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无鸣午夜离营地 万威清晨闹行辕
太阳照常升起，为宁静辽阔的北疆带来第一缕温暖。阳光洒在雪顶，洒在冰冻的湖面，泛起银白与金色的闪光。北疆的生灵也在闪光之中苏醒，开启了边陲小镇全新的一天。
无鸣参军已经两月有余，身上的负重已经逐渐适应，体格明显比之前大好。
“呐，今天呢我就教你‘镀化’……”老王捧出一颗白菜，“正好给大家伙做时蔬汤……”说着老王拿出一根筷子丢给无鸣，“来，把白菜切碎……”
“喂，你开玩笑吧，你是让我把筷子捅进去么？”无鸣两只指头捏着筷子晃了晃。
“哼，”老王嘴角一抖，也拿出一只筷子，右手蓝色战意在筷子上汇集，包裹住了筷子，然后流动起来形成气刃，轻轻放下，白菜便被齐整整切开，“喏，这就叫‘镀化’，用战意传导在物件上，然后通过自己改变战意的流动方式来实现功能……”
听了这话无鸣便深吸一口气，他不明白他根本没办法使用战意，老王还要告诉他这么多关于战意的启动和运用方法，他盯着老王的动作，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在起手式的时候，就突然发难，让对方没法完成战意的运输和附着，那会不会有一战之机？
“筷子是死物，没有经络你没办法把战意传导到它上面……”老王说道，“你要把战意直接凭空释放到筷子周围的空气里，再控制这些属于你的体外战意包裹住筷子！”
“屮，体外控制战意？你TM忘了我不行么？”无鸣白了老王一眼。
“你也知道你不行啊，我只是展示给你看，那些美人老爷们也不过是这样使用战意而已，如果战技运用得当，没准你炼体也能和他们碰一碰……”老王笑道。
无鸣听着，尝试将体内的战意逼出，想要在手掌上形成蓝色薄膜，然而他额角都渗出了冷汗，却丝毫没有办法在掌心聚集任何战意。
面前这个参军二十五年的老兵，轻易在筷子上结成蓝色的刀刃，而自己连把散在手掌周围的战意聚集在筷子上的能力都没有。
“‘镀化’是上战场和兽妖拼杀的基础，你还得在多多锻炼，如果拥有了强大的躯干能力，和兽妖作战也并非没有胜算，再者，虽然你体内的战意没法主动使用，但战意在体内流转，也绝对不是没用的东西，行了咱先去给大家分时蔬汤吧……”老王意味深长，说着起锅，只见大锅内两条带肉的羊骨沉底，红白萝卜入锅，老王一拍菜案，刚刚切好的白菜便纷纷跳进锅里，盖上锅盖老王心中默数些数便开了锅，把汤盛进两个大桶里。
“你一半我一半，去分了吧……”说着老王把配菜包丢给无鸣，提起自己的大桶出了伙篷。
老王在无鸣眼里倒不像个战场上的兵，更像一个在伙房干了几十年的火头军，各种大锅菜都得心应手，做菜的时候也十分投入。
“您今天舒服吗？”无鸣盛汤给帐篷中的老人，“王叔自己烧的木炭还够么？”
老人端过汤，点点碗问无鸣要了些香菜，无鸣照做。老人吮了一口热汤，便咳嗽起来。无鸣拍拍他的背，老人摇摇手回道：“这些日子都一样，死不了，但就是身子还是一阵冷一阵热，浑身没有劲儿，王兵长照顾再细致，到底不是美人药师……”
“大爷放心，早晚药师得来，还能把我们困死在这儿不成……”
“嗨，”老人端着碗点点头，“忙去吧孩子……”
无鸣弯腰转身出去，端着桶来到下一个帐篷前，还未及他弯腰帐篷便被打开，少女便泼出一碗刷碗水，她抬眼一看无鸣，虽然脸上罩着湿布，但眼中泛出笑意，道：“哟，这不是小兵长么？”说着她拿粗布擦干了碗。
“你这是……”
“来看我奶奶啊……”说着少女探身进去。无鸣提着桶往里弯腰也走了两步。
少女托着一个馅饼放在老妪嘴边，老妪吃力咬了两口咽下去，便摇头不再吃了。
“娃呀，奶奶我现在就不想吃东西，成天躺这里又没力气，哪吃得了这硬货？”老妪摇摇头咳嗽起来。
“您好，今儿是时蔬烩汤，要香菜蒜末么？”无鸣打开桶盖，羊汤的香气便涌了出来，老妪停了咳嗽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孙女。
