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饶恕
守门人拎着一盘钥匙，佝偻着身子在前方带路。
“这里除了我，还有管家，厨娘、园丁、丫鬟四个。”
他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胸口，回头看向田不满三人，“我们五个都是这里的老仆，宏老爷生前，受了他不少恩惠。他这一家子惨死后，我们没走继续留在这里伺候这所宅院，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报答吧。”
田不满点点头，笑道：“听说这里死了不少人，你们还有胆量待在这里？”
“死的全是住进这别墅里的，我们这些下人除了每月按时打扫房屋，平常根本不进去。”
咔嗒！
说着，他拧开了房门。
月光洒入，照亮了冷清宽阔的客厅。
“室内翻修了几次，早已不是当初的样貌了。”
守门人叹息一声，语气感慨。
田不满打量一番室内环境，心中疑窦丛生，这么宽敞的房子，就算火势来得凶猛，也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吧。
他问道：“当初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里原先有个壁炉。”守门人指了指门口对面洁白的墙壁，“失火那天夜里，负责看火的仆人睡着了，等他醒来，大火已经将屋内的家具全都点着了。他惊慌之下，来不及上楼侥幸老爷、太太，自己先逃了出来。等把火扑灭，也为时已晚……”
“那人现在在哪儿？”
守门人目光一凛，咬牙道：“早毙了！”
田不满点点头。
“走吧，我带三位去挑选客房。”
“不用了！”
田不满一挥手，“把钥匙给我，我们自己去。”
“这……”守门人目光有些迟疑。
田不满没理他，大步走进客厅，顺便将那钥匙夺了过来。
“你去休息吧。”
“好吧，不过这屋里的灯坏了，三位走路千万要小心。”
等他回到门卫亭，小红走进屋子，鼻翼稍作翕动，接着回头笑道：“田大哥，这里安静得很呢，一点邪气没有。”
没有邪气。
田不满心思微动，接着开口笑道：“见本道长来了，哪个邪祟还敢待在这里！”
“仙长威武！”
黄师爷比个大拇指，讪讪一笑，“仙长，要不然今夜咱俩还睡一间屋子？”
“你怕什么！”
田不满皱眉看他一眼，接着伸出指头在他额头上用力一点。
“诶呦呦！”
黄师爷噔噔连退几步，还好一把把住了房门，才没倒在地上。
“本道爷刚才在你身上加了几分神力，什么妖魔鬼怪想来害你，都得掂量掂量！”
黄师爷目光一亮，咚咚锤了自己胸口两下，大喜道：“多谢仙长赐福！”
小红扑哧一笑，却没多说什么。
三人来到楼上，这上面建了条“丁”字形的走廊。
黝黑的环境下，只有两侧房门幽幽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这锁呢？没锁我怎么开门？”
“我来。”
黄师爷接过钥匙盘，迷瞪着眼鼓捣了好一会儿，咔一声将门拧开了。
他回头笑道：“这门跟锁是一体的，跟咱们乡下可不一样。”
“呦呵，高级。”田不满笑笑，接过钥匙，一把将黄师爷推进了屋里，“今晚你就在这儿睡。”
“啊！”
看他一脸惊惧，田不满严肃道：“你身上有我赐下的神力，你怕什么！”
“是啊，我有神力我怕什么！”
黄师爷咽了口唾沫，装着胆子给自己打气。
田不满又将对门打开，“红姑娘你今晚睡这里。”
“好。”小红点了点头。
见对面有人，黄师爷这才放心进了屋子。
安排好两人，田不满继续向前方走。
咔！
咔！
咔！
依次将房门打开。
屋内整洁干净，看来经常打扫，并无异常。
突然，田不满停下了脚步。
不对！
他猛然走进一间屋子，月光从窗户里打进来，妖冶的黑色花朵，于淡黄色的地板之上绽放。
田不满一把撩开围住床榻的白色纱帐，只见柔软的米色褥铺上，竟留有一个人形的凹陷。
上手一摸，还是温热的。
他抬眼看到，离床头一米多高挂着一张黑白的人像照。
清瘦的老者面带微笑，穿着一件发皱的长衫，手拄拐杖，端坐在宏公馆前放着的太师椅上。
看来这就是浦家集的传奇大亨，宏老爷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睡觉。宏老爷子，该不会是你回来了吧？”
