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出逃
成人礼在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老徐没有在现场，他嘱咐徐梦洁领着班级的队伍在报告厅里坐好位置。徐梦洁是位出色的班长，晚饭后班里的喧闹声盖不住她的嗓门，听到命令的同学像监狱里即将出狱的犯人，欢呼雀跃，高三除了吃饭睡觉，丁点多余的时间都是难得的。
教学楼距离报告厅有些距离，更别说稀稀拉拉的队伍需要多费些时间，其中也有同学存心拖沓的意思，总之走得很慢，同学们三两成群聊天唠嗑。我和端木熙钰走在队伍的最后，知晓内情的同学自然明白我俩人的意图，纷纷走前却不时歪头望两眼，好在晚上睡觉前有点八卦。这些善意恶意的目光也仅仅是出于羡慕和叛逆，想必人人都幻想过携手另一半漫步的罗曼蒂克，可现实确实我在他们面前“显摆”，他们心里的梦想却无法满足。
走在路上，端木熙钰会悄悄拿起我的手，她发凉的手会躲进我的掌心，吸收足够多的热量后迅速抽出，然后跑到我的身前：“哈哈，邪恶少爷的怨气已经被我活力美少女抽走咯，接招吧！”她甩出拳头朝我驶向我，我捏住之后稍稍用力，她便耍赖捏腔：“不玩了不玩了，你赖皮。”
我配合着她演戏，接上了她的戏份：“看来我们的美少女功夫还不够深，菜就多练。”
端木熙钰的手又一次躲进来，脸上不服气：“总有一天，我将会是顶天立地的美少女，打败你这恶魔！不过现在...还得靠你。”
“可曾记得这世间有一物唤作暖宝宝？女侠若是得此神物，足以与我抗衡咦。”
“本少女才不稀罕什么暖宝宝，做事还得靠自己，走走走，咱们都落伍啦。”端木熙钰牵着我的手快步向前，跟上了队伍。
打闹的动静引得同学一阵侧目，好在靠后的都是个子高的男孩子，这几个哥们平时靠着我的作业过活，不太好多说什么。
会场里很闷热，一进便有脱掉外套的冲动，端木熙钰也自然的松开了我已然出汗的手。
主持人千篇一律的开头倒在了台下的聊天声里，不过领导的一个眼神示意换来了台下的寂静，看着四周东倒西歪的同学，我也失去对这成人礼的兴趣，据说后头家长亲自送祝福的环节，反倒成了我臆想的时刻，我推测着假如卫平来了现场，会有多少人将他误会成我老爸，惹得啼笑皆非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更别提我该如何回答端木熙钰的提问。
正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一旁靠在肩上的端木熙钰拉住我的衣角，“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
台上正是亲子互动的环节，端木熙钰可能想起了她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心情不好么。
我们来到了学校的栅栏下，那是拿外卖的地方，漏洞大的足以钻个人出去，只是校规管得严，学生们老实本分的守着规则，迄今为止没人犯错。
“你的意思是...？”我不确定端木熙钰心中所想，开口不解地望向她。
“我们出校门走一走。”端木熙钰说完，抹去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水，躲在我的怀里，“出去走走吧。”
“行行行，不过说好得早点回来，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成人礼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们在外走一回也不会有事。”
两个穿着棉服的人显得格外臃肿，学校旁有条小吃街，端木熙钰炫耀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现金，拉着我走进了小吃街，小吃街人不多，天气冷的缘故，穿梭于摊位之间还能感受到炙热的暖意。
端木熙钰提议道：“点份小吃怎么样，我听说一中外的章鱼小丸子好吃，要尝尝嘛？”
泛着光的眼睛望向我，心里某跟弦似是触动，我全然将失眠一事抛到脑后，老板卖力的吆喝声也让我想起小时候和老妈摆摊买菜的日子，“买一份吧。”
意识到自己睡前吃东西会难以入睡，我象征地戳了一个递进嘴里，把签子握在手里，说道：“你吃吧。”
蹲在一旁的端木熙钰又往嘴里送了最后一个丸子，她把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起身拍拍手，嘴里还嚼着剩余的丸子：“不好吃吗？我尝着挺不错的，下次来我做这老板的回头客。”
“你看看，我亲爱的女朋友，要是吃了这份小丸子，今晚失眠是不是又要和我作伴了呢，对吗？”
端木熙钰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竟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她又装作后悔的样子拍拍胸膛，“我怎么会忘了呢，其实刚刚我是在考验你，考考你能不能通过我的测试，现在你通过了，奖励你一个吻。”
我作出嫌弃的样子躲开，用手盖住朝她的侧脸：“我不要，我才不要和章鱼女朋友亲嘴。”
“不亲就不亲，略略略，我再买根烤肠吃，”端木熙钰转身付了一根烤肠的钱，“老板娘，多放点辣椒！”
“好儿嘞。”老板爽快的答应，“姑娘，这边工作呢，找了个帅气的小伙子！”
端木熙钰得意道：“阿姨，我们还是学生哦。”
“啊？一中的学生？”老板娘诧异的确认。
“嗯，实打实的。”
老板娘放低了声音：“我毕业了的孩子江城一中出了名的严，而且现在连通校的高一都还没有放学，你们...”
