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已死之地
“我们是甘泉避难所的孵化池里面生产的自律生物守卫，整个中央控制塔之中，几乎都由我们来维护。”
雷昂和米娅都没有因为眼前的瓦罗特忽然展现的真面目感觉到害怕，恶土上长相怪异的东西多了，瓦罗特作为一个能够沟通的生物而言智能健全、谈吐清晰富有逻辑，在雷昂和米娅眼中并没有多么异端。
“看来您确实不是钢铁山脉的人，他们看见如此异端的场景可不会熟视无睹。”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吗？那么你找我们来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介绍一下你们的来历吧，不如说说你们现在的困境，咱们彼此之间能提供什么帮助。”
“您的接受能力比钢铁山脉要强得多，学士长快到了，我们可以稍微等一会儿。”
“那刚好，在此之前，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昨天见我们用的那个身体是怎么回事。”
随着雷昂的声音，瓦罗特的黑色甲壳开始扭曲了起来，大量的肉芽窜出，在外表形成了一层细细的薄膜。
仅仅几十秒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开始压缩，同时那些肉芽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色泽变化，最终形成了雷昂昨天看见的那一副皮囊。
“一些简单的拟态能力，所有的黑色守卫都有这种能力。”
“那外面的那些黑色士兵呢？也是你们这种奇妙的形态吗？”
“奇妙？”瓦罗特第一次听说有人这样形容他们这些工学造物，不过他并未多想，出声说道：“并非如此，甘泉避难所的大部分机能正在退化，外面的守卫们并不是黑色守卫，他们是另一种工学造物。”
另一种工学造物。
雷昂听见了瓦罗特最后的一句话，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出声询问，只不过米娅对于这里的环境倒是颇为好奇。
“那他呢？”
“他是人类，威廉姆斯镇长，他保持这种形态已经七十年五个月三十八天了，为了直接激活渐渐变得迟钝控制主脑，最终丧失了自我意志，一位高尚的人类。”
瓦罗特介绍了一下那个身着紫色生化甲壳的人类。
“他已经被控制主脑的神经元同化，意识已经被并入了甘泉避难所，可能到现在已经完全消失。
毕竟甘泉避难所的机能再一次开始退化，变成浑浑噩噩的原始形态。”
“同化？”
“具体的事情，可以让学士长来解释，那些稀有名词我不甚理解。”
“守卫长，你差不多都把我要说的东西说完了。”
白色的人形从雷昂和米娅的身后踏步越入，同时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和瓦罗特一样，这幅甲壳就是他的身体，猩红的大脑控制着这幅甲壳，单从外观上来看和黑色守卫没有什么不同。
“您好，我是佐治亚，工学造物——白色核心，暂时代理中央控制塔的学士长。”
又是工学造物……
雷昂在一路走来，想起来了他在甘泉镇之中看见的东西，整个甘泉镇之中所有人的太阳穴都有着那种几丁质甲壳……
“既然我们都到齐了，那么可以开始了，瓦罗特你直接说吧。”佐治亚走到了那紫色人形的身边，抽出脉管，接入了他的后脑，似乎是在调整着什么，可能是某种例行维护。
而瓦罗特则鞠了一躬，之后字正腔圆的说道。
“雷昂阁下，我希望那位小姐能够接过，甘泉避难所的控制权，重新激活这个避难所的各项功能，接管这座避难所。”
“……”
“啊？”
显然无论是雷昂和米娅都没有料到瓦罗特会说出来这种话，显得相当诡异，雷昂大概能猜到是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们直接想要米娅来当他们的头头。
“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米娅显然受宠若惊，这两个家伙嘴里面吐出来的每个字米娅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米娅无法理解的东西。
“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
雷昂比起米娅要好些，毕竟在他进来之后，经过几句话的交谈，还有米娅之前告诉他的种种，他大概猜到这个甘泉镇的住民并不简单，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我再问一个问题，这整个镇……避难所，还有活着的人类吗？或者说你们意识之中传统意义上的人类。”
