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筝线还没有断
第二天，那名潜伏在名剑门的侍卫果然兑现承诺，竟搞来一口檀香木做的大棺材。
二十多个手下一番忙活，才将棺材搬进坑中。
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是简单地烧纸，焚香，磕头就完成了下葬。
那侍卫不愿意透露姓名，所以李一便叫他一声前辈。
而前辈却始终对李一句句不离大侠二字，搞得好像自己刚刚错怪了他似的。
“前辈早就发现我了吧？”李一问。
前辈点头。
“什么时候？我自认为躲藏得很好，不会被人发现。”李一必须要知道答案，因为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可能就没有今天这样好运了。
前辈笑着对李一赞赏道：“你隐藏得很好，我其实并没有看到你的踪迹。不过……”
他故弄玄虚，吊着李一的胃口反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吕长仁发现了你的偷袭吗？”
李一摇头，这也是他十分想不通的地方。
前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抽吸了两下，道：“人除了会听，会看，还会闻。眼睛和耳朵往往容易被嘈杂的东西干扰，但鼻子不会。你藏在假山后面，满身都是血腥的气味，又是上风口，对于我们这种鼻子灵敏的人来说，你就像个跳梁小丑。”
李一拱手谢过，目送前辈离开。心中感叹，原来当时在内院时，已被此人发现，他故意透露了吕长仁在东院演武场。而后又假装失误，将匕首被少年夺走，让李一和少年替他杀了吕长仁。
正当他思索之时，只听背后“噗通”一声。转过身来，见那少年已跪在身前。
“对不起，恩公！对不起！”少年磕头。
李一其实早就原谅了他，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少年交代了前因后果。
少年名叫正义，姓徐。
半年多前，他父亲贪赌，输得倾家荡产，而后被人逼债，父亲无奈找到了名剑门的人帮助。
名剑门人帮打发走了追债的人，但却也强掳走了他母亲。父亲多次到名剑门讨人，却每次都被打得浑身是血。就算报了官府，也没有动静。
后来追债的人又找上门来，一不小心将他的父亲给打死了，还钱的重担便压在了徐正义的身上。
徐正义十五六的年纪哪里有本事挣那么多钱，便也找到了名剑门的人。
吕长仁说让徐正义去寻一把宝剑来孝敬门主，便会放了她母亲并且替他还债。
半年前，徐正义骗走了李一的青云剑，但那吕长仁却失信，只替他还了债，并没有放了她母亲。
无奈，徐正义只能再次出来寻找宝剑，来救母亲。他最近听说南海郡城有一家武器铺，名声大噪，便来碰碰运气。而后便碰到了李一，再然后就是现在这般了。
徐正义讲述这段悲惨的经历，痛哭流涕，让李一也伤心不已。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妻子等了自己五十年，直到去世时也没能再见自己一面。他不由得鼻子发酸。
待平静下来，李一问徐正义今后要去哪里。徐正义只是摇头，说：“我想跟着恩公去西域。”
李一想到遥遥旅途能有一个人相伴，也能少了些孤单，只是……
他回答道：“我不去西域了，在武器铺也挺好的。”
“那我也跟着恩公，打铁什么的我也能干。”
于是李一又从临城返回了南海郡城，带着徐正义走进了武器铺。
然而武器铺里的景象却让李一大为吃惊。
现在武器铺里空空荡荡，又恢复了李一刚来时候的样子。
不仅客人稀少，武器也潦草地摆放在货架上。
李一到后堂找到了掌柜的，问：“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的见到李一回来，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李大侠凯旋，恭喜恭喜呀！”
掌柜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忙忙碌碌了大半年，身体实在吃不消，觉得还是从前的日子过得舒服。年轻的时候，只想着舒服和享受，到老了就算心有不甘，也再没有年轻人那股冲劲了。
李一觉得掌柜的不该如此放弃，现在有他和徐正义一同帮忙，可以让掌柜大展宏图的。
再三劝说后，掌柜的还是拒绝。他说李一如今杀了名剑门的堂主，自己就算有心用，也没那个胆子留。
李一只好作罢。
掌柜反问李一：“你在替我可惜吗？”
李一点头称是。
掌柜的却拍了拍李一的肩头道：“你今后还是会回家吗？回到师傅身边？”
李一迟疑了，他在可惜掌柜的同时，不也是在可惜自己吗。
掌柜面带笑容，一脸欣慰地说：“我的梦虽然断了，但你的梦还没有。我也想知道，真的付出全部的努力，是不是能够如愿以偿。”
渐渐地，李一眼神变得坚定：“我明白了。”
临行时，掌柜的拦住了李一，将镇店之宝蝉翼剑送给了李一，还给了一大笔银子路上用。
