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澄澈的眼睛
不知道是男人丢下她逃跑了，还是她就是男人口中“怪物”的一员。
很大概率地下室也并不安全，但做出判断还需要一定的观察时间。
钟毅和唐朵都没有动，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想要利用地下室直接前往对面的二号楼，他们警惕的看着那个女孩，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也许是感应到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穿晚礼服的女子逐渐抬头，她的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被超市的塑料袋包裹着，钟毅猜测那是一块生肉，因为鲜血染红了她的下巴。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充血，眼睛却是悲伤而清澈，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痕。
她也就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甜美而柔弱，像易碎的白鸽。
她被感染了吗？应该是初期……
少女充满悲伤的眼睛扫过两人，心有不甘的激动叫嚷着：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她挥舞着手臂，往后退了又退，直靠到地下室的承重柱上。
她的嗓音沙哑而尖锐，让人听的一阵揪心。
“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别过来……”
她双手抱膝蜷在那里，因哭泣而逐渐失声。
看她这样反而更让人心情沉重，钟毅唐朵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终究是犹豫着没有再向前。
也就在这时，地下室的远处传来巨大声响，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声控灯由远及近的亮起，奔跑而来的是十几个人。
他们步履诡异，极不协调，身上大都带着裸露的伤口，双眼失神染上白翳。
“是感染者，好多的感染者！”钟毅和唐朵都是一惊。
这些人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一般，向着钟毅和唐朵的方向蜂拥而至，甚至还有两个在奔跑中相撞，跌倒在地，又很快急切的爬起。
“我们走吧。”钟毅语气沉闷地说道，他最后看了那个少女一眼，和唐朵一起退到了楼道口。
当隔绝地下室的扇防火门关闭的时候，两人分明地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又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朝他们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
紧接着她便被一拥而上的感染者所包围，拥倒在地。
然后让人于心不忍的惨叫声传来，钟毅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一下子被一双大手骤然攥紧。
她到死的时候，眼神也依然是澄澈的，令人难忘的，
要是有什么特效药能救下她就好了，钟毅忍不住去想。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暂时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让自己变得面无表情，他脱下上衣外套，用两个袖子做绳结把防火门牢牢系住，这并不牢固，只能挡一阵子。
果然，才刚绑好防火门就遭到了冲击，绳结被震松了一点，钟毅不得不再次进行加固。
力度不大，想必是他们还没用完餐，只有一两个落单的在门后蠢动。
要是刚才这帮人直接冲过来，那才是真的完了。
终究，救了两人的还是刚才那个少女。
她的眼睛又再一次在钟毅的脑海里浮现，这让他两条手臂暴起了青筋，加大了系绳结的力度。
“我们走吧，不能再耽搁了。”钟毅面无表情的说道。
唐朵此刻也是同样难受，她目睹了一个花季少女的死亡，而自己什么都没做，默许了对方牺牲自己，这让她的良心遭到谴责，难以平静。
地下室的楼梯与一到六楼的楼梯并不相连，两人再次通过一扇防火门才返回了一楼大厅。
门外敲击声依旧，只是动静小了点。
两个人这时候不敢开灯，在昏暗的楼道里摸黑前行，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刚才那两个，是一对儿的吧。”钟毅听出唐朵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是有些介怀。
“被抛弃的人一定会很绝望吧……”钟毅还没有回答又听见唐朵再次开口。
是一对的，一个西装，一个礼服，就像是夜半赴会的小情侣，这是很容易就能做出的判断。
“但是你救了我，你没有抛弃我……”钟毅回答道。
“你也救过我。”唐朵小声说道。
钟毅隐约猜到了对方表达的意思，她怕我们其中有一方被不幸感染了，另外的人会设下对方逃命，她害怕被抛弃，然后一个人直面死亡。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样吧，如果你被感染了，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的。”钟毅看着对方郑重说道。
