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天阔也不见了
一个星期后。
拎着两瓶酒，站在门口的苏天阔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却有些迟疑没有开门。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刻开门，看见多半是瘫倒在沙发上的刘建国和旁边陪着一起发呆的苏卫华。
这段时间，苏卫华怕刘建国一个人容易出事，强行把他留在了自己家，还请了假，白天让苏天阔和自己陪他四处探听消息，晚上则陪他喝酒。
头几天，刘建国情绪激动，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刘怀山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苏天阔就只能整天带着他和苏卫华东奔西跑，苏天阔有自己企业，人脉资源广，政府方面各种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三个人的领头人反而是他这个小辈。
跑了一段时间下来，刘建国不得不面对这个其实早就明白的事实，一所大学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合理解释的。
这一切说是神迹都毫不过分，刘建国知道除非同样的神迹出现，刘怀山还能回来，其他的就只能等待，什么都干不了。
这种焦灼让刘建国饱受折磨，要么觉得下一秒华京大学和刘怀山就会重新出现，要么就胡思乱想，猜测这学校和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心理煎熬后，耗光了精气神的刘建国多数时间都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卫华实在不忍心面对这样痛苦的老友，又做不了更多事情，只能干陪着
苏天阔叹了口气，拧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刘建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脸憔悴瘫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而是平静在看电视，人也明显收拾了下，脸上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
电视里播放也不是有关华京大学消失的内容，而是刘建国平时爱看的战争片。
旁边苏卫华则脸色古怪。
苏天阔心中咯噔一下，这种时候，正常才是最大反常。
短暂沉默后，苏天阔清了清嗓子，边换鞋边说：“刘叔，晚上喝点，我搞了两瓶老家蜀酿，十年老酒。”
刘建国眼睛一亮，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接过苏天阔手里的酒，仔细看了看包装，咧嘴一笑：“还是天阔有本事，比你那废物老爹有用多了，这酒可不好搞，好，晚上来几口。”
“你这孩子，哪搞到的？今晚我得陪你刘叔多喝几杯。”苏卫华一脸虚假开心，内心却生无可恋，几天的大酒下来，他已经感觉身体都被酒精腌透了。
没多会儿，下完班并顺便买了一篮子菜的冯泉也回来了。她打发儿子苏天阔去摘菜，自己也立马挽起袖子，去厨房忙活起来。她手脚很麻利，没多时，五菜一汤就摆了满满一桌。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身前的酒杯都倒满了酒。
几杯酒下肚，气氛稍微活跃了些，刘建国吃了几口菜，夸赞到：“弟妹手艺真不错。”
冯泉笑道：“这不还是跟嫂子学的么？”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冯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中暗恼：这孩子不见了，自己还要提人家失踪的老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一时不知如何补救，只能埋头吃菜来掩饰尴尬。
刘建国笑了笑：“我那孩子他妈，祖传好手艺，你们都知道，我那老丈人，以前在巴蜀老家是开饭馆的，那时镇上就一条街，但凡有啥红白喜事，整条街人都在那里吃席。”
接着，他叹了口气：“只可惜，老丈人家道中落，又去得早，怀秀就没享几天福，日子过得苦。后来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她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怀秀是在上班路上失踪的，犹如人间蒸发，警察调查后也没什么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后刘建国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他本身就性格坚韧乐观，又铆足劲想要照顾好刘怀山，慢慢他也就振作起来，只不过没有再娶。
苏卫华安慰道：“怀山这么争气，他妈妈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刚刚有些活跃的气氛瞬间又安静下来。
苏卫华知道自己也说错话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冯泉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罢了，自己还又插了一刀，不，是两刀，家里的两个失踪人口都提及了。
不知道说啥去补救，苏卫华也埋头吃菜来掩饰尴尬。
刘建国又笑了笑：“怀山，那是没得说，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习刻苦，成绩也好，就没怎么让我操过心，这踏实的品质随他妈，这聪明劲儿随我。”
说完，他瞅了瞅苏天阔：“不像你家小子，一点都没遗传你啥品质。”