“这可是秘密哦。”端木熙钰说完又带着我闯进了小吃街。
在蜜雪冰城店，她又给自己点了份奥利奥圣代，“小时候可喜欢吃冰激凌了，爸爸经常给我买，不买我就哭，哭到她给我买为止。”
亮白的LED灯衬了端木熙钰洁白无瑕的肌肤，微微扬起的嘴唇诉说着她美好的童年时光，我为她出众的容颜所折服，心里劳累过度的精神重新抽出了嫩芽，见她许久没续言，我补道：“那也改变不了你和男朋友偷逃出校逛小吃街的事实，这污点我吃你一辈子！”
端木熙钰眸子里似乎闪过一缕光，却又恢复成暗色，她拉着我走出店面，走在大街上物色起下一家，嘴上止不住的和我聊起来：“卫凡，我们谈了多久了？”
我带着疑惑回答道：“有小半年了。”
“准确地说，和你开始是我生日后的第一天，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男生，”端木熙钰摇着我的手荡起了秋千，“当时我就想起了爸爸，他也是在我初中时一个生日后离开的，现在他仍旧倒欠我一句生日快乐。我那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时老爸派你过来完成他的任务的呢？我躺床思考一晚上，好几次都笑自己太好笑、愚昧，唯心，但是我却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自导自演的让你成了我男朋友，在我看来，有了你之后，一切都退了一步，退到了你身后，和现在一样，一个活灵活现的男朋友站在我的面前，虽然他是个木讷的书呆子。”
我等着端木熙钰继续说下去，可是没等到她再续言，我用余光瞥视情况，她正昂着头哈气，口中哈出的仿佛是遇见我的庆幸。
“想家里人了？”我问道。
“有些，还好，过去想他们的时候只有自己，现在身边至少还有你。”端木熙钰转头说道，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能讲讲你的家庭吗，就当是一次男女朋友间的分享。”
我看见路旁有一家拉面馆，便拉着她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碗面，想着用吃来引导她的情绪。
“对于我什么不好说的呢，毕竟一个书呆子和小傻妞逃出学校在面馆里聊天也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你说对吧。”
店里客人少，老板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上了面。
端木熙钰娓娓道来：“爸爸妈妈刚走的时候只说他出国要待很长的时间，那时候天真没多想，只是觉得他们出差而已，于是我和他一直保持联系，后来看到他们在美国有了妹妹，朋友圈里发的所谓的“全家福”，内心始终认为他们抛弃了我。”
“现在你们还有联系吗？”
“往银行卡里打钱算吗，每个月1500欧。”端木熙钰撩拨几下头发，往面里加了许多醋和辣椒酱，搅拌均匀之后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刚下肚咳嗽声接踵而至，我夺过她手中的碗，将自己的面换给了她。
未经咀嚼，我大口吞咽起这碗抢来的面：“吃我的这份！”
端木熙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连忙止住咳嗽，“卫凡，别吃了。”
“你...你是在考验我，对么...嘶...”辣椒酱不是浙省本地的味道，像是川省的，麻嘴，“用你爸爸的例子，来试探我的态度，让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对么？告诉我，你心里肯定想，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不到，你就能理直气壮的换一个男朋友，把我一脚踹开！”我心中不知在何处的恐惧钻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强迫我说出如此激进的言语。
“不是的，卫凡，在我眼里，你就是爸爸派来接我的天使，抚慰我这颗因缺爱而满目疮痍的心，我怎么会.....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选择离开我，请...请务必回头看看我，哪怕是一眼，因为我知道，世界上曾经有个爱过我。”端木熙钰直直地盯着我，眼里仿佛充斥着对父亲一去不回的憎恨，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咳...咳...我们是恋人，我们相爱过，我们将继续陪伴下去，不是么，我亲爱的钰姐。”
碗里剩着不多的面条，我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思，放下筷子，我接道：“所以我能用今晚的失眠换你的安心吗？过好当下的，未来...还长着呢！”
我喉咙里藏着一口气，叹自身难定却有心安慰端木熙钰，可看着眼前泪汪汪的端木熙钰，她传情的眉目像是魔力一般，化解了那气。
