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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天

    夜如此的安静,何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一个安静且安全的环境中,他杂乱的思绪也随之而来。

    别人都有一个追寻的目标,都有一个梦想。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本来还想着赶紧学会内力,让自己变强,不在受人欺负。可是经过观摩塔山和影子,在加上超级保镖银月的到来,他把这个目标又无限期的延后了。

    他想为自己找一个活着的理由,让自己对生活更加充满期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感觉自己心如死灰,很难泛起太大的波澜。所以他才想知道小楼的秘密,想从中找到一个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让自己不再如此的迷茫,如行尸走肉般的不知所以。

    “哎…”想到这些心中不由的叹息一声。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一个苍老的声音再何风心中响起。

    何风吓的一激灵,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握着打狗棍,紧张的四处打量,屋里并没有别人,而其他的人还是在熟睡中,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了?摇了摇头,准备赶紧睡觉,这地有脏东西,明天得换家客栈。

    “不要找了,如果对自己的身世好奇,那就来屋顶聊聊。”这下总算是可以确定不是有脏东西,而是神识传音,何风知道这种手段,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善是恶,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银月喊醒。

    “如果我有恶意,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活着的机会吗?”那声音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把他的想法都看个透彻。

    既然无力反抗,那么不如默默接受,房上这人待了这么久,银月都没有发现,如果对方有恶意,就算叫醒他也不过是多加一条命而已。

    想通这些,何风起身摸向窗户边,轻轻几个起落,已经安然的站在屋顶上面。放眼看去,一个很年轻的人,坐在那里喝酒赏月,让何风不由的有些错愕。

    “愣着做什么,过来一起喝点。”还是刚才那苍老的声音,可是却由眼前的年轻人发出。

    既然来了,何风也看开了,这世间什么奇怪的事没有,这点又能算什么。甩掉那些无聊的念头,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拿起他身边的酒坛,就喝了一口。

    “好酒啊!”一大口下肚,何风不由的称赞一声。一股火辣的感觉穿肠而过,口中却有微微的清香,淡淡的竹子气息让人回味无穷。

    “你懂酒?”

    “不懂,就是觉得好喝。前辈叫我上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品酒吧?”

    “当然不是,我这酒珍贵的很,哪有多余的请你。你得情况我都了解,我是来给你解惑,有人跟我说你又权利知道。”他把酒从何风手里夺了过来,不懂酒的人喝这么珍贵的酒浪费。

    “请问前辈你是什么人?那个想让我知道的人又是谁?”

    “我是你的故人,至于想让你知道的人,你以后自然会知道。”说到这里他不由的喝了口酒,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故人寥寥。

    “前辈开玩笑的吧!我没有故人。”这个人虽然看着没有恶意,但是不得不妨。

    “这样算不算故人?”他用右手轻轻划过左手的中指,一滴金色的血液就流了出来,伤口却是肉眼可见的在愈合。

    何风愣住了,这血液和他以前的一模一样,那么眼前人的身份一下子就明朗了。

    “你是不是丢失了血脉,什么记忆都没有恢复。”他还是想确定下,看看从哪里讲才合适。

    “嗯…只有来到这里的记忆。前辈可以给我讲讲吗?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看到那滴血液,亲近感油然而生,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对别人应该没有价值才对,眼前的前辈既然想给自己说说身世,就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因为自己毫无价值可言。

    “你称呼我书生就行,多少年了早就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只剩下这个代号了。你应该上过二楼吧!第二本书就是我留下的。”

    “嗯,上过。可惜那本书我打不开。”何风如实的道。

    “你如果打开了,就不用我来找你了,而是你去找我们了。”

    “我们?还有很多人吗?”

    “加上你十个,两个身死,其余几个都还活着。”

    “都有谁?”

    “铁匠、佣兵、道士、佛陀、逍遥、胖子加上你我一共八人。”

    “那前两位呢?”

