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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打一声招呼

    董总管脚下发力,县衙门口坚硬的青砖在脚下如同烂泥一般被挤了出来,隔着两三丈远,董总管五指虚张,仿佛已经将王亥的头颅握在手上。

    宛如缩地成寸,常人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董总管已经跨过了两三丈的距离,眼睛一眨,下一刻便携裹着滚滚的劲风出现在了王亥身前,奔腾的气流吹开了王亥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了光洁的头骨。蒲扇大小的巴掌掀起了雷霆,等董总管的手掌已经盖到了王亥的头骨前,滚滚的雷音才姗姗来迟。

    大摔碑手转云龙探爪!

    董总管五指握爪,锃的一声,比胡萝卜还要粗上一大号的手指尖上弹出了坚硬的指甲,如同五根尖锐的刀锋,就要在那洁白的头骨上扎出五个窟窿!

    好在王亥虽然不通武艺,但是本能反应还挺快,而他靠的也不是一般的视觉、听觉,灵觉如镜湖,在董总管脚下发力的一瞬,宛如镜面起波澜,王亥已经先知先觉的将手骨拦在了如巨灵神一般的手掌之下。

    手掌与手骨甫一接触,王亥只觉得一股无俦巨力如天崩一般盖压而下,周身的雨水、雾气都被董总管身上的滚滚气血给蒸腾、升华,雄浑气血与雄厚真气激荡之下,丈许之地水雾尽散,王亥仿佛面对着一尊巨大的铜炉,在识海之中映照出来的,就仿佛在连绵阴雨之中忽然跃出一尊太阳,身边变成了艳阳天。

    咔!青砖炸裂!

    王亥脚下厚重的青石板在董总管这重重一掌之下齐齐迸炸,整个脚掌都陷进了青石板内。

    好在王亥的武学造诣虽然一塌糊涂,但是骨头却是一顶一的硬。以王亥的武学造诣,打人是肯定打不到的,但你都主动贴上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王亥被巨力压得下沉三寸,但董总管也没落到好处,精纯程度远在真气之上的妖力贯穿指尖,五根指骨散出莹莹之光,瞬息之间打散了手掌外的护体真气,结结实实的握在了董总管厚实的肉掌上。

    妖力运转,王亥不闪不避,也不管董总管变招如何,只将五根指骨与董总管五指嵌在一起,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紧紧攀在一起,王亥五指并拢就要利用妖力的强悍直接将指骨之间的手掌五指齐根切断。

    手骨与手掌相接,董总管瞳孔猛地一缩,那单薄无比的手骨竟然如同烙铁一样,轻易地破开了他雄浑的真气,破开了他坚韧的筋膜,深深地切进了他的掌中,化开了他青黑色的筋膜,露出了鲜红的血肉。他的手掌就像是碰上了岩浆的冰块,就要被这不起眼的手骨给完全化开。

    好在董总管并不只是依仗蛮力的莽夫,他的真气自然雄浑,但更引以为傲的还是强悍的体魄,哪怕没有真气,他也可以完美的控制每一丝肌肉、每一根骨骼。

    嗡!低沉的震颤声犹如远古的佛音,从董总管手掌中传出,长长的一口吐气,膨胀如萝卜的手掌瞬间气血回转,恢复成了普通人手掌大小,原本紧紧挨着的手掌与手骨之间出现了一道空隙。

    震!

    脚下暗劲勃发,董总管手掌上的肌肉也开始如波浪般不断地震颤,手上的每一丝肌肉都仿佛活了过来,在提前“躲避着”王亥的手骨,上一刻王亥的手指已经整个的印入了董总管手中,下一瞬董总管的手掌仿佛变成了空心的模具,一寸寸筋膜如同流水,随着董总管的撤手从王亥的手骨边上以毫厘之差快速的“滑走”。

    董总管的反应极快,王亥的反应也不慢,在董总管手掌上肌肉“游走”的一瞬间就紧追直上,如影随形的跟着印了上去,虽然不谙武学招式,但好在王亥真的很快,不需要肌肉、神经的连贯性发力,只是妖力一运,晶莹的手骨就要跟仿佛被利刃完全剜去了一个掌印的手掌再度贴合。