“为什么？”唐朵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看着他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必须做到相应的承诺，心存芥蒂会引起不信任和不安全感。”
唐朵听完钟毅的解释，有了些笑意，她很感谢钟毅的回答，这让她放下心来，更觉得对方可以依靠。
“你还真是个理智的人，谢谢你……如果真有那种情况的话。
“如果你也被感染的话，我也会陪你到最后的，这是我们的承诺。”
“嗯。”钟毅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继续摸黑前进，大概又爬了十一二层楼梯，他们的位置大概到了二楼与三楼中间。
钟毅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楼道里有些安静……刚才不是这么安静的，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那个刚从地下室逃跑的男人到哪去了，门外的敲击声没有停止，他也不可能出去。
钟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这时，只听得楼上一声惨叫传来，一个连着半拉身子的胳膊从楼梯间的缝隙跌落，撞了几下之后正落在两人面前。
“啪叽”，血花四溅，破碎的西装外套被染成酒红。
白骨肉眼可见，端口并不平整，竟像是活活被下的一块碎肉。
“死了！这是那个逃跑的……‘爱人’？”
唐朵捂着嘴巴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钟毅赶紧拉着唐朵蹲下，惊疑的向楼上看去。
发出声音和人影晃动的地方正是四楼，这是“家被偷了”？
“他好像下来了。”唐朵小声说道。
果然高大的人影晃动了两下，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厚重的脚步声从台阶上响起，由远及近，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就像踩在两人的心尖上。
“可能是来捡尸的。”钟毅暗道不好，“先下楼，避过尸体，等对方走了再说。”
钟毅拉着唐朵退到一层与二层中间，悄悄地向上观察着。
那名感染者的身体极为粗壮，钟毅通过楼道的缝隙可以看到对方长满黑色汗毛的胳膊，充满了力量感……
楼上没有这样的住户啊，钟毅的疑惑一闪而过，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发现他和唐朵。
“他好像又下来了。”唐朵扯扯钟毅的衣角，有些惊恐地在他耳边说道。
可恶！这可能是被楼下的敲门声吸引了。
钟毅的心都凉了一半儿。
电梯里困着个疯女人，地下室挤满了感染者，楼外还有两个守门的……
这下子没地方可去了啊！
还有哪，还有哪能藏下我们？
钟毅带着唐朵继续往下逃着，他打算实在不行就重开防火门，躲在地下室的楼道里。
正当他们下往一楼的时候，钟毅视线扫过楼道内的小窗子。
很大概率地下室也并不安全，但做出判断还需要一定的观察时间。
钟毅和唐朵都没有动，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想要利用地下室直接前往对面的二号楼，他们警惕的看着那个女孩，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也许是感应到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穿晚礼服的女子逐渐抬头，她的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被超市的塑料袋包裹着，钟毅猜测那是一块生肉，因为鲜血染红了她的下巴。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充血，眼睛却是悲伤而清澈，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痕。
她也就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甜美而柔弱，像易碎的白鸽。
她被感染了吗？应该是初期……
少女充满悲伤的眼睛扫过两人，心有不甘的激动叫嚷着：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她挥舞着手臂，往后退了又退，直靠到地下室的承重柱上。
她的嗓音沙哑而尖锐，让人听的一阵揪心。
“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别过来……”
她双手抱膝蜷在那里，因哭泣而逐渐失声。
看她这样反而更让人心情沉重，钟毅唐朵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终究是犹豫着没有再向前。
也就在这时，地下室的远处传来巨大声响，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声控灯由远及近的亮起，奔跑而来的是十几个人。
他们步履诡异，极不协调，身上大都带着裸露的伤口，双眼失神染上白翳。
“是感染者，好多的感染者！”钟毅和唐朵都是一惊。
这些人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一般，向着钟毅和唐朵的方向蜂拥而至，甚至还有两个在奔跑中相撞，跌倒在地，又很快急切的爬起。
“我们走吧。”钟毅语气沉闷地说道，他最后看了那个少女一眼，和唐朵一起退到了楼道口。
当隔绝地下室的扇防火门关闭的时候，两人分明地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又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朝他们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