“那我们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递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教学楼距离报告厅有些距离，更别说稀稀拉拉的队伍需要多费些时间，其中也有同学存心拖沓的意思，总之走得很慢，同学们三两成群聊天唠嗑。我和端木熙钰走在队伍的最后，知晓内情的同学自然明白我俩人的意图，纷纷走前却不时歪头望两眼，好在晚上睡觉前有点八卦。这些善意恶意的目光也仅仅是出于羡慕和叛逆，想必人人都幻想过携手另一半漫步的罗曼蒂克，可现实确实我在他们面前“显摆”，他们心里的梦想却无法满足。
走在路上，端木熙钰会悄悄拿起我的手，她发凉的手会躲进我的掌心，吸收足够多的热量后迅速抽出，然后跑到我的身前：“哈哈，邪恶少爷的怨气已经被我活力美少女抽走咯，接招吧！”她甩出拳头朝我驶向我，我捏住之后稍稍用力，她便耍赖捏腔：“不玩了不玩了，你赖皮。”
我配合着她演戏，接上了她的戏份：“看来我们的美少女功夫还不够深，菜就多练。”
端木熙钰的手又一次躲进来，脸上不服气：“总有一天，我将会是顶天立地的美少女，打败你这恶魔！不过现在...还得靠你。”
“可曾记得这世间有一物唤作暖宝宝？女侠若是得此神物，足以与我抗衡咦。”
“本少女才不稀罕什么暖宝宝，做事还得靠自己，走走走，咱们都落伍啦。”端木熙钰牵着我的手快步向前，跟上了队伍。
打闹的动静引得同学一阵侧目，好在靠后的都是个子高的男孩子，这几个哥们平时靠着我的作业过活，不太好多说什么。
会场里很闷热，一进便有脱掉外套的冲动，端木熙钰也自然的松开了我已然出汗的手。
主持人千篇一律的开头倒在了台下的聊天声里，不过领导的一个眼神示意换来了台下的寂静，看着四周东倒西歪的同学，我也失去对这成人礼的兴趣，据说后头家长亲自送祝福的环节，反倒成了我臆想的时刻，我推测着假如卫平来了现场，会有多少人将他误会成我老爸，惹得啼笑皆非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更别提我该如何回答端木熙钰的提问。
正沉浸在想象的世界里，一旁靠在肩上的端木熙钰拉住我的衣角，“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
台上正是亲子互动的环节，端木熙钰可能想起了她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心情不好么。
我们来到了学校的栅栏下，那是拿外卖的地方，漏洞大的足以钻个人出去，只是校规管得严，学生们老实本分的守着规则，迄今为止没人犯错。
“你的意思是...？”我不确定端木熙钰心中所想，开口不解地望向她。
“我们出校门走一走。”端木熙钰说完，抹去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水，躲在我的怀里，“出去走走吧。”
“行行行，不过说好得早点回来，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成人礼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们在外走一回也不会有事。”
两个穿着棉服的人显得格外臃肿，学校旁有条小吃街，端木熙钰炫耀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现金，拉着我走进了小吃街，小吃街人不多，天气冷的缘故，穿梭于摊位之间还能感受到炙热的暖意。
端木熙钰提议道：“点份小吃怎么样，我听说一中外的章鱼小丸子好吃，要尝尝嘛？”
泛着光的眼睛望向我，心里某跟弦似是触动，我全然将失眠一事抛到脑后，老板卖力的吆喝声也让我想起小时候和老妈摆摊买菜的日子，“买一份吧。”
意识到自己睡前吃东西会难以入睡，我象征地戳了一个递进嘴里，把签子握在手里，说道：“你吃吧。”
蹲在一旁的端木熙钰又往嘴里送了最后一个丸子，她把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起身拍拍手，嘴里还嚼着剩余的丸子：“不好吃吗？我尝着挺不错的，下次来我做这老板的回头客。”
“你看看，我亲爱的女朋友，要是吃了这份小丸子，今晚失眠是不是又要和我作伴了呢，对吗？”
端木熙钰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竟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她又装作后悔的样子拍拍胸膛，“我怎么会忘了呢，其实刚刚我是在考验你，考考你能不能通过我的测试，现在你通过了，奖励你一个吻。”
我作出嫌弃的样子躲开，用手盖住朝她的侧脸：“我不要，我才不要和章鱼女朋友亲嘴。”
“不亲就不亲，略略略，我再买根烤肠吃，”端木熙钰转身付了一根烤肠的钱，“老板娘，多放点辣椒！”
“好儿嘞。”老板爽快的答应，“姑娘，这边工作呢，找了个帅气的小伙子！”
端木熙钰得意道：“阿姨，我们还是学生哦。”
“啊？一中的学生？”老板娘诧异的确认。
“嗯，实打实的。”
老板娘放低了声音：“我毕业了的孩子江城一中出了名的严，而且现在连通校的高一都还没有放学，你们...”
