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极限之道
三年前。
“两千九百九十八...”
“两千九百九十九...”
“三千。”
拼尽全力的陆起放下挥舞了三千下的夜神，看向面无表情、双手抱胸的陆擎，青涩的脸上充满了渴求肯定的神色。
但陆擎只是缓缓摇头，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依然板着脸呵斥道：
“不要休息，跑起来，榨干身体每一分力量，你的体魄还远远不够！”
咬着牙绕着山林不断跃动，山林高低起伏的地势又一次锤炼起陆起的心肺，但即使是面红耳赤、体力近无，他却依旧凭借不甘心、不服输的信念强撑住自己。
他要证明，老爹的心血绝不是白费的！
“对，就是这样，面对灾祸，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力量，不是人数，而是原始的精神意志！”
但是陆起却在陆擎说完此话后，再也挺不住身体的重负，顿时失去了意识，栽倒在地上。
等陆起醒来后，面对陆擎千年不变的冷酷面容，没有一句宽慰与体量，只有冷冰冰的药水浸泡在陆起身上，浸透在陆起心里。
他第一时间感受的不是浑身酸痛的身体，而是发自内心的失望与挫败。
他不知道陆擎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他只是不想让陆擎失望，如此简单的愿望，却始终完成不了。
从六岁开始为武道打基础，历经十年，日夜打磨体魄，说的很简单，暗中却隐含着无数汗滴与血水。
从最初每日挥刀三百下，到如今练刀三千斩，刀法套路已经深入刻在基因里面，刀法再巧妙都依然换不来老爹的一声称赞。
因为陆擎看重的，不是这个。
最难练的并不是技巧，就连卖油翁都知道唯手熟尔的道理，真正的难点在于身体以及意志。
陆擎精通许多古武术，甚至许多古武术已经完全在灵能时代失传，陆擎却如数家珍般熟悉。
如远比星坠时期更加远古的古印度瑜伽功，锻骨拉筋；如古华夏时期刚猛无比的杀人大术八极拳，刚猛练力，还有南美摔跤术，拿捏揉搓。
种种武道，不是让陆起分心练刀，而是为了强健体魄为用。
陆擎至始自终对他的要求便是极限启灵，靠着接近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不依靠任何外物，自主启灵。
这是一条对体魄与意志的双重考验，星坠时期最早一批人类走得便是这条极限之道。
曾经涌现出各个流派，如那极为出名的尾崎八项，号称全部完成天之降诞、地之觉醒等八项挑战便能涅槃而生。
也有苦修磨炼肉体的苦行者日夜打磨肉体，更有集合真正杀人术的古武者苦熬时限尝试走这条极为艰难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太难、太苦，到了启月年间，再没几个人走这条路，这远不是少年时的陆起所能完成的挑战。
所以当老爹不辞而别后，陆起心中没有太多意外，有释然也有不甘。
该教导的，陆擎已经倾囊相授，剩下的，便是看陆起自己的毅力与决心。
陆起原计划是留出十年，拼尽全力走极限启灵这条道路。
如果实在不行，再舍而求其次，靠着外物启灵。
可那晚的腐朽老人彻底改变了陆起命运走向。
“哗哗——”
前方隐约水流声唤回了陆起思绪，陆起立马关掉腰灯，再次借助薄弱内力为自己提供黑暗视野。
“前面有什么？队长。”伯特小声问道。
“尸体。”
待陆起看清后，那沉重之意浓郁得从他一顿一挫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来：“是友军的尸体。”
前方尸山堆积，到处都散落着各族战士的残躯断臂，但由于水的流向将气味带走，导致陆起他们所在的支道里没有闻到那股腥臭味。
死尸的尸首都被恶心的猩红黏菌所覆盖粘连，以战士的遗体为温床，长出了各色扭曲的蘑菇孢子以及颜色各异的霉菌，盛开出极为艳丽血红之物。
原本清冷的河道以此为界，逐渐变色，猩红从此处浸染了战场。
再往上，便是寥寥几只经过生命熔炉所催化长大，再经过猩红扭曲的巨大蚂蚁。