少女会意，把碗递了过去，无鸣盛了满满一碗，双手递给少女。老妪顺着碗边竟也喝了大半碗，拣了许多炖烂的萝卜进了嘴，吃了个通透。
“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无鸣问道。
“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只是不知几时俺能回家去啊……”
“婆婆别急，待到军中派药师来治好就可回去了……”无鸣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饶是他想克制，奈何闻着羊汤香味却如何压住。
“小兵长还没就饭么？”少女问。
“王叔说了先把大家的汤分好，我们才吃饭……”
“我来看过了，王兵长和小兵长虽是没本事治好大家，倒是把乡亲们照顾得都好，不曾见瘦了谁，我倒是代镇子上的街坊谢谢你俩了，”说着少女从食盒里拿了两只馅饼，塞进无鸣口袋里，“昨天做的，我今天骑着骡送来的，热乎着呢……”
无鸣面颊一红，讲声多谢便出了帐篷。
他拍了拍口袋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什么乐事儿，脸红嘴笑的，麻利点等你哂饭呢！”老王晃晃自己的空桶远远对无鸣呼道。
“哦，就来了！”
两个月以来无鸣跟着老王防疫照顾染疫的人学了不少本事，如果现在逃回老家，即使老家也传开疫病他也知道如何照顾牛姨和街坊了。
而他今夜便要走，留在这偏远北地，早晚是个死。他知道根本不会有药师过来，但凡那个监军五天隙把凡人的命看重，便会让美人来防疫，然却让他和老王两个人照顾着偌大的行边镇。药师不来，他就算能天天罩着面罩，待在病人堆里难免有感染的一天。
老王睡得沉，但今天却半夜醒来，无鸣榻上已经没了人，负重已被解开丢落在地上。
“哦？竟有这事？”老王心里闪过一丝欣喜，他知道这个无鸣两个多月以来被自己生硬绑上负重，每天睡觉翻身都难，苦不堪言，今夜却能解开他每天重设的战意绳，便就代表这孩子已经可以硬靠肢体力量解开自己的战意附着了，“可惜走了，不然还能教他一些东西……”老王自言自语道，便又躺下，还没睡定只觉得枕头和往常感觉不一样，大感不妙，他坐起身挪开枕头，他藏在枕头下的刀币少了一半。
“娘的，还留了一半……”老王安慰自己道。
无鸣在夜色下轻快进发，解开负重以后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飘起来一样。他拿了老王一半的刀币，足足是他新兵三年的军饷，这些钱能让他一路上遇到镇子买些吃的，到家还能剩不少。
“再见了老王……”无鸣回首看着行边镇老营，“小爷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转脸便走。
行至午夜，无鸣既要保持速度，又要消耗热量保持体温，顿觉腹内空空，走得匆忙却未带干粮，他右手沉沉落在口袋上，他摸出一个馅饼，右手用战意加热，馅饼的香气便扑了过来，一口咬下雪菜带着酸甜的味道一下子把他击倒了。
“多谢你们照顾乡亲……”
少女弯成月牙的眸子在无鸣眼前浮现。
走了真的好么，回了家里怎么和牛姨说，就说自己丢下这里的老弱，一个人为了活命跑了回去？牛姨从小不是这么教的。虽然活命很重要，但是尊严更重要。这是牛姨在参军前嘱咐无鸣的话。
“这也是你娘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话……”牛姨临走前这么和他说的。
这两个月里虽然照顾这些病人很累，但和他们有说有笑，他们还会分东西给他吃。这个行边镇偏远，偏远到没有美人愿意在这里定居，这里没有美人，也不会有人在这里欺负他。要回去继续过被同龄美人打，东逃西窜的日子么？
