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退路不是路
云家人向来以铁血著称，并非是他们比别人命大，更没有铜皮铁骨，只要是人就会流血，就会死。而云家人在死亡面前所能展现出的意志是全天下各家势力从未有过的，这也正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阳光下，这座冰雪之城已然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
战场，因为直面生死而变得凶险和残酷，战争的残酷更在于它最先摧毁的并非我们的家园，而是我们的意志。
一场战争会有很多人流血和牺牲，只有久经战阵的军队才能够捍卫生命最后的阵地，他们用身体铸就最后的防线，以满腔热血守卫疆土。
骁骑军中有人一次次倒下，鲜血洒在城墙上，立刻就有人补充上去，他们当中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后退，他们迎着鲜血拼杀，与鲜血和这座城融为一体。
天地干冷肃杀，眼看摇摇欲坠的城墙却一次次靠着生命的意志重新变得挺拔。
就在难解难分之际，那扇古铜色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几乎快要把整座城墙震倒。
云崇和云骁都已经杀红了眼，大门传来的响声却让他们心中一震。
阳光洒遍大地，让殷红的鲜血看起来更加摄人。
天空上传来雁鸣，听起来格外苍凉。
坚不可破的珈蓝城打开了一扇门，云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奔向那里，看到的只是一个离去的背影，他还来不及反应，同样杀红了眼的敌人便如潮水般的涌了进来。
那一瞬间，他感觉脊背发凉，但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喊杀声几乎与冰冷的刀剑一起踏进了珈蓝城。
而在他身后，是珈蓝城的百姓。
他只能转身，直面外敌。
白云楼是云家家主藏书之所，日常都是由老管家云寿打理。
云寿正打算关上门时，身体忽然僵住，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到一股极强的杀气如同芒刺在背。
“阁下若是客人请走正门，若是不速之客，这里也一定没有你要的东西”
那人似乎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这天气还要干冷，就像磨刀的声音。
“就连一个老仆人也能有这样的胆识，光是这一点云家就强过世上大部分所谓的家族势力”
云寿虽是管家身份，但作为云家的一份子，他的身手虽比不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却也绝对不弱。
可就在他打算转身的瞬间，锐利的眼里只看到一道光，一道充满了世上最为纯粹杀意的光，瞬间就将他淹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个人的样子，就已经在这道光沉没，沉向最遥远的深渊。
那道光让云寿瘫软倒下的时候，剑又已经回到了鞘中，而青衣白发的剑客还站在距离外厢房的屋脊上。
眨眼之间，他就落在云寿的尸体旁，微微垂了垂目光，血这时才缓缓从云寿身体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台阶。
看着尸体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同情，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因为在他眼里活人死人跟一块木头并没有分别。
他割下老人的头颅，看了一眼白云楼，似乎看到了一个刚刚拔地而起的宇厦高楼即将轰塌倒下，所有的厚积薄发终将满盘皆输。
然而，他的眼里没有成败，只有生死和目标。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云啸天。
云恕披着一件单衣正在珈蓝城里走街串巷，耳边隆隆的杀声震破天际，但他此刻没有心思去想多余的事，他现在眼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云小小。
他的脸冻的通红，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发抖，但这一切他似乎都感觉不到。
小小
你在哪里？
原本这一切都不该与她相干，可是终究还是没能避过。
他的脚步很快，穿过一条条街巷，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而且几乎家家闭户，想在这样的地方藏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实在是太聪明太猪狗不如了。
想不到他这个懒散惯了的家伙有一天会急的火烧眉毛，所有人生真的是太戏剧性了。
很快他就进去了巷子深处，很快的掠过一条破旧的路口。
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再转身回来。
那里站着一个人，因为步伐太快他差点错过去。
女子靠在墙角，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舒婷？
怪不得昨夜没有见到她，想不到她在这里。
云恕没有表现出意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时他才仔细看了看她，舒婷眉眼秀美，身材丰腴又绝不会显胖，倒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可惜她常常伴在舒雨桐左右。
“很意外吗？我却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呢”她笑着道。
“你们要我干的事我已完成，你们想必不会言而无信？”云恕叹了口气，似乎对看见她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她…睡的很好”她目光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在闪烁。
云恕没有再理她的意思，径直越过她向不远处那处敞开了门的院子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舒婷突然问道：“小姐呢，她…还好吧？”
云恕微微停了停，没有回头，“她…自然在等人，你希望她好吗？”
舒婷突然身子一震，眼里的笑意全部消失，渐渐被一种极深的怨毒之意所代替。
她在云恕身后突然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们每个人都背叛了自己的内心，只有我，只有我会从一而终”
“可是你为什么会心虚？”他的声音很轻，却一瞬间击碎了她多年来竖起所有骄傲。
