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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如初

    带二人各自回房休息,张纸鸢还保持着张江离的姿态,飞至高空俯瞰湖里巨大的尸骸,张纸鸢不得不好奇,宋鹤清是怎么把这样的怪物放到这里的,而且它平时为什么完全没有动静和气息呢?

    想到宋鹤清的遗言里还有交代,自己儿子的尸体就在湖里,怕是已经被这怪物吃了。

    稍微靠近了一些,它的尸体也没有任何的臭味。

    要把它烧了吗?那还在水里,不得烧上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如果还把竹林点着了.......这个想法被他否定了。

    那么开无镜面解决吧。

    说干就干又一次掐诀念咒,他已经有点轻车熟路了,可过了半天也没有发动,后知后觉的他庆幸道:“伊织他们差点真的被我弄死了.......”

    徘徊在怪物的嘴边,它的甲片非常的坚硬,有些地方还挺硌脚的长出一些凸起。

    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张纸鸢来到空中,一把苗刀丢去,在插入点生成一个黑色涡旋,将肉块儿硬生生拉到一起后产生了爆炸。

    看着那个不大不小的深坑,张纸鸢满意的丢出另外一把苗刀,接着就是如同鞭炮一样的噼啪声。

    忙活了半天这东西着实大的离谱了,张纸鸢缓缓降落到它剩余的尸体上,喘口气。

    天上的太阳就要下山了,现在张纸鸢看到太阳就非常的不适,希望它赶紧消失。

    看向倒影里的脸,张江离这张脸虽然人的部分是保留了,可是干瘦黝黑,就是一具活尸体的模样。他撕下挡住一部分眼睛的符箓,这符箓挡住的不是视线,而是额头下的一只竖着长的眼睛。

    联想到第一次在画里见到的张江离,他确实与现在有很大的差别。想到他临死前的遗言,张纸鸢看着那具被自己炸得稀巴烂的尸体,“嘶~你不会也有丹心吧?”

    随后,像是寻宝似的,张纸鸢一刀一刀的切割,小心翼翼的寻找。错综复杂的血管在这家伙身上清晰可见。

    他头一次钻研肉的纹理与器官之间的关系,没曾想,功夫不负有心人呐,在天亮的黎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找到了它的心脏,只是这么大的怪物心脏却只有普通人的心脏大小,天晓得它的供血是怎么跟得上的。

    张纸鸢犹豫了片刻,又继续朝着它的丹田处进发,心脏算是个比较明确的坐标,接着他又路过了其他的内脏,肠道,等等,在中午时发现了一颗血红的丹丸。

    今天的天空被云朵遮蔽,阴沉沉的,现在已经变成了张纸鸢比较喜欢的天气。

    从血肉尸骸里开出一条直达的路径,张纸鸢走了出去,看向岸边,伊织他们应该还在睡觉吧?

    张纸鸢看着手上的两个东西。

    不是人的.......能吃吗?

    想到张江离说,自己的丹心在虚无之地,那么就是让自己去找来吃掉,他与这些东西应该都属于邪祟一类的,应该没有大碍。

    张纸鸢心下又想,倘若能靠这种方式变强,那么没准就能一边抹杀恶鬼,一边寻找到弄死那个大眼睛的法子。

    他已经将那颗太阳归为了邪祟之类的东西。

    这下心里没有了顾忌,张纸鸢两口吞下这奇怪的丹心。

    不一会儿,他感到身体有些发热,然后精力也恢复了些,就没有其他的了,没想到啊,这种怪物的丹心是如此的垃圾,白费了一番功夫。

    真是累死了,张纸鸢默念着:“变回来,变回来,变回来........”这招还真有用,等到再度睁眼时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身上没有一处伤,这一行下来,没想到自己还是最没事儿的一个,可现在一想到张江离的离开,心中莫名的有一股哀伤。

    “算了,先睡觉吧......”

