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吻别
收集班里的首考成绩还算轻松，学习委员的官威加之平时给同学的小恩小惠(抄作业不记名字之类的“勾当”)，一个个算得上主动。
我的成绩在班里算不上一骑绝尘，但第一绰绰有余，高了第二的班长七分，她的英语好，130多，她的努力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倒是我这个“带头”恋爱的成了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空气里好像有溜溜梅的味道。
其余的同学分数天差地别，两百出头的艺术生到四百少些的普招同学，尽显百态。
张怀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坐在边上替我报着分数。老蔡的躺椅坐在他的屁股下，他也就和老蔡关系好点，其余老师要么不熟要么冷淡。
“xxx，365；xx，370...凡哥，晚上有没有夜宵，你上次给我送的馋死我了，大半夜的不吃点难受啊。”
“等等等，刚刚那谁的分数是多少？”
“387。”
“这同学考的还不错...等这事儿做完再说，别打扰，再多嘴让你回教室自习，你也不想被老徐盯着写数学卷子吧。”
“...你狠...”
做完，我保存好文件，看了看时间，没几分钟就要下课，索性和张怀民闲聊。
“上次就给了那么点，你们一个人吃几口不没了？”
“哪能给那群崽种吃，我半夜起床在阳台抽了个烟都要和老徐打小报告，再和他们闹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
“那你在哪里吃？”
“厕所啊，厕所蹲坑。”
“......呵呵，你兴致挺不错啊。”
“或许你可以找找端木熙钰，让她点好外卖，晚上下课了你跟着他到校门口拿，然后你一个人悄悄摸摸躲起来吃。”
“可她不同意怎么办？”
我解释道：“那你饿着吧，和周景升严峰这两个公子哥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别看我平时关系和他们关系好，要不是一个寝室的同学，还有平时帮他们应付作业应付老徐，这俩人定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表露里不露，你和他们走近些就能明白。”
张怀民脸色一变，似乎为他未曾谋面的夜宵心痛。
“凡哥你不能帮我争取端木熙钰？你和她关系这样好，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对不对？”
无法避免的谈到端木熙钰，我不禁后悔自己的这个蠢蛋建议，思考一会，我认真地说：“张哥，别看我和端木熙钰这样风光，但我实打实不想和她再有些什么，我总认为自己欠她再多，一般朋友就算了，人情往来我能想方设法还一还，可她是我女朋友，我能体会她至深的爱意，但感情不是单方面付出，是双方共同的点点滴滴，我一味地索取只会加剧这段感情的破碎，若是撑到了我的付出足以回报她，我的内心只会充满愧疚，而不是爱，等我把欠她的还完了，这份感情就到头了，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事儿还得靠你自己。”
“你就说你不帮，我和你谁跟谁。”
张怀民没说其他的，屁颠屁颠跑回教室，瞧他最后蠕动的喉咙，他应该没有放弃，有欲望有毅力可是件好事。
坐在电脑桌前，我接着处理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学习委员的职务主要还是在成绩统计和各科作业收发处理上。成绩实打实是多少记多少，硬性规定；作业可操作的地方多了去了，理由同学千奇百怪，吹吹老师枕边风就把恶犯改成良民，自然也是我受班级青睐的原因，当然，我做这事分轻重缓急，胡来不交作业的依旧如实上报，在老师眼里可是铁面无私，所以我两头吃得开。
打印好成绩单后就是把成绩单贴在就是后的黑板上，按学号排，具体校级名次排在最后，走之前瞄了眼，我名字那栏是80，全校750多号人里70，对于普通班的学生来说，几乎是天花板。
毕竟两个重点班就占去了80号人。
这成绩老爸应该很高兴吧，读了两年半的高中第一次考这么好。
“记忆是阵阵花香，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下了课，难得有好心情，我坐在位置上小声哼起歌来。
......
春节悄悄摸摸地靠近，以至于我没有反应。
放假起点腊月二十八，正月初七回校，假期一共九天。
相较于其他某些六边形战士，我的处境好上许多，走不到焦头烂额的地步。过年的日子愈发接近，班里少了首考时的紧张焦虑，谁谁谁约定晚上排位上分，谁谁谁念着一周几更的漫画电视剧...
