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言不语
中午放学，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回家了，高天赐从课桌里掏出一张卷轴快速地拿在手中塞进衣袖之中。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王大壮好奇地问道，“天哥儿，啥宝贝，要藏起来？”
高天赐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娇小玲珑可爱的女孩身上，见她起身收拾书本，高天赐急忙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去，“李甜。”他小声地喊道。
粉雕玉琢般的女孩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个头还没自己高的小男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眉目如画，高天赐有些忸怩地低下头，从袖子中掏出那卷画轴，快速地放在了桌面上，说道，“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这句话说的结结巴巴，险些憋出了一头汗。这小子平日里油嘴滑舌，一副疲懒的模样，结果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还是紧张的不会说话了，所以男人无论多大年纪，在喜欢的人面前的表现基本都是如出一辙。
这或许就是初恋的感觉吧，微醺而美好。
高天赐并不敢停留，他知道这小娘皮的脾气并不好，回头拿起卷轴丢在自己脸上，那就是太丢人了。所以说完那句话之后，高天赐转身就跑，那速度跑的飞快，差点把站在门口观望的王大壮撞倒。
王大壮好在身大力沉，一把就拉住了高天赐，说道，“天哥儿，慢点。”
高天赐低声说道，“快走。”
王大壮扭过头去看了看学堂里的李甜，心道，“这天哥儿不会对李家大小姐做了啥不轨之事吧。”想到此处，他也不敢停留，慌忙跟着高天赐朝着书院大门处跑去。
出了书院大门来到巷子里，高天赐才慢下了脚步，王大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到门外站着的小翠，都没顾得上搭理。
“天哥儿，你干啥了？”王大壮神情紧张地问道，“那可是李家的大小姐啊，老家主的掌上明珠，你要是对她做了啥，回头就得被赶出书院啊！”
看到王大壮是真心替自己紧张，高天赐心头一暖，笑着说道，“你小子想歪了，我是那种登徒子吗？我能干啥？”
跟在身后的婢女小翠嘀咕道，“你就是个小色懒子。”看来被高天赐讥讽成以后要做通房丫头，小翠就一直怀恨在心。
此刻高天赐的心情出奇的好，也没理会小丫鬟的冷言冷语，笑咪咪地自顾自地在巷子中低头走着。
巷子口两个王府的家丁正靠着牌坊的石柱在那看几个老头下棋。
一个家伙眼尖，见到三人从巷子口出来，急忙拉了另外一个家伙的衣袖，说道，“少爷出来了。”两人正要直起身，忽然一个老头从他们面前走过，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戳，那两个家丁感觉眼前一黑，身体靠着石柱就软软地坐在了地上，老头嘿嘿一笑，踢了踢两个家伙，让他们头靠头，肩靠肩，坐在了一起，如同睡着一般。
老头摸了摸下巴，看着巷子口的高天赐和王大壮，弓着背，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
高天赐低着头，正美滋滋地想着李甜打开卷轴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忽然猛一抬头，见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头，驼着背，一手撑着一根拐杖，一手拿着一个脏的都看不出颜色的破碗，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
“两位小爷，赏口饭吃吧。”见到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伸到眼前，高天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的王大壮，伸出双臂就挡在了他前面，就是护着鸡崽子的老母鸡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要饭的老头。
这老头蓬头垢面看不出年纪，长着鹰钩鼻，三角眼，脸颊深陷，跟个骷髅挂了层皮一般，看着渗人。
他看着王大壮，咧着嘴笑道，“你就是王家的小儿？”
王大壮年纪小，此刻看清楚老头的长相，心里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时刻硬着头皮也得挺着，还能被一个要饭的老头吓怂了，他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拍着胸脯说道，“没错，我爹就是王富贵，你要饭可以，但是不要出来吓人，尤其吓小孩子。”
“没想到王富贵那怂货，还能生出这么有胆色的娃娃，不错，不错。”老头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孩子，“一般娃娃见到我，要不嚎啕大哭，要不调头就跑，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挺身而出，啧，啧，可惜了，就是没灵根。”
这老头说自己没灵根，正戳中了王大壮的痛处，他脸红脖子粗地说道，“你个臭要饭的，老子有没灵根，跟你个球关系吗?”
