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血杀手
重新睁开眼时，他双瞳一缩。
就见满眼全是鬼火般的绿色萤光，仿若置身阴森的地狱一般。
我去，怎么又做这种梦？
他无意识地闭上眼，懒懒地翻一个身，试图重新进入梦乡。
却感觉身下硌得慌。
便猛地睁开双眼。
却惊异地发现，眼前所有的草木，竟全披着鬼火般阴冷的绿光。
阴风呼啸，幽灵般的萤光随风乱摆，犹如鬼火在黑暗中游荡。
他下意识地猛一转头。
就见天色如墨，既无星辰，更无日月。那死寂般的深邃感，像被诅咒的黑洞，要将他一口吞噬。
他浑身一紧，触电般坐起。
双臂支在身后，想撑起紧绷的身躯，两腿却不自主地拼命哆嗦。
感觉这不是活人呆的地方，而是亡灵们的专属领地。
他一骨碌翻过身，手脚并用地爬起，刚一抬头，却见原本的身后，一只红色大眼正死死瞪着自己。
他忍不住惊叫一声：“我去！”
话音落时，已冲下山坡。
刚跳上黝暗的小道，便习惯性向左奔去，忽瞅见两条黑影在地上一横一竖，惊得他猛地刹住脚步。
两侧山坡那鬼火般的萤光，染得两张面孔莹莹发绿。恍若幽灵自地底浮现，在向他发出召唤。
万千尘禁不住寒颤连连，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麻起胆子飞速瞟一眼，发现正是胖子与那位武者。
这才想起昏迷前的画面。
便瑟缩着跨过武者的尸身，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血糊糊的脖颈。
瞅见胖子扎的血洞时，他慌忙转头，快步奔到胖子身旁。
后者直挺挺仰躺在地，像睡着了一般，右手仍紧握那柄水果刀。
头下血污暗红，白色脑浆滴落其上，如枕着一块腐烂的披萨。
他立刻想起自己的脑门，这才感觉到，前额正火辣辣的痛。
伸手一探，摸到一个鸡蛋大的肿包，痛得他“嘶”地吸口凉气。
回想胖子临死前，如遭枪弹暴击的情状，意识到自己中了流弹。
脑海中登时浮现一个小视频。
胖子杀人逃跑时，被对面山坡上，那正在大解的武者发现。
后者来不及追赶，仓促间胡乱抓一把砂石，当作暗器射杀胖子。
其中一颗却误打误撞。
正中自己的前额。
想到相距那么远，自己都伤成这样，万千尘顿觉大事不好。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鼻息，摸脉搏，测心跳，想找到一丝安慰。
却发现这一切全是徒劳。
万千尘几乎快要崩溃。
想到数小时前，风光迤逦的若烟湖畔，胖子还与自己谈笑风生。
而眼下的他，却像荒废千年的古墓上倾倒在地的石像生。用那张布满青苔的脸，直面这漆黑的上苍，无声地质问生命为何要就此凋残。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颓然跌坐在地。
许久后，他黯然起身，张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回到四眼的身旁。
颤抖着摘下那副眼镜。
合拢那惊诧的眼睛。
在阴冷的绿光映照下，横抱着四眼，神情呆滞地回到胖子身旁。
打算找个地方好好掩埋。
看向其他同学消失的方向，见两侧冷绿之间，黝暗的小道如一条黑线，伸向诡秘莫测的黑暗中。
他不由自主地左臂横胸，右肘架上去，揉搓满是胡茬的下颌。
指头获得的刺挠感，特别能激发他的思维，尤其在遇到难题时。
片刻后，他想到一个计划。
稍嫌粗略，却聊胜于无。
当即转身蹲下，掰开胖子僵硬的五指，抠出那柄水果刀。
紧握刀柄，迈向玄衣武者。
寒光对准那张脸时，持刀的手不住震颤，几度要狠狠划上几刀。
但他怎么也下不去手，便退而求其次，将刀面贴紧对方的面庞。
反复擦拭，直至光亮如新。
他直愣愣地瞪着那些血痕，咬牙切齿道：“一报还一报。”
这才恨恨的收刀入袋。
又取下对方的包袱。