无鸣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回去的话，就是拿命赌，赌自己这次不会死在时疫里，赌以后不会死在战场上。
无鸣咽下最后一口饼，想起那个把自己从地牢里救出来的男人。参军或许有机会把那些美人在校场上一个个打下去。
“赌了！”无鸣咽下最后一块饼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第一个拿命作赌注的冒险，不过他心下道：大不了快输了再跑……
月色下，老王倚在看着月亮，看着远处熟悉而又陌生的行边镇，无鸣的身影在月色下扎进了他的眼睛里，无鸣抱着两捆柴，在伙篷放下，便从另一边走到老王面前，老王心下一阵惊讶，却不忘伸手开口道：“别人的前打死不能动懂么？”
无鸣喘着粗气把钱袋子放在老王手上。
“负重有些轻了，明日加点更重的吧……”无鸣点头道。
花分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在北疆各家族手中征完今年粮饷的大帅，万威将军终于回到了大营行辕，堪堪清晨便是推桌子大闹。
“去，把监军叫来！”万威面容宽毅，没有胡子，脸上的些许皱纹却让他有些大叔派帅哥的感觉。
“将军！”五天隙进了行辕抬眼便是一拜。
“姓五的，刚来老子北疆就要翻天啊？”万威指着五天隙鼻子道。
“何出此言？”
“自己看看！”万威甩手便把军报丢给了五天隙，“北疆二十万武师，竟有六万染疾，已有数千人病逝，各地镇上凡人多有染疾，你身为监军竟然不派美人将官和军医组织救助！”
“将军，凡人贱命，岂能由我美人担风险去救？”监军五天隙言到，“北疆能允许他们和我们美人共同杀敌立功已经算是有些坏了祖宗规矩，将军在让我们美人屈就，怕是不妥！”
帐内佐将纷纷应和。万威环顾一圈，这些佐将都是新面孔，原先的人都已不在。
“王贲！王贲！”万威如往常一样高声呼道，“娘的，王贲，你跑哪儿去了？”
“将军，王贲口出狂言，要让我美人和凡人搭队小组互助救援，还准备派兵到各地防疫，”五天隙抬脸道，“将军不在，便是我监军把手军政大权，王贲擅自越权已经被我革职，派下去防疫了！”
“你把他派哪儿去了？”万威须发张开，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你知不知道他是帝国的四大副将之一？”
“知道可他是四大副将唯一一个凡人，将军该不会为一个凡人和我这美族同袍生气吧？”五天隙冷笑道。
“姓五的，要不是我给十曜面子，我才不会在建个和中土南疆一样的‘监军’头衔，更丫儿的不会让你这个已经没落的‘五’姓担任这个位子，你TM记住北疆是我们北疆武师一刀一枪发展起来的，是万氏子弟和他们的凡人弟兄一起建立起来的，王贲更是老子过命的弟兄，”万威周身爆发出战意，天字二品的万威爆发出的战意呈现出属于他的红色焰色，“你再敢背后捅王贲刀子，我就是北疆大帅的位子不要了，也饶不了你！”
“我可没有捅刀子，他自己要下去防疫的，我五天隙没有逼他……”
五天隙尚未说完万威已经闪到他背后扬起右手重重下落，五天隙反应迅速，抬起右臂挡下。
“传我军令，监军五天隙从未涉猎治军，监军期间多有谬误，罚俸半年，收归治权，各营立即划位隔离，美人将官从什长开始都要亲力亲为，违者遣返归家，火速征集军医，派往北疆各镇，治理疫情，务必做到每个镇子都至少一位军医！”万威下完军令便出了帐。
五天隙堪堪挡下了万威的手刀，右手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还是差了一截功夫……”五天隙自己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冬疫……”他监军的时候就已经派了军医研究了这冬疫，是从北方来的新病，他们这北疆的药师可没这种对抗新病的水平，等这个烂摊子捅大了，再联合中土的十曜将军把你北疆连姓都改了。想到这里五天隙笑道：“五百，咱们回去好好反思……”
