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助手

    萧潇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整栋楼四层都是新生宿舍，现在就他一个人。整个楼层安静的出奇，他洗漱完毕后感觉已经过了食堂的早餐点，便找出了一些零食对付一口。他边吃边看手机，发现白雪昨晚给自己发了短信。打开一看，是问衬衫是否合身。萧潇看了一眼扔在桌子上的衬衫，回了一句“非常合适，谢谢！”随手便把衬衫放进了衣柜，并没有打开试穿。

    吃完早点后，萧潇独坐宿舍一个人发呆，从窗户往外看，发现澡堂子就在对面，澡堂子一楼是按摩区，二楼是教师洗澡区，三楼是男学生洗澡区，四楼是女生洗澡区。而萧潇他们宿舍正对着的就是女生洗澡区，虽然窗户上已经贴了防窥窗户膜，但依然隐约能看到有人在里面洗澡。萧潇忙把窗户的窗帘拉上，斜靠在被褥上翻看着双语版《飘》。高中时萧潇的英语并不是很好，一直都在及格线上挣扎，后来实在是无法忍受，就每天早起晨读，疯狂刷题，连课间都不放过，没想到成绩提升很快，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居然能稳定在120分左右，可再想提高就难了，但从此也就养成了看双语书的习惯。看了一会儿，还是感觉无聊，萧潇就想到了去学院，看看有什么事可不可做。说走就走，很快就到学院导员办公室。导员也是刚毕业的学生，刚走上工作岗位。现在的他正在准备迎新工作，看起来工作还不是很熟练。一看萧潇来了，就高兴地招手让萧潇赶紧过来帮忙。工作大多都是些文档整理、梳理列表等琐事，萧潇在假期的时候学过五笔打字，又自学了word、excel等办公软件，没想到此刻就有了用武之地。萧潇麻利地帮导员将新生名单、新生须知、指示牌等开学迎新资料准备完毕，使得原本焦虑地导员明显放松了下来。两个人的年龄也没相差多大，工作之余便轻松地聊起了天，没有半天功夫，他们之间已是非常熟络。

    离开学还有两天，萧潇就在办公室帮着导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早晨导员还未到，他就已经来到学院把办公室收拾干净，把水烧好，办公室还有其它年级的导员，看到萧潇这么懂事，都羡慕导员捡到了个得力干将。导员也是有意无意地表示等开学后希望萧潇当班长，一定要到学生会来工作。其实萧潇在内心里并没打算当什么班干部，学生会干部，就是想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以后办事也方便。转眼间两天就过去了，萧潇跟着导员一起迎新，新来的同学也不知道萧潇是新生，见面还客气地叫着学长。萧潇开始还解释自己也是新生，可后来也懒得一遍遍地解释，就笑着看着同学叫着学长。导员私下偷偷地调侃着萧潇，你这个学长还是蛮有样子的嘛，两个人就相视一笑，搞得新来的同学一头雾水。十点左右，班里第一个女生前来报到，导员突然来了精神，悄悄地对萧潇说：“要认清形势，把握机会，班里一共就4个女生呀！你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好表现！”说完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萧潇躲闪着导员的眼神，并没有接话，只是按流程帮着这位叫赵丽莎的同学办着入学手续。签好字后导员突然对萧潇说：“小萧，你把赵同学送到女生宿舍再回来”。萧潇心里想人家父母都在，也用不到我呀？！回头看了一眼导员，见他冲自己挤了挤眼，也只好去帮她拿行李。谁知萧潇低头去拿行李的时候，赵丽莎也伸手去拿，结果“嘣”的一声两个人的头结结实实地碰了一下！赵丽莎“啊哦”一声双手去捂头，萧潇疼得也去揉头。这时行李箱突然倒了下去，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扶，结果头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这回实在太疼了，两个人都跪在地上尴尬地抱着头揉了起来。赵丽莎的父母忙去扶女儿，赵丽莎抬起头时眼睛还含着泪水。导员憋着笑意去扶萧潇，在他的耳边轻语道：“只是让你送人家去宿舍，你怎么急着跟人家磕头拜堂呀！”。萧潇又恼又气，脸红脖子粗地拿起行李箱直奔女生宿舍方向走去，赵丽莎的父母连忙扶着赵丽莎跟过去。导员看着他们走远了，终于憋不住蹲在地上笑了半天，然后喃喃地说：“有点意思……”

    当快中午的时候，萧潇迎来了第一位舍友——郭涵烁。郭涵烁有185cm，看起来有些虚胖，每次说话前先微笑，像个胖胖憨憨的熊。萧潇看他很和善，偷偷地说：“导员，我们一个宿舍的，我带他回宿舍，不过我想逗逗他”。导员会意地说：“也该吃午饭了，忙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先在宿舍休息一下再过来就行。”然后转身对郭涵烁说：“小郭同学，你跟着学长走吧，他带你报道”。郭涵烁忙客气地对萧潇说：“学长好！”萧潇冲导员挤了挤眼，装模作样地说：“走吧，带好你的行李。麻利点儿，我的时间有限。”郭涵烁连忙转身去提随身带来的行李，毕恭毕敬地跟在萧潇的后面，萧潇偷笑着带着他去了宿舍。

