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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相

    在银色光点的干扰下,何天祥的身体吸取了神石中所有的彩色光线,随后额头上出现了一个不断变换的彩色印记。

    何天祥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和在学院修行时的情景,那时候他的双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从小时候开始,何天祥的眼里,看到的山、水、人或其他任何生物有时候是其本身,有时候又是一层层不同颜色的画布、线条。

    随着年龄增长,他发现线条有时候还会变成细小的粒子,有些毫无规则的乱撞,有些又有规则的排列,这一切在何天祥十八岁时才稳定下来。

    而此刻的何天祥仿佛置身于一片彩色的粒子海洋中,能切身感受到这些粒子变换的顺序和规律。

    何天祥能轻易触摸到这些粒子,甚至他觉得自己可以操控这些粒子,变成任意自己想要的属性形体。

    “这……就是属性之灵的感觉吗?”何天祥闭上双眼,沉醉在这一片海洋中。

    “萨哈德尔!”

    “你这个叛徒!!”

    突然,一道暴怒声在教堂响起,打破了何天祥那一丝愉悦的享受。

    顿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向祭坛上那块破碎的神石望去,只见一道虚幻的高大身影逐渐显现在空中。

    萨哈德尔倒坐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目光惶恐地望着眼前伟岸的身影,额头上流下了密密的汗珠。

    虚幻的身影十分高大,一头金色的短发微微竖立,剑眉星目,脸庞宽阔,身披白色风衣,风衣中间和额头有着同样的彩色菱形印记。

    “是第十任神主——德拉诺·艾尔德斯!!”

    有人看清了这道身影的外貌,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画中的人物,顿时吃惊地叫道。

    “什么!!是德拉诺神主?”

    “怎么可能?德拉诺神主不是早都去世了吗?”

    “萨哈德尔神父之前不是说,德拉诺神主以前在和奥泽赛大陆战斗时战败而亡了吗?”

    众人纷纷惊讶道,等到身影微微转身,台下众人终于看清了身影的样貌。

    “是真的!”

    “德拉诺神主没死!新维斯大陆有救了!”

    看着前方的雄伟身影,众人顿时纷纷跪拜了下去。

    “尊敬的德拉诺神主,您的子裔愿为您奉献,复兴新维斯大陆的荣光,请求您赐予恩典。”

    众人纷纷开口,对着德拉诺不断磕头行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德拉诺右手扬起,数十道彩色圣光朝着小男孩和接引者们飞射而去。

    紧接着所有人额头上的印记消失,纷纷停止了对婴儿的攻击,昏倒在地。

    萨哈德尔见状,猛地站起,想要逃离这里。

    只见德拉诺额头印记微闪,随后手掌射出一道炽热的金色线条,朝着萨哈德尔席卷过去。

    刹那间,萨哈德尔被金色线条缠绕,浑身不断发出滋滋的响声,流出了黑红色的液体,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啊……”

    “啊……啊……”

    萨哈德尔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面容扭曲成了螺旋状,嘴里不停地叫喊着。

    台下众人看着神父的惨状,顿时觉得灵启仪式的背后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萨哈德尔,你当初修炼邪巫之术,念在你是我门徒的份上,我只是废掉了你的元素灵脉,并没有杀你,本以为你会安心做回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你居然勾结马格纳斯偷袭我,实在罪无可恕!”德拉诺目光死死盯着萨哈德尔,愤怒道。

    “什么!!”

    “萨哈德尔神父居然勾结奥泽赛大陆的首领偷袭德拉诺神主!!”

    “萨哈德尔神父难道是新维斯大陆的叛徒??”

    “不!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

    “那我们的孩子……”

    听到德拉诺的话,众人纷纷炸开了锅,原本隆重的教堂,此刻议论纷纷,仿佛来到了集市场一般。

    似乎一个不可告人的真相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德拉诺转身面向长椅上的众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德拉诺哀叹了一口气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如果我当初愿意狠下心,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众人望着面带愧疚的德拉诺神主,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诉说。

    “三百六十年前,我偶然发现了萨哈德尔除了修炼元素之力,还修习了邪恶巫法,在新维斯主的历代规训中,如有门徒修习邪术,必将其杀之。”

    “可惜,当初萨哈德尔是我所有门徒中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我于心不忍,便只是烧毁了他所有的邪术古籍,废除了他的灵脉,将其驱逐。”

    “本以为他会改邪归正,做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他居然跑去了奥泽赛大陆,找到了马格纳斯达成了一桩交易。”

    “我在一次偶然的外出中,被马格纳斯一群人偷袭,肉体毁灭,只剩下一缕魂魄,被迫躲到了元素神石中。”

    “马格纳斯想要销毁神石,但无法做到,只能将神石封印,而萨哈德尔通过马格纳斯传授的术法获得了神石的控制权。”