“是……”
且说无鸣定心行边镇抗疫，万威起火北疆营用权，小人暗地弄权，黑手远方操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无鸣参军已经两月有余，身上的负重已经逐渐适应，体格明显比之前大好。
“呐，今天呢我就教你‘镀化’……”老王捧出一颗白菜，“正好给大家伙做时蔬汤……”说着老王拿出一根筷子丢给无鸣，“来，把白菜切碎……”
“喂，你开玩笑吧，你是让我把筷子捅进去么？”无鸣两只指头捏着筷子晃了晃。
“哼，”老王嘴角一抖，也拿出一只筷子，右手蓝色战意在筷子上汇集，包裹住了筷子，然后流动起来形成气刃，轻轻放下，白菜便被齐整整切开，“喏，这就叫‘镀化’，用战意传导在物件上，然后通过自己改变战意的流动方式来实现功能……”
听了这话无鸣便深吸一口气，他不明白他根本没办法使用战意，老王还要告诉他这么多关于战意的启动和运用方法，他盯着老王的动作，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在起手式的时候，就突然发难，让对方没法完成战意的运输和附着，那会不会有一战之机？
“筷子是死物，没有经络你没办法把战意传导到它上面……”老王说道，“你要把战意直接凭空释放到筷子周围的空气里，再控制这些属于你的体外战意包裹住筷子！”
“屮，体外控制战意？你TM忘了我不行么？”无鸣白了老王一眼。
“你也知道你不行啊，我只是展示给你看，那些美人老爷们也不过是这样使用战意而已，如果战技运用得当，没准你炼体也能和他们碰一碰……”老王笑道。
无鸣听着，尝试将体内的战意逼出，想要在手掌上形成蓝色薄膜，然而他额角都渗出了冷汗，却丝毫没有办法在掌心聚集任何战意。
面前这个参军二十五年的老兵，轻易在筷子上结成蓝色的刀刃，而自己连把散在手掌周围的战意聚集在筷子上的能力都没有。
“‘镀化’是上战场和兽妖拼杀的基础，你还得在多多锻炼，如果拥有了强大的躯干能力，和兽妖作战也并非没有胜算，再者，虽然你体内的战意没法主动使用，但战意在体内流转，也绝对不是没用的东西，行了咱先去给大家分时蔬汤吧……”老王意味深长，说着起锅，只见大锅内两条带肉的羊骨沉底，红白萝卜入锅，老王一拍菜案，刚刚切好的白菜便纷纷跳进锅里，盖上锅盖老王心中默数些数便开了锅，把汤盛进两个大桶里。
“你一半我一半，去分了吧……”说着老王把配菜包丢给无鸣，提起自己的大桶出了伙篷。
老王在无鸣眼里倒不像个战场上的兵，更像一个在伙房干了几十年的火头军，各种大锅菜都得心应手，做菜的时候也十分投入。
“您今天舒服吗？”无鸣盛汤给帐篷中的老人，“王叔自己烧的木炭还够么？”
老人端过汤，点点碗问无鸣要了些香菜，无鸣照做。老人吮了一口热汤，便咳嗽起来。无鸣拍拍他的背，老人摇摇手回道：“这些日子都一样，死不了，但就是身子还是一阵冷一阵热，浑身没有劲儿，王兵长照顾再细致，到底不是美人药师……”
“大爷放心，早晚药师得来，还能把我们困死在这儿不成……”
“嗨，”老人端着碗点点头，“忙去吧孩子……”
无鸣弯腰转身出去，端着桶来到下一个帐篷前，还未及他弯腰帐篷便被打开，少女便泼出一碗刷碗水，她抬眼一看无鸣，虽然脸上罩着湿布，但眼中泛出笑意，道：“哟，这不是小兵长么？”说着她拿粗布擦干了碗。
“你这是……”
“来看我奶奶啊……”说着少女探身进去。无鸣提着桶往里弯腰也走了两步。
少女托着一个馅饼放在老妪嘴边，老妪吃力咬了两口咽下去，便摇头不再吃了。
“娃呀，奶奶我现在就不想吃东西，成天躺这里又没力气，哪吃得了这硬货？”老妪摇摇头咳嗽起来。
“您好，今儿是时蔬烩汤，要香菜蒜末么？”无鸣打开桶盖，羊汤的香气便涌了出来，老妪停了咳嗽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孙女。