    一路上萧潇都以学长的口吻了解着郭涵烁的情况，郭涵烁也是谨慎地答着，像极了高中生回答老师提问的样子。萧潇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几次几乎笑出了声，但还是强装着表情不让郭涵烁看出破绽。到了宿舍萧潇要帮他把行李铺到床上，郭涵烁赶紧把萧潇推到一边，嘴里还叨唠着说怎么能让学长劳累的话。萧潇也不争抢，顺势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他忙活。郭涵烁忙着铺床也没注意，等他铺完床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发现萧潇正躺在对面的床上喝着水翻看着书，明显有些疑惑，但又不敢问，只是憨笑着，不知所措地四处打量着宿舍。萧潇看他满头大汗，就下床去水房打了水，对郭涵烁说：“快洗脸吧，胖子就是爱出汗！”郭涵烁赶忙接过脸盆：“多谢学长，我自己来就行，怎敢劳驾学长亲自给打水”。接过脸盆后郭涵烁谨慎地问了一句：“学长，旁边这位同学也是您接过来的吧，你们认识？”萧潇噗哧地笑了出来，戏谑地说：“是，我们熟地很，是能穿一条裤子的熟！”郭涵烁似懂非懂地说：“那你们一定是来自同一所学校或者是同一个地方的喽！”萧潇在他洗脸的时候捂着嘴笑个不停，看他快要抬起头又装回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这么看着憨憨的室友被糊弄了半天，萧潇也实在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等郭涵烁收拾差不多了，萧潇才认真地伸出手来对他说：“郭涵烁，你好！我是萧潇，你的室友，来自美丽的NMG大草原！”郭涵烁一时有些蒙，惊诧地看着萧潇，然后手指了指水杯，又指了指床，最后指着萧潇尖声说道：“我就感觉不对劲，怎么会随意用别人的杯子，怎么会随意躺在别人的床……”还没说完，郭涵烁猛地把萧潇推倒在床上，用他庞大地身躯把他压在底下，嘴里说道：“臭小子，挺能装呀！”萧潇连忙曲卷着身子大喊求饶：“壮士饶命！壮士息怒！开个玩笑，见谅，见谅！”郭涵烁岂肯罢休，把萧潇压在床上蹂躏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各自气喘吁吁地瘫躺在床上，一起聊着怎么填的志愿，为什么考这个学校，又打算怎么过大学生活等话题，直到感觉肚子饿了，两个人才去食堂吃饭。

    下午萧潇拉着郭涵烁一起去迎新，当然重点还是迎接同一宿舍的兄弟。下午一共来了三个舍友，萧潇帮导员忙些其他的事走不开，郭涵烁就一一领着舍友完成报道。终于挨到了晚上下班时间，萧潇匆忙吃过晚饭赶紧回宿舍结识新来的兄弟。新来的三个兄弟有两个来自本省，另外一个来自山东。大家第一件事就是报一下自己的出生日期，然后接生日排行，以后大家也就有了辈分，不用再直呼其名了。宿舍一共八个人，现在刚来了5个，所以排名只是暂时的。萧潇暂排老五，山东的是老大李延祥，大家也都调侃道山东自古出好汉，头把交椅即使不是他也得让给他坐大哥。晚上闲着没事，萧潇就买来扑克、瓜子、锅巴等小吃，大家围坐在一起玩了起来，没多一会儿大家就熟络起来，没有了刚来时的生疏感。正当大家玩得兴致正起的时候，突然宿舍停电了。萧潇告诉大家宿舍每到10点就要熄灯，众人才悻悻地洗漱休息。也许是刚来新环境，大家都有些兴奋一时睡不着，于是几个人还像高中一样晚上开起了夜谈会。话题最起劲无非是有没有谈过女朋友。最放得开的是老三廖翔，来自湖南，吹嘘着自己谈了几个朋友，现在已经不是处男了。于是整个晚上老三就把他的“传奇”经历讲了一遍，其他几位兄弟由于都没有谈过女朋友，就都安静又好奇地听着他大肆吹嘘式的演讲，有时还要插上几句问上几个问题，直到郭涵烁响起了呼噜声，大家才意犹未尽地逐一睡去。

