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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连阡陌-赵

    由皇城向西行进,一条蜿转古道直通西原腹地向外延伸,与盘魑古道成首尾之势,架成了西原的交通要道。

    车马向上坡前进,两面尽林。秋意欲浓,风以微急,因林中所阻故不甚寒凉,赵氏盘距此地己有两代,赵家太老爷经伐木填湖,引流垦地,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经数年变化终成如今之貌。

    传闻这赵老太爷在晚年之时,曾派人书下一本《延民农术》,只是老爷子年岁己高,这本书便藏在这赵家古宅之中,只是知道这本书的人都已经没了。赵余古重新整修府宅翻了个底朝天,硬是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也便淡忘了。

    赵氏几人行在西原的古道中,两侧尽是熟透了的庄稼,大批的农民正从事劳动,一捆一捆的粮草齐齐的送向济民仓、利民仓。赵余古询问道:“杨直,老夫让尔那订制的那分木板现在何处?

    “回老爷的话,依二爷的意思这木板现存于济、利两仓之前。“嗯,那此事便全权交于盈今去做吧。算算也该到饭点了,我等回去罢。午后正好可同五茶何氏好好谈谈这笔生意如何进展”。

    几人向前走去,大道上为了向让官员畅通专门用石头筑起了一条道路,西原的地境每一方田亩都有一条溪水从中间流过向西原中央赵府汇集。赵府的后院有一方大湖连着整片西原的水,因赵余古酷爱吃鱼,故这湖中养育鲜鱼无数,湖上为了通行和美观,各自搭拱桥和假山一座。片刻,赵余古几人从桥上通过,入了自家的院子。

    “赵老爷回府了”!!家仆头子向内叫喊,旁侧正鞭打刁民的家仆也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好鞭子将身子拜的异常低。

    “此民所犯何事,为何施此刑罚,与民生息,方可粮源不绝,尔不知道”?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这便带他去工房发放补助”。下人将他带入工房。杨直也随之而去,一柱香的功夫,杨直从工房出来,将侧室的三小姐叫了出来。那婀娜多姿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个小孩,杨直跟在两人身后,悄悄地将衣尾处溅起血迹向内翻折隐住。

    “余古、盈今两位叔叔“一个小孩从房内跑了出来扑向赵余古怀中。赵余古一改严肃,大笑着把小孩抱起:“小铭心近来可听话?“

    “叔叔,我可听话了“小铭心信誓担担。“来来,大哥,让我也抱抱,赵盈今伸手将铭心夺了过了,朝天举起,好不开心。

    哪里听话了。那女子走出无奈道:“你这孩子,天天乱跑”。

    “哈哈,小妹,小孩子多跑跑才好,像我跟大哥这把老骨头想跑也跑不動了。““是是是“两人脸上的笑容不止向内湖走去,杨直跟在身后,示意下人上菜。

    “老爷,今儿饿死..“话未说完赵余古回頭,笑容瞬间消失瞪着家仆,家仆瞬间不敢言语.“饿死”一詞在赵府可謂是禁语。

    几人向湖中的石角桌上依次坐好,湖侧栽了几株垂柳,技条也泛了黄,湖面上的荷花荷叶败的也差不多了,落座完毕,杨直派家仆一道一道菜的向上端。

    赵铭心一直朝湖中望着,体型巨大的鲤鱼,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向工房处游去,饭桌上各种美味佳肴陆续上来,应有尽有:蝴蝶飘雪;袖里乾坤;金珠贵贵;双虎争林;三绘鸭身;缠贯乡米;糖汇三江;蜜语葡莹,赤宝七血汤,九个菜依次上桌,铭心夹在余古,盈今之中。

    赵余古将缠贯乡米和三绘鸭身向赵铭心侧推了推。为促成十全十美,这最后一道菜,赵余古亲点龙跃清溪,此菜乃重中之重由杨直亲自呈上。

    木笼打开的一瞬间香气四溢,所谓的龙跃清溪只不过是清蒸鲤鱼,但本道菜是赵府厨师的精华之作,赵余古的最爱,谁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鲤鱼自从湖中捕出加工至桌上,绝不可超过半个时辰。呈上来的成品已经是剔除鱼骨而留下的精华之处,长型的青花瓷盘中,鱼首平端在前侧,鱼身却向上转了一圈,中间则采用鱼骨支撑,鱼身过油方才定成了一个龙型,严格意义上是个蛇型,但须图个好兆头。杨直从石桌的暗层中取出象牙银筷、宝和玉碗,赵余古取筷,其余人才纷纷开动……

    天下有耕之田十之有八尽在西原;西原之田十之有八尽归赵氏;入西原者不可无田,无田者则于西原下矣!

    王拙收搭好行装,车马向西原行进,路上王拙不住报怨:“真是一事接着一事,咱家自打登基大典以来就没闲着过,因为一个赵氏的田粮,引得翟孔相争,当真是胡闹”。

    “王大人,您可是朝中重臣,事情繁杂也是情理之中,您说这大小之事,熟离的开您,就是孔公也须敬你三分”

    “那是,咱家蒙受两朝帝恩,自然是公事繁忙,此正是得陛下信任,方才事事亲交于咱家…

    王拙的车马有一个特点,顶上会另设一个隔间,因为远途飞行,青鹰早早飞落入隔间休息,王拙也没再唤它。小息过后王拙侧身向窗外望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已经可以看到零散的农民,近处田亩也清楚的看到分层与中间流过的溪流、天青云淡,一队倦鸟回归长林,两卷西风扶扫残枝。

    前方石门若隐若现,车夫向里报了声“王大人,到西原门口了”。“嗯嗯“王拙斜倚车窗朝外吹了声口哨,车顶很明显的振动一下,青鹰刹时起飞向西原内部赵家府宅飞去。

    车马进了石门正式进入了西原地境,两年前王拙奉老帝之命来过西原一次只是当时西原正值饥荒,地方荒凉而落后,草寇做乱,宗贼四起,赵氏当时刚掌工部重事,在朝中逐权夺利。因种种原因王拙对这烂地方的感受并不很好,若不是青鹰逐兔而误入泥潭,他才不愿在这地方多待一刻。

    赵余古在饭后带着杨直快马赶赴西原与五茶郡接壤处,惠民仓全夫向五茶何氏开放,一路之上不间断的粮车开赴惠民仓,赵余古十分满意。

    赵盈今的饭后生活就是在后院的湖心亭中散步,假山上另挂饰着几张水墨画,赵盈今不同其兄长,他在乎的是意境,有一幅巨大长轴正对着亭中,上面黑多白少,细看之下,近田由浓墨涂韵,白边细长连通四方是为路,这幅画是西原的总缆。

    青鹰掠空飞落假山,它的脚爪上还戴饰着一个玉扣。赵盈今识得它,明了王拙快至,忙整理衣襟向门口迎客。小太监下马接王拙迎了下来,“参见王大人,王大人公事繁忙,怎地前来西原做客”。

    “哎,亦是因公事而来,赵大人,门后那孩子是……王拙眼尖,看到了藏在门后的赵铭心。

    赵盈今笑道:令侄速来参见王大人。赵铭心从门后小心走出来,两人相视小铭心见他相当熟悉,突然记起:“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