少女会意，把碗递了过去，无鸣盛了满满一碗，双手递给少女。老妪顺着碗边竟也喝了大半碗，拣了许多炖烂的萝卜进了嘴，吃了个通透。
“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无鸣问道。
“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只是不知几时俺能回家去啊……”
“婆婆别急，待到军中派药师来治好就可回去了……”无鸣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饶是他想克制，奈何闻着羊汤香味却如何压住。
“小兵长还没就饭么？”少女问。
“王叔说了先把大家的汤分好，我们才吃饭……”
“我来看过了，王兵长和小兵长虽是没本事治好大家，倒是把乡亲们照顾得都好，不曾见瘦了谁，我倒是代镇子上的街坊谢谢你俩了，”说着少女从食盒里拿了两只馅饼，塞进无鸣口袋里，“昨天做的，我今天骑着骡送来的，热乎着呢……”
无鸣面颊一红，讲声多谢便出了帐篷。
他拍了拍口袋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什么乐事儿，脸红嘴笑的，麻利点等你哂饭呢！”老王晃晃自己的空桶远远对无鸣呼道。
“哦，就来了！”
两个月以来无鸣跟着老王防疫照顾染疫的人学了不少本事，如果现在逃回老家，即使老家也传开疫病他也知道如何照顾牛姨和街坊了。
而他今夜便要走，留在这偏远北地，早晚是个死。他知道根本不会有药师过来，但凡那个监军五天隙把凡人的命看重，便会让美人来防疫，然却让他和老王两个人照顾着偌大的行边镇。药师不来，他就算能天天罩着面罩，待在病人堆里难免有感染的一天。
老王睡得沉，但今天却半夜醒来，无鸣榻上已经没了人，负重已被解开丢落在地上。
“哦？竟有这事？”老王心里闪过一丝欣喜，他知道这个无鸣两个多月以来被自己生硬绑上负重，每天睡觉翻身都难，苦不堪言，今夜却能解开他每天重设的战意绳，便就代表这孩子已经可以硬靠肢体力量解开自己的战意附着了，“可惜走了，不然还能教他一些东西……”老王自言自语道，便又躺下，还没睡定只觉得枕头和往常感觉不一样，大感不妙，他坐起身挪开枕头，他藏在枕头下的刀币少了一半。
“娘的，还留了一半……”老王安慰自己道。
无鸣在夜色下轻快进发，解开负重以后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飘起来一样。他拿了老王一半的刀币，足足是他新兵三年的军饷，这些钱能让他一路上遇到镇子买些吃的，到家还能剩不少。
“再见了老王……”无鸣回首看着行边镇老营，“小爷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转脸便走。
行至午夜，无鸣既要保持速度，又要消耗热量保持体温，顿觉腹内空空，走得匆忙却未带干粮，他右手沉沉落在口袋上，他摸出一个馅饼，右手用战意加热，馅饼的香气便扑了过来，一口咬下雪菜带着酸甜的味道一下子把他击倒了。
“多谢你们照顾乡亲……”
少女弯成月牙的眸子在无鸣眼前浮现。
走了真的好么，回了家里怎么和牛姨说，就说自己丢下这里的老弱，一个人为了活命跑了回去？牛姨从小不是这么教的。虽然活命很重要，但是尊严更重要。这是牛姨在参军前嘱咐无鸣的话。
“这也是你娘活着的时候说过的话……”牛姨临走前这么和他说的。
这两个月里虽然照顾这些病人很累，但和他们有说有笑，他们还会分东西给他吃。这个行边镇偏远，偏远到没有美人愿意在这里定居，这里没有美人，也不会有人在这里欺负他。要回去继续过被同龄美人打，东逃西窜的日子么？
无鸣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回去的话，就是拿命赌，赌自己这次不会死在时疫里，赌以后不会死在战场上。