紧接着她便被一拥而上的感染者所包围，拥倒在地。
然后让人于心不忍的惨叫声传来，钟毅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一下子被一双大手骤然攥紧。
她到死的时候，眼神也依然是澄澈的，令人难忘的，
要是有什么特效药能救下她就好了，钟毅忍不住去想。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暂时把这些想法抛在脑后，让自己变得面无表情，他脱下上衣外套，用两个袖子做绳结把防火门牢牢系住，这并不牢固，只能挡一阵子。
果然，才刚绑好防火门就遭到了冲击，绳结被震松了一点，钟毅不得不再次进行加固。
力度不大，想必是他们还没用完餐，只有一两个落单的在门后蠢动。
要是刚才这帮人直接冲过来，那才是真的完了。
终究，救了两人的还是刚才那个少女。
她的眼睛又再一次在钟毅的脑海里浮现，这让他两条手臂暴起了青筋，加大了系绳结的力度。
“我们走吧，不能再耽搁了。”钟毅面无表情的说道。
唐朵此刻也是同样难受，她目睹了一个花季少女的死亡，而自己什么都没做，默许了对方牺牲自己，这让她的良心遭到谴责，难以平静。
地下室的楼梯与一到六楼的楼梯并不相连，两人再次通过一扇防火门才返回了一楼大厅。
门外敲击声依旧，只是动静小了点。
两个人这时候不敢开灯，在昏暗的楼道里摸黑前行，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刚才那两个，是一对儿的吧。”钟毅听出唐朵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是有些介怀。
“被抛弃的人一定会很绝望吧……”钟毅还没有回答又听见唐朵再次开口。
是一对的，一个西装，一个礼服，就像是夜半赴会的小情侣，这是很容易就能做出的判断。
“但是你救了我，你没有抛弃我……”钟毅回答道。
“你也救过我。”唐朵小声说道。
钟毅隐约猜到了对方表达的意思，她怕我们其中有一方被不幸感染了，另外的人会设下对方逃命，她害怕被抛弃，然后一个人直面死亡。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样吧，如果你被感染了，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的。”钟毅看着对方郑重说道。
“为什么？”唐朵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看着他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必须做到相应的承诺，心存芥蒂会引起不信任和不安全感。”
唐朵听完钟毅的解释，有了些笑意，她很感谢钟毅的回答，这让她放下心来，更觉得对方可以依靠。
“你还真是个理智的人，谢谢你……如果真有那种情况的话。
“如果你也被感染的话，我也会陪你到最后的，这是我们的承诺。”
“嗯。”钟毅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继续摸黑前进，大概又爬了十一二层楼梯，他们的位置大概到了二楼与三楼中间。
钟毅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楼道里有些安静……刚才不是这么安静的，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那个刚从地下室逃跑的男人到哪去了，门外的敲击声没有停止，他也不可能出去。
钟毅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这时，只听得楼上一声惨叫传来，一个连着半拉身子的胳膊从楼梯间的缝隙跌落，撞了几下之后正落在两人面前。
“啪叽”，血花四溅，破碎的西装外套被染成酒红。
白骨肉眼可见，端口并不平整，竟像是活活被下的一块碎肉。
“死了！这是那个逃跑的……‘爱人’？”
唐朵捂着嘴巴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钟毅赶紧拉着唐朵蹲下，惊疑的向楼上看去。
发出声音和人影晃动的地方正是四楼，这是“家被偷了”？
“他好像下来了。”唐朵小声说道。
果然高大的人影晃动了两下，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厚重的脚步声从台阶上响起，由远及近，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就像踩在两人的心尖上。
“可能是来捡尸的。”钟毅暗道不好，“先下楼，避过尸体，等对方走了再说。”
钟毅拉着唐朵退到一层与二层中间，悄悄地向上观察着。
那名感染者的身体极为粗壮，钟毅通过楼道的缝隙可以看到对方长满黑色汗毛的胳膊，充满了力量感……
楼上没有这样的住户啊，钟毅的疑惑一闪而过，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发现他和唐朵。
“他好像又下来了。”唐朵扯扯钟毅的衣角，有些惊恐地在他耳边说道。
可恶！这可能是被楼下的敲门声吸引了。
钟毅的心都凉了一半儿。
电梯里困着个疯女人，地下室挤满了感染者，楼外还有两个守门的……
这下子没地方可去了啊！
还有哪，还有哪能藏下我们？
钟毅带着唐朵继续往下逃着，他打算实在不行就重开防火门，躲在地下室的楼道里。
正当他们下往一楼的时候，钟毅视线扫过楼道内的小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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