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工人的宿命
下坠，急速的下坠。
恐惧，无法遏止的恐惧。
不过赵明前觉得自己很争气，起码裤子没湿。
赵明前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哦不对，裤子没湿是因为灵魂里榨不出来水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这种急速下坠中人很难有准确的时间概念，赵明前隐约觉得脚下似乎景色有些不太一样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已经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赵明前本能的觉得自己摔的好疼。
老王也趴在一边哼唧“哎呦，摔死我了。”
“原则上说你们在离开肉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谈什么摔死，
赶紧起来，灵魂没有重量，再高摔下来也不会死的，而且传送不伤害灵魂，你们也不会感觉疼。”牛姐站在旁边气定神闲的解释，看来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是哦，我已经死了，哎，别说，真的一点都不疼。”
听到牛姐的解释，爬起来赵明前有些疑惑：“既然没有重量，为什么会下坠呢。”
“规则，这是规则，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头顶方沿捕快帽的黑衣男人走了过来，对赵明前解释道。
男人个子不高，加上装束，感觉有点像燕小六，男人和牛姐一样也提着黑色勾魂索，不过没拿风琴包。
牛姐看到男人“燕无常今儿你执勤啊。”说着从风琴包里翻出文书交给男人同时指着老王说：“燕无常您核对一下信息，没问题直接让他过鬼门关吧。”
又用下巴指了一下赵明前：“这小子情况特殊，好像不是本界居民，我得和上面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处理他，我先进去汇报，您帮我盯一眼哈。”
又对赵明前招呼道：
“我要先去里面汇报，请示一下上头，毕竟你的身份特殊，没法正常进鬼门关，我也不能私自带你走员工通道，得进去先给你开张通行证，
不然到酆都门口你也进不去城的，不用很久，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出来了。”
“啊，这么久啊，牛姐您就不能打个电话传个电子版过来吗。”
“当然可以，但是整个流程不只一个人签字，我要不是自己去，
等别人给我弄好估计得下个工作日了，我也是人间死过来的，别以为老娘不懂，这事即使在人间也是得自己走一趟的。”
赵明前无言以对，确实牛姐说的太有道理了。
“还有就是不要叫我牛姐，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
“好的牛姐，我理解了。”
没理会赵明前的插科打诨，李姐消失在鬼门关旁边的小门里。
顺着李姐的身影，赵明前才顾得上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环境。
抬头天上是单调的红色，有点像晚霞，还挺好看的，脚下的土地是比天空更深的红色，
左右两边是看不到尽头黑色山峰，目光所及皆是层峦，层峦之上，空无一树。
暗红色的土地上一座雄关夹在两山中间，城墙最高处于山头平齐，有点像是在两山之间倒悬了一座人造山峰，颜色略浅于山峰，故能辨出关与山。
城门位于两山脚下，似于倒悬峰下开了一个口子，两扇朱门立于其间。
大门之旁另有小门，三门皆是打开，只是门内似有浓雾笼罩，顾内里景色不可窥到。
门口值守有牛头面具马头面具数人，城门斜上方有紫色光圈。
时有牛头或马面携接引亡魂自圈中跌落，由守门牛头马面或黑衣男子核对信息后送入关中，而接引之牛头马面则自大门右侧之小门进入。
赵明前回头看看身后，在目光所及的极限处，又是层层叠叠的高山，自己所在的鬼门关似乎只是一块围在群山中间的大广场。
赵明前瞪圆双眼，看着眼前的壮丽。
“原来这就是阴间鬼界，牛头马面不是某个人或某个动物，而是一个部门。”
“没必要看，也没必要震惊，反正你最后肯定得来这边，而且你即使不走投胎流程回去，也得过奈何桥，
过了桥你也不会记得这边的事情，没有啥用，不是打击你哈，确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谢谢领导指点，能震惊一秒是一秒呗，想那么远干啥。领导您怎么称呼啊。”
“你倒是想的挺开，我姓燕，是今天值守的无常鬼。”
“燕哥您好，原来黑白无常也不是单指某个人啊。”
“当然了，人间每天那么多人亡故，其中横死冤死的无算，总要有几个执念过深，沦为厉鬼的，岂是两个人或两个鬼可以处理的过来的。
我们无常这个部门就是处理这方面问题的。”
“哦哦哦，这样啊，谢谢燕哥，对了燕哥，民间传说你们无常不是应该吐着长长的舌头，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还写个一见发财什么的吗。”