忽腾地立起身，一把扯掉自己的T恤，将目光投向对方的上衣。
此刻，他心中不再恐惧。
双手也不再颤抖。
他要换装。
要混入玄衣武者。
要设法解救一众同窗。
他知道成功的希望极渺茫。
却不愿情深义厚的同学，身陷险境之时，自己却什么都不去做。
他剥下那件上衣，再解开腰带上的绳结，又去扒拉对方的裤子。
忽觉身下的尸身突然一动。
他眼瞳一缩，一股寒意直冲后脑，满头碎发炸毛似的根根竖起。
不待做出任何反应，便觉脖子一紧，被一双大手紧紧掐住。
诈尸！万千尘惊得跳起来。
两腿蹦到半空时，脖颈不仅无法挣脱，反被对方用力一拉。
身躯登时失去平衡，面部砰地撞上对方胸膛，顿觉脸上黏糊糊的又湿又凉，血腥味直冲鼻腔。
他条件反射地猛一抬头。
黑暗中，惊见划满血痕的那张脸上，赫然露出一双可怖的眼白。
色若死灰，却阴鹜暴戾。
悚然的恐惧袭来全身，万千尘肾上腺素飙升，他发乎本能地撑起上身，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
可触手溜滑，全是血渍。
双手几乎使不上力。
脖颈上的压力却不减半分。
那双眼白更是浮显一丝得意。
万千尘火冒三丈，不屈的心令他灵光一闪，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他猛地撅起屁股，将全身重量施加两只大拇指上，死死顶住对方鼓凸的喉结，不顾一切地往下压。
那武者不知因何缘故，浑身软塌塌毫无气力，两手却如钢似铁。
就这样怒视彼此，拼死互掐。
万千尘呼吸断绝，脑袋和胸口憋得无法承受，像要爆炸一般。
他咬牙硬挺，但不堪忍受的窒息感，却如黑夜侵袭般不可阻挡。
他奋起余力，拼死下压对方的喉结，一心要夺回呼吸的权利。
却很快发现，自己已如笼中困兽，所有挣扎都是那样的徒劳。
意识也开始恍惚，眼前那张狰狞的面孔，已变得模模糊糊。
他全身一松，腰腿软软塌下。
脖子却被武者双臂撑住，上身反弓着，一任双臂无力垂下。
感觉自己堕入一道深渊。
暗到极致，静到虚无。
这是要去见胖子吗？
他极力挣扎，却感觉身如陨石般疾速坠落，甚至望见一块光斑。
缤纷，绚烂，如梦如幻。
似乎在发出诱人的召唤，要吸引他去往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他意识到这是濒死的幻象。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拼死挣扎，但他的躯体却愈来愈软。
身下那张脸，笑了。
狰狞，却得意。
他猛一使力，劲装衣袖倏地鼓起，显出一块块虬扎的肌肉形状。
旋即目光一凛，力量透过十指倾泻而出，震得万千尘浑身一颤。
赤裸的胸腹上，浮现一棵古柏图案，苍虬的树形淡泛莹莹青光。
初观如青骢腾空，细看似青龙飞天，既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片叶不生的枝干，状如漫天龙爪，散发着远古时代的神秘气息。
那武者悚然一惊，双臂猛一使力，欲将这诡异的景象推开。
万千尘但觉脖颈一热，一股强大的能量轰然涌入，如闪电划破暗夜，瞬间便注入全身每一块肌肉。
像被无数细微的电流冲击。
麻木的身体瞬间有了知觉，意识也随即抽离那神秘的深渊。
妹的，老子回魂了。
万千尘猛地睁开双眼。
胸腹间的莹光同步消失。
只见自己漆黑的身下，那双眼白睁得极大，貌似比自己更惊诧。
万千尘毫不犹豫，趁对方愣神之机，再度掐住那滑腻的脖颈。
武者双掌齐出，击向他胸膛。
万千尘避无可避，“砰”地一响时，便觉一股能量自胸口涌入。
似乎比方才弱了不少。
万千尘闹不明白，这能量涌入体内，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却知道对方已逐渐力竭。
他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深吸一口大气，十根手指猛一使力。
