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
姜恕疑惑地看向现实的供桌，上面摆满了牌位，有新有旧，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
石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供桌：“小姜，怎么啦？”
“.…..没什么，石姨。”
姜恕重启扫描仪，再次扫过供桌——
手环静如死机。
她又调出模型，果然，桌子上还是空无一物。
姜恕有意忽略掉心里怪异的感受，比起灵异事件，她更愿意相信是扫描仪出了故障。
“大家安静！——”
外面传来一声吆喝，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了下去。
石姨慢悠悠地拿起立在墙边的幡：“哎呦，到时间咯。”
“谢谢您，那我先出去了。”姜恕收起仪器，和队友们会和。
文玉青期待地问她：“怎么样？”
姜恕调出模型给她看：“有点小问题。”
罗利自皱眉道：“牌位在这场祭典中很重要，下次还是谨慎行动吧，残缺的数据不能用，白白浪费了队里的资源。”
姜恕看向他，认真地说：“除了牌位，所有数据完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罗利自道：“你说的价值，和扫描仪的耗损相比算得了什么？这些损失还不是要大家一起承担——”
感觉气氛不对，刘倩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没这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罗利自冷笑，“我们这次出来，最重要的就是对宗祠的扫描，扫描仪里的能源只够扫一遍，如果因为她的操作失误导致调研失败，我们所有人的投入都要打水漂！”
姜恕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尖锐质问的影响，她专注地微低着头，手指在光屏上飞快舞动，排查问题的根源。
罗利自看着这张淡漠的脸就来气，“油盐不进！”
文玉青和其他人见势不对，赶忙拉走罗利自。
“队长你看看这个镜头怎么样？”
“罗哥，你看这个情况是不是……”
清净了。
姜恕盘膝席地而坐，享受一个人研究难题的时光。罗利自的想法不难理解，只是没有花费时间去化解的必要。
宝贵的时间，要留给宝贵的东西。
——比如钱。
祭典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后就进入了尾声。
村民代表们轮流送上祭品，村长在牌位前挥舞了一番招魂幡，就算正式结束。
罗利自立即向姜恕要走了扫描仪。
姜恕从善如流，跟着小队站在祠堂门口观看罗利自对着供桌操作。
五分钟后，罗利自脸色讪讪地退了出来，他对着牌位扫了三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于是不得不在仪器能量耗尽之前及时止损。
“没关系罗哥，可能牌位的材质特殊，影响了仪器的结果。”文玉青接过了仪器，转交给姜恕。
“那外立面的扫描就交给你了姜恕，”罗利自扯起嘴角，但看起来不大自然，“我们去完成其他任务。”
文玉青说：“我陪姜恕一起吧，这……”
罗利自打断了她：“你还要主导采访的工作，建筑扫描是姜恕的专长，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对吧姜恕？”
文玉青为难地看了看姜恕，正要开口，被刘倩拉住了。
刘倩皱了皱眉，说道：“我目前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陪小姜吧。”
罗利自的嘴角彻底抬不起来了：“小倩，你……”
“谢谢，我可以。”
姜恕冲两个女生扬了下唇角，拿过文玉青肩上的收纳包，转身向宗祠走去。她要先观察一遍，找到最佳的扫描点位。
她的背影太过干脆与平和，以至罗利自一肚子难受劲儿，却不知该如何疏解。
这个女人也太傲了！根本不把他这个队长放在眼里！
刘倩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满，但当着队员们的面，还是给男朋友留了面子：“利自，我们走吧。”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很快就分散开来，按照规划去完成任务了。
方才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小广场上，此时有种恍若隔世的宁静，只有阳光淡淡地铺洒下来，照着土地上青色渐浓的草茬儿。
姜恕缓缓地吐纳几口清新的空气，就围绕着祠堂仔细观察起来。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到微敞开的门内，那些扫描不出的牌位，实在令她在意。
只是村长石姨去更衣了，没有她在场，是不能自行进入的。
姜恕端着扫描仪再次从门口绕过，暂时放弃了再探究竟的打算。
“当啷！”
一声瓷制品相互碰撞的脆响，声音不大，但周围安静，这声响被姜恕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姜恕猛地顿住。
她缓缓地后退，一步…两步……
门虚掩的缝隙渐渐在视野里拉宽，拉近，供桌的一部分通过缝隙投入她的眼底。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吗？
