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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孽欲

    “jaelral?”

    疑惑中的choche从鼻间发出两个短促黏腻的音节,好像是在问连司你怎么了。

    连司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诡异的时钟与沙漏再度出现在其双瞳中,闪烁着灰黄色的光。

    不知道是因为他这次想要“看穿”目标的念头格外强烈,还是在解析了两次眼前人的同类后解析获得了深入强化,这一次,面板给出的信息要详细得多。

    【攀登者的残余:血肉】

    【说明:这是一位在登神长阶上走了很远的攀登者,在最近某次拾级而上时留下的血肉,它对一切血统低于临界血限的混血种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吞食:你可以直接吃掉这份残余,用以觉醒某种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但作为吞食攀登者残余的代价,你此生无法开始封神之路,不能踏上登神长阶。】

    【孽欲:这一份残余象征着攀登者作为凡人时的孽欲,它将难以避免地影响着身边有灵智的生物沉湎于底层欲望中。】

    连司双瞳瞬间眯成了一条线,旖旎心情一扫而空。

    choche也是那神秘的攀登者的血肉残余?他和那张肉毯一样,只是攀登者留下的一部分?

    可她一颦一笑,尽态极妍,比那张肉毯还像是个独立生物。

    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连司知道,眼前的“孽欲”残余找到自己,设下香艳的陷阱,显然并不是真的想要和自己春宵一度。

    她“渴求”着自己,就像那张肉毯一样。

    黑暗中,“choche”似乎已经脱掉了那件只能勉强蔽体的麻衣,温热而凹凸有致的身躯紧紧贴着连司,双腿蛇一般紧缠住连司的腰。

    就是这时候!

    连司猛然睁开双眼,黄金瞳闪亮至极,简直像是在燃烧!他伸出看起来细瘦,实际上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扼住孽欲残余的蛴领,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利用体重控制住孽欲参与,让她动弹不得。

    孽欲残余发出一声惊诧,借着这个状态下带来的微光视觉,连司看到孽欲残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女,双手抱胸,遮住走光的部位,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个大号的婴儿。

    连司心中稍微有些动摇,choche看起来并不像那张肉毯一样狰狞可畏,反而娇艳妩媚。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她真的像是面板显示的信息一样,是那什么攀登者的残余,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企图伤害自己。

    没人规定残余和残余之间就是同盟关系,或许她和那张肉毯不同,是个与人为善吃斋茹素的善良残余?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突然控制住眼前的孽欲残余,是不是不太道德?

    毕竟对方在自己困顿难行的时候给自己吃的和栖身之所,自己在吃饱睡足后反而控制住了作为此地主人的他,多少有些恩将仇报的味道在里面。

    这时,choche的双瞳开始发红,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连司,认命般地闭上眼睛,清澈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那副姿态好像是在无声的控诉连司,说自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错信了连司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客人。现在自己无力反抗,只能任凭连司予取予夺。

    话说回来,孽欲这个词邪气凛然,甫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仔细看看描述,这里的孽欲指的是“底层欲望”而非带有罪孽的欲望。

    而什么是底层欲望?饮食欲和肉欲都是底层欲望,套用马斯洛需求层级理论,这些都是生理欲望,是人们需要迫切解决的底层欲望,只有满足了这些欲望,人们才会去追求诸如安全/友情和自我实现等高等欲望,而其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

    脑子里开始不自觉给孽欲残余开脱的连司,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就小了起来,扼制孽欲残余脖子的手也松了不少,这让孽欲残余可以呼吸了。

    她立刻咳喘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看样子被憋得不轻,看到这一幕,连司心里悄然浮现一丝愧疚的心情,扼住脖子的力气更小了。

    他刚刚放开,孽欲残余立刻仰起头,那张妩媚的桃面上挂着怪异的笑意,随即便像是加热后的白蜡一般开始融化,她的身体也在融化,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像是一根被烧熔的蜡烛,融化成一滩蜡泥般的血肉,堆积在地上,缓缓蠕动着。

    连司眉头猛皱,悄然无声地退到木屋的门口,准备一看不对,就立刻冲进门外的雪中。

    虽然在夜里的阿尔卑斯山中冒雪狂奔是件相当作死的行为,但和眼前这摊诡异的蜡泥共处一室同样危险,比起来,离开这里,连夜狂奔的危险可见,而呆在这里,危险不可见,不可见的危险从来都比可见的危险更可怕。

    那团蜡泥般涌动变形的血肉突然一顿,随后,两颗黑漆漆的珠子从其中冒了出来,咕噜咕噜转着,在转了几圈,好像终于适应后,那对珠子突然同时朝向连司顿住,整个画面如同静止镜头一般怪诞又诡异。

    连司背后冷汗濡湿了一大片衣服,那对珠子他很眼熟,片刻前,这对珠子还含情凝睇无限柔情地看着自己。

    那是choche的眼睛。

    连司不准备再傻等着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在刹那状态下,他抽出胸前口袋里的手枪的动作,快得像是被抽掉了帧,随后一声大得异乎寻常的枪声响起,他在短暂的时间内连扣了七下扳机。

    炙热的钢铁无可匹敌,不可阻挡地撞进那堆柔软的血肉中,顿时血肉四溅。有一颗还恰好打爆了孽欲残余那颗不停咕噜咕噜转动的眼珠,令后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手枪子弹打完后,他像是先前在道馆里每一次训练那样,伸手向背,准备反手抽出背着的竹剑。

    刚刚探到背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背着剑,那把剑还静静躺在自己家客厅的电视柜旁呢。

    谁知道,片刻后,他掌心真的触碰到一把坚硬冰冷的剑把,他缓缓握住,那把剑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每一处都是最适合他发力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