她无比怨恨的看着云恕的背影，好像又换作了另一个人，她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这就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哈，别自以为是了，你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虽然那已经没有多久了”
云恕冲进屋子，门窗都已被钉死，里面漆黑一片，异常的安静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小小”他轻声唤道。
可是没有回音，他的心骤然收紧。
莫非她骗了自己？亦或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喘息声，就像是黑暗中遇到了一丝光明，他再不犹豫，奔向喘息声传来的地方。
在屋子最深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人，他伸出手颤抖着将她抱进怀里。
“哥，你…你来了…”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了极点，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沉默。
“我来了，我来了，小小你这是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云恕慌了神的问道。
过了许久，云小小才又重新吐出几个字来。
“哥，我…不喜欢这里，带我…”声音戛然而止。
云恕心中大痛，他抱起云小小，“好，哥这就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永远不会”
他抱着云小小冲出黑暗，才看到她的脸色几乎没有了血色，鼻孔又两行乌黑的血缓缓流出。
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舒婷最后说出那句“你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是什么意思了。
一阵疼痛袭上心头，他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莫非自己的余生便就要结束了吗？
可是他还不想，这一生当中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对活着充满渴望。
勉强支撑起残破的身体，他早已忘了冷是什么感觉，此刻他只能让自己打起精神。
云小小中了毒，而要想解毒或是至少暂时抱住性命，那就只有尽快找到云啸天，即便不能立即解毒，以他深厚的功力也定可暂时护她性命无忧。
于是，他抱起女儿，拼命奔走。
珈蓝城的大门敞开的瞬间就已注定他们失去了最初的那道防线，云骁和云崇也只能率领骁骑军且战且退。
舒星汉率大军很快杀了进来，一路烽烟，一路尸体，他凝望着那条路，那条曾经让自己备受屈辱的路，此刻他又重新踏上了这条路。
无数的拼杀，无数的死亡，原本家家紧闭的门窗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一个老人走上街道，手里拿着铁叉冲了出来，正是云骁在箭下救下的那位老人，他扶助险些摔倒的云骁，“孩子，你没事吧”
云骁摇头，“老人家危险，你快躲起来”
老人举了举手里的铁叉，挺起了胸膛，“躲？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还往哪躲？放心吧孩子，珈蓝城的每个人都跟你们站在一起，绝不是他们踏进我们的家园！”
这时，一扇扇门相继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张张面孔，他们有人拿着棍棒，有人拿着刀叉…
“这些可恶的平民，我们到底要不要一起杀了？”一个年轻的舒家人望着那些滔滔不绝涌现出来挡住去路的百姓，眼里突然生出了惧意，他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地方的人能有这样的血性，能这样毫无惧色的面对死亡。
“杀！”舒星汉的声音很冷，他再次踏入这片土地，就绝不会给云家留下任何翻盘的机会，而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斩草除根。
雷鹜挥动手里的鬼头刀，砍倒一个骁骑军，看了一眼现如今残破的珈蓝城，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云啸天，你和你的云家就此覆灭吧”
这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云崇正陷入苦战，他挥起了刀，一招力劈华山朝其背后斩下。
云崇以掌风接住雷氏双雄的兵刃，被力道震的后退半步，二人又紧随而至，而恰在此时，背后寒风乍起，他知道危险已至，明白自己已陷入两难境地。
关键时刻，云骁不期而至，才勉强挡下雷鹜的一击。
“兄弟，看来今天算是不能善了了”二人并肩退敌，云骁抽空挤出一丝苦笑的表情说道。
“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而他们是从现在开始”云崇双眉紧皱，此刻已杀的有几分乏力，却还坚定的说道。
“每个世道只要一直走下去，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彼此都不会再有退路”
“而我们都只是被这个世道推着向前走的人”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退路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别总是东扯西扯的，谁能听的明白”云骁瞪了他一眼。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咱俩明明一样练武，一样跟着大伯，他偏偏什么都告诉你，却都不肯让我知道”云骁抱怨道。
他说话间一不留神险些被雷鹜大刀扫中，幸亏云崇硬生生替他接下一刀，但他虎口发麻，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雷鹜见他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便越战越勇，刀刀皆是要害。
“云家小子，今日便是你们万劫不复之日，不如早早投降，老夫便私自做主留你们全尸吧”
云骁不屑笑道：“老人家，你们已是羊入虎口居然还不自知，我看还是你先弃刀投降的好，说不定我家家主一时宽仁，留下你的老命也未可知”
雷鹜大怒，杀气顿时暴涨，冷笑道：“云啸天此时恐怕自身难保，你们既然不肯投降，那就看刀吧”
他将全身霸道修为尽数灌注于刀上，刀光暴涨，将二人笼罩当中。
可二人却没有退避之意，好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出现，几乎瞬间让他魂不附体。
“雷鹜，还记得我吗？”