田不满笑笑，转身走出屋子，下楼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氛围很诡异，虽然小红说她没有闻到邪气，但田不满却感到莫名的压抑，空气中好似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灰烬。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先是感到清冷，可转瞬间，喉管就不舒服起来，像是吞下了一块尚温的木炭。
“咳咳！”
田不满擦了擦粘在嘴角的唾沫，神情凝重，这地方绝对不太平。
绕过圆桌，来到壁炉所在的墙壁前。
此刻这里已经是光滑完整的一面白墙了。
田不满按住墙壁，手腕用力，五根手指蹭一声刺进了墙皮里。
轻轻一掰，大块的白灰皮咔嚓一声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下方被熏黑的红砖。
通幽术！
田不满暗运神通。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接着瞳孔中突兀地冒出两朵橙红色火苗。
那火苗越长越大，转瞬便充斥了他整个眼球。
“这是！”
田不满左右环顾，一瞬间，原本清冷的客厅，竟升起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漫天火焰！
漫天通红！
家具燃烧起来了，发出毕毕剥剥的嘈杂声响。
轰轰轰！
楼梯被烧断了，巨大的火球轰然坠落在地板上，溅起腾飞的火星。
“当日的火灾景象重现……还是……”
田不满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摆上竟也沾染了一簇簇的火苗。
“啊！宏老爷！”
田不满先是一愣，接着噔噔噔连连后退几步。
只见那墙壁豁然冒出了七个人形，有老有少，老者六七十岁，最小的不过五六岁。
他们背靠背围成一圈，嘴里塞着抹布，四肢上捆着铁链。
他们虽然极力挣扎，但也只能任由大火将自己的生命吞噬。
回过神来，田不满勃然大怒。
眼前老者，与那照片中人生的一般无二！
这七人，明显就是三年前被大火烧死的宏家七口！
他们根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残忍谋杀！
“混账！”
田不满刚骂一句，大火便将宏家七口彻底吞噬了。
可下一秒，七人再次出现，重新忍受被活活烧死的痛苦。
田不满心头一寒，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冒了出来。
难道这几年来，宏家人的亡魂，每时每刻，都在重复临死前的痛苦吗？
田不满压下心头愤怒，纵身上前，先是摘去了几人口中塞着的抹布，接着又动手去解束缚住他们的铁链。
烫啊！
刺入骨髓的烫！
虽然已经用上了硬甲术，但那份痛苦，仍是叫人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这几年，宏家七口是怎么挨过来的。
“开！”
田不满拧着眉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牙关紧咬，随着一声闷喝，最后一根铁链也被他扯断！
与此同时，屋内的滔天火势随之熄灭，宏家七口也瞬间消失。
田不满半蹲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平复完毕。
他直起身子，看着风平浪静的客厅暗中惊疑。
刚才肯定不是幻觉，因为自己掌心已经被烫得微微红肿。
但为何脑海中的蓝皮书没有任何动静？
按照之前的经验，自己解救了亡魂，应该会获得神通道术才是。
突然，田不满醒过味儿来。
“他们非精非怪！而是真正受苦的屈死冤魂啊！”
可到底是何人要将宏氏一家老小置于死地！
如果不是亡魂作祟，那之后接连在宏公馆中发生的命案，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被毙了的那个仆人，难道是替死鬼？”
田不满正思索，忽然感觉有人在轻扯自己的衣摆。
他低头，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童正天真地看着自己。
是宏家的小孩子。
“娃娃，你……”
他话还没说完，这小姑娘一溜烟就跑开了。