无鸣咽下最后一口饼，想起那个把自己从地牢里救出来的男人。参军或许有机会把那些美人在校场上一个个打下去。
“赌了！”无鸣咽下最后一块饼的时候做出了自己第一个拿命作赌注的冒险，不过他心下道：大不了快输了再跑……
月色下，老王倚在看着月亮，看着远处熟悉而又陌生的行边镇，无鸣的身影在月色下扎进了他的眼睛里，无鸣抱着两捆柴，在伙篷放下，便从另一边走到老王面前，老王心下一阵惊讶，却不忘伸手开口道：“别人的前打死不能动懂么？”
无鸣喘着粗气把钱袋子放在老王手上。
“负重有些轻了，明日加点更重的吧……”无鸣点头道。
花分两头，各表一枝。
且说在北疆各家族手中征完今年粮饷的大帅，万威将军终于回到了大营行辕，堪堪清晨便是推桌子大闹。
“去，把监军叫来！”万威面容宽毅，没有胡子，脸上的些许皱纹却让他有些大叔派帅哥的感觉。
“将军！”五天隙进了行辕抬眼便是一拜。
“姓五的，刚来老子北疆就要翻天啊？”万威指着五天隙鼻子道。
“何出此言？”
“自己看看！”万威甩手便把军报丢给了五天隙，“北疆二十万武师，竟有六万染疾，已有数千人病逝，各地镇上凡人多有染疾，你身为监军竟然不派美人将官和军医组织救助！”
“将军，凡人贱命，岂能由我美人担风险去救？”监军五天隙言到，“北疆能允许他们和我们美人共同杀敌立功已经算是有些坏了祖宗规矩，将军在让我们美人屈就，怕是不妥！”
帐内佐将纷纷应和。万威环顾一圈，这些佐将都是新面孔，原先的人都已不在。
“王贲！王贲！”万威如往常一样高声呼道，“娘的，王贲，你跑哪儿去了？”
“将军，王贲口出狂言，要让我美人和凡人搭队小组互助救援，还准备派兵到各地防疫，”五天隙抬脸道，“将军不在，便是我监军把手军政大权，王贲擅自越权已经被我革职，派下去防疫了！”
“你把他派哪儿去了？”万威须发张开，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你知不知道他是帝国的四大副将之一？”
“知道可他是四大副将唯一一个凡人，将军该不会为一个凡人和我这美族同袍生气吧？”五天隙冷笑道。
“姓五的，要不是我给十曜面子，我才不会在建个和中土南疆一样的‘监军’头衔，更丫儿的不会让你这个已经没落的‘五’姓担任这个位子，你TM记住北疆是我们北疆武师一刀一枪发展起来的，是万氏子弟和他们的凡人弟兄一起建立起来的，王贲更是老子过命的弟兄，”万威周身爆发出战意，天字二品的万威爆发出的战意呈现出属于他的红色焰色，“你再敢背后捅王贲刀子，我就是北疆大帅的位子不要了，也饶不了你！”
“我可没有捅刀子，他自己要下去防疫的，我五天隙没有逼他……”
五天隙尚未说完万威已经闪到他背后扬起右手重重下落，五天隙反应迅速，抬起右臂挡下。
“传我军令，监军五天隙从未涉猎治军，监军期间多有谬误，罚俸半年，收归治权，各营立即划位隔离，美人将官从什长开始都要亲力亲为，违者遣返归家，火速征集军医，派往北疆各镇，治理疫情，务必做到每个镇子都至少一位军医！”万威下完军令便出了帐。
五天隙堪堪挡下了万威的手刀，右手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还是差了一截功夫……”五天隙自己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冬疫……”他监军的时候就已经派了军医研究了这冬疫，是从北方来的新病，他们这北疆的药师可没这种对抗新病的水平，等这个烂摊子捅大了，再联合中土的十曜将军把你北疆连姓都改了。想到这里五天隙笑道：“五百，咱们回去好好反思……”
“是……”
且说无鸣定心行边镇抗疫，万威起火北疆营用权，小人暗地弄权，黑手远方操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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