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石桥下
“你是说，你遇到了当初走散的那些人？”
“嗯，是他们没错，但给我的感觉差异很大。他们只是零零散散的站立着，很麻木，等我靠近后才发现令我震惊的一幕。”
“他们浑身沾满了水蛭，从一切裸露的地方缓缓滴落显现出来，颈部、胸口、手腕等等，甚至满脸都是。
渐渐的，我觉得那不是被水蛭缠上的人，而是由水蛭组成的人形怪物，数目众多，极具威慑力。”
“让我更吃惊的是下一刻，那个在雨中奔跑着的眼睛男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身形的移动就像装了很多弹簧圈一般。
我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的动作逐渐变形，最后如照应我心中所想一般，他倒下了。”
“我赶忙靠近前去，但我走向他的每一步就像踏空了一样，走的每一步都在竭力抗拒我前进。于是我摔了好几个跟头，终于到了他的身边。
我对他说：‘喂，没事吧，醒醒！’一边将他翻过身来，当时触感很奇怪，就像拿着那种廉价瓶装水的感觉。
我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带有预言征兆般的预感。”
“翻过来面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人脸上都是水蛭。缓慢蠕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散发着淡红色荧光的水蛭。
下着大雨，衣服湿透了，冰冷冷的，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心脏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
一种不断被尖锥猛刺的痛。”
“尖锥？真是独特的说法啊。”蒙克多感叹。
“当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手猛击他的脸，后来干脆用手拽开，最后我用手去掏。
我记得那股冰凉粘腻的手感意味着什么，那个人死了，他整个头都变成了水蛭，我当时连把手拿出来的心情都没有，一点点的刺痛感，随即一点点的温热，最后是冰凉感传来。”
“一个人去真实接触死亡，而且是极其诡异的死法，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总之一种沉重感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胃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他死了，这个念头就缠绕在我心底。”
杨羽生提到这，猛地皱了一下眉毛，将头埋进膝盖里。
“这小子，虽然脑子灵光，但是心理上还是个小崽子嘞。”蒙克多这样想着。
杨羽生揉了揉脸，接着说了下去。
“在强烈的恶心感传来后，我止不住的呕吐起来，呕吐到胃袋里一无所有时，我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手抽离出来了，于是下一个念头紧随而至——如果不远离水蛭，我就会和眼前这个人一样。”
“这个念头驱动了我，我咬牙站了起来，克服着巨大的疲惫感，我慢慢远离了那里。
我没有想很多，那个时刻的我纯粹而强大，我的腿骨好像开始摇晃，我的视角的摇晃告诉我，我现在也是和那个人一样，腿部已经是如弹簧圈一般摇摇晃晃了。”
“但是像我刚才所说，我那个时候纯粹而强大，我看着很多各种颜色的东西在周围游荡，它们悠长而婉转，就像通向不同方向的羊肠小道。但只有一条，在我脚下的那一条，纯白的通向远离水蛭的道路，而我坚定的走在那条路上，感觉浑身发烫，充满了神圣的力量。”
“你发烧了吧当时。”
“没有，是神圣的力量。”
“那为什么要解释？”
“神圣的力量不可亵渎。”
蒙克多：“......”
蒙克多：“神圣不可亵渎，你接着说。”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晓了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听到了那些身体一具具的倒下，听到暴雨声越来越大，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和雨声混杂在一起。”
“脚步越来越轻，但因为看着生命眼睁睁的消失在眼前而产生的呕吐感却没有消散一点。
我感觉到那些家伙在向我这边赶来，但因为速度原因，我逃离出来了。”
“我在一处石桥下躲雨，我想了很多。”
“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局，虽然原因未知，但这是一场包含杀人为目的的局。
那个大叔，他肯定知道什么，但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来到这里后一切都很奇怪，连绵的大雨，无法联系到外界，老宅，奇怪的大叔，和不断死掉的人，那二十多个人一定是死掉了。这里就像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某种特殊空间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当时，笼罩在我心头的有两把尖刀。一把是亲眼看着人死掉在自己的面前；一把则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人类被烧死后的奇异现象，以及似乎拥有某种意识的奇异水蛭。”
“这两件关乎生死的事情袭来，我近乎奔溃。
但我在暴雨中想起我临走时对大家所说的话。不论如何，不论起没起疑心，一定会死在那个大叔之手的，我得回去找他们，否则我一个人绝对离不开这里。”
“我这样想着，冒着暴雨离开了石桥，在黑夜和暴雨的遮蔽下，我一步一步按照印象中的原路返回。
在我离开不久后，我的身后传来一种奇异的寒意，我回头看去，石桥崩塌，而在崩塌的水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的，则是数不胜数的、肥大的、蠕动着向这边靠近的水蛭。”
“水蛭开始上岸，它们向这边靠近，在几道闪电闪过后，我看见那道身影，它从水蛭中缓缓浮起，身上缠着类似海藻的植物，个头矮小而目露凶光。”
“我奋力奔跑起来，因为慌忙，我忘记了路线，只能看着路上被车轮压出的深深的凹痕。顺着那条路，我艰难的奔跑起来。”
“我竭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到了远远可以望见老宅的地方时，我甚至感受那无尽的嗜血吸虫就在我的身后，但这时候我意识到更恐惧的事情——我的来时路，其实是那五位师生的末路，那辆车子最后就停在那里，而那些人的生命也就停留在那里。”
“他们最后遭遇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杨羽生心里漫无目的的瞎想着。
屋内，谭全看着窗外雷鸣，缓缓地打开窗户，感受着久违的的暴雨冲刷在脸上的感觉，想着那次自己冲出屋子，将屋外远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制服时的场景，以及将其丢尽火堆里时那股无名的愉悦感.....