田不满心中一沉，莫非是在给自己线索。
他快步跟了上去。
在一楼的走廊前转了又转，突然，她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对田不满甜甜一笑，紧接着身影便消散成烟，寻不到踪迹了。
这是厨房。
尽管屋内的灶台与田不满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但锅碗瓢盆还是一样的。
壁橱中供奉着一个黑色的牌位，前方炉内的短香还未燃尽，青烟缭绕。
田不满上前将牌位拿起，“没有名字……”
这是一块无字牌。
死的人见不得光啊！
田不满心思急转，根据他目前了解到的消息，这宏公馆里怕见光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他正想出去，再找守门人问个究竟。
砰！
门，关上了。
哗！
有人从门外泼入了什么液体，刺鼻的气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煤油……”
田不满低头看去，门缝边缘吞吐起幽蓝的火舌。
可几乎是眨眼的工夫，这些小火苗便一跃而起，化成数尺高的凶猛火蟒。
疯狂跃动的火焰，快速蔓延到了他的身前。
屋内，小红已躺在床上，却没有分毫睡意。
这几日虽然乏累，但她本为狐妖，夜里正是机警的时候。
忽然，一层薄烟不知从何处而来，带着甜腻的香气，沁入了她的鼻孔。
猛地，磅礴的困意便涌入了她的脑海。
“睡啊！你怎么不睡！”
黄师爷仰面朝天，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身子不自觉打起了摆子。
“不…不行，我还是得去找仙长……”
他翻身起来，刚想下床，身子却僵在了原地。
他哆哆嗦嗦抬起手，“你！你是什么东西！”
不知何时，门前站了一个人形的怪物。
他不算高，但一张脸却足有脸盆那么大。
青面獠牙，分外恐怖！
突然，他举起手中长刀，快步朝黄师爷杀来！
“啊！”
黄师爷怪叫一声，转身刚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蹭一刀，雪白的刀刃便从他的肩头砍了下来。
砰！
黄师爷迎面栽倒在地板上。
“这里除了我，还有管家，厨娘、园丁、丫鬟四个。”
他咳嗽了两声，拍了拍胸口，回头看向田不满三人，“我们五个都是这里的老仆，宏老爷生前，受了他不少恩惠。他这一家子惨死后，我们没走继续留在这里伺候这所宅院，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报答吧。”
田不满点点头，笑道：“听说这里死了不少人，你们还有胆量待在这里？”
“死的全是住进这别墅里的，我们这些下人除了每月按时打扫房屋，平常根本不进去。”
咔嗒！
说着，他拧开了房门。
月光洒入，照亮了冷清宽阔的客厅。
“室内翻修了几次，早已不是当初的样貌了。”
守门人叹息一声，语气感慨。
田不满打量一番室内环境，心中疑窦丛生，这么宽敞的房子，就算火势来得凶猛，也不可能一个人都逃不出来吧。
他问道：“当初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那里原先有个壁炉。”守门人指了指门口对面洁白的墙壁，“失火那天夜里，负责看火的仆人睡着了，等他醒来，大火已经将屋内的家具全都点着了。他惊慌之下，来不及上楼侥幸老爷、太太，自己先逃了出来。等把火扑灭，也为时已晚……”
“那人现在在哪儿？”
守门人目光一凛，咬牙道：“早毙了！”
田不满点点头。
“走吧，我带三位去挑选客房。”
“不用了！”
田不满一挥手，“把钥匙给我，我们自己去。”
“这……”守门人目光有些迟疑。
田不满没理他，大步走进客厅，顺便将那钥匙夺了过来。
“你去休息吧。”
“好吧，不过这屋里的灯坏了，三位走路千万要小心。”
等他回到门卫亭，小红走进屋子，鼻翼稍作翕动，接着回头笑道：“田大哥，这里安静得很呢，一点邪气没有。”
没有邪气。
田不满心思微动，接着开口笑道：“见本道长来了，哪个邪祟还敢待在这里！”
“仙长威武！”
黄师爷比个大拇指，讪讪一笑，“仙长，要不然今夜咱俩还睡一间屋子？”
“你怕什么！”
田不满皱眉看他一眼，接着伸出指头在他额头上用力一点。
“诶呦呦！”
黄师爷噔噔连退几步，还好一把把住了房门，才没倒在地上。