老头也不生气，只是笑咪咪地继续说道，“娃娃，听说你爹最近得了件宝贝，是不是真的？”
高天赐站在王大壮的身后，此时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要饭的老头能看出王大壮没有灵根，就显然不是一般人，眼见着老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动手去抓王大壮的胳膊，他就突然地大声地喊了起来，“救命！救命！有人要杀人了啊！”。
他喊声尖锐而刺耳，满大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那老头吓了一跳，伸向王大壮的手，缩了回来，他本来想立刻制住眼前这小孩，但是被高天赐这么一喊，老头犹豫了一下，毕竟卧龙镇的水不浅，就在他犹豫的这瞬间，就见不远处那群下棋的老头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手中飞出一枚黑色棋子，只奔老乞丐的后脑激射而出。
听见身后的破空之声，老乞丐也不慌乱，只是身形侧闪，一转身，手中的破碗在半空中一捞，如同海底捞月一般就把那枚棋子捞在了破碗之中，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那枚黑子在碗中不停地旋转，力道越来越弱，最后停顿了下来。
见那老乞丐接住了自己的棋子，白衣老者也是愣了一下，当下也没有继续出手，只是缓步从人群里走出，抱了抱拳，“原来是位高人，老夫眼拙了，在下言不语，不知道来者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为难二个孩子？”说话这人正是李氏家族的供奉言不语，年约六十的模样，气质不俗，也是一派高人的风范。
那老乞丐把拐杖夹在腋下，然后伸出两只满是泥垢的手指，从破碗中夹起那枚黑色的棋子，啧啧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原来你是背后伤人的伪君子言不语啊。”
言不语出身一江湖小门派，擅长用剑，平日里风流俊雅以君子之风做标榜，又下得一手好棋，号称棋剑双绝，老头对此也颇为自得，今日这老乞丐说他是背后伤人的伪君子，当下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老江湖，见老乞丐露出了这么漂亮的一手，实在不在自己之下，冒然出手，必然会自讨无趣，只是在这卧龙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外来的江湖人物要是把卧龙镇看成浅滩，那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言不语最初来李家做供奉，还有些眼高于顶，但是这十年下来，他发觉这李家绝对不是外界所传闻的耕读传家，两耳不问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世俗家族。这传承了二三百年的家族，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潭，水面平静无奇，实则早已暗涛汹涌了。
见识到李家的水深不知几许，言不语收拾起狂孛的心态，踏踏实实地在老李家尽心尽责地做起了供奉。
今日，正是这言不语在镇上当值。
高天赐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娇小玲珑可爱的女孩身上，见她起身收拾书本，高天赐急忙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去，“李甜。”他小声地喊道。
粉雕玉琢般的女孩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个头还没自己高的小男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眉目如画，高天赐有些忸怩地低下头，从袖子中掏出那卷画轴，快速地放在了桌面上，说道，“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这句话说的结结巴巴，险些憋出了一头汗。这小子平日里油嘴滑舌，一副疲懒的模样，结果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还是紧张的不会说话了，所以男人无论多大年纪，在喜欢的人面前的表现基本都是如出一辙。
这或许就是初恋的感觉吧，微醺而美好。
高天赐并不敢停留，他知道这小娘皮的脾气并不好，回头拿起卷轴丢在自己脸上，那就是太丢人了。所以说完那句话之后，高天赐转身就跑，那速度跑的飞快，差点把站在门口观望的王大壮撞倒。
王大壮好在身大力沉，一把就拉住了高天赐，说道，“天哥儿，慢点。”
高天赐低声说道，“快走。”
王大壮扭过头去看了看学堂里的李甜，心道，“这天哥儿不会对李家大小姐做了啥不轨之事吧。”想到此处，他也不敢停留，慌忙跟着高天赐朝着书院大门处跑去。
出了书院大门来到巷子里，高天赐才慢下了脚步，王大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到门外站着的小翠，都没顾得上搭理。
“天哥儿，你干啥了？”王大壮神情紧张地问道，“那可是李家的大小姐啊，老家主的掌上明珠，你要是对她做了啥，回头就得被赶出书院啊！”
看到王大壮是真心替自己紧张，高天赐心头一暖，笑着说道，“你小子想歪了，我是那种登徒子吗？我能干啥？”
跟在身后的婢女小翠嘀咕道，“你就是个小色懒子。”看来被高天赐讥讽成以后要做通房丫头，小翠就一直怀恨在心。
此刻高天赐的心情出奇的好，也没理会小丫鬟的冷言冷语，笑咪咪地自顾自地在巷子中低头走着。
巷子口两个王府的家丁正靠着牌坊的石柱在那看几个老头下棋。
一个家伙眼尖，见到三人从巷子口出来，急忙拉了另外一个家伙的衣袖，说道，“少爷出来了。”两人正要直起身，忽然一个老头从他们面前走过，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戳，那两个家丁感觉眼前一黑，身体靠着石柱就软软地坐在了地上，老头嘿嘿一笑，踢了踢两个家伙，让他们头靠头，肩靠肩，坐在了一起，如同睡着一般。
