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探秦府

    傍晚时分，钟子义等人在山洞里吃过晚饭，又听陈豹等乞丐讲了许多奇闻异事，不觉已是初更。罗小寻与杨红莲在山洞里选择一处清净房间休息。据说当年苏东坡还在这个房间里面住过，是专为最高长官准备的一个房间，自然这个故事又是陈豹所述。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不管怎样，权作是真的吧，能在苏大人住过的房间里休息也是很开心的事情。罗小寻和杨红莲很满意这个房间，略作整理，便即上床休息。罗小寻忽觉肚饿，爬起来去找那桂花糕，当做宵夜，并叫杨红莲一起品尝。杨红莲见她那副馋嘴模样，会心一笑，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边吃边说：“真好吃！”不再讲究淑女形象。

    约莫一个时辰后，里外归于平静。众人皆已睡着。钟子义悄悄起来，摸索着走出山洞，抬头望见满天星月，又见湖面有亮光闪动，知道是冰面反射出的月光。空气清冽冰凉，钟子义紧紧衣襟，做几个动作舒展一下筋骨，顿觉寒意有所消退。钟子义想起今日正是腊月二十三，再过七天就是农历新年。心中不免生出一番感慨，长叹一声，抬头又瞧一眼天空中清亮的弯月，就像一把弯弯的镰刀，心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下弦月了。

    远处临安城里偶有灯光闪烁，钟子义收回思绪，望向结着一层薄冰的湖面，为了节约路程，决定直接从这湖里穿过。湖水虽然结冰，但是江南的冬天并不很冷，即使结冰也是很薄的一层。有的地方即使是野鸭子也能将冰面踩碎，游泳嬉戏。可见这样的冰面普通人无法行走，但是，对于钟子义这样的武林中人，那就另当别论了，简直与平地无异。

    “钟大哥，等等我们。”背后响起罗小寻的声音。钟子义回头吃惊的瞧见罗小寻和杨红莲向他走来，只好放慢脚步，低声道：“你们怎的不好好睡觉，起来干么？”“呵呵，钟大哥不是也没好好睡觉么？”罗小寻笑着小声说道，“我就知道钟大哥今夜会出来，果然没有猜错吧。”罗小寻说着瞧一眼杨红莲，二人会心一笑。

    “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去吧。别跟在我身后，分散开来，注意别滑倒了。”钟子义叮嘱道，人已经在冰面上飞奔起来。“放心吧！”罗小寻答应着，散开来在后面紧紧追随。杨红莲心里一热，只道他是在关心自己，默默地在后面紧紧跟上。只见三人在寒冷的夜色中，在西湖的冰面上快步如飞，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湖面上。

    每当夜晚，临安城门就会关闭，对于钟子义等三人来说，城墙形同虚设。三人分别取出各自的夜行工具，飞身上墙，然后又飘然落入城中。倏忽间，三道黑影隐没在临安城里。

    城里一片静谧，偶尔有几声狗叫声。有的人家房间里透出微弱灯光。三人顺着御街急速行走，全然没有白天的繁华景象。不一会来到白天争斗的地方，那里的地面已经被洒扫干净，秦府就在眼前。

    三人顺着院墙绕了一圈，然后选择一处地方纵身上墙，借助院内的一棵大树，相继轻轻落在院内。秦府有三重院子，有些像丽江俊景的庄园结构，三人轻手轻脚搜寻可疑之处。忽然发现一处房间里透出灯光，三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窗下，钟子义示意二人散开望风。随后用唾沫阴湿窗纸，向里观望。只见有两个人在小声说话，听不清说甚么，断断续续是说路上小心，到了那里……之类的话。钟子义心下暗喜，知道今夜不虚此行。

    钟子义担心被秦府打更人发觉，那样就误了大事。于是悄悄走开，一个手势，三人一起顺着来路上了院墙。

    罗小寻小声问道：“钟大哥，怎样？”钟子义点点头，低声道：“瞧见了，陈豹说的那人还在，今夜很可能偷偷溜走。”杨红莲细声道：“你如何知道？”钟子义道：“白天经陈豹他们这么一闹，薄阿水又被咱们打死了，那人当时正在秦府，一时不便出走，很可能在夜里离开，我们今夜前来守候。果然不出所料。”杨红莲和罗小寻暗暗佩服钟子义的缜密推理。

    为防万一，钟子义安排杨红莲和罗小寻守在大门外，叮嘱二人小心谨慎，自己则去后面小门守候。临别时，杨红莲道:“你也要小心些。”钟子义心里一热，微笑点头。罗小寻轻声一笑，杨红莲拉起她手一起跳下院墙，径往前门走去。

    直到天将拂晓，杨罗二位姑娘并未发现异常，感觉情况不对，急忙绕到后门，钟子义已经不在这里。二人猜想那人是从后门走了，钟子义肯定是跟踪而去，后悔只在前门守候，也埋怨钟子义没有告诉她们俩，却是自己一个人追去。二人再想追赶却不知往何处去，无奈之下，只好匆匆出城，回到湖边山洞等待钟子义消息。杨红莲心下暗自牵挂钟子义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