    就在张纸鸢走后不久,湖里的尸体开始有动静了,它在塌陷,只是过程还算是缓慢,一步步的缩小,最终形成了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儿模样,但他也很快的,因为丹心被夺烟消云消了。

    并没有睡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床没有绵软的垫子还是说枕头不是棉的,他一直做着梦。

    梦里,他重复的经历着与那“太阳”分开的记忆,但是在那里,它没有说话,而是张纸鸢不停的发问。

    “为什么要放我们走,而只杀了张江离?”它绝对是故意的。

    最后一次做梦时,它回答了两个问题,当然也不知道是否只是张纸鸢的臆想。

    “你可以叫我.......”它的名字张纸鸢听到了,但是说不出口,写不出,记不了。

    “有趣,你会参加恩典。”

    接着,就再没有然后了,只是他开始感到天空中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为了方便交流,张纸鸢把它称作“白眼太阳”。

    被外界的声音吵醒了,逍遥竹林竟然又来了授权之外的人,上一次的楚江南真是把自己折磨了一番,现在又来的,怕不也不是善茬。

    天空依旧阴沉,看见从屋内走出的张纸鸢,伊织是最高兴的,纪澜第二个感到高兴,其余的一队人马是第三高兴。

    “这,是发生什么了?”张纸鸢感到腿脚变得很不利索,然后袖口杵着鼻梁打了一个喷嚏,伊织扶着他的胳膊。

    “你已经睡了十几天了,我们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伊织有些后怕的说道,这段时间真是难熬,就连想要给他下葬都没有办法接近他,他被一个血红色的球体包裹在其间,没有被饿死憋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是什么人?”来到那些人都近前。

    “你好,我是鬼御南行的纪元,此次奉命调查南祁都发生的屠杀事件,因为整个南祁都现在只剩下你们三个还有鹤澜的谢小姐大大小小五十八人,需要你们每个人的口供做个笔录。”

    现在听到“鬼御南行”,张纸鸢也是很不屑,但是没有按照楚江南的说法发生祸事就好.......等等,会不会楚江南说的祸事就是现在的情况呢?张纸鸢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可能告诉这些人:“呐呐!你们的老大叶咒是假的!都是被一个叫楚江南的人冒充的!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这也没有必要吧?”

    纪元也是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唉,都是叶咒大人的安排,说是你的口供也许非常重要。”

    张纸鸢也是无奈,大致说了些,但是没有把黑无常死去的事情说出来,把自己说得非常的厉害,靠着各种机关心机才从奇怪的世界里走出来。

    纪元也只能跟着记,写完后,张纸鸢也不留他们吃个饭,赶紧打发走人了。不知为何,他还是感觉很累。送到门口时,张纸鸢也才发现为什么他们能随意进来了,门锁失效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沉睡吧。

    再次上了一把锁,张纸鸢就准备回屋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范无咎的事情呢?他救了我们。”

    “是啊,真是让我对他有很大的改观。”

    伊织他们问道。

    张纸鸢对二人也觉得没有必要隐瞒,:“鬼御南行的人似乎在拿我做实验,而且我看,仍然活着的范无咎就是我最后的保障可是现如今他死了......”

    他们没有再问了,只是有些低落,尤其是伊织,虽然范无咎长相恐怖,但是救了自己。

    “哦,对了,他叫张江离,是我的朋友,他说范无咎这个名字用的人太多了.......”他浅笑一下,走进屋内,盖上被子。

    “等饭好了,我叫你。”伊织站在门口说道,张纸鸢却是一个秒睡,她很担心,十几天了,这不吃饭不喝水,不上厕所能行吗?

    南祁都城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但并没有过太久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除去如今云涧山上的无人之地外,山下的凶宅已经住满了房客,居民好像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一样,街坊四邻都能打个招呼问个好。

    纪澜虽然在鬼御南行也干了七八年,但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下山去买一些药材备用,若不是城镇中心还在焚烧人的尸体,他或许会觉得之前的经历都只是一场噩梦。

    闹市区里,一家名叫宝送药铺的店面名声在外,店长在劫难里活了下来,纪澜也是到他那儿去买药。

    别说,客人也还不少,纪澜在门外等着叫号,排了十多分钟才到。只是这段时间他感到些许的煎熬,因为总感觉街上有莫名其妙的眼光在看过来。

    “十七号!十七号!”店里的伙计喊道。

    纪澜拿着一块儿布票就要走入店内,然而这时街上的一阵骚乱吸引了在场很多人的目光。

    就看见一个一米五几的短发小孩儿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在“大闹天宫”呢,拥挤的现场,还不时传来人的哀嚎。

    “哎呦!我的摊子!”

    “我的腿啊!断了!断了!”

    “我的腰!”

    “诶诶诶!我的孩子!”

