向,一路问过来才到了师范大学,接待新生的学长还以为她不是来报道的,她孤身一人,身上就一个双肩包,一点没有新生的样子,直到她走过去问报到处在哪里,才有学姐过来带她去办理入学手续,还带她到了宿舍楼下。

    宁玉到宿舍的时候,屋子里有4张床,其中一张放了行李,但是没有人,她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床上只有木头板子,生活用品需要自备,她想歇会儿,再找人问问哪里有卖,宿舍其他孩子陆续进来了,全家出动送过来,行李箱装了几大箱,带了床单被褥,衣服洗漱用品齐全。

    宁玉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进来,全家拍照合影留念,又热热闹闹的离开宿舍,参观校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哪怕是将近五年后的今天,想到入学的当天,丝毫没有考上大学的兴奋,丝毫没有感到幸福的自己,她依然会感到内心一阵酸楚。

    可是她跟谁去说呢,说些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

    “妈你手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宁玉上车后,终于开了口。

    “没事了,接上了,医生给上了药,等着慢慢恢复”。

    宁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想把自己腐烂的伤口就这样在禹杰面前撕开来,她期望站在禹杰面前的是伤口愈合后的自己,是能产生幸福能量的自己,她想,一切都会变好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