“你也说了。传说嘛，肯定做不得准的，
确实人死之后短时间内灵体会保留生前最后一刻的外形，但是那是因为一方面他还对死亡保有执念，对死的那一刻比较执着。
另外就是没进鬼门关的灵体还存有人界的部分阳气，阳气刚健，顾而难以改变，所以会最大可能保留他在肉体中的状态。
但只要过了鬼门关，阳气褪去，灵魂的状态其实会保留在他现阶段记忆最深刻的那一刻，
鬼门关后面的黄泉路上会让灵魂完整的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每一段所记起的东西不一样，
所以在那一段路上，魂体的外形是会不断改变的，当然也可能有人一辈子记忆最深的就是某一个时刻，
那么只要过了鬼门关他就会一直在那个状态。”
“哦，长知识了，太谢谢燕哥了。”
“反正你回去时候也会忘的，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能不能回去还得两说，
毕竟私占肉身本来可是大罪，虽然你看起来好像不是有这个能力的，可能会是偶然，但领导们终究不可能让你去人界就这么混到终老。”
“啊，这么严重啊，可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原本的世界。”
“呦，那你小子有福了，我觉得你小子可能有机会见到判官，毕竟你的情况特殊，估计得请判官看看生死簿，查查你的情况，
不过事情到那个地步，你就做好留下的准备吧，看你这样子挺年轻的，在酆都住个一百多年，正好最近牛头马面投胎的比较多，
你最后要是真走不了，去无常衙门找我吧，在我手下当个牛头吧。”
“这就是打工人的命运吗？”
“呵，你自己琢磨吧，虽然酆都鬼魂的生活压力不大，没有吃喝的问题，但是毕竟只能住那么些年，总得给自己投胎做点准备，
做个牛头马面给自己攒点功德，万一业绩好还能升值当个无常，那下辈子说不定就可能投个富二代官二代，一下子就赢在起点咯。”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
“那你以为，你以为我们这么天天风吹日晒的，碰见厉鬼还得顶着风险执勤为的啥，为爱发电吗？”
“那得打多久的工能当个二代公子啊？”
“这个不好说，得看业绩，不过你优势很大，
阴寿阳寿一共140年，看你怎么也得一百年后能投胎吧，你天生起点就高，
别人一般阴寿也就70年，来了我们都未必能要，太不稳定，但是你没问题，你这条件好。”
赵明前欲哭无泪，打工人呀，职场呀，TMD，哪都一样。
恐惧，无法遏止的恐惧。
不过赵明前觉得自己很争气，起码裤子没湿。
赵明前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哦不对，裤子没湿是因为灵魂里榨不出来水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这种急速下坠中人很难有准确的时间概念，赵明前隐约觉得脚下似乎景色有些不太一样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已经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赵明前本能的觉得自己摔的好疼。
老王也趴在一边哼唧“哎呦，摔死我了。”
“原则上说你们在离开肉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谈什么摔死，
赶紧起来，灵魂没有重量，再高摔下来也不会死的，而且传送不伤害灵魂，你们也不会感觉疼。”牛姐站在旁边气定神闲的解释，看来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是哦，我已经死了，哎，别说，真的一点都不疼。”
听到牛姐的解释，爬起来赵明前有些疑惑：“既然没有重量，为什么会下坠呢。”
“规则，这是规则，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头顶方沿捕快帽的黑衣男人走了过来，对赵明前解释道。
男人个子不高，加上装束，感觉有点像燕小六，男人和牛姐一样也提着黑色勾魂索，不过没拿风琴包。
牛姐看到男人“燕无常今儿你执勤啊。”说着从风琴包里翻出文书交给男人同时指着老王说：“燕无常您核对一下信息，没问题直接让他过鬼门关吧。”
又用下巴指了一下赵明前：“这小子情况特殊，好像不是本界居民，我得和上面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处理他，我先进去汇报，您帮我盯一眼哈。”
又对赵明前招呼道：
“我要先去里面汇报，请示一下上头，毕竟你的身份特殊，没法正常进鬼门关，我也不能私自带你走员工通道，得进去先给你开张通行证，
不然到酆都门口你也进不去城的，不用很久，有一个小时应该就能出来了。”
“啊，这么久啊，牛姐您就不能打个电话传个电子版过来吗。”
“当然可以，但是整个流程不只一个人签字，我要不是自己去，
等别人给我弄好估计得下个工作日了，我也是人间死过来的，别以为老娘不懂，这事即使在人间也是得自己走一趟的。”