这些蚂蚁身上寄生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蝶蛹，但它们仿佛感觉不到，让人不寒而栗。
它们的其余族类此刻尽皆化为焦黑之态，蜷曲成一团，有的尸体上面还存在尚未烧绝的漆黑之焰。
“是命定之死赐予的死亡，周身已经没了任何生机，即使是复活神术都束手无策的死亡。”
借着微弱的光亮，伯特看清这条通道景象，于是小声提醒道：“神皮一族走的也是这条道，我们追上了他们尾巴。”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一条岔道竟然近乎直道似的让他们少赶了许多路。
“亚人的狗鼻子还真是敏锐，竟然是沿着直线寻味的？”
伯特一脸探究，拿出羽笔在他的本子上书写起来。
“那理查德估计就在不远处，神皮的屁股他是不敢追的，那么他只能逆着河道向上游跑。”
陆起杵着夜神探头瞧了一眼上游，又摇了摇头，“上游他去不了，猩红眷属的黏网已经编制堵住了这条道路，看来神皮们走的也不是上游这条主干道。”
“对面。”一直沉默的马洛突然出声，他指着河流对岸一条黝黑坑道：“神皮是从对面过来的。”
“以这湍急的流量，那个亚人是趟不过去。”
“所以，理查德必定跟着神皮的屁股，另寻他路。”
马洛的提醒让陆起理清了思路，他看向还未熄灭的黑焰，心中一动，悄悄使用了天赋--噬焰。
【主线任务弑神黑焰获取进度：0.6%】
意外之喜，这朵残焰竟然涨了主线任务三的进度，也算是万幸。
更加陆起在意的的是耳边传来的提示：
【天赋噬焰发动成功，对弑神黑焰的解析进度3%，灵能觉醒进度59.6%】
体魄略微增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析进度？
要是满了会怎样，难道会像这些神皮一样掌握那弑神的黑焰不成？
这...
未免也...
太爽了吧？
人逢大事必须先静心沉气，于是陆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崩住，笑出了声。
“队长？”
听见陆起发出猪叫般的笑声，伯特一脸疑问出声。
“咳，失误失误，我们先去找理查德，亚人必须死！”
陆起生硬将话题转开，一脸煞气提着夜神首当其冲走在最前方。
眼神偷瞄两人，见二人毫无异样，陆起这才放下心来，差点将自己营造的权威形象给破坏。
好险！
前方大地的黑暗是沉重的，令人抑郁的。
不同于漆黑的夜空，地下世界的天地如一座厚重无比的坟墓，走在其内的人如同行将枯木濒亡者，只余下呼啸的空气让陆起略微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涓涓细流汇聚在一起，形成宽广壮观的安瑟尔河，随着陆起等人的深入，河道在逐渐变宽，但是河水在逐渐变得腥臭，流水速度愈来愈慢。
真菌腐败之神酷爱的是稳固不变的万世，是繁荣昌盛的盛世，而非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流动与变化。
故猩红腐败总是在各个王朝最为鼎盛的时期悄然滋生，在无声无息间腐蚀着交界地的各代王朝。
乌鲁不是第一个因此头疼的王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至少陆起知道，在后世的黄金王朝里，猩红腐败的大名依然流传。
这位代表轮回的外神甚至可能是最早来到交界地的神祇之一。
在远古没有生命没有变化的世间曾经横行一时，唯有身处于地底的本土神灵真实之母能与之抗衡。只可惜真实之母的名号已经完全消弭于交界地历史，唯有猩红腐败大名永传。
陆起知道，这场惨烈的战争最终成败不是人类决定，始终取决于背后的神灵博弈。
所以陆起对这次探查任务其实并不上心，早早将队员遣回，但是无独有偶的是，他所有任务中，也只有这探查任务进度遥遥领先，达到了惊人的43%。
陆起回头瞧了一眼那个幽深近道，意识到这可能是条重要的战略通道，否则任务进度不会暴涨这么多。
“两千九百九十八...”