雷鹜回头，看见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云啸天！
阳光下，这座冰雪之城已然被鲜血染红，尸体堆积如山。
战场，因为直面生死而变得凶险和残酷，战争的残酷更在于它最先摧毁的并非我们的家园，而是我们的意志。
一场战争会有很多人流血和牺牲，只有久经战阵的军队才能够捍卫生命最后的阵地，他们用身体铸就最后的防线，以满腔热血守卫疆土。
骁骑军中有人一次次倒下，鲜血洒在城墙上，立刻就有人补充上去，他们当中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后退，他们迎着鲜血拼杀，与鲜血和这座城融为一体。
天地干冷肃杀，眼看摇摇欲坠的城墙却一次次靠着生命的意志重新变得挺拔。
就在难解难分之际，那扇古铜色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几乎快要把整座城墙震倒。
云崇和云骁都已经杀红了眼，大门传来的响声却让他们心中一震。
阳光洒遍大地，让殷红的鲜血看起来更加摄人。
天空上传来雁鸣，听起来格外苍凉。
坚不可破的珈蓝城打开了一扇门，云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奔向那里，看到的只是一个离去的背影，他还来不及反应，同样杀红了眼的敌人便如潮水般的涌了进来。
那一瞬间，他感觉脊背发凉，但敌人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喊杀声几乎与冰冷的刀剑一起踏进了珈蓝城。
而在他身后，是珈蓝城的百姓。
他只能转身，直面外敌。
白云楼是云家家主藏书之所，日常都是由老管家云寿打理。
云寿正打算关上门时，身体忽然僵住，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到一股极强的杀气如同芒刺在背。
“阁下若是客人请走正门，若是不速之客，这里也一定没有你要的东西”
那人似乎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比这天气还要干冷，就像磨刀的声音。
“就连一个老仆人也能有这样的胆识，光是这一点云家就强过世上大部分所谓的家族势力”
云寿虽是管家身份，但作为云家的一份子，他的身手虽比不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却也绝对不弱。
可就在他打算转身的瞬间，锐利的眼里只看到一道光，一道充满了世上最为纯粹杀意的光，瞬间就将他淹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个人的样子，就已经在这道光沉没，沉向最遥远的深渊。
那道光让云寿瘫软倒下的时候，剑又已经回到了鞘中，而青衣白发的剑客还站在距离外厢房的屋脊上。
眨眼之间，他就落在云寿的尸体旁，微微垂了垂目光，血这时才缓缓从云寿身体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台阶。
看着尸体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同情，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因为在他眼里活人死人跟一块木头并没有分别。
他割下老人的头颅，看了一眼白云楼，似乎看到了一个刚刚拔地而起的宇厦高楼即将轰塌倒下，所有的厚积薄发终将满盘皆输。
然而，他的眼里没有成败，只有生死和目标。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云啸天。
云恕披着一件单衣正在珈蓝城里走街串巷，耳边隆隆的杀声震破天际，但他此刻没有心思去想多余的事，他现在眼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云小小。
他的脸冻的通红，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发抖，但这一切他似乎都感觉不到。
小小
你在哪里？
原本这一切都不该与她相干，可是终究还是没能避过。
他的脚步很快，穿过一条条街巷，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而且几乎家家闭户，想在这样的地方藏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实在是太聪明太猪狗不如了。
想不到他这个懒散惯了的家伙有一天会急的火烧眉毛，所有人生真的是太戏剧性了。
很快他就进去了巷子深处，很快的掠过一条破旧的路口。
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再转身回来。
那里站着一个人，因为步伐太快他差点错过去。
女子靠在墙角，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舒婷？
怪不得昨夜没有见到她，想不到她在这里。
云恕没有表现出意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时他才仔细看了看她，舒婷眉眼秀美，身材丰腴又绝不会显胖，倒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可惜她常常伴在舒雨桐左右。
“很意外吗？我却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呢”她笑着道。
“你们要我干的事我已完成，你们想必不会言而无信？”云恕叹了口气，似乎对看见她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她…睡的很好”她目光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在闪烁。
云恕没有再理她的意思，径直越过她向不远处那处敞开了门的院子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舒婷突然问道：“小姐呢，她…还好吧？”
云恕微微停了停，没有回头，“她…自然在等人，你希望她好吗？”
舒婷突然身子一震，眼里的笑意全部消失，渐渐被一种极深的怨毒之意所代替。
她在云恕身后突然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们每个人都背叛了自己的内心，只有我，只有我会从一而终”
“可是你为什么会心虚？”他的声音很轻，却一瞬间击碎了她多年来竖起所有骄傲。
她无比怨恨的看着云恕的背影，好像又换作了另一个人，她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这就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哈，别自以为是了，你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虽然那已经没有多久了”
