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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兵天降

    南匈奴右贤王于夫罗是老单于栾提之子。

    公元184年,汉廷为讨伐张纯的鲜卑叛军,向匈奴调兵于夫罗作为指挥官出兵援汉。翌年188年,南匈奴发生政变,其父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是于夫罗率众赴汉申诉苦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虽然于夫罗欲回故地,却得不到汉庭准许,所以一直暂居西河郡中部的府谷地区。

    此刻,于夫罗早就接到线报说:大汉晋阳王正率军前来。可获报多日,却迟迟不见汉军影子。

    直到探子回报,大汉晋阳王是女流之辈后,于夫罗便取消戒备,放松警惕:“哈哈,汉人有兵法云:‘兵贵神速’,这晋阳王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我获报多日,却不见汉军一兵一卒,女人统兵?哼,看来汉人女子不如我族女子啊!”

    相比汉族来说,诸如匈奴、鲜卑、羌胡等族确实更正视女性,可仅限于本族而已。毕竟汉族女子在其他族人看来,确实没有什么能耐就是了。

    本就小瞧汉女子的于夫罗,现在又见貂蝉统兵如此,心下便卸下了防备。

    而貂蝉身为高才生,《孙子兵法》是必修科目,怎会不知“兵贵神速”之理?

    貂蝉心中明镜一般,此次出征只能成功,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统兵,如果胜利,则会稳定军心,对于外界也是一种震慑;但如果失败,哪怕是平局收场,都会让那些原本便小瞧自己这个女王爷的人更加蠢蠢欲动。

    所以尽管徐晃已经制定了一个相对保靠的谋划,但是貂蝉依旧小心行事,但求无懈可击。

    离开太原郡已经十日,貂蝉将部队打碎零散行军以逃过于夫罗眼线,虽然新军缓慢可正好以待时机。

    “早知道这次行军如此辛苦,就不该让主公前来。”

    军队自临近府谷,貂蝉便下令打碎军队,化整为零。众人不允许搭设军营、军寨,白天隐蔽休息,夜里缓慢行军。军士们倒没什么,毕竟身为军人,什么样的环境和战策都会遇到,夜里行军又不是第一次。

    而且貂蝉此次带回的军队,基本都是并州本部兵马,以丁原、吕布的兵马还有部分禁卫军中的并州人士为主,就算对貂蝉的命令有些不服,但迫于张辽等人,士卒不敢有微词。

    可在张辽心中却认为貂蝉身为王爷,又是一介女流不该如此受苦,或者张辽认为貂蝉会受不住……

    “张将军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也因为是女子便小瞧于我?”貂蝉知道张辽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关心,所以故意调笑。

    “末将不敢,自从跟随主公策划了长安之变后,末将便不敢小瞧主公,更何况,主公身为女子,也能跟我们一帮糙老爷们儿同样受罪,末将佩服之至。”

    貂蝉知道张辽并非应承,对于张辽、徐晃、高顺三人,貂蝉几乎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不光是因为前世印象里对三人的忠义颇有信心,还因为三人都是跟随自己参加过反董卓的人。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是了解的。

    军人,尤其是武将与士兵,对于强者的信服度很高,相反真正看遍女子的就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所谓氏族子弟。

    “主公,徐晃将军的书信到了。”前方信使的一句话让貂蝉兴奋起来。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夜里行军,明日天亮之前务必在府谷城下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张辽闻言,领命前去。

    次日天明,于夫罗处便炸开了锅:“什么?明明前些天还没有消息,直到昨日都没有踪影,怎么今早便能在我城下扎营?老子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等明天汉军打进城了才能发现?”

    一大早便接到士兵禀报的于夫罗勃然大怒:“马上清点兵马,随本王出征!”

    于夫罗虽然气愤,但行军多年,此时何事为主还是知道的。虽然仓促应战有损士气,但是敌军多日未见,突然到此,想必也是疲累之军。这样双方也算打平了。而同样条件下,于夫罗坚信自己的匈奴儿郎不可能输给汉骑。

    片刻,于夫罗亲率大军三万与貂蝉所领万余汉军在府谷城下对峙。

    双方见面也不多言,各自派出武将讨教。

    “汉中郎将张辽,张文远在此讨教,来者何人?”

    “匈奴右贤王帐下将军,马巍!”

    话毕,两人便拍马上前,战于一处。

    张辽手中宝刀大开大合,马巍手中长枪错落有致。

    这边刚舞一个枪花虚晃下盘,抓住漏洞刺向眉心;那边又佯装上当,回手便用大刀荡开。

    两人一时间打得有来有回,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忽然张辽一不小心,肩膀被刺一枪,勒马便退。

    马巍见胜势已现,怎肯轻易放过立功机会?于是赶忙追赶。

    张辽边跑边回头张望,见距离合适,一个闪身躲过马巍用力一枪,用大刀刀柄一拍,将马巍手中铁枪打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马巍便被张辽右手一提,生擒过去。

    原来张辽出战前得到貂蝉嘱托,务必活捉敌将,这才故意受伤,好示敌以弱。

    张辽退下后,士兵压着马巍,随后,貂蝉便单骑上前:“敢问右贤王可敢上前搭话?”

    匈奴男子自幼尚武,又身为右贤王岂能惧怕一个女子?

    “来者何人?”

    “貂蝉。”

    闻言,于夫罗上下打量着貂蝉:“你就是大汉的晋阳王?”

    “正是。”说着,貂蝉便扬起右手,示意手下士兵解开马巍束缚,将其放还。

    见己方将领安全回到本阵,于夫罗心中顿时觉得他先前小看了这个女子,于是便主动问道:“晋阳王此行何意?”

    “本王此来并非滋事,而是想与右贤王合作。”貂蝉说着,嘴角不住上扬。

    “合作?”

    “本王新到并州,右贤王也知道,汉朝女子得势者少,所以本王急需立威;而本王听说右贤王身背父仇,所以才特意来与右贤王谈谈合作。”貂蝉稍作停顿,看了看于夫罗的反应,稍微确认他并不反感才继续说道,“先前无论是行军,还是方才擂战均是想展示我方实力而已,还请右贤王勿怪。”

    “王爷是想让我与你合作,一起讨伐须卜骨?”

    “正是。”

    “我有什么好处?”

    见于夫罗如此询问,貂蝉知道这事儿可谈:“我可以以大汉晋阳王之名许你回归南单于廷,并举荐你为新单于。当然了,这不仅是要求右贤王与我合作共伐须卜骨,还有就是我想要右贤王可以臣服于我,就如同老单于臣服于先帝一样。”

    “哈哈哈,可笑,我于夫罗,草原的儿子,怎么可能与一汉人女子合作,去伤害同胞?我与须卜骨是个人恩怨,还请晋阳王退军吧。”

    “哦?”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情总会往貂蝉所做得最坏的设想里发展,“右贤王把须卜骨看作同胞,就不知道须卜骨是不是也这样想了……”

    话音刚落,便有斥候向于夫罗汇报:“王,不好了,北边出现军队,探子已经探明是须卜骨的匈奴军队,大概五万余人,不需半日便要到了。”

    于夫罗虽然有些鲁莽,但不是个笨人,如此凑巧,一定是眼前这个人都算计好了的。她这是逼迫自己不得不与她合作啊。

    “你要我怎么办?”于夫罗面色阴沉。

    貂蝉看时机已到,也不藏拙:“右贤王,我们还是先谈谈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