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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

    “秦槐你了解多少?”

    “完全不了解!”纪澜回答得干脆利落。

    张纸鸢遗憾的苦笑了一下,也对,别人可是鬼御北行的一把手,神秘也是正常的。

    可既然纪澜说鬼御北行的是柔派,那想必也和这位一把手有关,或许范无咎留在自己身上的疑惑可以在他那里解决呢?

    “鬼御北行的总部可以在这个世界找到吗?”他问道,看到了希望似的。

    “确实,他们不同于其他的鬼御司只会在往来界留一个门,是一个相较传统的地界了,钟馗也就在那里。”

    瞧这话说的,一座靠山就在眼前啊!张纸鸢按耐不住喜悦的笑。

    “可是他们也因为不合其他鬼御司,把总部设置在了一个与夜过敌对的国家焕国,我在他们那里可没有朋友,你要想找可以说是难于登天。”

    但现在,完全找不到方向的张纸鸢别无他法,确定学完宋鹤清留下的一切就踏上旅途,不染楚江南嘴里的下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像叶咒那样凶悍的存在。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山下闹鬼了,但奇怪的是百姓找不到道人,逸梦山上的的人似乎都消失了,鬼御司的人也没有派来,存活的村民就只有靠我们了。”

    “但,我们也不会驱邪,而且根本轮不到我们管吧?”

    “再怎么说,鬼御司就是为了百姓驱邪避灾的存在,别人不管我们不得不管。”纪澜说得在理,他对张纸鸢感到有些失望,殊不知他的想法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鬼御司原本是要为民除害,但现在把现世的人都要变成“鬼”了,不仅不除,还越搞越大......

    “唉,好吧,我们下山看看,但是,如果我们处理不了立马走。”

    原是想让伊织看家,也是为了防止她受伤,但她不服气的一抬手,从掌心发出的一把扇影直接将一棵树木撕裂,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就一道下山了。

    别说,还真挺诡异,走到半山腰他们就发现一团团红色的雾霭就以螺旋的姿态要涌上来,透过它们的间隙能看见山脚下的村镇已经被它的分支覆盖,而且已经没有了生色。

    真是奇怪了,这样大面积的诡异事件竟然没有一个鬼御司的人来管理。越往山下走,路上的行人尸首就越发的多,而且死相基本相同,可也正如纪澜所言,这好像从逸梦山发源的红雾竟然没有见到一位云涧子弟,尸首也没有。

    稀里哗啦的马蹄声从泥泞的道路拐角传来,他们人很多,而且和自己一行人一样也在红雾的范围内。

    “你们感觉难受吗?”张纸鸢问道,想要确认这红雾的影响,如果说对自己这边没有影响,那么来人应该与自己有同样的特点。

    “没有。”得到了一致的回答,张纸鸢提议先躲藏起来,看看来者何人再做打算。

    藏到一户人家之上,那急行的马蹄声却慢了下来,虽说仍然清脆而且在逐渐靠近,但张纸鸢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不害怕,只是感觉很诡异。因为那一行人骑在马上的高度居然比三米高的松木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远远的,他们就发现一颗人头在树冠之间来回移动,伴随着的是十几匹马儿的铁蹄踏地声。

    伊织往身后的院子里看去,那村民的尸体上有密密麻麻的相同血印,她说出自己的猜想:“纸鸢,它可能只有一个,但是脚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手很多。”鬼怪的外貌都是不确定的。

    张纸鸢赞同的点点头,然而就在这时纪澜拉走二人,因为那高头人从封闭的只留了一条缝隙的铁盔里发出了一串如同蝉丝的白网而来。

    跳到另外一个屋子上,三人回头看去。那东西已经掰扯下松木当做长矛再次投来,伊织站起,果断的用折扇刮出一阵风吹出一道锥形的气浪,划开松矛的同时攻向它。

    现在是不得不战斗了,张纸鸢拔出腰间的两把苗刀借着伊织的掩护几个弹跳拉近身位。一时间摸不清底细,张纸鸢不敢强攻,御刀而去从怀中拿出一本《玄炎》翻阅几页,口中念道:“炎于利器,燃魂灼魄!”