云恕冲进屋子，门窗都已被钉死，里面漆黑一片，异常的安静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小小”他轻声唤道。
可是没有回音，他的心骤然收紧。
莫非她骗了自己？亦或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喘息声，就像是黑暗中遇到了一丝光明，他再不犹豫，奔向喘息声传来的地方。
在屋子最深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人，他伸出手颤抖着将她抱进怀里。
“哥，你…你来了…”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了极点，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沉默。
“我来了，我来了，小小你这是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了？”云恕慌了神的问道。
过了许久，云小小才又重新吐出几个字来。
“哥，我…不喜欢这里，带我…”声音戛然而止。
云恕心中大痛，他抱起云小小，“好，哥这就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永远不会”
他抱着云小小冲出黑暗，才看到她的脸色几乎没有了血色，鼻孔又两行乌黑的血缓缓流出。
他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舒婷最后说出那句“你的余生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是什么意思了。
一阵疼痛袭上心头，他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莫非自己的余生便就要结束了吗？
可是他还不想，这一生当中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对活着充满渴望。
勉强支撑起残破的身体，他早已忘了冷是什么感觉，此刻他只能让自己打起精神。
云小小中了毒，而要想解毒或是至少暂时抱住性命，那就只有尽快找到云啸天，即便不能立即解毒，以他深厚的功力也定可暂时护她性命无忧。
于是，他抱起女儿，拼命奔走。
珈蓝城的大门敞开的瞬间就已注定他们失去了最初的那道防线，云骁和云崇也只能率领骁骑军且战且退。
舒星汉率大军很快杀了进来，一路烽烟，一路尸体，他凝望着那条路，那条曾经让自己备受屈辱的路，此刻他又重新踏上了这条路。
无数的拼杀，无数的死亡，原本家家紧闭的门窗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一个老人走上街道，手里拿着铁叉冲了出来，正是云骁在箭下救下的那位老人，他扶助险些摔倒的云骁，“孩子，你没事吧”
云骁摇头，“老人家危险，你快躲起来”
老人举了举手里的铁叉，挺起了胸膛，“躲？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还往哪躲？放心吧孩子，珈蓝城的每个人都跟你们站在一起，绝不是他们踏进我们的家园！”
这时，一扇扇门相继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张张面孔，他们有人拿着棍棒，有人拿着刀叉…
“这些可恶的平民，我们到底要不要一起杀了？”一个年轻的舒家人望着那些滔滔不绝涌现出来挡住去路的百姓，眼里突然生出了惧意，他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地方的人能有这样的血性，能这样毫无惧色的面对死亡。
“杀！”舒星汉的声音很冷，他再次踏入这片土地，就绝不会给云家留下任何翻盘的机会，而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斩草除根。
雷鹜挥动手里的鬼头刀，砍倒一个骁骑军，看了一眼现如今残破的珈蓝城，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云啸天，你和你的云家就此覆灭吧”
这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云崇正陷入苦战，他挥起了刀，一招力劈华山朝其背后斩下。
云崇以掌风接住雷氏双雄的兵刃，被力道震的后退半步，二人又紧随而至，而恰在此时，背后寒风乍起，他知道危险已至，明白自己已陷入两难境地。
关键时刻，云骁不期而至，才勉强挡下雷鹜的一击。
“兄弟，看来今天算是不能善了了”二人并肩退敌，云骁抽空挤出一丝苦笑的表情说道。
“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而他们是从现在开始”云崇双眉紧皱，此刻已杀的有几分乏力，却还坚定的说道。
“每个世道只要一直走下去，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彼此都不会再有退路”
“而我们都只是被这个世道推着向前走的人”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退路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别总是东扯西扯的，谁能听的明白”云骁瞪了他一眼。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咱俩明明一样练武，一样跟着大伯，他偏偏什么都告诉你，却都不肯让我知道”云骁抱怨道。
他说话间一不留神险些被雷鹜大刀扫中，幸亏云崇硬生生替他接下一刀，但他虎口发麻，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雷鹜见他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便越战越勇，刀刀皆是要害。
“云家小子，今日便是你们万劫不复之日，不如早早投降，老夫便私自做主留你们全尸吧”
云骁不屑笑道：“老人家，你们已是羊入虎口居然还不自知，我看还是你先弃刀投降的好，说不定我家家主一时宽仁，留下你的老命也未可知”
雷鹜大怒，杀气顿时暴涨，冷笑道：“云啸天此时恐怕自身难保，你们既然不肯投降，那就看刀吧”
他将全身霸道修为尽数灌注于刀上，刀光暴涨，将二人笼罩当中。
可二人却没有退避之意，好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出现，几乎瞬间让他魂不附体。
“雷鹜，还记得我吗？”
雷鹜回头，看见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云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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