苏卫华眉毛一挑，条件反射般反驳道：“就你那身上一股子大碴子味儿，还聪明劲儿？怀山那是随他妈。再说，我品质咋啦，孩子那也考上了华京大学！我家天阔，是不像你家怀山，天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而且学啥就会啥。天阔他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但啥时候掉过队？你家怀山考华京市第一进华京大学是进，我家天阔超录取分数线三分进华京大学，那也是进！你家怀山不让你操心，我就操过啥心啦？”
刘建国呲的一笑：“你何止不操心，谁家当爹的能在孩子高三的时候，帮着孩子装病，带着老婆一起请假出去玩儿的，当爹的没个爹样。你儿子这么优秀，正是没遗传你啥品质的原因。”
苏卫华不屑的撇撇嘴：“你懂个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学习，我家天阔学习效率就这么来的，劲儿用得刚刚好，就三分过线，一点都不浪费。你儿子能上刚大学就搞个公司挣钱？你儿子能大二就买辆车孝敬老子？你儿子大二就能成为知名企业家？”
“我儿子以后是科学家，那是给全人类做贡献的！懂不，钱算什么？”
这样对话几乎发生在苏天阔和刘怀山两家每次聚餐上，今天老生常谈却让这顿饭成为几个人这几天吃得最放松的一次。
快结束时，刘建国举起了杯：“这几天，很麻烦弟妹，我今天就回去住了，怀山这事，我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个结果。”
“你一个人哪行……”
苏卫华赶忙插嘴要挽留，刘建国抬手阻止，继续说：“我，你们是了解的，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就像我一直相信怀秀一定会再回来跟我们团聚。”
这还不是钻牛角尖吗？
苏天阔一家三口齐齐腹诽。
“今天，我突然就觉得怀山可能是去他妈那里了，他俩哪天说不定会一起回来。”
苏天阔心想这远不是钻牛角尖的程度了，这是脑子也被刺激得出问题了？
刘建国一口干了杯中酒：“那么大个学校都能这样凭空消失，还有啥不可能呢，我得回去，要是那娘俩真一起回家，家里没人多不像话。”
苏天阔一家面面相觑。
最后，苏卫华还是拗不过刘建国，只能退一步，坚持打车送他回家。
送走刘建国后，苏天阔决定明天就让人在自己家小区给刘建国租套房子，方便照应。刘建国尽管天生乐天派，但这种情况还是不让人放心。
怀山回来前，还是要把刘叔照顾好。
苏天阔做好决定，便开始收集整理关于华京大学失踪的信息。这几天，公司的事他是完全顾不上了，全身心都扑在了刘怀山和华京大学失踪事上，其实他也做不了什么，但做点事，他觉得心里踏实。
冯泉隔几分钟时间就会进苏天阔房间看看，不是给倒杯水，就是进来拿东西。
苏天阔并不奇怪，今天又有一个新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这几天连续失踪了好些个人，失踪过程也和华京大学消失一样诡异，都是大白天活人凭空不见，其中几个还是华京大学学生，跟自己一样，华京大学消失时，人正在校外。
多半是妈妈知道了这些消息，担心起了自己。
苏天阔没有猜错，冯泉的确是因为这些传言而担心，刚从苏天阔房间离开没几分钟，她又很快削好一个苹果，给苏天阔送进屋。
打开房门，一切陈设照旧，只是书桌前那转椅上空空荡荡，苏天阔已经不见了踪影。
拎着两瓶酒，站在门口的苏天阔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却有些迟疑没有开门。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刻开门，看见多半是瘫倒在沙发上的刘建国和旁边陪着一起发呆的苏卫华。
这段时间，苏卫华怕刘建国一个人容易出事，强行把他留在了自己家，还请了假，白天让苏天阔和自己陪他四处探听消息，晚上则陪他喝酒。
头几天，刘建国情绪激动，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刘怀山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苏天阔就只能整天带着他和苏卫华东奔西跑，苏天阔有自己企业，人脉资源广，政府方面各种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三个人的领头人反而是他这个小辈。
跑了一段时间下来，刘建国不得不面对这个其实早就明白的事实，一所大学凭空消失，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合理解释的。
这一切说是神迹都毫不过分，刘建国知道除非同样的神迹出现，刘怀山还能回来，其他的就只能等待，什么都干不了。
这种焦灼让刘建国饱受折磨，要么觉得下一秒华京大学和刘怀山就会重新出现，要么就胡思乱想，猜测这学校和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心理煎熬后，耗光了精气神的刘建国多数时间都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卫华实在不忍心面对这样痛苦的老友，又做不了更多事情，只能干陪着
苏天阔叹了口气，拧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刘建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脸憔悴瘫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而是平静在看电视，人也明显收拾了下，脸上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
电视里播放也不是有关华京大学消失的内容，而是刘建国平时爱看的战争片。
旁边苏卫华则脸色古怪。
苏天阔心中咯噔一下，这种时候，正常才是最大反常。
短暂沉默后，苏天阔清了清嗓子，边换鞋边说：“刘叔，晚上喝点，我搞了两瓶老家蜀酿，十年老酒。”
刘建国眼睛一亮，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接过苏天阔手里的酒，仔细看了看包装，咧嘴一笑：“还是天阔有本事，比你那废物老爹有用多了，这酒可不好搞，好，晚上来几口。”
“你这孩子，哪搞到的？今晚我得陪你刘叔多喝几杯。”苏卫华一脸虚假开心，内心却生无可恋，几天的大酒下来，他已经感觉身体都被酒精腌透了。