要送对方去那美丽的新世界。
不料左手中指忽地一滑。
陷入一个柔润的坑洞。
手指旋即深深插入。
那武者猛地一抖，似乎承受了无比剧烈的的痛楚，整张脸扭曲变形，眼中更射出绝望而狠厉的光。
我去，要发出最后一击吗？
万千尘见势不妙，当即绷紧那根手指，在坑洞中狠命搅动。
妹的，胖子扎的血洞。
他用命给我换来的机会。
不弄死你丫，怎对得起他！
此时万千尘已失去理智，眼中除了刻骨的恨意，就只有狠厉。
感觉血洞中的手指，勾住一簇滑腻之物时，面色忽变得狰狞。
毫不手软，猛地往外一扯。
那武者哪经得如此折腾，他浑身剧烈一颤，旋即两腿一蹬。
两只眼白，闭幕般缓缓消失。
万千尘不敢懈怠，他不想对方再次醒转，又一次向自己索命。
直到再也勾不出任何物事。
这才缓缓起身，瞪着死者那扭曲变形的脸，仿佛注视的不是可怖的死人，而是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待呼吸渐渐平稳，情绪也慢慢平静时，理智重新在心中复苏。
我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心慌意乱，丝毫没反杀成功的快意，反觉自己成了冷血杀手。
转头看向胖子和眼镜时，却像在暴风雨后的大海上，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内心逐渐变得宁静。
与自怨自艾相比，那件更重要的计划，还等着他去实行。
他迅速扒光玄衣武者，换上自己的黑色运动套装和运动鞋。
将死者装扮成自己的替身。
他则换上对方的衣物，虽觉血腥直扑鼻腔，却已别无选择。
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起钢刀，山坡上东插一下，西戳一把。
欲寻找土质疏松之处，方便刨个大坑，好好掩埋两位同窗。
正寻摸时，远远传来人声。
就见满眼全是鬼火般的绿色萤光，仿若置身阴森的地狱一般。
我去，怎么又做这种梦？
他无意识地闭上眼，懒懒地翻一个身，试图重新进入梦乡。
却感觉身下硌得慌。
便猛地睁开双眼。
却惊异地发现，眼前所有的草木，竟全披着鬼火般阴冷的绿光。
阴风呼啸，幽灵般的萤光随风乱摆，犹如鬼火在黑暗中游荡。
他下意识地猛一转头。
就见天色如墨，既无星辰，更无日月。那死寂般的深邃感，像被诅咒的黑洞，要将他一口吞噬。
他浑身一紧，触电般坐起。
双臂支在身后，想撑起紧绷的身躯，两腿却不自主地拼命哆嗦。
感觉这不是活人呆的地方，而是亡灵们的专属领地。
他一骨碌翻过身，手脚并用地爬起，刚一抬头，却见原本的身后，一只红色大眼正死死瞪着自己。
他忍不住惊叫一声：“我去！”
话音落时，已冲下山坡。
刚跳上黝暗的小道，便习惯性向左奔去，忽瞅见两条黑影在地上一横一竖，惊得他猛地刹住脚步。
两侧山坡那鬼火般的萤光，染得两张面孔莹莹发绿。恍若幽灵自地底浮现，在向他发出召唤。
万千尘禁不住寒颤连连，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麻起胆子飞速瞟一眼，发现正是胖子与那位武者。
这才想起昏迷前的画面。
便瑟缩着跨过武者的尸身，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血糊糊的脖颈。
瞅见胖子扎的血洞时，他慌忙转头，快步奔到胖子身旁。
后者直挺挺仰躺在地，像睡着了一般，右手仍紧握那柄水果刀。
头下血污暗红，白色脑浆滴落其上，如枕着一块腐烂的披萨。
他立刻想起自己的脑门，这才感觉到，前额正火辣辣的痛。
伸手一探，摸到一个鸡蛋大的肿包，痛得他“嘶”地吸口凉气。
回想胖子临死前，如遭枪弹暴击的情状，意识到自己中了流弹。
脑海中登时浮现一个小视频。