新春假期，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精神回血，顺便止住高三压抑沉闷的氛围，好让奋战许久的学生调整好状态，以备六月再战。
教室门上贴好了历史老师写的春联，年味十足。他特地奖励我一个“福”字，祝我高考顺利。
“你过年怎么办，你一个人在家守着屋子，很像独守空房的寡妇。”
端木熙钰回头迈步，腾出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掐住我的腰：“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人嘛？还有，我过年在姑姑家，不需要担心。”
“我这不关心你，你看我这一身行李，还得感谢你送我到公交车站。”
放假，学校里住宿用的被褥什么的得靠我自己搬回家，来来回回实在太麻烦不得已让端木熙钰帮忙。
“被孤独包围的滋味不好受吧？”
端木熙钰摇摇头，她本就慢了的脚步更慢：“好不好受的我说不明白，可是我很羡慕美满的家庭，羡慕孩子在客厅里玩闹，老公老婆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夜幕降临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的温馨画面，羡慕孩子为求红包时的滑稽表情，羡慕阖家团圆的点点滴滴。曾经我避之不及的，却成了我最想要的。”
“可是我和你谈了这么久，感觉你还是想要一份至臻的爱情，一个充满浪漫优雅气息的恋人，虽然我还没做到，可我明白你希望成为那样的人。”我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在绿化带旁的椅子上坐下，“歇会儿，跟着我你也累的，对吗？”
端木熙钰拿出纸巾擦了擦椅子，着着边缘坐下，她满眼憧憬，微笑道：“哪里对啦，你这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再说哪个长久的爱情能够轰轰烈烈到底？我是大小姐不假，但我明白有些事情急不得，用钱也解决不了，急了容易弄巧成拙，卫凡你知道么，娃娃要从小培养，爱情要从稚嫩青涩开始，现在我和你不正是在培养一段洁白无瑕的感情吗？懵懂的年纪配上最纯真的爱情，真是令人向往，你说，世界上会有多少人羡慕我们？繁重学业里有另一半陪在身边，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内心反驳的冲动还是止住了，我不想打扰她的天真烂漫，她对这段感情的乐观。她不知道的是，这段感情里她的付出对于她来讲是无关紧要的，付出的稍稍注意便能收回成本，而我则需要在意这些。在意她为上课偷偷瞄我思春，在意每天起早带饭，在意为每天午餐吃什么点外卖着想，她的负面情绪都可能在未来某一天爆发，届时情况我无法掌控，更无力承受。
只希望她更保持理智，不为爱情冲昏头脑。
“行吧，就照你说的，从青涩开始，所以端木大小姐...可以帮我拿些行李吗，天色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家。”
“勉为其难帮帮你，看你病恹恹的，给你的奖励加把劲！”
脸庞传来一阵温润的亲昵。
“走你！”
公交车二十分钟一班，上车前我以拥抱告别：“再见！大小姐，提起祝你新年快乐，大小姐！”
“再见！不过我不介意再奖励你一次。”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再次吻了我。
“再见！”
倒退的端木熙钰再次依依不舍道别，我挥挥手，她满脸笑意，挥手告别。
夕阳拉长了阴影，更拉长了感情，不过，好歹拉进了距离。我的心怦怦狂跳，直至下车的凛冽寒风刺骨。
青葱岁月里佳人的如花笑靥着实令我难忘，她给了我一种感觉，一种因爱而生的幸福，这幸福激励我在懵懂的日子里坚持下去。
公交车站离家没多少距离，我却走得极慢，我害怕家门里的温馨会驱散这份朦胧的爱，我缓缓走着，细细品着，每分每秒都视若珍宝。
阴霾的天空愁眉苦脸，渐渐的，越是接近家门越紧张，因为家里躺着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意外，我推门就能察觉老爸的变化，几乎一星期一个样。病魔无情地收割生机，病来如山倒，老爸的身体轰然倒下，仅仅小半年前他还能吃能喝活蹦乱跳，像个老小孩，现在却如同枯骨。
我的成绩在班里算不上一骑绝尘，但第一绰绰有余，高了第二的班长七分，她的英语好，130多，她的努力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倒是我这个“带头”恋爱的成了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空气里好像有溜溜梅的味道。
其余的同学分数天差地别，两百出头的艺术生到四百少些的普招同学，尽显百态。
张怀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坐在边上替我报着分数。老蔡的躺椅坐在他的屁股下，他也就和老蔡关系好点，其余老师要么不熟要么冷淡。
“xxx，365；xx，370...凡哥，晚上有没有夜宵，你上次给我送的馋死我了，大半夜的不吃点难受啊。”
“等等等，刚刚那谁的分数是多少？”
“387。”
“这同学考的还不错...等这事儿做完再说，别打扰，再多嘴让你回教室自习，你也不想被老徐盯着写数学卷子吧。”
“...你狠...”