没多会儿，下完班并顺便买了一篮子菜的冯泉也回来了。她打发儿子苏天阔去摘菜，自己也立马挽起袖子，去厨房忙活起来。她手脚很麻利，没多时，五菜一汤就摆了满满一桌。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身前的酒杯都倒满了酒。
几杯酒下肚，气氛稍微活跃了些，刘建国吃了几口菜，夸赞到：“弟妹手艺真不错。”
冯泉笑道：“这不还是跟嫂子学的么？”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冯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中暗恼：这孩子不见了，自己还要提人家失踪的老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一时不知如何补救，只能埋头吃菜来掩饰尴尬。
刘建国笑了笑：“我那孩子他妈，祖传好手艺，你们都知道，我那老丈人，以前在巴蜀老家是开饭馆的，那时镇上就一条街，但凡有啥红白喜事，整条街人都在那里吃席。”
接着，他叹了口气：“只可惜，老丈人家道中落，又去得早，怀秀就没享几天福，日子过得苦。后来生活慢慢好起来了，她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阮怀秀是在上班路上失踪的，犹如人间蒸发，警察调查后也没什么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后刘建国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他本身就性格坚韧乐观，又铆足劲想要照顾好刘怀山，慢慢他也就振作起来，只不过没有再娶。
苏卫华安慰道：“怀山这么争气，他妈妈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刚刚有些活跃的气氛瞬间又安静下来。
苏卫华知道自己也说错话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冯泉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罢了，自己还又插了一刀，不，是两刀，家里的两个失踪人口都提及了。
不知道说啥去补救，苏卫华也埋头吃菜来掩饰尴尬。
刘建国又笑了笑：“怀山，那是没得说，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习刻苦，成绩也好，就没怎么让我操过心，这踏实的品质随他妈，这聪明劲儿随我。”
说完，他瞅了瞅苏天阔：“不像你家小子，一点都没遗传你啥品质。”
苏卫华眉毛一挑，条件反射般反驳道：“就你那身上一股子大碴子味儿，还聪明劲儿？怀山那是随他妈。再说，我品质咋啦，孩子那也考上了华京大学！我家天阔，是不像你家怀山，天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而且学啥就会啥。天阔他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但啥时候掉过队？你家怀山考华京市第一进华京大学是进，我家天阔超录取分数线三分进华京大学，那也是进！你家怀山不让你操心，我就操过啥心啦？”
刘建国呲的一笑：“你何止不操心，谁家当爹的能在孩子高三的时候，帮着孩子装病，带着老婆一起请假出去玩儿的，当爹的没个爹样。你儿子这么优秀，正是没遗传你啥品质的原因。”
苏卫华不屑的撇撇嘴：“你懂个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学习，我家天阔学习效率就这么来的，劲儿用得刚刚好，就三分过线，一点都不浪费。你儿子能上刚大学就搞个公司挣钱？你儿子能大二就买辆车孝敬老子？你儿子大二就能成为知名企业家？”
“我儿子以后是科学家，那是给全人类做贡献的！懂不，钱算什么？”
这样对话几乎发生在苏天阔和刘怀山两家每次聚餐上，今天老生常谈却让这顿饭成为几个人这几天吃得最放松的一次。
快结束时，刘建国举起了杯：“这几天，很麻烦弟妹，我今天就回去住了，怀山这事，我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个结果。”
“你一个人哪行……”
苏卫华赶忙插嘴要挽留，刘建国抬手阻止，继续说：“我，你们是了解的，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就像我一直相信怀秀一定会再回来跟我们团聚。”
这还不是钻牛角尖吗？
苏天阔一家三口齐齐腹诽。
“今天，我突然就觉得怀山可能是去他妈那里了，他俩哪天说不定会一起回来。”
苏天阔心想这远不是钻牛角尖的程度了，这是脑子也被刺激得出问题了？
刘建国一口干了杯中酒：“那么大个学校都能这样凭空消失，还有啥不可能呢，我得回去，要是那娘俩真一起回家，家里没人多不像话。”
苏天阔一家面面相觑。
最后，苏卫华还是拗不过刘建国，只能退一步，坚持打车送他回家。
送走刘建国后，苏天阔决定明天就让人在自己家小区给刘建国租套房子，方便照应。刘建国尽管天生乐天派，但这种情况还是不让人放心。
怀山回来前，还是要把刘叔照顾好。
苏天阔做好决定，便开始收集整理关于华京大学失踪的信息。这几天，公司的事他是完全顾不上了，全身心都扑在了刘怀山和华京大学失踪事上，其实他也做不了什么，但做点事，他觉得心里踏实。
冯泉隔几分钟时间就会进苏天阔房间看看，不是给倒杯水，就是进来拿东西。
苏天阔并不奇怪，今天又有一个新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是这几天连续失踪了好些个人，失踪过程也和华京大学消失一样诡异，都是大白天活人凭空不见，其中几个还是华京大学学生，跟自己一样，华京大学消失时，人正在校外。
多半是妈妈知道了这些消息，担心起了自己。
苏天阔没有猜错，冯泉的确是因为这些传言而担心，刚从苏天阔房间离开没几分钟，她又很快削好一个苹果，给苏天阔送进屋。
打开房门，一切陈设照旧，只是书桌前那转椅上空空荡荡，苏天阔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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