    只是还不等再度贴上,董总管的暗劲已经到了王亥的脚下,本就已经破碎的青石板仿佛豆腐一样,被一股暗劲蛀成了石粉,让青石板又些微的下沉了几分。

    噗!脚下的青石板忽然落空,王亥脚下失去支撑,倏忽之间整个身子都向下沉了半寸,就是这区区半寸,等王亥脚下踩实,董总管已经几个闪身,反身退回到了县衙的滴水檐下。

    董总管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掌上那个深深的掌印,气血充沛筋膜膨胀时,他的手掌不下胡萝卜粗细,那细长的掌印还不算什么,但散去了气血之后,手掌恢复了正常大小,那被“抹去”的皮肉下近乎可以看见骨骼的血淋淋的伤口就显得殊为恐怖了。

    不过董总管已经可以随心运转气血、肌肉,只是在手掌上轻轻一抹,“掌印”两侧的皮肤肌肉便紧紧地卷在了一起,董总管手掌上的伤口便不再流血,看的王亥啧啧称奇。

    将受伤的右手背在身后,董总管叹息一声:“某自习武以来,三十年间大小血战也不下百余场,所谓握铁成泥、滴水石穿的功夫也见识过许多,那些只知道真气横飞的莽夫更是见得不少,但这方寸之间宛如热刀划油的掌法还真是少见。不知阁下这是什么功夫?”

    王亥收回了还保持着举火燎天姿势的手臂,缓缓戴上了兜帽,随口说了个名字:“当然是化骨绵掌了。”

    某白骨精淡定的给随意灌输妖力的手骨起了个名字——妖力一贯,别说骨头了,只要妖力足够,化铁也行!

    董总管点了点头:“掌力凝而不发,似柔实刚,沾皮化肉,触骨化骨,果然厉害。”

    “可惜阁下的身法还是差了些,否则某要保住这只手掌,恐怕还要多费些手脚。”

    王亥:道理我都懂,但是谁能告诉我白骨怎么练下盘、练身法?而且武功真的好难学啊!

    ……

    “果真是恶客一个接着一个啊!”

    屋顶上的雷豹感叹一声,身边的斗笠客已经失去了身影,在董总管闪身后撤的时候,那斗笠客就已经一纵而去,其身法速度还要在董总管之上。

    这厢里,他被一位不愿意暴露姓名的苦主姜某人牵扯住了精力,那一边,四个斗篷客也只有一位不愿意暴露身份的白骨大仙出手,就已经让两位总管吃瘪。他身后还有三个人没有出手呢。

    哪怕自己手下的三十六名天罡刀手也下场,可这些位个地头蛇自然也会有后手应对。看来这一次的“麻烦”就要在今晚之后戛然而止了,至少从表面上看,优势不在我方。

    若是某大仙愿意和自己等人回京,那自然不必多说,肯定是好言好语哄回去,不用再提什么捉回去炼丹之类的笑话。就算是人家不愿意走,那也不是自己这批人能处理的问题了,还要看京城里那些贵人们的旨意。

    这边董总管又在王亥手上吃了亏,刚刚断指的陈总管却已经恢复如初。

    陈总管的功夫似乎对疗伤很有效果,不过是王亥和董总管交手时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被炸断的手指似乎就已经又接上了。

    舒展又握紧了几下重新接好的手指头,陈总管的脸上又带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几位客人在雨中站了半晌,要不要进来坐坐?说起来倒是咱们招待不周,净和客人们在外面说话了。”

    “还是怨咱家,让客人看着不舒服。咱家遭了客人一顿打也就算了,还连累了董总管也吃了瓜落。还不知道客人除了想要打咱家一顿,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

    王亥低低的声音响起:“说什么想打陈总管一顿纯属是临时起意的玩笑话,实在是我没礼貌。今夜前来,本意只是想和诸位打个招呼,让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了解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

    “诸位总说我们是客人,却忘了,诸位才是外来的客人啊。”

    ……

    夜雨雷声振,拜客缓缓归。

    打完“招呼”的王亥四人携雾气而来,又隐于雾气而去,缓缓消失在了鹅城县衙大街的尽头。

    雷豹从屋脊上跃下,玩味的看着出师不利的两位总管笑道:“怎么样?两位总管从京城来到这么一个小地方可有和体悟?还认为此行拿下那白骨大仙,手到擒来否?”