胖子杀人逃跑时，被对面山坡上，那正在大解的武者发现。
后者来不及追赶，仓促间胡乱抓一把砂石，当作暗器射杀胖子。
其中一颗却误打误撞。
正中自己的前额。
想到相距那么远，自己都伤成这样，万千尘顿觉大事不好。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鼻息，摸脉搏，测心跳，想找到一丝安慰。
却发现这一切全是徒劳。
万千尘几乎快要崩溃。
想到数小时前，风光迤逦的若烟湖畔，胖子还与自己谈笑风生。
而眼下的他，却像荒废千年的古墓上倾倒在地的石像生。用那张布满青苔的脸，直面这漆黑的上苍，无声地质问生命为何要就此凋残。
他痛苦地呻吟一声。
颓然跌坐在地。
许久后，他黯然起身，张着那双空洞的眼睛，回到四眼的身旁。
颤抖着摘下那副眼镜。
合拢那惊诧的眼睛。
在阴冷的绿光映照下，横抱着四眼，神情呆滞地回到胖子身旁。
打算找个地方好好掩埋。
看向其他同学消失的方向，见两侧冷绿之间，黝暗的小道如一条黑线，伸向诡秘莫测的黑暗中。
他不由自主地左臂横胸，右肘架上去，揉搓满是胡茬的下颌。
指头获得的刺挠感，特别能激发他的思维，尤其在遇到难题时。
片刻后，他想到一个计划。
稍嫌粗略，却聊胜于无。
当即转身蹲下，掰开胖子僵硬的五指，抠出那柄水果刀。
紧握刀柄，迈向玄衣武者。
寒光对准那张脸时，持刀的手不住震颤，几度要狠狠划上几刀。
但他怎么也下不去手，便退而求其次，将刀面贴紧对方的面庞。
反复擦拭，直至光亮如新。
他直愣愣地瞪着那些血痕，咬牙切齿道：“一报还一报。”
这才恨恨的收刀入袋。
又取下对方的包袱。
忽腾地立起身，一把扯掉自己的T恤，将目光投向对方的上衣。
此刻，他心中不再恐惧。
双手也不再颤抖。
他要换装。
要混入玄衣武者。
要设法解救一众同窗。
他知道成功的希望极渺茫。
却不愿情深义厚的同学，身陷险境之时，自己却什么都不去做。
他剥下那件上衣，再解开腰带上的绳结，又去扒拉对方的裤子。
忽觉身下的尸身突然一动。
他眼瞳一缩，一股寒意直冲后脑，满头碎发炸毛似的根根竖起。
不待做出任何反应，便觉脖子一紧，被一双大手紧紧掐住。
诈尸！万千尘惊得跳起来。
两腿蹦到半空时，脖颈不仅无法挣脱，反被对方用力一拉。
身躯登时失去平衡，面部砰地撞上对方胸膛，顿觉脸上黏糊糊的又湿又凉，血腥味直冲鼻腔。
他条件反射地猛一抬头。
黑暗中，惊见划满血痕的那张脸上，赫然露出一双可怖的眼白。
色若死灰，却阴鹜暴戾。
悚然的恐惧袭来全身，万千尘肾上腺素飙升，他发乎本能地撑起上身，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
可触手溜滑，全是血渍。
双手几乎使不上力。
脖颈上的压力却不减半分。
那双眼白更是浮显一丝得意。
万千尘火冒三丈，不屈的心令他灵光一闪，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他猛地撅起屁股，将全身重量施加两只大拇指上，死死顶住对方鼓凸的喉结，不顾一切地往下压。
那武者不知因何缘故，浑身软塌塌毫无气力，两手却如钢似铁。
就这样怒视彼此，拼死互掐。
万千尘呼吸断绝，脑袋和胸口憋得无法承受，像要爆炸一般。
他咬牙硬挺，但不堪忍受的窒息感，却如黑夜侵袭般不可阻挡。
他奋起余力，拼死下压对方的喉结，一心要夺回呼吸的权利。
却很快发现，自己已如笼中困兽，所有挣扎都是那样的徒劳。
意识也开始恍惚，眼前那张狰狞的面孔，已变得模模糊糊。
他全身一松，腰腿软软塌下。
脖子却被武者双臂撑住，上身反弓着，一任双臂无力垂下。
感觉自己堕入一道深渊。
暗到极致，静到虚无。
这是要去见胖子吗？
他极力挣扎，却感觉身如陨石般疾速坠落，甚至望见一块光斑。
缤纷，绚烂，如梦如幻。