    “没有了神石的灵启,人们无法觉醒灵印,马格纳斯也率领奥泽赛大陆发起了进攻,新维斯大陆新的神主还未诞生,战争节节败退,很多子裔牺牲于那场战争中。”

    “之后,仅存的一些子裔只能退居一隅,血脉也越来越稀薄,直到无法开启灵印……”

    德拉诺回忆着这段往事,心中如刀割一样痛,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犯了一个错误。

    何天祥听着德拉诺的诉说,想起了这两年自己遭遇的点点滴滴,虽没有被朋友背叛,但那种滋味却能感同身受。

    “萨哈德尔既然没有灵脉,那为什么可以帮我们的孩子觉醒灵印?”台下有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德拉诺看着这位子裔,哀叹道:

    “萨哈德尔曾是我的门徒,对神石的操控并不陌生,他借助马格纳斯的术法,能激发部分神石能量,为子裔进行灵启,但和真正完全觉醒的灵印比起来要差很多。”

    众人听到德拉诺的一席话,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灵印只是给你们一个虚假的希望,你们的孩子都活不过二十岁。”德拉诺沉重地说道。

    “什么??”

    “德拉诺神主,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活不到二十岁?”一些人面部惊恐地问道。

    德拉诺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萨哈德尔,悲痛道:“因为他曾经修习的邪巫之术需要抽取婴儿的原初精气,只要被抽了原初精气,寿命都不会活过二十岁。”

    话落,人群再一次炸开,所有人都露出了极度愤怒的表情。

    “什么!!居然是这样!”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乔治!我的乔治!……”伊桑夫妇抱着昏睡的乔治痛哭流涕地叫喊着。

    顿时,众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萨哈德尔要让接引者将出生的婴儿带走,美其名曰为神石洗礼,原来是为了修习自己的邪恶巫术。

    奥莉维亚听着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实,差点晕倒在地。

    “德拉诺神主,我……我还有个问题。”

    “为什么只有男婴能开启灵印,女婴都无法开启,只能被献祭?”奥莉维亚虚弱地开口道。

    “献祭?”德拉诺听到奥莉维亚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萨哈德尔说,无法觉醒灵印的婴儿需要被献祭,用子裔血脉滋养神石,这样神石的能量才能延续,让未来更多人觉醒……”奥莉维亚焦急地开口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祭坛一侧突然传来了萨哈德尔的大笑声,众人纷纷愤怒地朝着萨哈德尔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萨哈德尔皮肤已经干裂,眼球凸出,头发凌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我要……让……所有新维斯大陆的子裔……永远灭绝!!”

    “我要让……你们的血脉……永远不能延续!”

    “德拉诺!这……就是你剥夺我灵脉的代价!!!”

    “哈哈哈哈……!!”

    萨哈德尔脸上散发着一股血腥的疯狂,如一个魔头般狂笑着,嘴角再次吐出了几口黑色的血液。

    “畜生!!”

    “你这个叛徒,你是新维斯大陆的耻辱!!”

    “你将永远坠入地狱!!”

    ……

    所有人震怒,拼命大叫着将手里的东西朝着萨哈德尔砸去,此刻都恨不得活生生扒了萨哈德尔的皮。

    何天祥眼睛微张,看着台下暴怒的众人,又看了看萨哈德尔,只有他清楚女婴被献祭后到底去了哪里。

    “那个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她说的小宝贝是什么?”

    何天祥内心惊疑不定,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萨哈德尔,这些年来,你已经残害了数百个婴儿,身为新维斯大陆的子民,你难道内心就没有一点悔过吗?!”德拉诺看着奄奄一息的萨哈德尔问道。

    “呵呵……悔过?”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

    萨哈德尔声音已不再高昂,仿佛断了气一般。

    “我只……只是遗憾……看不到你真正死去的样子。”

    萨哈德尔嘴角企图挂上一丝冷笑,但却完全没有力气。

    渐渐地,萨哈德尔身体软塌了下去,仿佛人干一般摔在了地上。

    “真正死去……?”

    何天祥脑袋极力思索着,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丢失了。

    “嘭!!!!”

    就在众人因萨哈德尔的行为而怒不可遏时,教堂后面传来了一声石门爆炸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噔……”

    “噔……”

    “噔……”

    一步、两步、三步……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踩着曼妙的步伐,从教堂后的阴影中逐渐出现。

    一个缠绕着红色薄纱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头红色卷发披在肩上,胸部高挺,嘴唇红润如喝了血一般,漆黑的瞳孔中有着一抹红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血腥而又诡异的风格。

    德拉诺看着眼前妖异无比的女子,皱了皱眉头道:“你是?”