    陈总管依旧微笑不语,只是眼底闪过几分寒光,董总管却并不沉默:“雷大人拽什么文雅,都是练武的粗人,想笑话我们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我们确实是小觑了天下人,没想到这偏远的小城中竟然有这么几位绝顶的高手。不过,大哥不笑二哥,雷大人也没占到便宜吧?你这时时爱护,恨不得给装在兜里的胡子怎么起了断茬了?难不成是嫌累赘想要换个新的造型?”

    摸了摸被削去了一小块缺口的胡须,雷大人心疼的蹙起了眉头:“真是的,我都说了神交已久,敬仰万分了,这个家伙也不说手下留情。”

    “董总管,你是外功的大行家、大宗师,你可知道怎么把硬功练到胡子上?”

    董总管没好气的瞥了雷豹一眼,也懒得搭话,闷头进了县衙。

    “唉,怎么不说话了,给个建议也是好的嘛。”雷豹摇了摇头,又看向同样往县衙里钻的陈总管,一把拉住了他:“陈总管,你的内家修为也是炉火纯青,不如教教我怎么把铁布衫的真气运到胡子上可好?”

    陈总管无奈的转过了头,脸上笑容不减:“雷大人,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今天晚上人家来打了招呼,明天估计就要正式见面了。咱们可不能丢了朝廷的脸面。”

    雷大人小声嘀咕了两句:“还有啥脸面,今天晚上一个个的都把脸让人家打肿了。”

    陈总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直接钻进了阴影之中。

    见两位总管都跑路了,雷豹仰着头看了看始终连绵不绝的阴雨,和极远处高天上的隐隐雷光,轻轻叹道:“初来此地便风雨大作,真不是个好兆头啊,那何道人好废物的道术,一场雨水就给他浇的起不来身了。”

    “道术废物,人更废物!”

    “就是不知道,这场大雨不做美的到底是天公,还是另有其人啊……”

    ……

    鹅城一角,王亥四人回到了这座大院,只不过这一次厅堂里亮起了烛光。隐隐烛光摇晃,姜家那位猥琐的李总管正站在小门处,迎接了四人的归来。

    王亥看着终于亮起来的烛火,摇头笑道:“这宅子是姜老爷在县城里买下的别院,怎么说也算是姜家的产业,却没想到以贩蜡驰名远洋多省的姜家,竟然连一根蜡烛都没给准备,还要靠你这位大管家从铺子里拿过来。”

    李管家的脸上始终带着谄媚的笑容,连连抱歉,无奈的解释道:“白道长有所不知,这间宅子乃是老爷为少爷预备的,原打算让少爷来县里学堂开蒙念书的时候住,可惜……总之已经闲置了许久了,若不是您几位需要在城里找个落脚的地方,又不愿意去铺子里,恐怕到现在都记不起这县城里还有这么一座宅院。”

    “准备不周,只能委屈几位将就一下了。”

    净明道长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李管家,叹道:“当日里未曾细看,今日再见李管家,才发现李管家这一身真气好大的生机。若非老道在木相灵气上还算有些心得,恐怕还看不出李管家这一身本领。”

    李管家把腰一哈:“净明道长谬赞了,小人哪有什么本事,全赖老爷栽培,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希望能活个长久而已。”

    从腰上褡裢里取出一个油皮纸包,李管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王亥,“几位道长,这是老爷特意安排小的,说您四位若是今天进城一定要交给您的东西。请您几位收好。”

    “这县城里的铺子小的也有些时日没来过了,正巧借着这个机会去查一查账目,就不伺候几位了,还请见谅。”

    王亥笑道:“李管家请便,来日我等必到府上向姜老爷致谢。”

    等李管家的身影消失在风雨中,王亥举着手中的油皮纸包晃了晃:“咱们也看看姜老爷又有什么情报要给咱们分享吧。”

    “说起来,这回连演都不演了,净明道长,你那些宝贝徒弟好像很难发光发热了。”

    净明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