老头摸了摸下巴，看着巷子口的高天赐和王大壮，弓着背，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
高天赐低着头，正美滋滋地想着李甜打开卷轴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忽然猛一抬头，见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头，驼着背，一手撑着一根拐杖，一手拿着一个脏的都看不出颜色的破碗，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
“两位小爷，赏口饭吃吧。”见到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伸到眼前，高天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的王大壮，伸出双臂就挡在了他前面，就是护着鸡崽子的老母鸡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要饭的老头。
这老头蓬头垢面看不出年纪，长着鹰钩鼻，三角眼，脸颊深陷，跟个骷髅挂了层皮一般，看着渗人。
他看着王大壮，咧着嘴笑道，“你就是王家的小儿？”
王大壮年纪小，此刻看清楚老头的长相，心里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时刻硬着头皮也得挺着，还能被一个要饭的老头吓怂了，他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拍着胸脯说道，“没错，我爹就是王富贵，你要饭可以，但是不要出来吓人，尤其吓小孩子。”
“没想到王富贵那怂货，还能生出这么有胆色的娃娃，不错，不错。”老头饶有兴趣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孩子，“一般娃娃见到我，要不嚎啕大哭，要不调头就跑，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挺身而出，啧，啧，可惜了，就是没灵根。”
这老头说自己没灵根，正戳中了王大壮的痛处，他脸红脖子粗地说道，“你个臭要饭的，老子有没灵根，跟你个球关系吗?”
老头也不生气，只是笑咪咪地继续说道，“娃娃，听说你爹最近得了件宝贝，是不是真的？”
高天赐站在王大壮的身后，此时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这要饭的老头能看出王大壮没有灵根，就显然不是一般人，眼见着老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动手去抓王大壮的胳膊，他就突然地大声地喊了起来，“救命！救命！有人要杀人了啊！”。
他喊声尖锐而刺耳，满大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那老头吓了一跳，伸向王大壮的手，缩了回来，他本来想立刻制住眼前这小孩，但是被高天赐这么一喊，老头犹豫了一下，毕竟卧龙镇的水不浅，就在他犹豫的这瞬间，就见不远处那群下棋的老头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手中飞出一枚黑色棋子，只奔老乞丐的后脑激射而出。
听见身后的破空之声，老乞丐也不慌乱，只是身形侧闪，一转身，手中的破碗在半空中一捞，如同海底捞月一般就把那枚棋子捞在了破碗之中，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那枚黑子在碗中不停地旋转，力道越来越弱，最后停顿了下来。
见那老乞丐接住了自己的棋子，白衣老者也是愣了一下，当下也没有继续出手，只是缓步从人群里走出，抱了抱拳，“原来是位高人，老夫眼拙了，在下言不语，不知道来者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为难二个孩子？”说话这人正是李氏家族的供奉言不语，年约六十的模样，气质不俗，也是一派高人的风范。
那老乞丐把拐杖夹在腋下，然后伸出两只满是泥垢的手指，从破碗中夹起那枚黑色的棋子，啧啧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原来你是背后伤人的伪君子言不语啊。”
言不语出身一江湖小门派，擅长用剑，平日里风流俊雅以君子之风做标榜，又下得一手好棋，号称棋剑双绝，老头对此也颇为自得，今日这老乞丐说他是背后伤人的伪君子，当下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但是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老江湖，见老乞丐露出了这么漂亮的一手，实在不在自己之下，冒然出手，必然会自讨无趣，只是在这卧龙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外来的江湖人物要是把卧龙镇看成浅滩，那还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言不语最初来李家做供奉，还有些眼高于顶，但是这十年下来，他发觉这李家绝对不是外界所传闻的耕读传家，两耳不问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世俗家族。这传承了二三百年的家族，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潭，水面平静无奇，实则早已暗涛汹涌了。
见识到李家的水深不知几许，言不语收拾起狂孛的心态，踏踏实实地在老李家尽心尽责地做起了供奉。
今日，正是这言不语在镇上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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