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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打人啦

    夜幕低垂,月上枝头。

    康平坊位于皇城与东市之间,怀义坊以南,坊内勾栏青楼繁多,京都书生才子长聚于此。

    秦亦跟来福在康平坊找了家客栈落脚,休整半天,趁着夜色朦胧,来到了大街上。

    至于李慕白被古月容拒于马车之外的事,提前离开的秦亦并不知情。

    当然了,他也不关心。

    走在青石长街上,听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喧闹和莺燕之声,秦亦心情大好。

    “想要了解一座城市,最快的方法就是了解他们的夜生活。”

    “少爷,我懂。”

    来福看着沿街小贩,吞了吞口水。

    “你懂什么?”

    “少爷不是带我出来吃饭的?”

    秦亦愣了:“你刚才不是吃过?”

    “我听少爷说晚上带我出来见世面,就觉得少爷是要带我吃京都的小吃,所以没敢多吃。”

    来福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是猪啊?就知道吃。”

    “……”

    这时候,秦亦停了下来。

    此刻屹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着一座色彩斑斓的精致楼阁,有三层楼高,外围挂着彩旗和粉色灯笼,随着微风在空中飘摇。

    整座阁楼给人光鲜明亮、富丽堂皇的感觉,人未走近,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管弦之音和女子嬉笑之声,靡靡之音,在空中回响。

    “少爷,这就是你说的…长见识?”

    盯着牌匾上的“醉仙阁”三字,来福有些恍惚。

    “昂,这还不够长见识的?”

    “这不就是青楼吗?”

    说着,来福的视线在秦亦身上,尤其是他的下三路徘徊许久,侮辱性极强。

    “你那是什么意思?”

    秦亦怒了:“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不愿进去就回客栈待着!”

    说着便迈步入阁,来福自然不能回客栈,立马跟了上去。

    ……

    醉仙阁是京都最有名的勾栏。

    阁中的女子虽说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各有技艺傍身,且不做皮肉生意,比起寻常的青楼女子,自然要高上一个段位。

    阁中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则是雅座包厢。

    大厅里的人衣着光鲜,谈吐文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时候,秦亦竟然听到有人念起了他在京都城门时有感而发的一句词,遂走了过去。

    “宋兄,这词好呀,是你写的?”

    “非也,非也,这词是灵州第一才子写的!”

    “灵州第一才子?李慕白李公子?”

    “到底是不是李公子写的我也不能确定,因为我听别人说的时候,他只说这是灵州第一才子写的!”

    “李公子刚拿了会考第一,诗才颇盛,想来这词肯定是他写的了!”

    “……”

    秦亦听完都愣了,自己随口吹了个牛逼,结果还给李慕白吹上了?又让他火了一把?

    “这肯定不是李慕白写的!”

    这时,一位身材中等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一脸英气,“倘若是他写的,又怎会只传出一句?”

    “况且,单句不成词。”

    他又继续道:“即便真是他写的,怕也只写了这一句,哗众取宠而已!”

    待他说完,大厅里的书生已经全部围了上来。

    “原来是徐公子!”

    “徐公子都这么说了,定然错不了!”

    “灵州第一才子,不过是矮个里拔将军罢了!”

    无论何朝何代,人都是有排外性的,更何况李慕白孤身入京,他出风头,那打的便是现场这些京都书生的脸,现在由徐公子徐振林挑头,一群人对着李慕白表现出了各种不屑。

    “听说李慕白跟宰相府有远亲。”

    “他还想跟古舍人结亲。”

    “今天他在街上拦古舍人的马车,属实孟浪!”

    “不过古舍人根本没有露面,解气,解气啊!”

    接下来,一群京都书生对李慕白口诛笔伐,突然有人问道:“我好像听说,古舍人身有婚约,才会对其他男子不假颜色,不知是真是假?”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徐振林。

    徐振林出自书香世家,他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徐庭,才学从小便显露出来,诗会上频频出头,在京都名气不小,人称“京都第一才子”。

    而京都城里,最为耀眼的存在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女子,那便是大梁第一才女古月容。

    古月容只参加了一次诗会,便把春风得意的徐振林打败了,再然后,她凭头名进京面圣,做了中书舍人,从此再没参加过诗会。

    而徐振林因败生情,痴迷于古月容,还曾上门提亲,但被拒绝了,自此之后,徐振林连续两年都未再参加诗会,而是在家苦心读书。

    有这层关系在,徐振林对李慕白的态度就很好理解了,毕竟是情敌,而关于古月容的事情,他自然也该清楚。

    “月容确实有婚约在身。”

    徐振林沉声道:“不过那婚约迟早会作废的!”

    “为何?”

    一群人好奇道。

    “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前户部侍郎秦立新?古相就是跟秦家子订了婚约!而秦立新却知法犯法,借由职务之便收取商家贿赂,私吞商铺赋税,被陛下贬至淮阳县做了一个县令。”

    徐振林冷笑一声:“你们觉得,此人之子会是什么品性?他能配得上月容?古相之所以没有将婚约作废,只是给秦立新面子而已。”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

    一旁的秦亦握紧了拳头。

    当初秦立新在京都任户部侍郎,克己奉公,清廉有加,结果就因为拒绝了康王想让免去其名下的几家商铺赋税的要求,被他陷害。

    朝堂之上,真相无人不知,但因为忌惮于康王的身份,没有人敢为其出头。

    最后关头还是定国公和镇国公两位实权武勋为秦立新求情,才把他贬至淮阳县做了县令,不至于被发配边陲之地。

    这也成了秦立新永远的痛,虽然嘴上不说,但无数个夜里的叹息,秦亦知道,他心有不甘。

    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实情,但徐振林的父亲乃国子监祭酒,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依旧当着所有人的面诋毁秦家,秦亦生气了。

    就在他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二楼突然出来一阵骚动。

    “打人啦!”

    一人从二楼窜出,边喊边出了醉仙阁。

    “这好像是…康王世子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随后一群人便涌向二楼,准备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