“嗯，是他们没错，但给我的感觉差异很大。他们只是零零散散的站立着，很麻木，等我靠近后才发现令我震惊的一幕。”
“他们浑身沾满了水蛭，从一切裸露的地方缓缓滴落显现出来，颈部、胸口、手腕等等，甚至满脸都是。
渐渐的，我觉得那不是被水蛭缠上的人，而是由水蛭组成的人形怪物，数目众多，极具威慑力。”
“让我更吃惊的是下一刻，那个在雨中奔跑着的眼睛男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身形的移动就像装了很多弹簧圈一般。
我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的动作逐渐变形，最后如照应我心中所想一般，他倒下了。”
“我赶忙靠近前去，但我走向他的每一步就像踏空了一样，走的每一步都在竭力抗拒我前进。于是我摔了好几个跟头，终于到了他的身边。
我对他说：‘喂，没事吧，醒醒！’一边将他翻过身来，当时触感很奇怪，就像拿着那种廉价瓶装水的感觉。
我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带有预言征兆般的预感。”
“翻过来面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人脸上都是水蛭。缓慢蠕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散发着淡红色荧光的水蛭。
下着大雨，衣服湿透了，冰冷冷的，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心脏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
一种不断被尖锥猛刺的痛。”
“尖锥？真是独特的说法啊。”蒙克多感叹。
“当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手猛击他的脸，后来干脆用手拽开，最后我用手去掏。
我记得那股冰凉粘腻的手感意味着什么，那个人死了，他整个头都变成了水蛭，我当时连把手拿出来的心情都没有，一点点的刺痛感，随即一点点的温热，最后是冰凉感传来。”
“一个人去真实接触死亡，而且是极其诡异的死法，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总之一种沉重感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胃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他死了，这个念头就缠绕在我心底。”
杨羽生提到这，猛地皱了一下眉毛，将头埋进膝盖里。
“这小子，虽然脑子灵光，但是心理上还是个小崽子嘞。”蒙克多这样想着。
杨羽生揉了揉脸，接着说了下去。
“在强烈的恶心感传来后，我止不住的呕吐起来，呕吐到胃袋里一无所有时，我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手抽离出来了，于是下一个念头紧随而至——如果不远离水蛭，我就会和眼前这个人一样。”
“这个念头驱动了我，我咬牙站了起来，克服着巨大的疲惫感，我慢慢远离了那里。
我没有想很多，那个时刻的我纯粹而强大，我的腿骨好像开始摇晃，我的视角的摇晃告诉我，我现在也是和那个人一样，腿部已经是如弹簧圈一般摇摇晃晃了。”
“但是像我刚才所说，我那个时候纯粹而强大，我看着很多各种颜色的东西在周围游荡，它们悠长而婉转，就像通向不同方向的羊肠小道。但只有一条，在我脚下的那一条，纯白的通向远离水蛭的道路，而我坚定的走在那条路上，感觉浑身发烫，充满了神圣的力量。”
“你发烧了吧当时。”
“没有，是神圣的力量。”
“那为什么要解释？”
“神圣的力量不可亵渎。”
蒙克多：“......”
蒙克多：“神圣不可亵渎，你接着说。”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晓了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听到了那些身体一具具的倒下，听到暴雨声越来越大，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和雨声混杂在一起。”
“脚步越来越轻，但因为看着生命眼睁睁的消失在眼前而产生的呕吐感却没有消散一点。
我感觉到那些家伙在向我这边赶来，但因为速度原因，我逃离出来了。”
“我在一处石桥下躲雨，我想了很多。”
“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局，虽然原因未知，但这是一场包含杀人为目的的局。
那个大叔，他肯定知道什么，但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来到这里后一切都很奇怪，连绵的大雨，无法联系到外界，老宅，奇怪的大叔，和不断死掉的人，那二十多个人一定是死掉了。这里就像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某种特殊空间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当时，笼罩在我心头的有两把尖刀。一把是亲眼看着人死掉在自己的面前；一把则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人类被烧死后的奇异现象，以及似乎拥有某种意识的奇异水蛭。”
“这两件关乎生死的事情袭来，我近乎奔溃。
但我在暴雨中想起我临走时对大家所说的话。不论如何，不论起没起疑心，一定会死在那个大叔之手的，我得回去找他们，否则我一个人绝对离不开这里。”
“我这样想着，冒着暴雨离开了石桥，在黑夜和暴雨的遮蔽下，我一步一步按照印象中的原路返回。
在我离开不久后，我的身后传来一种奇异的寒意，我回头看去，石桥崩塌，而在崩塌的水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的，则是数不胜数的、肥大的、蠕动着向这边靠近的水蛭。”
“水蛭开始上岸，它们向这边靠近，在几道闪电闪过后，我看见那道身影，它从水蛭中缓缓浮起，身上缠着类似海藻的植物，个头矮小而目露凶光。”
“我奋力奔跑起来，因为慌忙，我忘记了路线，只能看着路上被车轮压出的深深的凹痕。顺着那条路，我艰难的奔跑起来。”
“我竭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到了远远可以望见老宅的地方时，我甚至感受那无尽的嗜血吸虫就在我的身后，但这时候我意识到更恐惧的事情——我的来时路，其实是那五位师生的末路，那辆车子最后就停在那里，而那些人的生命也就停留在那里。”
“他们最后遭遇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杨羽生心里漫无目的的瞎想着。
屋内，谭全看着窗外雷鸣，缓缓地打开窗户，感受着久违的的暴雨冲刷在脸上的感觉，想着那次自己冲出屋子，将屋外远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制服时的场景，以及将其丢尽火堆里时那股无名的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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