做完，我保存好文件，看了看时间，没几分钟就要下课，索性和张怀民闲聊。
“上次就给了那么点，你们一个人吃几口不没了？”
“哪能给那群崽种吃，我半夜起床在阳台抽了个烟都要和老徐打小报告，再和他们闹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
“那你在哪里吃？”
“厕所啊，厕所蹲坑。”
“......呵呵，你兴致挺不错啊。”
“或许你可以找找端木熙钰，让她点好外卖，晚上下课了你跟着他到校门口拿，然后你一个人悄悄摸摸躲起来吃。”
“可她不同意怎么办？”
我解释道：“那你饿着吧，和周景升严峰这两个公子哥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别看我平时关系和他们关系好，要不是一个寝室的同学，还有平时帮他们应付作业应付老徐，这俩人定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表露里不露，你和他们走近些就能明白。”
张怀民脸色一变，似乎为他未曾谋面的夜宵心痛。
“凡哥你不能帮我争取端木熙钰？你和她关系这样好，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你，对不对？”
无法避免的谈到端木熙钰，我不禁后悔自己的这个蠢蛋建议，思考一会，我认真地说：“张哥，别看我和端木熙钰这样风光，但我实打实不想和她再有些什么，我总认为自己欠她再多，一般朋友就算了，人情往来我能想方设法还一还，可她是我女朋友，我能体会她至深的爱意，但感情不是单方面付出，是双方共同的点点滴滴，我一味地索取只会加剧这段感情的破碎，若是撑到了我的付出足以回报她，我的内心只会充满愧疚，而不是爱，等我把欠她的还完了，这份感情就到头了，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事儿还得靠你自己。”
“你就说你不帮，我和你谁跟谁。”
张怀民没说其他的，屁颠屁颠跑回教室，瞧他最后蠕动的喉咙，他应该没有放弃，有欲望有毅力可是件好事。
坐在电脑桌前，我接着处理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学习委员的职务主要还是在成绩统计和各科作业收发处理上。成绩实打实是多少记多少，硬性规定；作业可操作的地方多了去了，理由同学千奇百怪，吹吹老师枕边风就把恶犯改成良民，自然也是我受班级青睐的原因，当然，我做这事分轻重缓急，胡来不交作业的依旧如实上报，在老师眼里可是铁面无私，所以我两头吃得开。
打印好成绩单后就是把成绩单贴在就是后的黑板上，按学号排，具体校级名次排在最后，走之前瞄了眼，我名字那栏是80，全校750多号人里70，对于普通班的学生来说，几乎是天花板。
毕竟两个重点班就占去了80号人。
这成绩老爸应该很高兴吧，读了两年半的高中第一次考这么好。
“记忆是阵阵花香，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下了课，难得有好心情，我坐在位置上小声哼起歌来。
......
春节悄悄摸摸地靠近，以至于我没有反应。
放假起点腊月二十八，正月初七回校，假期一共九天。
相较于其他某些六边形战士，我的处境好上许多，走不到焦头烂额的地步。过年的日子愈发接近，班里少了首考时的紧张焦虑，谁谁谁约定晚上排位上分，谁谁谁念着一周几更的漫画电视剧...