似乎在发出诱人的召唤，要吸引他去往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他意识到这是濒死的幻象。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拼死挣扎，但他的躯体却愈来愈软。
身下那张脸，笑了。
狰狞，却得意。
他猛一使力，劲装衣袖倏地鼓起，显出一块块虬扎的肌肉形状。
旋即目光一凛，力量透过十指倾泻而出，震得万千尘浑身一颤。
赤裸的胸腹上，浮现一棵古柏图案，苍虬的树形淡泛莹莹青光。
初观如青骢腾空，细看似青龙飞天，既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片叶不生的枝干，状如漫天龙爪，散发着远古时代的神秘气息。
那武者悚然一惊，双臂猛一使力，欲将这诡异的景象推开。
万千尘但觉脖颈一热，一股强大的能量轰然涌入，如闪电划破暗夜，瞬间便注入全身每一块肌肉。
像被无数细微的电流冲击。
麻木的身体瞬间有了知觉，意识也随即抽离那神秘的深渊。
妹的，老子回魂了。
万千尘猛地睁开双眼。
胸腹间的莹光同步消失。
只见自己漆黑的身下，那双眼白睁得极大，貌似比自己更惊诧。
万千尘毫不犹豫，趁对方愣神之机，再度掐住那滑腻的脖颈。
武者双掌齐出，击向他胸膛。
万千尘避无可避，“砰”地一响时，便觉一股能量自胸口涌入。
似乎比方才弱了不少。
万千尘闹不明白，这能量涌入体内，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却知道对方已逐渐力竭。
他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深吸一口大气，十根手指猛一使力。
要送对方去那美丽的新世界。
不料左手中指忽地一滑。
陷入一个柔润的坑洞。
手指旋即深深插入。
那武者猛地一抖，似乎承受了无比剧烈的的痛楚，整张脸扭曲变形，眼中更射出绝望而狠厉的光。
我去，要发出最后一击吗？
万千尘见势不妙，当即绷紧那根手指，在坑洞中狠命搅动。
妹的，胖子扎的血洞。
他用命给我换来的机会。
不弄死你丫，怎对得起他！
此时万千尘已失去理智，眼中除了刻骨的恨意，就只有狠厉。
感觉血洞中的手指，勾住一簇滑腻之物时，面色忽变得狰狞。
毫不手软，猛地往外一扯。
那武者哪经得如此折腾，他浑身剧烈一颤，旋即两腿一蹬。
两只眼白，闭幕般缓缓消失。
万千尘不敢懈怠，他不想对方再次醒转，又一次向自己索命。
直到再也勾不出任何物事。
这才缓缓起身，瞪着死者那扭曲变形的脸，仿佛注视的不是可怖的死人，而是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待呼吸渐渐平稳，情绪也慢慢平静时，理智重新在心中复苏。
我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心慌意乱，丝毫没反杀成功的快意，反觉自己成了冷血杀手。
转头看向胖子和眼镜时，却像在暴风雨后的大海上，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内心逐渐变得宁静。
与自怨自艾相比，那件更重要的计划，还等着他去实行。
他迅速扒光玄衣武者，换上自己的黑色运动套装和运动鞋。
将死者装扮成自己的替身。
他则换上对方的衣物，虽觉血腥直扑鼻腔，却已别无选择。
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起钢刀，山坡上东插一下，西戳一把。
欲寻找土质疏松之处，方便刨个大坑，好好掩埋两位同窗。
正寻摸时，远远传来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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