    两把苗刀顿时在刀刃上凝聚出一小团火焰,随后蔓延到整个刀面。

    在张纸鸢的控制下,双刀时而刺时而转,时而斩,它的周围就好像有一个火焰舞者。

    但一轮进攻下来,它却只是被打得停在原地并没有后撤的意思。

    它下半身的数十只马蹄就像是章鱼变异了或者蜘蛛变异了似的,踏着砖瓦就要去往房上,这下,下半身宛如蜘蛛,中间一段细长而扭曲的怪物看着更加高大了。

    也在此时,纪澜从它的后方提枪扫来,想直接割断它的腰,如果说很多人的尸体扭成麻花能算是腰的话。然而尽管自己的枪上带着骨浪,却仅仅只是将它击退,而且被它具有弹性的身体反弹,差点就那不稳枪杆。

    伊织吹奏笛子,悠扬的笛音带来的是杀机,马蹄脚怪物的脚下,一只鲸鱼猛然从地面上冒出的水洞钻出,为了防止被吞,它便死死的用数十只蹄子抵住怪鲸要合上的嘴。

    可这下它也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纪澜与张纸鸢明白这机会可不多得,一个拿上火刀,一个抄着浪枪,一前一后。

    就在要得逞时,它躯干上扭曲的肉隙伸出奇长的手臂,减少了他们的力道,然而这还是让他们结结实实的砍到和扫到它的肉里。

    纪澜的白骨手紧握住,枪刃开始翻涌阵阵的浪花,他要撑爆它的躯干。

    张纸鸢同时念道:“玄火壮我行!”手上产生的火焰一时间盖过刀上的火焰,领先一步斩断了马蹄脚,而纪澜的海浪紧随其后,将它令人作呕的下半身炸裂。

    伊织感到有些劳累,她还是头一次使用外物召唤带有加成的魁鲸。

    他们围到那怪物落地的上半身旁边,掀开了它的头盔,而那面容让张纸鸢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熟悉。

    抬头看向空中,红雾没有消失,看来还有东西没有解决。

    正准备商量下一步该如何时,一根可以说长达五十多米,直径足有一米的根系从土中长出,作势击打下来,气息隐藏的很好,他们三人这一次没有一个发现。

    它落地后没有多久,就收了回去,三人警惕的背对着观察四周,纪澜看向地上的尸首,“诶?头呢?”

    其余两人也看去,马蹄脚的头没了!一定是刚才的木根。

    张纸鸢望向木根收回的地方,正是逸梦山。不过,围绕着山和村镇上的红雾变得薄了一些。

    “它好像是在山脚,我们回去看看。”

    急匆匆的跑动,顺着那根藤蔓在地上拖行的痕迹,很快,一一面巨大的壁画就出现在眼前,画面当中有一颗太阳,万物对其顶礼膜拜,上方与太阳距离近的只是双膝跪地,而下方的禽兽和普通的凡人则是整个身体贴在地上。

    张纸鸢对这一幕感到莫名的熟悉,尤其是那颗太阳,明明是被血迹包裹,但他却感觉那太阳上有一颗眼睛,然后放出令人胆寒的炽白灰光芒。

    其余二人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四周的环境有些奇特,什么时候逸梦山被凿出了一个坑洞?而且修建了一处神庙呢?经由提醒,张纸鸢也猛然回过神来。

    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操控这一切,红雾消失了。

    “啪嗒啪嗒”奇怪的声音从一石壁之后传来,好像很是粘稠。张纸鸢等人向着反方向靠去。可此时后方的墙体内也传出相同的声音,整整六面墙,除去带有壁画的一侧都发出了怪声。

    “那边!我们试一试!”张纸鸢拔刀,一挥把壁画切割开来,后方没曾想真有一条路径。其余墙内的东西也在这时撞击墙面,似乎就要破墙而出。

    三人顾不了那么多,也找不到其他出路了,挨个从张纸鸢劈开的缝隙里进入。张纸鸢断后,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看到它了。