    女子看着德拉诺,眼神妩媚,嘴角勾起,随即道:“抱歉,我忘了我们没见过面。”

    “不过,你可能认识这个。”

    随后女子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形状狰狞,手柄雕刻着一条怪异的蛇,刀身带有锯齿和扭曲的尖刺,刀刃上闪烁着血红色的符文,散发着一股黑暗的能量。

    德拉诺看着这把匕首,顿时汗毛竖起!

    “暗影之刃!!”

    “你……你是!!”

    “巫魅一族!!”

    德拉诺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脸上浮现出惊悚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何天祥看着红衣女子手中的匕首,也有触目惊心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沧灵大陆上一些特殊的武器。

    “这匕首携带的能量似乎对魂体极其克制,对肉身也能产生极大的伤害。”

    “难怪刚才萨哈德尔说,遗憾看不到德拉诺真正死去,原来有后手。”

    何天祥看着匕首思索道。

    “看来新维斯留下的规训还真是全面呢。”女子舌头舔了一口刀背,咯咯笑道。

    “不可能!”

    “巫魅一族八千年前就被灭光了!巫魅首领也被杀死,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德拉诺摇着头问道。

    “咯咯咯,你怎么知道,首领就一定死了呢?”红衣女子娇笑道。

    “你……”

    “难道你是……”德拉诺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

    “艾琳娜·伊芙维尔!”

    红衣女子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冰冷。

    “嗖!”

    漆黑的匕首从红衣女子手中飞出,朝着德拉诺狠狠刺去。

    “风!”

    德拉诺运转元素之力,以迅雷般的速度朝教堂一侧闪去。

    “所有子裔听令,立刻离开教堂!!”德拉诺朝着众人呐喊道。

    长椅上的众人看着这惊天反转的一幕,顿时慌乱无比,但还是纷纷离开座位,朝着拱门跑去。

    “今天谁也别想跑!”

    “八千年前新维斯是如何屠戮我们巫魅一族的,今天我会加倍奉还给你们!!”

    艾琳娜的表情如毒蛇般阴狠道,随即吹了个口哨。

    “哐!!!”

    教堂后方木门坍塌,随后传来一声嚎叫,一个巨大的怪物瞬间冲了出来。

    怪物体型如大象般庞大,肌肉扭曲,皮肤呈黑紫色,覆盖着瘢痕和溃烂的肉块,头部长有四双眼睛,锋利的尖牙露出,浑身上下充满了狠怒的凶光。

    “恩索斯!给我吃了他们!!”艾琳娜对着怪物大喊了一声。

    随后怪物朝着人群中扑了过去。

    “噬阴魔!”

    “难怪萨哈德尔要献祭女婴!”

    “这个叛徒!居然和你勾结在一起!”

    萨哈德尔看着出现的噬阴魔兽,愤怒道。

    “目标一致,即便曾经是敌人,也能成为朋友。”艾琳娜娇笑道。

    ……

    “快跑!”

    人群中一阵慌乱,有些人抱起了小孩直接往拱门处挤去。

    “这就是那只小宝贝吗?”何天祥看着眼前的怪物,心里一阵反胃。

    德拉诺见状,双手挥舞,一道道厚厚的冰墙瞬间凝出,挡在了众人和怪物的中间。

    “你的对手是我。”艾琳娜突然诡异地出现在德拉诺身边,匕首朝着对方心口刺去。

    德拉诺慌乱中施展风之力堪堪躲过,险些被匕首刺中。

    “小心哦,被这把匕首刺中可就没命了。”艾琳娜诡笑道。

    长椅上的众人想要逃跑,但因为人数太多太拥挤,不时有人跌倒,场面极其混乱。

    “奥莉维亚,快走!!”

    克里森拉着对方喊道,坐在最前排的克里森和奥莉维亚是距离怪物最近的夫妇之一。

    “不,费丽西蒂还在祭坛上,她没死,我必须带着她一起离开!”奥莉维亚想要挣脱克里森的双手。

    “我们没有机会,这道冰墙破碎,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克里森焦急地劝解道。

    怪物狠狠地撞击着冰墙,冰墙表层很快就产生了几道裂纹。

    “快走啊奥莉维亚!!”

    “克里森你走吧,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费丽西蒂。”奥莉维亚眼泪流出,内心却无可撼动。

    “如果要死,我愿和费丽西蒂死在一起。”

    克里森看着奥莉维亚坚定的眼神,心中一下子柔软了起来。

    克里森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拉起了奥莉维亚的手说道:

    “亲爱的,如果今天注定要死,我会陪你,陪我们的孩子一起。”

    克里森眼神动容,握着奥莉维亚的双手坚定道。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不想再失去你。”

    随后两人对视片刻,紧紧拥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