“本道爷刚才在你身上加了几分神力，什么妖魔鬼怪想来害你，都得掂量掂量！”
黄师爷目光一亮，咚咚锤了自己胸口两下，大喜道：“多谢仙长赐福！”
小红扑哧一笑，却没多说什么。
三人来到楼上，这上面建了条“丁”字形的走廊。
黝黑的环境下，只有两侧房门幽幽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这锁呢？没锁我怎么开门？”
“我来。”
黄师爷接过钥匙盘，迷瞪着眼鼓捣了好一会儿，咔一声将门拧开了。
他回头笑道：“这门跟锁是一体的，跟咱们乡下可不一样。”
“呦呵，高级。”田不满笑笑，接过钥匙，一把将黄师爷推进了屋里，“今晚你就在这儿睡。”
“啊！”
看他一脸惊惧，田不满严肃道：“你身上有我赐下的神力，你怕什么！”
“是啊，我有神力我怕什么！”
黄师爷咽了口唾沫，装着胆子给自己打气。
田不满又将对门打开，“红姑娘你今晚睡这里。”
“好。”小红点了点头。
见对面有人，黄师爷这才放心进了屋子。
安排好两人，田不满继续向前方走。
咔！
咔！
咔！
依次将房门打开。
屋内整洁干净，看来经常打扫，并无异常。
突然，田不满停下了脚步。
不对！
他猛然走进一间屋子，月光从窗户里打进来，妖冶的黑色花朵，于淡黄色的地板之上绽放。
田不满一把撩开围住床榻的白色纱帐，只见柔软的米色褥铺上，竟留有一个人形的凹陷。
上手一摸，还是温热的。
他抬眼看到，离床头一米多高挂着一张黑白的人像照。
清瘦的老者面带微笑，穿着一件发皱的长衫，手拄拐杖，端坐在宏公馆前放着的太师椅上。
看来这就是浦家集的传奇大亨，宏老爷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睡觉。宏老爷子，该不会是你回来了吧？”
田不满笑笑，转身走出屋子，下楼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的氛围很诡异，虽然小红说她没有闻到邪气，但田不满却感到莫名的压抑，空气中好似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灰烬。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先是感到清冷，可转瞬间，喉管就不舒服起来，像是吞下了一块尚温的木炭。
“咳咳！”
田不满擦了擦粘在嘴角的唾沫，神情凝重，这地方绝对不太平。
绕过圆桌，来到壁炉所在的墙壁前。
此刻这里已经是光滑完整的一面白墙了。
田不满按住墙壁，手腕用力，五根手指蹭一声刺进了墙皮里。
轻轻一掰，大块的白灰皮咔嚓一声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下方被熏黑的红砖。
通幽术！
田不满暗运神通。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接着瞳孔中突兀地冒出两朵橙红色火苗。
那火苗越长越大，转瞬便充斥了他整个眼球。
“这是！”
田不满左右环顾，一瞬间，原本清冷的客厅，竟升起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漫天火焰！
漫天通红！
家具燃烧起来了，发出毕毕剥剥的嘈杂声响。
轰轰轰！
楼梯被烧断了，巨大的火球轰然坠落在地板上，溅起腾飞的火星。
“当日的火灾景象重现……还是……”
田不满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摆上竟也沾染了一簇簇的火苗。
“啊！宏老爷！”
田不满先是一愣，接着噔噔噔连连后退几步。
只见那墙壁豁然冒出了七个人形，有老有少，老者六七十岁，最小的不过五六岁。
他们背靠背围成一圈，嘴里塞着抹布，四肢上捆着铁链。
他们虽然极力挣扎，但也只能任由大火将自己的生命吞噬。
回过神来，田不满勃然大怒。
眼前老者，与那照片中人生的一般无二！
这七人，明显就是三年前被大火烧死的宏家七口！
他们根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残忍谋杀！
“混账！”
田不满刚骂一句，大火便将宏家七口彻底吞噬了。
可下一秒，七人再次出现，重新忍受被活活烧死的痛苦。