“两千九百九十九...”
“三千。”
拼尽全力的陆起放下挥舞了三千下的夜神，看向面无表情、双手抱胸的陆擎，青涩的脸上充满了渴求肯定的神色。
但陆擎只是缓缓摇头，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依然板着脸呵斥道：
“不要休息，跑起来，榨干身体每一分力量，你的体魄还远远不够！”
咬着牙绕着山林不断跃动，山林高低起伏的地势又一次锤炼起陆起的心肺，但即使是面红耳赤、体力近无，他却依旧凭借不甘心、不服输的信念强撑住自己。
他要证明，老爹的心血绝不是白费的！
“对，就是这样，面对灾祸，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力量，不是人数，而是原始的精神意志！”
但是陆起却在陆擎说完此话后，再也挺不住身体的重负，顿时失去了意识，栽倒在地上。
等陆起醒来后，面对陆擎千年不变的冷酷面容，没有一句宽慰与体量，只有冷冰冰的药水浸泡在陆起身上，浸透在陆起心里。
他第一时间感受的不是浑身酸痛的身体，而是发自内心的失望与挫败。
他不知道陆擎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他只是不想让陆擎失望，如此简单的愿望，却始终完成不了。
从六岁开始为武道打基础，历经十年，日夜打磨体魄，说的很简单，暗中却隐含着无数汗滴与血水。
从最初每日挥刀三百下，到如今练刀三千斩，刀法套路已经深入刻在基因里面，刀法再巧妙都依然换不来老爹的一声称赞。
因为陆擎看重的，不是这个。
最难练的并不是技巧，就连卖油翁都知道唯手熟尔的道理，真正的难点在于身体以及意志。
陆擎精通许多古武术，甚至许多古武术已经完全在灵能时代失传，陆擎却如数家珍般熟悉。
如远比星坠时期更加远古的古印度瑜伽功，锻骨拉筋；如古华夏时期刚猛无比的杀人大术八极拳，刚猛练力，还有南美摔跤术，拿捏揉搓。
种种武道，不是让陆起分心练刀，而是为了强健体魄为用。
陆擎至始自终对他的要求便是极限启灵，靠着接近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不依靠任何外物，自主启灵。
这是一条对体魄与意志的双重考验，星坠时期最早一批人类走得便是这条极限之道。
曾经涌现出各个流派，如那极为出名的尾崎八项，号称全部完成天之降诞、地之觉醒等八项挑战便能涅槃而生。
也有苦修磨炼肉体的苦行者日夜打磨肉体，更有集合真正杀人术的古武者苦熬时限尝试走这条极为艰难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太难、太苦，到了启月年间，再没几个人走这条路，这远不是少年时的陆起所能完成的挑战。
所以当老爹不辞而别后，陆起心中没有太多意外，有释然也有不甘。
该教导的，陆擎已经倾囊相授，剩下的，便是看陆起自己的毅力与决心。
陆起原计划是留出十年，拼尽全力走极限启灵这条道路。
如果实在不行，再舍而求其次，靠着外物启灵。
可那晚的腐朽老人彻底改变了陆起命运走向。
“哗哗——”
前方隐约水流声唤回了陆起思绪，陆起立马关掉腰灯，再次借助薄弱内力为自己提供黑暗视野。
“前面有什么？队长。”伯特小声问道。
“尸体。”
待陆起看清后，那沉重之意浓郁得从他一顿一挫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来：“是友军的尸体。”
前方尸山堆积，到处都散落着各族战士的残躯断臂，但由于水的流向将气味带走，导致陆起他们所在的支道里没有闻到那股腥臭味。
死尸的尸首都被恶心的猩红黏菌所覆盖粘连，以战士的遗体为温床，长出了各色扭曲的蘑菇孢子以及颜色各异的霉菌，盛开出极为艳丽血红之物。
原本清冷的河道以此为界，逐渐变色，猩红从此处浸染了战场。
再往上，便是寥寥几只经过生命熔炉所催化长大，再经过猩红扭曲的巨大蚂蚁。
这些蚂蚁身上寄生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蝶蛹，但它们仿佛感觉不到，让人不寒而栗。