    陷入的地界弯弯绕绕,宛若一个迷宫,其中的布置和关卡非常精细,路过的雕像上还布满了灰尘,看样子可能几十上百年前就修建了这庞大的群落。

    很是古怪,伊织与纪澜是博览群书的类型,他们搜索着脑海里关于每个国家特有的宗教和建筑风格,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对应。

    “这看来应该是往来界这里特有的。”

    进入一个宏伟的宫殿,里头石像广布,好像秦始皇的兵马俑,纵使四周已经灰尘密布,可墙体内镶嵌的一颗颗玛瑙色宝石仍然熠熠生辉。巧的是,这里的天花板被打开了一个圆形的孔洞,太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纸鸢,你们看这些石像的手。”

    张纸鸢二人正在墙边寻找出路线索,伊织的一句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她说的是一站在太阳下的兵马俑,它的身体形态和其他阴影当中的不同,下半张脸同脖子扭成了麻花,褶皱非常的清晰,眼睛也被拉成了奇怪的角度,尤其是那只手,从腹部穿过又从侧面伸出来与另外一条融合在一块儿形成了一根粗大的触手。

    张纸鸢抬头看向那太阳的方向,双脚离地跳到上方,就要摸到空隙时被一颗莫名出现的巨眼拦住去路。他当即一拔刀斩去却落了个空,好在平稳的落回原地。

    “上面有什么?”纪澜问。

    他诧异的看着他,问道:“那颗眼睛你们没看到吗?”

    二人摇头,真是奇了怪了。

    “我再试一次,你们看看能不能见到它。”

    张纸鸢这回留了个心眼,持刀蓄势而跃,那眼睛果真又堵住了缺口,他不敢等待,缠着玄火的刀刃就与它碰到一块儿,可没有伤其分毫,那眼睛的瞳孔反而注视着自己,用力的猛瞪。

    张纸鸢再次回到原地,问道:“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

    这次他们回答时,那颗眼睛仍然停在原地,同张纸鸢对视后又扫视他们身旁的石像。

    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感到莫名的诡异,让二人蹲下,不由分说的斩断了屋内的一切。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纸鸢,你这是怎么了?”伊织站立起身,这一怪异的举动没准会打破线索,石像的秘密还没有解开呢。

    而在张纸鸢眼中,那眼睛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我们先走,这里应该不会有出口的。”

    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走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朝拜兵马俑房间还不少,他们一连遭遇了十几个,张纸鸢看着那些变化越来越多的石像,心神不宁,执意要击碎它们。二人虽然认同,但还是让张纸鸢等着搜查完毕再说。

    后方的道路变得异常的干燥,而且没有外界的光线,光是靠着一根根自燃的好吧是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看清楚这里的一切的,然而莫名出现的找不到根源的光线让里头非常敞亮。

    “啪嗒啪嗒”,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三人后方传来,循声望去,一个古怪的女人站在那里,浑身铁青的同时还带着黏稠的血迹,浑身赤裸着。

    张纸鸢看着看着感觉似曾相识啊,他尝试着喊道:“希?希希?”

    而那女人竟然做出了回应。

    “爸爸?爸爸!你不是在我肚子里吗?”

    张纸鸢护住身后的两人,悄声说道:“快跑.......”

    二人虽然放心不下,但理想告诉自己先走为上张纸鸢虽然能同他“女儿”交流,那么应该有应对的办法吧?而且后面的路似乎已经没有了岔口,他一定能与自己汇合的。

    “纸鸢!小心,我等你带我回家。”伊织被纪澜拉着离开了,但她手中的骨笛依然已然呜呜作响,两个骷髅幽灵与张纸鸢站到一处。

    “希希,你说爸爸怎么了?”张纸鸢不确定的问道,他算是目睹过陈庆言出手的人,而且也认为现在的自己肯定比不上他。

    “在我肚子里呀!”陈述希用手摸摸肚子,那层薄薄的皮肉下像是有个孩子,伸出一只手与她照应,然而那手却很大,几乎占据了肚子的一面。

    “不对,你不是爸爸!爸爸说,你是坏人!”陈述希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对着张纸鸢嘶吼起来,她溃烂的尖牙连同牙龈一块儿外翻出来。

    这下是没有办法再从她的嘴里撬出东西来了,要么她死,要么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