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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欲黄雀

    棘狼被怪鹰从巨型熊的后背上拉了下去,怪鹰仍是准备将棘狼拉倒空中的,但是因为山猫头颅毙掉了一个,它能够用的也就是一个山猫半身,且不说有没有能力抓稳棘狼,通红的利刺就将它烫的松开了。

    棘狼半空之中翻了身,四肢落地的一瞬间荡起烟尘,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这种状态下它的速度快的有些极端。

    从地面上隆起的刀臂囚牢慢了一瞬,扑了个空,怪鹰瞬间拔高高度,但似乎也慢了一瞬。

    有残废的未倒塌的楼层表皮从下至上依次脱落,再次看到的时候,棘狼已经扑到了半空之中,跃到了怪鹰的背上。

    利爪分开了翅膀,但它也不慎的被怪鹰扭头回来啄到前肢肩膀的位置,那里的骨甲都被啄开了。

    但这也激发了棘狼残酷的天性,恶面嗜血,唇角张开似乎在笑,坠落途中的下一刻却是口吐烈焰。

    一鹰一狼坠落地面,怪鹰全身焦黑栽进水泥钢筋里面,棘狼却稳稳的四肢着地,一对三,看起来还略占上风。

    但这种虚假的上风从巨型熊也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就被打破了,像是铲车一样的大手抓起一大把碎石,朝着棘狼丢过去。

    高速飞石冲击足力度大,表面尖锐,范围还广,以棘狼的体格吃上几发就会受伤,一旦残疾甚至立刻就会结束。

    它以极快的速度躲避着,这会儿以巨型熊为中心残存的楼房还有三分之二,躲避起来还算是轻松。

    可这一轻松的条件也在逐渐被瓦解,巨型熊的视野不好,每次棘狼借助障碍绕开巨型熊的时候,地下的刀臂怪物就会冲出来造成动静,巨型熊随即闻风而动,过来将周围的楼层夷为平地。

    棘狼缺乏反制刀臂怪物和巨型熊的手段,它能够对付的也就只有压低飞行的怪鹰,对于另外两个,能够被动对抗,却也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它为什么不走?”远处,修伯问道。

    在修伯看来,棘狼应该是可以走的,没有了天上棘手的怪鹰,它想要走,另外两只应该留不住它。

    “走?怎么走,你没有发现它的速度已经没有那么快了吗?小宇宙爆发不付出代价的?现在有遮蔽物还可以挡一挡,一但到平地上,它跑的快还是石头飞的快?”青无邪心里明白的很,跑可解决不了什么,伥在往这边包围过来,出了住宅区又摆脱不了烟翅虎,烟翅虎可是要死磕它的。

    白夜有些不爽被青无邪抢走主动,呛了一句:“什么时候动手?”

    “你着什么急,急着当螳螂吗?这么久了烟翅虎都没有出来,先动手那不找死?”青无邪鄙夷道。

    他这会儿完全是老大哥的做派了,本来就不爽白夜,翻了身后更是牛气哄哄的,心想这当老大还是有些爽的。

    正如青无邪所说的,伥都一圈一圈的往上面送了,烟翅虎怎么可能还没有到,只是到了,但还登场罢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鹿死谁手不一定呢!

    ......

    郁文楣学着画卷底部的小人,半跪着将玉覆面献给了画卷老虎。她此刻也只是做出恭敬的样子,实际上头颅微抬,眼神乱看。

    她早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儿了,可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荒诞。

    画卷老虎平铺在地面上,也没有想要竖起来的意思,它绕到某一侧缓缓的靠近郁文楣,在郁文楣本能的想要起身躲避之前,叼走了一块影子。

    手指间的重量消失了,郁文楣才意识到它叼走了什么,低头一看,果然玉覆面已经变成了一副画,由三维变成了二维,被它叼到了嘴里。

    画卷老虎两三下跑开了,在平铺的地面上却一点都不滑稽,拢耸的花纹背脊起伏,让人心底发寒。

    郁文楣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快速的跟了上去。

    她没有盲目的跟从,因为害怕画卷老虎反咬一口,这栋楼的楼梯是在中央,每一层又是分左右两个展厅的,而画卷在五楼右边的最深处。

    郁文楣先是躲在了左边的一块阴影之中,这里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地方,不过托博物馆的福,窗户少、灯少,因此走道这边是一偏厚重的阴影。

    她等了一会儿,刚想要迈步过去看看,结果眼睛捕捉到了一点异样,又不敢动了,缩回阴影里面,露出半张脸来。

    画卷老虎从墙边跳了出来,非常的不明显,尤其是视线与墙面平行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她看到画卷老虎下了楼,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走到右边展厅去。

    在这一层的最深处,郁文楣看到了一副空白的画卷,也不是空白的,最下面一层不被人注意到的,还有一些伏跪的小人,她来到画卷面前,果然按照顺序,下面小人们手中多了一个面具。

    画卷下面的四个牌牌都还在,李夜离他们并没有去动这是个牌牌,或许,导游小姐姐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认真听就是了,那是一种指导。

    羊首兽面纹罍、虎尊、青瓷四系罐、梅子青釉荷叶盖罐。

    一想到导游小姐,郁文楣可记得她跟着月月爸爸他们出去的时候,导游小姐正带着李夜离他们往上面走,其他几楼里面绝对还有旅客、保安在,但他们的人呢?