    “就从他们开始说吧!”书生把坛子的酒饮尽,又拿了一坛提在手中,才慢慢讲起。

    千年前,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大陆相互征伐无休无止,可是却总是势均力敌。

    直到从天断山走出一个年轻人,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魅力,聚拢了一大批有志的年轻人,他们一起征战数十年,终于平定了两国的纷争而达到了大一统,那时人们才发现原来他们征战的最大原因竟然是他们俸为国教的两个教派再背后捣鬼,才一直让他们征战不休,劳民伤财。

    两大政权都被他牢牢控制,他却没有坐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只是带着他的追随者把两国的书库给搬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把两大国教的罪证都公布于众,废除了两大国教参与朝政的权利,就把国家交给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人。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寻找一个答案。可惜两国的书库并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于是他集结了所有追随他的高手,开始对大陆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希望可以从远古的遗迹中找到心中的那份答案。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但是他们却在其中发现了对神界和魔界的记录。既然人间已经找不到答案去上界成了他唯一的目标,而这时第二个从天断山走出的人也成长起来,并且成为他坚定的支持者,一场伐天战役就这样紧张的筹备起来。

    伐天的出发地就选在了天断山的最高峰,以前的天断山并非这个名字,而是断绝山。断绝山绵延数万里,因为它东至东海,西至西海,把整个神魔大陆从中分开,形成南北两个大陆。而山上又灵兽无数彻底断绝了两块陆地的来往,也因此而得名。从而海上也就成了两个大路唯一可以买卖或是交战的地方。

    而正在他们筹备的过程中,神界却突然降临人间。双方谈判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一场人与神的残酷战斗就在那里打了起来。

    战斗的艰难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最后天断山最高峰都被打成了平地,就形成了东西天断山,而打平的位置也成了两国唯一的陆地相连处,天断山也因此得名。

    那一战人族高手死伤无数,他拼死而战总算是将他们都抹杀在了人间。

    战后看着眼前那如炼狱一般的场景,他后悔了,后悔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人间血流成河。所以他决定既然是自己的私心那就自己去把它完成。

    他把所有活着人都遣散了,让他们回去繁衍传承,不再成为神界的奴仆。

    可是所有人都不想错过这个大世,想追随他一起伐天,为后世摆脱奴仆的枷锁。

    最终再他的劝说之下,才打消了一部分人的念头,还有一部分想悄悄追随他的人,被他打断了神界开通的道路,才把他们阻止在了人间。

    他只带走了他的左膀右臂和伐天十二将,顺着神界下来的路反攻上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左膀回来成了天断山的狼王,伐天十二将成了两个大路天断山下十二城中小楼的守护者。

    右臂和他却没有回来,回来的人也绝口不提神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右臂就是第二个百年从天断山走出的人。

    “呼…”书生讲完这些,长呼一口气又大口喝了几口酒,才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他虽然并没有讲什么细节,何风也听的心驰神往,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回家!”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却是那样的沉重。

    “回家?小楼上的两个字就是这两个?”何风不由的问道,他知道一个人对于回家的执着,因为他就曾经有过,虽然那不是他出生的家,但是却是他在这里的家。

    “嗯,都是这两个字。我们都不属于这里,而我们这些人都来自于一个地方,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回家。”他颓然长叹,仰头就狂饮起来。

    “那小楼中到底有什么?”何风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的心有所感,想岔开话题打断他的思绪。

    “一张纸,纸上说他如果没有回来,那就证明他选择的路是错的,后来人不要追随他的脚步另想他法。所以我们这些人都踏上了自己所擅长的道路,每百年我们会和新人聚会一次,说说自己所见所闻,希望会对后来人有所启发,踏出不同的道路带着大家一起回归我们原来的世界。也许早已物是人非,可是终归要回去看看才能咽的下这口气。”说完这些书生沉默下来,何风也沉默下来,柔柔的月光照在这一老一少身上,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孤单。

    回家的路如此漫长,漫长到走了千年还没有尽头,回家的路如此遥远,遥远到看不见路在何方。他乡的明月也是如此的圆如此的亮,可是照在不同的身上,却照出了截然相反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