赵明前无言以对，确实牛姐说的太有道理了。
“还有就是不要叫我牛姐，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
“好的牛姐，我理解了。”
没理会赵明前的插科打诨，李姐消失在鬼门关旁边的小门里。
顺着李姐的身影，赵明前才顾得上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环境。
抬头天上是单调的红色，有点像晚霞，还挺好看的，脚下的土地是比天空更深的红色，
左右两边是看不到尽头黑色山峰，目光所及皆是层峦，层峦之上，空无一树。
暗红色的土地上一座雄关夹在两山中间，城墙最高处于山头平齐，有点像是在两山之间倒悬了一座人造山峰，颜色略浅于山峰，故能辨出关与山。
城门位于两山脚下，似于倒悬峰下开了一个口子，两扇朱门立于其间。
大门之旁另有小门，三门皆是打开，只是门内似有浓雾笼罩，顾内里景色不可窥到。
门口值守有牛头面具马头面具数人，城门斜上方有紫色光圈。
时有牛头或马面携接引亡魂自圈中跌落，由守门牛头马面或黑衣男子核对信息后送入关中，而接引之牛头马面则自大门右侧之小门进入。
赵明前回头看看身后，在目光所及的极限处，又是层层叠叠的高山，自己所在的鬼门关似乎只是一块围在群山中间的大广场。
赵明前瞪圆双眼，看着眼前的壮丽。
“原来这就是阴间鬼界，牛头马面不是某个人或某个动物，而是一个部门。”
“没必要看，也没必要震惊，反正你最后肯定得来这边，而且你即使不走投胎流程回去，也得过奈何桥，
过了桥你也不会记得这边的事情，没有啥用，不是打击你哈，确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谢谢领导指点，能震惊一秒是一秒呗，想那么远干啥。领导您怎么称呼啊。”
“你倒是想的挺开，我姓燕，是今天值守的无常鬼。”
“燕哥您好，原来黑白无常也不是单指某个人啊。”
“当然了，人间每天那么多人亡故，其中横死冤死的无算，总要有几个执念过深，沦为厉鬼的，岂是两个人或两个鬼可以处理的过来的。
我们无常这个部门就是处理这方面问题的。”
“哦哦哦，这样啊，谢谢燕哥，对了燕哥，民间传说你们无常不是应该吐着长长的舌头，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还写个一见发财什么的吗。”
“你也说了。传说嘛，肯定做不得准的，
确实人死之后短时间内灵体会保留生前最后一刻的外形，但是那是因为一方面他还对死亡保有执念，对死的那一刻比较执着。
另外就是没进鬼门关的灵体还存有人界的部分阳气，阳气刚健，顾而难以改变，所以会最大可能保留他在肉体中的状态。
但只要过了鬼门关，阳气褪去，灵魂的状态其实会保留在他现阶段记忆最深刻的那一刻，
鬼门关后面的黄泉路上会让灵魂完整的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每一段所记起的东西不一样，
所以在那一段路上，魂体的外形是会不断改变的，当然也可能有人一辈子记忆最深的就是某一个时刻，
那么只要过了鬼门关他就会一直在那个状态。”
“哦，长知识了，太谢谢燕哥了。”
“反正你回去时候也会忘的，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能不能回去还得两说，
毕竟私占肉身本来可是大罪，虽然你看起来好像不是有这个能力的，可能会是偶然，但领导们终究不可能让你去人界就这么混到终老。”
“啊，这么严重啊，可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在原本的世界。”
“呦，那你小子有福了，我觉得你小子可能有机会见到判官，毕竟你的情况特殊，估计得请判官看看生死簿，查查你的情况，
不过事情到那个地步，你就做好留下的准备吧，看你这样子挺年轻的，在酆都住个一百多年，正好最近牛头马面投胎的比较多，
你最后要是真走不了，去无常衙门找我吧，在我手下当个牛头吧。”
“这就是打工人的命运吗？”
“呵，你自己琢磨吧，虽然酆都鬼魂的生活压力不大，没有吃喝的问题，但是毕竟只能住那么些年，总得给自己投胎做点准备，
做个牛头马面给自己攒点功德，万一业绩好还能升值当个无常，那下辈子说不定就可能投个富二代官二代，一下子就赢在起点咯。”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
“那你以为，你以为我们这么天天风吹日晒的，碰见厉鬼还得顶着风险执勤为的啥，为爱发电吗？”
“那得打多久的工能当个二代公子啊？”
“这个不好说，得看业绩，不过你优势很大，
阴寿阳寿一共140年，看你怎么也得一百年后能投胎吧，你天生起点就高，
别人一般阴寿也就70年，来了我们都未必能要，太不稳定，但是你没问题，你这条件好。”
赵明前欲哭无泪，打工人呀，职场呀，TMD，哪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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