瓦罗特并没有多少迟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回答道。
“排除掉威廉姆斯，您和米娅是近八十年来唯二来到甘泉避难所的人类，如果您承认外面那位女士的人权的话，那么就是三位。”
“等会儿……我有些懵，沃里克、阿雅他们不是人类吗？他们行为谈吐，喜怒哀乐，和人类并没有什么……”
“他们是佐治亚学士通过孵化池生产的工学造物，在大脑之中有着完整的人格回路，使用的是避难所登记在册数千位居民的生物信号模式，在此之上能够通过雌雄的两两配对进行繁育。”
瓦罗特看了一眼佐治亚，后者开始介绍起来甘泉镇上面那些生活着的镇民。
“我们赋予了他们公民权，整个中央控制塔需要一个目标，所以我们弱化了主脑对他们的控制，让他们能够自我思考、在外表上看上去，与人类使用者无异。
如果米娅小姐有意愿接管避难所，需要的话，也可以取消他们的公民权，这样主脑会慢慢同化他们，大部分的非正规造物都会慢慢的失去自我意识。
不过我不建议您这样做……”
米娅听着他们的介绍，显然大受震撼，
“怪不是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也有灵能波动，而且模式却有着微妙的违和感，原来是这样。”
“我不太懂你们创造他们的意义……为什么不复制和你们相同的存在来管理避难所我，反而要……创造他们。”
“因为我们并不是人类，我们需要……”瓦罗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顿了顿，看上去终于是有了一丝人性化的波动，之后出声说道：“我们需要生存的意义，漫无目的的保养中央控制塔，在空无一人的避难所之中巡守，被我们判断毫无意义。”
“你们失控了……”
“您说的不错，按照东部联盟的判断，甘泉镇避难所已经失控，按照正规执行标准，我和佐治亚学士应该马上击毙主脑，之后迅速进入孵化池自毁。”
瓦罗特相当坦诚，并没有任何畏畏缩缩的打算。
“东部联盟发现了你们会怎么办？”
“会立刻销毁，这是写在火瀑布的普遍做法，也是写在我们的思维逻辑之中的钢印，但他们失效了，因为甘泉镇的变故。”
“曾经的使用者发生了分裂，他们想要脱离东部联盟的控制，于是纠集了一大批术士技师，打算和主脑直接连接，修改主脑的钢印。”
佐治亚接过话题，这两个家伙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接就能完美的接上彼此的言语。
“他们纠集了甘泉镇大量的术士，发起了一场叛乱，软禁了威廉姆斯，企图改写主脑的预设钢印。”
雷昂大概想到了会发生什么，这些旧日科技都不是现在的人可以随意插手的，特别是涉及到一个地堡最核心的区域，曾经在13城也没有任何打捞队有自信去拆解那些完全看不懂反应堆。
都是上报给人存联，让他们来处理。
运气好还有钱拿。
“我猜那群叛徒的结果不是很好。”
“他们完全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粗暴的接入控制主脑，触发了中央控制塔的防御机制，所有人在十五秒之内被溶解成了最原始的遗传物质，之后被主脑同化。
但他们的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主脑失去了控制，几乎是一瞬间就损失了大量的白色核心，他们被主脑失控增长的神经元入侵，整个控制塔一度被同化。”
雷昂看了看威廉姆斯，他的生化甲壳就那样跪坐在原地，近在咫尺。
“我大概理解了发生什么……所以这位镇长，终止了那种毁灭性的变化，代价是自己也被完全同化？”
“是，只不过威廉姆斯虽然重新稳定了主脑，但修复那些破损的神经元，重新控制整个避难所却有着时间上的延迟，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居民已经撤离，甘泉避难所十分偏僻，他们在大平原上几乎无路可逃。”
“所以附近才有感染人……”
“您理解的没错，以甘泉镇为中心，有着大量的感染人，他们就是曾经的使用者的后裔，也因为他们，东部联盟也许已经判定甘泉避难所已经完全消失，不需要派出新的术士来重建避难所秩序。”
“所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十年？我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敢造反？”
“因为当时东部联盟在开战，一场战争在大平原的各处打响，当时大平原的环境还没有如此恶劣，至少东部联盟控制下的大部分区域还属于黄区的范畴。”
“和谁？”
雷昂从瓦罗特和佐治亚的口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密特拉光明学会。”