“这可是秘密哦。”端木熙钰说完又带着我闯进了小吃街。
在蜜雪冰城店，她又给自己点了份奥利奥圣代，“小时候可喜欢吃冰激凌了，爸爸经常给我买，不买我就哭，哭到她给我买为止。”
亮白的LED灯衬了端木熙钰洁白无瑕的肌肤，微微扬起的嘴唇诉说着她美好的童年时光，我为她出众的容颜所折服，心里劳累过度的精神重新抽出了嫩芽，见她许久没续言，我补道：“那也改变不了你和男朋友偷逃出校逛小吃街的事实，这污点我吃你一辈子！”
端木熙钰眸子里似乎闪过一缕光，却又恢复成暗色，她拉着我走出店面，走在大街上物色起下一家，嘴上止不住的和我聊起来：“卫凡，我们谈了多久了？”
我带着疑惑回答道：“有小半年了。”
“准确地说，和你开始是我生日后的第一天，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生日快乐的男生，”端木熙钰摇着我的手荡起了秋千，“当时我就想起了爸爸，他也是在我初中时一个生日后离开的，现在他仍旧倒欠我一句生日快乐。我那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时老爸派你过来完成他的任务的呢？我躺床思考一晚上，好几次都笑自己太好笑、愚昧，唯心，但是我却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自导自演的让你成了我男朋友，在我看来，有了你之后，一切都退了一步，退到了你身后，和现在一样，一个活灵活现的男朋友站在我的面前，虽然他是个木讷的书呆子。”
我等着端木熙钰继续说下去，可是没等到她再续言，我用余光瞥视情况，她正昂着头哈气，口中哈出的仿佛是遇见我的庆幸。
“想家里人了？”我问道。
“有些，还好，过去想他们的时候只有自己，现在身边至少还有你。”端木熙钰转头说道，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能讲讲你的家庭吗，就当是一次男女朋友间的分享。”
我看见路旁有一家拉面馆，便拉着她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碗面，想着用吃来引导她的情绪。
“对于我什么不好说的呢，毕竟一个书呆子和小傻妞逃出学校在面馆里聊天也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你说对吧。”
店里客人少，老板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上了面。
端木熙钰娓娓道来：“爸爸妈妈刚走的时候只说他出国要待很长的时间，那时候天真没多想，只是觉得他们出差而已，于是我和他一直保持联系，后来看到他们在美国有了妹妹，朋友圈里发的所谓的“全家福”，内心始终认为他们抛弃了我。”
“现在你们还有联系吗？”
“往银行卡里打钱算吗，每个月1500欧。”端木熙钰撩拨几下头发，往面里加了许多醋和辣椒酱，搅拌均匀之后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刚下肚咳嗽声接踵而至，我夺过她手中的碗，将自己的面换给了她。
未经咀嚼，我大口吞咽起这碗抢来的面：“吃我的这份！”
端木熙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连忙止住咳嗽，“卫凡，别吃了。”
“你...你是在考验我，对么...嘶...”辣椒酱不是浙省本地的味道，像是川省的，麻嘴，“用你爸爸的例子，来试探我的态度，让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对么？告诉我，你心里肯定想，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不到，你就能理直气壮的换一个男朋友，把我一脚踹开！”我心中不知在何处的恐惧钻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强迫我说出如此激进的言语。
“不是的，卫凡，在我眼里，你就是爸爸派来接我的天使，抚慰我这颗因缺爱而满目疮痍的心，我怎么会.....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选择离开我，请...请务必回头看看我，哪怕是一眼，因为我知道，世界上曾经有个爱过我。”端木熙钰直直地盯着我，眼里仿佛充斥着对父亲一去不回的憎恨，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咳...咳...我们是恋人，我们相爱过，我们将继续陪伴下去，不是么，我亲爱的钰姐。”
碗里剩着不多的面条，我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思，放下筷子，我接道：“所以我能用今晚的失眠换你的安心吗？过好当下的，未来...还长着呢！”
我喉咙里藏着一口气，叹自身难定却有心安慰端木熙钰，可看着眼前泪汪汪的端木熙钰，她传情的眉目像是魔力一般，化解了那气。
“那我们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递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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