田不满心头一寒，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冒了出来。
难道这几年来，宏家人的亡魂，每时每刻，都在重复临死前的痛苦吗？
田不满压下心头愤怒，纵身上前，先是摘去了几人口中塞着的抹布，接着又动手去解束缚住他们的铁链。
烫啊！
刺入骨髓的烫！
虽然已经用上了硬甲术，但那份痛苦，仍是叫人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这几年，宏家七口是怎么挨过来的。
“开！”
田不满拧着眉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牙关紧咬，随着一声闷喝，最后一根铁链也被他扯断！
与此同时，屋内的滔天火势随之熄灭，宏家七口也瞬间消失。
田不满半蹲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平复完毕。
他直起身子，看着风平浪静的客厅暗中惊疑。
刚才肯定不是幻觉，因为自己掌心已经被烫得微微红肿。
但为何脑海中的蓝皮书没有任何动静？
按照之前的经验，自己解救了亡魂，应该会获得神通道术才是。
突然，田不满醒过味儿来。
“他们非精非怪！而是真正受苦的屈死冤魂啊！”
可到底是何人要将宏氏一家老小置于死地！
如果不是亡魂作祟，那之后接连在宏公馆中发生的命案，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被毙了的那个仆人，难道是替死鬼？”
田不满正思索，忽然感觉有人在轻扯自己的衣摆。
他低头，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童正天真地看着自己。
是宏家的小孩子。
“娃娃，你……”
他话还没说完，这小姑娘一溜烟就跑开了。
田不满心中一沉，莫非是在给自己线索。
他快步跟了上去。
在一楼的走廊前转了又转，突然，她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对田不满甜甜一笑，紧接着身影便消散成烟，寻不到踪迹了。
这是厨房。
尽管屋内的灶台与田不满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但锅碗瓢盆还是一样的。
壁橱中供奉着一个黑色的牌位，前方炉内的短香还未燃尽，青烟缭绕。
田不满上前将牌位拿起，“没有名字……”
这是一块无字牌。
死的人见不得光啊！
田不满心思急转，根据他目前了解到的消息，这宏公馆里怕见光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他正想出去，再找守门人问个究竟。
砰！
门，关上了。
哗！
有人从门外泼入了什么液体，刺鼻的气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煤油……”
田不满低头看去，门缝边缘吞吐起幽蓝的火舌。
可几乎是眨眼的工夫，这些小火苗便一跃而起，化成数尺高的凶猛火蟒。
疯狂跃动的火焰，快速蔓延到了他的身前。
屋内，小红已躺在床上，却没有分毫睡意。
这几日虽然乏累，但她本为狐妖，夜里正是机警的时候。
忽然，一层薄烟不知从何处而来，带着甜腻的香气，沁入了她的鼻孔。
猛地，磅礴的困意便涌入了她的脑海。
“睡啊！你怎么不睡！”
黄师爷仰面朝天，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身子不自觉打起了摆子。
“不…不行，我还是得去找仙长……”
他翻身起来，刚想下床，身子却僵在了原地。
他哆哆嗦嗦抬起手，“你！你是什么东西！”
不知何时，门前站了一个人形的怪物。
他不算高，但一张脸却足有脸盆那么大。
青面獠牙，分外恐怖！
突然，他举起手中长刀，快步朝黄师爷杀来！
“啊！”
黄师爷怪叫一声，转身刚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蹭一刀，雪白的刀刃便从他的肩头砍了下来。
砰！
黄师爷迎面栽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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