它们的其余族类此刻尽皆化为焦黑之态，蜷曲成一团，有的尸体上面还存在尚未烧绝的漆黑之焰。
“是命定之死赐予的死亡，周身已经没了任何生机，即使是复活神术都束手无策的死亡。”
借着微弱的光亮，伯特看清这条通道景象，于是小声提醒道：“神皮一族走的也是这条道，我们追上了他们尾巴。”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一条岔道竟然近乎直道似的让他们少赶了许多路。
“亚人的狗鼻子还真是敏锐，竟然是沿着直线寻味的？”
伯特一脸探究，拿出羽笔在他的本子上书写起来。
“那理查德估计就在不远处，神皮的屁股他是不敢追的，那么他只能逆着河道向上游跑。”
陆起杵着夜神探头瞧了一眼上游，又摇了摇头，“上游他去不了，猩红眷属的黏网已经编制堵住了这条道路，看来神皮们走的也不是上游这条主干道。”
“对面。”一直沉默的马洛突然出声，他指着河流对岸一条黝黑坑道：“神皮是从对面过来的。”
“以这湍急的流量，那个亚人是趟不过去。”
“所以，理查德必定跟着神皮的屁股，另寻他路。”
马洛的提醒让陆起理清了思路，他看向还未熄灭的黑焰，心中一动，悄悄使用了天赋--噬焰。
【主线任务弑神黑焰获取进度：0.6%】
意外之喜，这朵残焰竟然涨了主线任务三的进度，也算是万幸。
更加陆起在意的的是耳边传来的提示：
【天赋噬焰发动成功，对弑神黑焰的解析进度3%，灵能觉醒进度59.6%】
体魄略微增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析进度？
要是满了会怎样，难道会像这些神皮一样掌握那弑神的黑焰不成？
这...
未免也...
太爽了吧？
人逢大事必须先静心沉气，于是陆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没崩住，笑出了声。
“队长？”
听见陆起发出猪叫般的笑声，伯特一脸疑问出声。
“咳，失误失误，我们先去找理查德，亚人必须死！”
陆起生硬将话题转开，一脸煞气提着夜神首当其冲走在最前方。
眼神偷瞄两人，见二人毫无异样，陆起这才放下心来，差点将自己营造的权威形象给破坏。
好险！
前方大地的黑暗是沉重的，令人抑郁的。
不同于漆黑的夜空，地下世界的天地如一座厚重无比的坟墓，走在其内的人如同行将枯木濒亡者，只余下呼啸的空气让陆起略微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涓涓细流汇聚在一起，形成宽广壮观的安瑟尔河，随着陆起等人的深入，河道在逐渐变宽，但是河水在逐渐变得腥臭，流水速度愈来愈慢。
真菌腐败之神酷爱的是稳固不变的万世，是繁荣昌盛的盛世，而非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流动与变化。
故猩红腐败总是在各个王朝最为鼎盛的时期悄然滋生，在无声无息间腐蚀着交界地的各代王朝。
乌鲁不是第一个因此头疼的王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至少陆起知道，在后世的黄金王朝里，猩红腐败的大名依然流传。
这位代表轮回的外神甚至可能是最早来到交界地的神祇之一。
在远古没有生命没有变化的世间曾经横行一时，唯有身处于地底的本土神灵真实之母能与之抗衡。只可惜真实之母的名号已经完全消弭于交界地历史，唯有猩红腐败大名永传。
陆起知道，这场惨烈的战争最终成败不是人类决定，始终取决于背后的神灵博弈。
所以陆起对这次探查任务其实并不上心，早早将队员遣回，但是无独有偶的是，他所有任务中，也只有这探查任务进度遥遥领先，达到了惊人的43%。
陆起回头瞧了一眼那个幽深近道，意识到这可能是条重要的战略通道，否则任务进度不会暴涨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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