雷昂和米娅都没有因为眼前的瓦罗特忽然展现的真面目感觉到害怕，恶土上长相怪异的东西多了，瓦罗特作为一个能够沟通的生物而言智能健全、谈吐清晰富有逻辑，在雷昂和米娅眼中并没有多么异端。
“看来您确实不是钢铁山脉的人，他们看见如此异端的场景可不会熟视无睹。”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吗？那么你找我们来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介绍一下你们的来历吧，不如说说你们现在的困境，咱们彼此之间能提供什么帮助。”
“您的接受能力比钢铁山脉要强得多，学士长快到了，我们可以稍微等一会儿。”
“那刚好，在此之前，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昨天见我们用的那个身体是怎么回事。”
随着雷昂的声音，瓦罗特的黑色甲壳开始扭曲了起来，大量的肉芽窜出，在外表形成了一层细细的薄膜。
仅仅几十秒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开始压缩，同时那些肉芽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色泽变化，最终形成了雷昂昨天看见的那一副皮囊。
“一些简单的拟态能力，所有的黑色守卫都有这种能力。”
“那外面的那些黑色士兵呢？也是你们这种奇妙的形态吗？”
“奇妙？”瓦罗特第一次听说有人这样形容他们这些工学造物，不过他并未多想，出声说道：“并非如此，甘泉避难所的大部分机能正在退化，外面的守卫们并不是黑色守卫，他们是另一种工学造物。”
另一种工学造物。
雷昂听见了瓦罗特最后的一句话，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出声询问，只不过米娅对于这里的环境倒是颇为好奇。
“那他呢？”
“他是人类，威廉姆斯镇长，他保持这种形态已经七十年五个月三十八天了，为了直接激活渐渐变得迟钝控制主脑，最终丧失了自我意志，一位高尚的人类。”
瓦罗特介绍了一下那个身着紫色生化甲壳的人类。
“他已经被控制主脑的神经元同化，意识已经被并入了甘泉避难所，可能到现在已经完全消失。
毕竟甘泉避难所的机能再一次开始退化，变成浑浑噩噩的原始形态。”
“同化？”
“具体的事情，可以让学士长来解释，那些稀有名词我不甚理解。”
“守卫长，你差不多都把我要说的东西说完了。”
白色的人形从雷昂和米娅的身后踏步越入，同时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和瓦罗特一样，这幅甲壳就是他的身体，猩红的大脑控制着这幅甲壳，单从外观上来看和黑色守卫没有什么不同。
“您好，我是佐治亚，工学造物——白色核心，暂时代理中央控制塔的学士长。”
又是工学造物……
雷昂在一路走来，想起来了他在甘泉镇之中看见的东西，整个甘泉镇之中所有人的太阳穴都有着那种几丁质甲壳……
“既然我们都到齐了，那么可以开始了，瓦罗特你直接说吧。”佐治亚走到了那紫色人形的身边，抽出脉管，接入了他的后脑，似乎是在调整着什么，可能是某种例行维护。
而瓦罗特则鞠了一躬，之后字正腔圆的说道。
“雷昂阁下，我希望那位小姐能够接过，甘泉避难所的控制权，重新激活这个避难所的各项功能，接管这座避难所。”
“……”
“啊？”
显然无论是雷昂和米娅都没有料到瓦罗特会说出来这种话，显得相当诡异，雷昂大概能猜到是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们直接想要米娅来当他们的头头。
“你们为什么这么说。”
米娅显然受宠若惊，这两个家伙嘴里面吐出来的每个字米娅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米娅无法理解的东西。
“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
雷昂比起米娅要好些，毕竟在他进来之后，经过几句话的交谈，还有米娅之前告诉他的种种，他大概猜到这个甘泉镇的住民并不简单，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我再问一个问题，这整个镇……避难所，还有活着的人类吗？或者说你们意识之中传统意义上的人类。”
瓦罗特并没有多少迟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回答道。
“排除掉威廉姆斯，您和米娅是近八十年来唯二来到甘泉避难所的人类，如果您承认外面那位女士的人权的话，那么就是三位。”