    纪澜赶紧穿过人群前去一探究竟。那小男孩儿的穿着明显是从现世来的,而且纪澜认识他,虽说是一面之缘,但陈影山眼睛处的一条伤疤让他很好辨认。

    此刻,陈影山转棍一扫,一连串的撑杆被折断,顶着的面布一块儿连着一块儿的落下来,这让他整个人都被盖住了。也是这时,从四面八方冲上一些人稀里哗啦的对着布下的陈影山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那是我的弟弟!”陈岚被阻隔在人群外,看样子也是刚刚才追上来。

    纪澜两个箭步加入战场,可就要推开众人时,布匹被陈影山一把扯破,铁棍当时就砸到了一个女人的太阳穴上,一下倒地不起。

    他目露凶光的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纪澜,一个摆拳就要招呼到他脸上。纪澜轻松接下,但却非常难以置信他的力量,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儿,竟然把自己的手震麻了。

    没等他再次攻击,纪澜空出的手一切,将他砸晕。控制了人群,陈岚从人堆里快跑过来,非常的难过的抱住陈影山,她倒是已经变成了这边的模样。

    纪澜看向死去的女人,很是不理解。

    “唉,又死人了.......”

    街道上,马蹄声作响,官兵来了,陈影山虽然知道他们是伊织的朋友,但也只能退步。

    高大的官兵翻身下马,第一时间去查看了死去的女人,让纪澜没有想到的是,他把那人的脸皮揭了下来,可下面不是肌肉,而是一个木偶。

    接着他又站起身,身后跟随的一位拿着记录纸笔的小兵询问道:“李佳大人,这下我们该怎么做。”

    李佳环视四周,安抚了一下他们的情绪,说道:“这位小兄弟是为了百姓斩妖除魔,但是自身也受到了这些怪物的蛊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各位乡亲父老,受累了,”他抱拳致歉,然后把陈氏二人强行拉起,“当然,我们也会适当处理的,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狱鉴司了。”

    随后,两个人都被带走了,而那个木偶假扮的女人也被顺路拉去了中心的焚尸火坑。

    纪澜能注意到周围的人的表情,要说完全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都知道,要小心,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够了。

    纪澜继续回店买药,接待自己的就是宝松药店的店长徐汇。开药方的时候两个同样在劫难里活下来的人本应该有许多共同话题,但当纪澜问起时,徐掌柜却有些神色慌张的不想多说。

    眼前这个谈到其他家长里短的还有说有笑,但一说道这死人还有一时间又充满人的南祁都就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让纪澜怀疑。

    “徐掌柜,这下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么害怕?”纪澜靠在柜台上问道在梯架子上翻找药材的徐汇。

    他手里拿着药,有些肥胖的身体让他下梯子似乎有点困难。

    “您可别说了!这说多了,你就是和坑里的一个下场!”他很是忌讳的,加快了手里包药的速度,可这样反而容易包错,拖长了时间。

    “为什么不能说?这件事情,恐怕夜国的朝廷也应该很了解了才对,鬼御司那里也不见得有什么避讳。”

    徐汇招呼伙计来到前台迎客,然后拉着纪澜就往里屋走,说是:“客官你要的药材很名贵,外人可见不得,借一步说话。”

    走进里屋,徐汇拉上门帘子,关上窗户,搬开药柜后露出一个暗门,二人走了进去他才算是坦然了些。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啊?”徐汇不解的问,那口子四川话更是让他的态度变得十分的真实。

    “我这段时间都在逸梦山上,完全不了解这下面的事情。”

    “哦~”徐汇恍然大悟,但同时也是心生敬畏,逸梦山上那么多高手都死了,他能活着,那岂不是更是个高人呐?

    “唉,你刚刚看到了吧?木偶人!现在,基本上都是木偶人!”

    “什么意思?”

    “啧,”看来这高人脑子不太灵活,“就是现在来到这城里的基本都是木偶人在充数!”

    “您继续。”

    “情况就是,夜国这边正在与其他国家交战,但是这第三国都的南祁都一夜之间就没人了,这么大的新闻传出去,那不得慌死百姓?”

    “所以,鬼御司那边就来了些人,做傀儡,给它们记忆拿来充数,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木偶人,但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一但被发现就是今天这种下场,你说,谁想被当个妖怪啊?”

    纪澜也是明白过来,可是夜国与其他国家交战一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在记忆当中,夜国可是秉承着和善,绝不扩张的态度,在这个世界根本就立不了敌人的那种,本身国土也不大。

    “那能我问问是和哪个国家交战吗?”

    “哪个?呵,大大小小的八个国家啊.......”

    “焕国那边带起来的,然后一些小国就陆陆续续加进来,这夜国也是厉害,竟然在这种局面与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

    纪澜很是诧异,先不说夜国与别的国家开战,现在,是拥有不同鬼御司的国家之间开战,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鬼御司的总部一定出现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