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宴会

    歌舞升平的场面让盛南枳总是有种居安思危的感觉，实在太过于杞人忧天。

    姜南野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厌倦，低头和皇后说了什么，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大家不必拘谨，皇上体谅大家可能会紧张，所以提前离场，大家请便。”这种话贺音说了很多次，她早已轻车熟路。

    其实在姜南野离开的时候底下就有很多窃窃私语。盛南枳赶快竖起耳朵认真听。

    一个青年低声说：“我们这位新陛下也不容易，朝堂大臣步步紧逼，不过也难怪，后宫居然只有一个皇后娘娘。”

    另外一个公子也连连附和：“而且其他国家可是对我们虎视眈眈，特别是西楚国，对了，西楚国国师易渐离半个月后会来拜见新皇。”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宁袂一脸茫然，“真的啊，西楚国国师来我们南宁国作甚？”

    “你傻啊，当然是因为来给我们个下马威了。”礼部尚书的大公子气的一拍大腿，疾言厉色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深受自己父亲的影响，无一例外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外国人。

    “对…中央，地方各地官员都不服。”接着压低声音，“陛下自己也没主见。”

    ……

    那些少年的声音其实不算小，贺音自然也听到了，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朝堂上有名有姓的官员家的孩子，都不好得罪。

    “我们大家一同举起手中的酒杯共饮。”贺音站起来，举起酒杯。众人这才惊觉多嘴，用笑来掩饰刚刚所谈论的话。

    盛南枳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每一个都是致命问题。

    “易渐离……”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低垂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周身戾气横生，“你毁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父皇和子民，连母后也没有放过，皇兄…皇兄……”

    盛南枳轻叹，皇兄这一年也不好过，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朝臣几乎都不信任他。可是她发现，现在的她甚至没有一个合理的立场去为皇兄做些什么。

    盛南枳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去够几上的糖醋鱼，慕慎渊一偏头就看到她一直在空气中夹菜。察觉到了小兔子的情绪低落，以为是今日他有点唐突，让她不开心了。

    于是慕慎渊问一旁的宁袂：“你还吃鱼吗？”宁袂被声名赫赫的澄樾将军搭话，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吃了。”慕慎渊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谢：“多谢。”宁袂紧张又激动，“不用谢，不用谢！”

    当慕慎渊把那盘糖醋鱼端到盛南枳面前的时候，少女懵懂地望着他，“刚才是我唐突了，呃……”他突然卡壳了，毕竟没有和女孩子道歉的经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南枳笑了，摇摇头，“和你没关系，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什么不愉快？可以和我说说。”男人的脸色柔和下来，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像是能看到她内心所想。盛南枳发现自己居然看呆了。

    “没什么，就是我在想昨日的课业，想入神了而已。”她勉强笑笑。

    “如果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来问我。”慕慎渊没有拆穿她，只是轻轻拍拍少女的头。

    “嗯。”盛南枳低头扒饭。

    裴照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攥紧手中的筷子，像是要把它折断。“打扰。”一道软糯的声音惊醒了他。裴照抬起头，看见一个女的站在他面前，他不耐地皱眉，“滚。”对于除了盛南枳以外的女孩，他都没有耐心。可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如果让她知道你是这种暴戾的人，她会怎么看你呢？”她的面庞很可爱，但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这句话，裴照不得不重新看着她，警觉地问“你想怎么样？”“我们合作，你喜欢盛南枳，我爱慕将军，我帮你，如何？”裴照皱起的眉慢慢舒缓下来，神色高傲，“好。”

    少女挥挥手，心满意足地离开，一蹦一跳，“诺诺，你慢点。”“小心点。”路过的各家公子小姐都宠溺地和她说话。

    “知道啦！”许诺笑嘻嘻地回到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