姜恕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像冰冷精密的仪器一般在供桌上扫过。
“出来。”
这是试探，基于一种无法言述的直觉。
凉风扫起落叶，沙沙地响，凉意顺着袖口攀上了手臂。
姜恕耐心地等待着。
“倏……”
一股细微的气流从门缝中钻出来，快速擦过姜恕的耳畔。
姜恕一惊，目光追着气流的动向，抬首看向头顶的房檐——
一大团青白色的、像是烟雾攒成的东西蜷缩在梁枋上，他的轮廓是流动的，虽然辨不清形状，但姜恕感觉到了它注视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
受到姜守归的多年荼毒，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阴间的故事，但与此同时，手里的高科技仪器泛着冷光，提醒着她这种想法的荒谬。
未知让人感到危险。
姜恕死死地盯住那团不明物，握紧了扫描仪。如果它有什么异动，这仪器或许就是她唯一的武器。
“小姜啊，你看什么呐？”
姜恕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石姨已经上了台阶，离她不过四五步远了！
“别过来！”
石姨闻言停住了脚步：“怎么了这是？”说着伸头也往房檐下看，顿时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一个瞬间的事，那团和姜恕对峙半晌的白雾猛地窜了出去，一个猛子扎进了石姨的心口，就如同水滴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石姨！”
姜恕喊道，她连一步都没来得及追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白雾没了踪影。
石姨手里的拐棍掉在了地上，她的动作也在同时停滞了，就好像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被石化了一样。
姜恕两三步到了石姨面前，没敢轻易触碰她的身体，连着呼唤几声，却没有丝毫反应，连眼睛里的光点都定住了，就像和这片时空隔离了一样。
她还活着吗？姜恕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感觉到气流，但皮肤还散发着活人的温热。
“死马当活马医吧，”姜恕舒了口气，右手伸在胸前，中指与食指相交，“你教的东西最好是管用……”
她的目光锁定在白雾消失的位置，手腕先向内回弯，再快速变换手势后，迅疾向外推去！
刹那间，她感觉到了体内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股无状寒流横冲直撞地顺着右臂冲向掌心！
“啊！”
石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供桌：“小姜，怎么啦？”
“.…..没什么，石姨。”
姜恕重启扫描仪，再次扫过供桌——
手环静如死机。
她又调出模型，果然，桌子上还是空无一物。
姜恕有意忽略掉心里怪异的感受，比起灵异事件，她更愿意相信是扫描仪出了故障。
“大家安静！——”
外面传来一声吆喝，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了下去。
石姨慢悠悠地拿起立在墙边的幡：“哎呦，到时间咯。”
“谢谢您，那我先出去了。”姜恕收起仪器，和队友们会和。
文玉青期待地问她：“怎么样？”
姜恕调出模型给她看：“有点小问题。”
罗利自皱眉道：“牌位在这场祭典中很重要，下次还是谨慎行动吧，残缺的数据不能用，白白浪费了队里的资源。”
姜恕看向他，认真地说：“除了牌位，所有数据完整，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罗利自道：“你说的价值，和扫描仪的耗损相比算得了什么？这些损失还不是要大家一起承担——”
感觉气氛不对，刘倩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没这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罗利自冷笑，“我们这次出来，最重要的就是对宗祠的扫描，扫描仪里的能源只够扫一遍，如果因为她的操作失误导致调研失败，我们所有人的投入都要打水漂！”
姜恕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尖锐质问的影响，她专注地微低着头，手指在光屏上飞快舞动，排查问题的根源。
罗利自看着这张淡漠的脸就来气，“油盐不进！”
文玉青和其他人见势不对，赶忙拉走罗利自。
“队长你看看这个镜头怎么样？”
“罗哥，你看这个情况是不是……”
清净了。
姜恕盘膝席地而坐，享受一个人研究难题的时光。罗利自的想法不难理解，只是没有花费时间去化解的必要。
宝贵的时间，要留给宝贵的东西。
——比如钱。
祭典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后就进入了尾声。
村民代表们轮流送上祭品，村长在牌位前挥舞了一番招魂幡，就算正式结束。
罗利自立即向姜恕要走了扫描仪。
姜恕从善如流，跟着小队站在祠堂门口观看罗利自对着供桌操作。
五分钟后，罗利自脸色讪讪地退了出来，他对着牌位扫了三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于是不得不在仪器能量耗尽之前及时止损。