    第二天萧潇早早吃了饭就去了办公室准备一天的迎新工作，这一天同一宿舍的兄弟们终于聚齐了。舍友中年龄最小是杨洋，居然还没有成年，看起来显得有些瘦弱单薄，来自重庆。他的眼睛又大又黑，看人炯炯有神，头发又浓又密，印象中只有鲁迅、李大钊才会这样的发质。虽然年纪小，但很是健谈，爱玩爱闹，毫无约束。高兴起来，手舞足蹈，笑声极其爽朗，如果他在四楼笑起来，在楼下就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太小，又来这么远的地方求学，父母放心不下，就亲自送他来到学校。到了晚饭时间，他的父母非要请宿舍的兄弟一起吃饭，意在余下时日还要几个兄长务必帮忙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小弟弟。大家都表示没有必要，能住在一起原本就是缘分，四年内也都处成了家人，就不必如此见外了。叔叔阿姨见几位大哥都真诚坦白，也就放心了，本打算还要住几日，当下决定明日就回重庆。晚上又放心不下儿子，一家人在旅店住下，给杨洋备下了大量的生活用品，次日才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杨洋送父母回去后，开心的像脱缰的小马，终于摆脱了父母的约束，可以自己做主大展手脚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可过几天才知道没了父母的照顾有多麻烦，衣服、内裤、袜子再也没人给洗好了，为此还偷偷哭过几次鼻子，好在几位大哥悉心照顾，两个星期后也就适应了过来，再也不会为此掉眼泪了。宿舍里最好干净的是姚远，就来自临市，人长得白白净净，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衣物、白色的鞋。报道第一天就把宿舍从里到外地擦洗了一遍，本来萧潇每日都会将宿舍打扫一遍，可姚远还是要把宿舍再次擦拭一遍，再点上熏香，所以408宿舍是整层楼里最干净的宿舍一点也不夸张！宿舍也就成了同班最受欢迎的宿舍，每天都会聚满一群人在这里侃大山。

    8个人一副牌是没法玩的，晚上萧潇又买了两副扑克、几包瓜子和锅巴。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商量着玩什么好，有人会玩升级、老八说玩斗地主，可总有会的也有不会玩的，最后大家决定玩五十K，这个游戏简单，学起来也快。前一晚大家已经玩得很起劲，所以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大家边玩边聊，连内向的老二陈默和老五韩显煜也很快融入了进来。老七姚远和老八杨洋是最活泼的，特别是老八，要是“炸”别人，估计整栋楼都被他得意的笑声震撼到了，其他宿舍的同学被吸引来了好几回。玩到熄灯大家兴致未减，老八非要分个胜负，就跑到楼下小卖铺买来蜡烛，手里还拎了几瓶啤酒和饮料。嘴里说着爸妈不让喝酒，这回他们想管也管不着了。哥几个哄笑着，看着他馋馋地喝着酒，点上蜡烛，话不知不觉地都多了起来，一直玩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散去洗漱睡觉。

    开学后的第三天，军训开始了。如果说我们的国家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那么把军训作为我国大学生活的开始，应该也是中国独有的特色之一吧。听说有的人为了避开军训而晚报道。但千算万算，最终还是逃不过，因为来年的新生军训会帮他补上的。军训这点苦对于萧潇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每天帮教官带队喊口号让他苦不堪言。特别是队伍中总有那么几个动作不协调的同学，加练是不可避免的。整个军训期间，他的嗓子都是沙哑的。好在他们方队在最终的汇演中表现优异，他也被评为了“优秀士兵”。这算是军训期间对他最好的奖赏了。军训时尽职尽责的他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在随后的班干部选举中顺利地被选为了班长。赵丽莎被选为了团支书。第一次班委会结束后，导员把他们俩个留下，说了一些鼓励和寄托的话，然后对萧潇说：“大学与高中不同，学习很重要，团队活动也同样重要。接下来的四年将是你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段，要好好的规划一下，让同学们的大学生涯丰富一些，多组织些活动。不要局限于本学院，要与其他学院组织一下联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们俩个搭班子，我很满意！过一段时间，学院要组织篮球赛，你们俩个动员一下同学，组个篮球队同时，最好也要弄出来个啦啦队出来。”说完，冲萧潇挤了挤眼睛便离开了。赵丽莎看导员走远了，噘着嘴说道：“咱们系一共才8个女生，还组个啦啦队，哪那么容易！”萧潇笑着说：“导员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不过导员说得对，咱们得多组织一下活动，尽快让同学们熟悉起来。看看哪些同学有特长，有活动的时候就让他们好好的展现一番。”

    大学课程正式开始后，找教室是其中最好玩的。初来乍到，有些教室根本不知道在哪，为了让同学们尽快找到教室，萧潇总是提前跟徐明学长问清楚，然后在QQ群里告诉同学们怎么走。但总有几个糊涂蛋不看消息，不是找不到教室，就是走错了教室，还有的上了半堂课了才发现上错了课。总之，开学一个月以来，总是会闹出不同的笑话。那段时间，大家每天都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