新春假期，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精神回血，顺便止住高三压抑沉闷的氛围，好让奋战许久的学生调整好状态，以备六月再战。
教室门上贴好了历史老师写的春联，年味十足。他特地奖励我一个“福”字，祝我高考顺利。
“你过年怎么办，你一个人在家守着屋子，很像独守空房的寡妇。”
端木熙钰回头迈步，腾出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掐住我的腰：“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人嘛？还有，我过年在姑姑家，不需要担心。”
“我这不关心你，你看我这一身行李，还得感谢你送我到公交车站。”
放假，学校里住宿用的被褥什么的得靠我自己搬回家，来来回回实在太麻烦不得已让端木熙钰帮忙。
“被孤独包围的滋味不好受吧？”
端木熙钰摇摇头，她本就慢了的脚步更慢：“好不好受的我说不明白，可是我很羡慕美满的家庭，羡慕孩子在客厅里玩闹，老公老婆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夜幕降临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的温馨画面，羡慕孩子为求红包时的滑稽表情，羡慕阖家团圆的点点滴滴。曾经我避之不及的，却成了我最想要的。”
“可是我和你谈了这么久，感觉你还是想要一份至臻的爱情，一个充满浪漫优雅气息的恋人，虽然我还没做到，可我明白你希望成为那样的人。”我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在绿化带旁的椅子上坐下，“歇会儿，跟着我你也累的，对吗？”
端木熙钰拿出纸巾擦了擦椅子，着着边缘坐下，她满眼憧憬，微笑道：“哪里对啦，你这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再说哪个长久的爱情能够轰轰烈烈到底？我是大小姐不假，但我明白有些事情急不得，用钱也解决不了，急了容易弄巧成拙，卫凡你知道么，娃娃要从小培养，爱情要从稚嫩青涩开始，现在我和你不正是在培养一段洁白无瑕的感情吗？懵懂的年纪配上最纯真的爱情，真是令人向往，你说，世界上会有多少人羡慕我们？繁重学业里有另一半陪在身边，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内心反驳的冲动还是止住了，我不想打扰她的天真烂漫，她对这段感情的乐观。她不知道的是，这段感情里她的付出对于她来讲是无关紧要的，付出的稍稍注意便能收回成本，而我则需要在意这些。在意她为上课偷偷瞄我思春，在意每天起早带饭，在意为每天午餐吃什么点外卖着想，她的负面情绪都可能在未来某一天爆发，届时情况我无法掌控，更无力承受。
只希望她更保持理智，不为爱情冲昏头脑。
“行吧，就照你说的，从青涩开始，所以端木大小姐...可以帮我拿些行李吗，天色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家。”
“勉为其难帮帮你，看你病恹恹的，给你的奖励加把劲！”
脸庞传来一阵温润的亲昵。
“走你！”
公交车二十分钟一班，上车前我以拥抱告别：“再见！大小姐，提起祝你新年快乐，大小姐！”
“再见！不过我不介意再奖励你一次。”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再次吻了我。
“再见！”
倒退的端木熙钰再次依依不舍道别，我挥挥手，她满脸笑意，挥手告别。
夕阳拉长了阴影，更拉长了感情，不过，好歹拉进了距离。我的心怦怦狂跳，直至下车的凛冽寒风刺骨。
青葱岁月里佳人的如花笑靥着实令我难忘，她给了我一种感觉，一种因爱而生的幸福，这幸福激励我在懵懂的日子里坚持下去。
公交车站离家没多少距离，我却走得极慢，我害怕家门里的温馨会驱散这份朦胧的爱，我缓缓走着，细细品着，每分每秒都视若珍宝。
阴霾的天空愁眉苦脸，渐渐的，越是接近家门越紧张，因为家里躺着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意外，我推门就能察觉老爸的变化，几乎一星期一个样。病魔无情地收割生机，病来如山倒，老爸的身体轰然倒下，仅仅小半年前他还能吃能喝活蹦乱跳，像个老小孩，现在却如同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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