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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战火再起

    明军的弓手和火铳手顶着对面密集的箭雨和火铳,快速通过长廊,将同袍的尸体推下悬楼,接替他们的位置,不停的用重箭和铅弹和后金军对射。

    一些辅兵将可以树立起来的木板搬上城墙,让这些弓手可以短暂的躲在后面休整一会。

    这些弓箭手大部分是由朝鲜兵和辽兵组成的,朝鲜兵射术精湛,这些辽兵则是悍不畏死。

    事实证明,领导不咋地,你就是给他全世界最好的兵屁用都没有。

    堡垒内部的火炮都被调往了开原的城头布防,他们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拼死守卫靖安堡的吊桥,负责对建奴进行远程打击。

    后金军如果想要越过壕沟攻入屯堡,必须经过墩台铅这座已经收起来的吊桥。

    源源不断地弓箭手从墩台上爬上来,在垛口见穿梭不停,一些自发前来助阵的辽民则是将滚木擂石搬上城墙,然后往下面扔去一块石头,砸向那些侥幸通过壕沟的后金士兵。

    双方密集的箭雨在靖安堡上穿梭不停。

    两千五百名镶蓝旗战兵,抵近到距离墩台还有二百五十步的位置,两千五百张弓微微上扬,箭头斜斜指向天空,成千上万支轻箭被射向天空,飞升至最高点,然后以抛物线的形势急速坠落,朝着城墙上的明军冲去。

    片刻之后,如同海南随时随地来的一场暴雨一般,锋利的箭矢疯狂的射在那些辅兵搬上来的木板上,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

    悬楼上传来一片明军的哀嚎声,至少有五六十名士兵被射中了,不过他们很快就用重箭和火铳进行还击,不过明军的箭矢攻击就比后金军弱多了,只有十几名披甲的真夷倒下,剩下的真夷则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拉弓射箭。

    十五岁的费扬武直立在马上,久久注视在墩台上飘扬着的“贺”字旗和“申”字旗。

    前些日子,几个内应逃出了靖安堡,他们告诉各位贝勒,申用嘉正在组织人清查内部的奸细,驻守在堡内的明军是贺世贤、申用嘉的一部分士兵,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宣府的士兵。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打浑河一战后,镶蓝旗在后金中受到了各种屈辱,代善皇台吉等人对着镶蓝旗两兄弟各种打压和欺凌,这都是拜申用嘉所赐。

    费扬武看着这两座旗帜,昔日的屈辱涌上心头,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弓手停止射击,包衣驱赶汉人向前填壕!所有后退者,斩!”

    背插小旗子的巴牙刺上马,驱马前行,来到大军后阵,将二贝勒的命令传达给那些摩拳擦掌的包衣哈达。

    “给主子们好好填沟,杀光这群南蛮子!也给你们升包衣!,你们听到没有?”

    片刻之后,披着棉甲,手持顺道木棒的包衣哈达,驱赶着一大批难民,如同女真人平时放牧一样,往壕沟的方向赶去。

    距离不到壕沟百步的时候,一个头领模样的包衣站了出来。看着这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拿出皮鞭一边抽着一个跑慢的老人,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每个人抱一块石头,跑到壕沟前面,把石头丢下,再回来捡石头,放心吧!那些南蛮子已经被主子们杀光了,不要怕!”

    “等你们把壕沟填完了,你们就是主子的奴才了,以后你们给主子做了事,立了功,还能抬旗!”

    “别想着跑哈!主子们可都在后面看着呢!告诉你们这些家伙,巴牙刺手里的箭可准了,想死的,你们可以大胆的试一下。”

    这个领导说完,便往后退了脸部,黑压压的难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些包衣中悍勇的人,已经拎着顺刀,开始砍杀那些落在最后面的难民。

    这就像拿着炸药炸厕所,蹦出来的东西让人疯狂。

    这些难民赶紧捡起地上的石头,开始向壕沟冲去。

    曹忠清和自己的弟弟曹成杰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手上就拿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混迹在难民人群中,慢悠悠的向前走。

    还不等曹忠清向前,他那弟弟曹成杰便赶忙上前两步,一脚将那个老人踢倒在地,怒吼道:

    “你这老东西,还敢糊弄我,你糊弄的是我吗?你糊弄的是我的主子,老子等会把你给填壕。”

    老头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包衣,全身发抖,只好捡起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刚走几步,就被迎面飞来的重箭射中,死了。

    墩台上的明军也没有因为这种驱赶老百姓填沟的手段而停止攻击,这是建奴人经常使用的手段,辽镇的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朝鲜兵和宣府兵看辽兵没有心理负担,自己也没啥心理负担了。

    况且现在心存妇人之心,坐视不管,让他们把壕沟给填平了,那样城内的老百姓也要遭殃了。

    不等那些把总发令,辽镇的那些弓手和三眼神铳朝着那些填沟的难民射击。

    曹忠清见状,知道这可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了,于是也不管身边飞过的箭矢,挥舞着顺刀,一边皮看着那些行动缓慢的难民,一边怒吼道:

    “赶紧给老子填沟,等杀了这些南蛮子,主子就要给我升旗了!”

    “哈!哈!哈!哈!哈!”

    黑压压的人群朝着靖安堡城墙涌来,那些包衣奴才们在人群后面大喊,挥舞着要到劈砍那些落在最后面的难民。

    难民们顶着稀疏的箭雨,时不时打打过来了铅弹,慌不择路的往壕沟跑来,他们身材瘦弱,因为那些身材强壮的人已经被编入包衣了,这些人步履蹒跚,很多人倒下之后就被无数双脚踩过,再也站不起来了。

    至于那些好不容易冲到壕沟前的难民,将手中的石头砸进沟里,有人刚转身就被弓箭和火铳射中了,身子从陡峭的沟边滚下去,溅起一阵阵水花,成为了填壕的一部分。

    填壕沟的大军往来不绝,源源不断的将石头和土块丢入沟里,尽管城头的明军不断射箭开枪、奈何人太多了,原本就不怎么宽的壕沟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背难民们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