    郁文楣想到,或许他们紧紧只是起到一个向导的作用,纸和画的关系又不大。

    暂且不去想其他的,郁文楣想到,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她想到就做,可突然眼睛一撇,看到地上碎掉的玉璧。

    玉璧碎片紧贴着展柜的根部,有些不太容易被注意到。

    郁文楣打算捡起来,可手指碰到了之后,发现那不是玉璧的碎片,而是一团颜料。

    颜料?

    看着手指上沾的一大块儿,郁文楣皱起眉头,有谁会在地上画上一小块玉璧碎片吗?自然是没有的。

    但她应该没有看错,即便是被自己的手指抹掉了一块,地上这东西的大小和颜色应该是高个儿青年拿着的玉璧一部分。

    可为什么只有一小块,掉在地上碎掉的话不是应该有很多的吗?她眯了眯眼睛。

    “出来!”

    郁文楣冲着某个展柜叫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应她。

    她握紧了小刀,远远的绕开,但展柜后面也没有人,便松了一口气,叹息道:“想多了。”

    一阵响亮的脚步后,室内就又恢复到了安静的状态。

    “呼~”魏小转过头松了一口气。

    一只手搭在魏小的肩膀上,冷清的声音问道:“这就放松警惕了?”

    “你...你...谁?”

    魏小猛地站起来,却没有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待慢慢看清楚郁文楣的面容后才冷静下来,原来郁文楣只是假装走了,之后又悄悄回来。

    见她耷拉眼睛,低头不说话,郁文楣只好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记得这人总是在四人组里面走在最后面,个子又小,很不起眼的,当时也没有攻击她。

    “这和你有关系吗?”魏小捏了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但脸小且幼,做凶恶状也并不可怕,反而想让人捏一下。

    小朋友浑身带刺,就要好好教育下,郁文楣捏着小刀,凶恶的看着她,大有一言不合就插过去的意思。

    这两人都觉得自己很凶恶,但要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就会觉得很搞笑。

    魏小张牙舞爪的表情收敛了些,哼了一声道:“你别以为我怕你啊。”

    一对一,郁文楣占上风,但现在都是普通人,也有可能打不过,本来也只是吓吓她的。

    郁文楣将小刀收起来,上下打量,认真的道:“要不要一起?咱们和平共处,你也看到你的队友什么状态,智商不够,没有时间去管你。”

    “你叫我背叛我的队友?你觉得可能吗?”

    “不是叫你背叛你的队友,而是叫你帮我,你觉得帮我算背叛你的队友吗?”

    “帮你不算吗?李夜离肯定和你起冲突,我帮你在他们眼里就算是背叛。”

    郁文楣眉毛一挑,她没发现这个小个子还挺明白的,问道:“在他们眼里是背叛,在你自己看来呢?李夜离不明事理,喜欢乱指挥,你要跟着她送命我也无所谓的,你要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也行。”

    这话说道魏小心坎上来了,的确,李夜离最是莽撞,高个儿又喜欢惹是生非,出了事又不敢担责任,李闲最为靠谱,但一项不喜欢搭理人,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个人是有点害怕。

    魏小想了想,服了个软道:“可以帮你,但不能太明显。”

    两人暂时搭了伙,可要说互相信任,呵,见鬼去吧。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郁文楣蹲了下来,靠在展柜边上问道。

    魏小有些不乐意,这样仿佛显得她很矮需要别人照顾一样,但还是蹲了下来,道:“那个画卷老虎回到了画里面,然后又出来了。”

    “它没有发现你?”郁文楣很不可思议。

    “没有,要是被发现的话我还能好好的和你说话?早死了。”

    郁文楣想到了碎片:“那个高个儿呢?”

    “不知道,没太看清,估计被咬死了。”魏小和高个儿之间没有几分情谊,她猜应该是死掉了。

    虽然很大块人心,但魏小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的恐惧,这个梦境并不是她愿意进来的,但李夜离一拍做主,而这个深界也不是她愿意进来的,瘦高个儿栏都栏不住,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

    反正现在后悔死了。

    “总之,咱们先下去,这里不安全,现在说不定可以出去了。”郁文楣说道。

    虽说身边多了一个工具人,但情况依旧不明了。

    两人心思重重的下了楼梯,下楼梯的时候郁文楣看了一下通往第六层的楼梯,犹豫了一下准备上去看看,但被魏小拉住了。

    “没用的,上不去,像是被透明的墙挡住了。”

    郁文楣试了一下,还果真的是的,于是只好下楼。

    她们每路过一个楼层的时候,心里就慌乱一下,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很快就下来了一楼。

    在一楼门口,李闲和李夜离正堵在门口,果然和郁文楣说的一样,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根本不知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没有主见,就算是出不去,也在门口待着。

    魏小走过去,还抱有几分侥幸,说不定他们是在等她,希冀的道:“还是出不去吗?”

    李夜离可没有队友汇合的高兴,瞧见后面的郁文楣,嘴巴一咧,愤声怪罪道:“你怎么把她带下来了。”

    有些高兴的魏小瞬间被打回原形,神情上的几缕高兴全消失了。

    “扫把星。”大约知道现在起冲突没有什么好处,李夜离骂了几句之后,也就停下来了,郁文楣则是完全没理。

    博物馆的大门是敞开的,外面是化不开的夜色,她将手伸过去,像是又一堵无形的屏障将她拦住一样,根本就过不去。

    还是不行吗?

    鸦羽一样睫毛下面,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显露忧愁,不能出去的话,存活的四个人齐聚了,那画卷老虎还远吗?

    不远了。

    滑稽可笑却带有恐怖的条纹色拢耸背脊,从楼梯口显露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