“等会儿……我有些懵，沃里克、阿雅他们不是人类吗？他们行为谈吐，喜怒哀乐，和人类并没有什么……”
“他们是佐治亚学士通过孵化池生产的工学造物，在大脑之中有着完整的人格回路，使用的是避难所登记在册数千位居民的生物信号模式，在此之上能够通过雌雄的两两配对进行繁育。”
瓦罗特看了一眼佐治亚，后者开始介绍起来甘泉镇上面那些生活着的镇民。
“我们赋予了他们公民权，整个中央控制塔需要一个目标，所以我们弱化了主脑对他们的控制，让他们能够自我思考、在外表上看上去，与人类使用者无异。
如果米娅小姐有意愿接管避难所，需要的话，也可以取消他们的公民权，这样主脑会慢慢同化他们，大部分的非正规造物都会慢慢的失去自我意识。
不过我不建议您这样做……”
米娅听着他们的介绍，显然大受震撼，
“怪不是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也有灵能波动，而且模式却有着微妙的违和感，原来是这样。”
“我不太懂你们创造他们的意义……为什么不复制和你们相同的存在来管理避难所我，反而要……创造他们。”
“因为我们并不是人类，我们需要……”瓦罗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顿了顿，看上去终于是有了一丝人性化的波动，之后出声说道：“我们需要生存的意义，漫无目的的保养中央控制塔，在空无一人的避难所之中巡守，被我们判断毫无意义。”
“你们失控了……”
“您说的不错，按照东部联盟的判断，甘泉镇避难所已经失控，按照正规执行标准，我和佐治亚学士应该马上击毙主脑，之后迅速进入孵化池自毁。”
瓦罗特相当坦诚，并没有任何畏畏缩缩的打算。
“东部联盟发现了你们会怎么办？”
“会立刻销毁，这是写在火瀑布的普遍做法，也是写在我们的思维逻辑之中的钢印，但他们失效了，因为甘泉镇的变故。”
“曾经的使用者发生了分裂，他们想要脱离东部联盟的控制，于是纠集了一大批术士技师，打算和主脑直接连接，修改主脑的钢印。”
佐治亚接过话题，这两个家伙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接就能完美的接上彼此的言语。
“他们纠集了甘泉镇大量的术士，发起了一场叛乱，软禁了威廉姆斯，企图改写主脑的预设钢印。”
雷昂大概想到了会发生什么，这些旧日科技都不是现在的人可以随意插手的，特别是涉及到一个地堡最核心的区域，曾经在13城也没有任何打捞队有自信去拆解那些完全看不懂反应堆。
都是上报给人存联，让他们来处理。
运气好还有钱拿。
“我猜那群叛徒的结果不是很好。”
“他们完全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粗暴的接入控制主脑，触发了中央控制塔的防御机制，所有人在十五秒之内被溶解成了最原始的遗传物质，之后被主脑同化。
但他们的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主脑失去了控制，几乎是一瞬间就损失了大量的白色核心，他们被主脑失控增长的神经元入侵，整个控制塔一度被同化。”
雷昂看了看威廉姆斯，他的生化甲壳就那样跪坐在原地，近在咫尺。
“我大概理解了发生什么……所以这位镇长，终止了那种毁灭性的变化，代价是自己也被完全同化？”
“是，只不过威廉姆斯虽然重新稳定了主脑，但修复那些破损的神经元，重新控制整个避难所却有着时间上的延迟，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居民已经撤离，甘泉避难所十分偏僻，他们在大平原上几乎无路可逃。”
“所以附近才有感染人……”
“您理解的没错，以甘泉镇为中心，有着大量的感染人，他们就是曾经的使用者的后裔，也因为他们，东部联盟也许已经判定甘泉避难所已经完全消失，不需要派出新的术士来重建避难所秩序。”
“所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十年？我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敢造反？”
“因为当时东部联盟在开战，一场战争在大平原的各处打响，当时大平原的环境还没有如此恶劣，至少东部联盟控制下的大部分区域还属于黄区的范畴。”
“和谁？”
雷昂从瓦罗特和佐治亚的口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密特拉光明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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