“没关系罗哥，可能牌位的材质特殊，影响了仪器的结果。”文玉青接过了仪器，转交给姜恕。
“那外立面的扫描就交给你了姜恕，”罗利自扯起嘴角，但看起来不大自然，“我们去完成其他任务。”
文玉青说：“我陪姜恕一起吧，这……”
罗利自打断了她：“你还要主导采访的工作，建筑扫描是姜恕的专长，她一个人能完成的，对吧姜恕？”
文玉青为难地看了看姜恕，正要开口，被刘倩拉住了。
刘倩皱了皱眉，说道：“我目前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陪小姜吧。”
罗利自的嘴角彻底抬不起来了：“小倩，你……”
“谢谢，我可以。”
姜恕冲两个女生扬了下唇角，拿过文玉青肩上的收纳包，转身向宗祠走去。她要先观察一遍，找到最佳的扫描点位。
她的背影太过干脆与平和，以至罗利自一肚子难受劲儿，却不知该如何疏解。
这个女人也太傲了！根本不把他这个队长放在眼里！
刘倩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满，但当着队员们的面，还是给男朋友留了面子：“利自，我们走吧。”
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很快就分散开来，按照规划去完成任务了。
方才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小广场上，此时有种恍若隔世的宁静，只有阳光淡淡地铺洒下来，照着土地上青色渐浓的草茬儿。
姜恕缓缓地吐纳几口清新的空气，就围绕着祠堂仔细观察起来。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到微敞开的门内，那些扫描不出的牌位，实在令她在意。
只是村长石姨去更衣了，没有她在场，是不能自行进入的。
姜恕端着扫描仪再次从门口绕过，暂时放弃了再探究竟的打算。
“当啷！”
一声瓷制品相互碰撞的脆响，声音不大，但周围安静，这声响被姜恕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
姜恕猛地顿住。
她缓缓地后退，一步…两步……
门虚掩的缝隙渐渐在视野里拉宽，拉近，供桌的一部分通过缝隙投入她的眼底。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吗？
姜恕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像冰冷精密的仪器一般在供桌上扫过。
“出来。”
这是试探，基于一种无法言述的直觉。
凉风扫起落叶，沙沙地响，凉意顺着袖口攀上了手臂。
姜恕耐心地等待着。
“倏……”
一股细微的气流从门缝中钻出来，快速擦过姜恕的耳畔。
姜恕一惊，目光追着气流的动向，抬首看向头顶的房檐——
一大团青白色的、像是烟雾攒成的东西蜷缩在梁枋上，他的轮廓是流动的，虽然辨不清形状，但姜恕感觉到了它注视的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
受到姜守归的多年荼毒，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阴间的故事，但与此同时，手里的高科技仪器泛着冷光，提醒着她这种想法的荒谬。
未知让人感到危险。
姜恕死死地盯住那团不明物，握紧了扫描仪。如果它有什么异动，这仪器或许就是她唯一的武器。
“小姜啊，你看什么呐？”
姜恕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石姨已经上了台阶，离她不过四五步远了！
“别过来！”
石姨闻言停住了脚步：“怎么了这是？”说着伸头也往房檐下看，顿时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一个瞬间的事，那团和姜恕对峙半晌的白雾猛地窜了出去，一个猛子扎进了石姨的心口，就如同水滴入海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石姨！”
姜恕喊道，她连一步都没来得及追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白雾没了踪影。
石姨手里的拐棍掉在了地上，她的动作也在同时停滞了，就好像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被石化了一样。
姜恕两三步到了石姨面前，没敢轻易触碰她的身体，连着呼唤几声，却没有丝毫反应，连眼睛里的光点都定住了，就像和这片时空隔离了一样。
她还活着吗？姜恕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感觉到气流，但皮肤还散发着活人的温热。
“死马当活马医吧，”姜恕舒了口气，右手伸在胸前，中指与食指相交，“你教的东西最好是管用……”
她的目光锁定在白雾消失的位置，手腕先向内回弯，再快速变换手势后，迅疾向外推去！
刹那间，她感觉到了体内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股无状寒流横冲直撞地顺着右臂冲向掌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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