将蝉翼剑盘在腰上，旁人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根腰带。
李一与官府的人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官府便帮他联系了商队。
休息了一周，买了两匹骏马，与徐正义再次前往临城。
然而这一次来到临城时，却与之前的景象大为不同。在进城的那一刻，他就被守城的士兵认了出来。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城里人都知道，杀死当地一大恶霸的大侠来了，纷纷夹道相迎。不断有各种溢美之词传到李一耳中。
“英雄气度真是不凡。”
“果然是年轻俊秀。”
“不知有没有娶妻呀，我家姑娘……”
“……”
面红耳赤，说的便是此时李一的模样。
而李一却向徐正义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看别人都在说你好看，要给你找媳妇呢。”
“我才看不上他们呢！”徐正义说完，又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眼光还挺高。”李一撇撇嘴，看到徐正义很快就走出了悲伤，心里也跟着高兴。
两人没有停歇，直接前往商队所在。
与商队的头领见了面，但是处境却十分尴尬。在李一身后远远地聚集着一大群百姓，不时地指指点点，不时又开始哄笑。
商队头领见如此，便大声厉色向李一道：“我们不同路，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一有些茫然，他来的时候，已托官府找好的商队。然而今天见了面，对方却说并不同路。
那商队头领看李一还不离开，便伸手拍了李一肩头两下，劝说道：“我们不同路，你快走吧。”
随后，头领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懒腰，对商队其他人道：“我们先出城吧，不等了。”
二十多个手下一番忙活，才将棺材搬进坑中。
没有繁复的仪式，只是简单地烧纸，焚香，磕头就完成了下葬。
那侍卫不愿意透露姓名，所以李一便叫他一声前辈。
而前辈却始终对李一句句不离大侠二字，搞得好像自己刚刚错怪了他似的。
“前辈早就发现我了吧？”李一问。
前辈点头。
“什么时候？我自认为躲藏得很好，不会被人发现。”李一必须要知道答案，因为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可能就没有今天这样好运了。
前辈笑着对李一赞赏道：“你隐藏得很好，我其实并没有看到你的踪迹。不过……”
他故弄玄虚，吊着李一的胃口反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吕长仁发现了你的偷袭吗？”
李一摇头，这也是他十分想不通的地方。
前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抽吸了两下，道：“人除了会听，会看，还会闻。眼睛和耳朵往往容易被嘈杂的东西干扰，但鼻子不会。你藏在假山后面，满身都是血腥的气味，又是上风口，对于我们这种鼻子灵敏的人来说，你就像个跳梁小丑。”
李一拱手谢过，目送前辈离开。心中感叹，原来当时在内院时，已被此人发现，他故意透露了吕长仁在东院演武场。而后又假装失误，将匕首被少年夺走，让李一和少年替他杀了吕长仁。
正当他思索之时，只听背后“噗通”一声。转过身来，见那少年已跪在身前。
“对不起，恩公！对不起！”少年磕头。
李一其实早就原谅了他，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少年交代了前因后果。
少年名叫正义，姓徐。
半年多前，他父亲贪赌，输得倾家荡产，而后被人逼债，父亲无奈找到了名剑门的人帮助。
名剑门人帮打发走了追债的人，但却也强掳走了他母亲。父亲多次到名剑门讨人，却每次都被打得浑身是血。就算报了官府，也没有动静。
后来追债的人又找上门来，一不小心将他的父亲给打死了，还钱的重担便压在了徐正义的身上。
徐正义十五六的年纪哪里有本事挣那么多钱，便也找到了名剑门的人。
吕长仁说让徐正义去寻一把宝剑来孝敬门主，便会放了她母亲并且替他还债。
半年前，徐正义骗走了李一的青云剑，但那吕长仁却失信，只替他还了债，并没有放了她母亲。
无奈，徐正义只能再次出来寻找宝剑，来救母亲。他最近听说南海郡城有一家武器铺，名声大噪，便来碰碰运气。而后便碰到了李一，再然后就是现在这般了。
徐正义讲述这段悲惨的经历，痛哭流涕，让李一也伤心不已。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妻子等了自己五十年，直到去世时也没能再见自己一面。他不由得鼻子发酸。
待平静下来，李一问徐正义今后要去哪里。徐正义只是摇头，说：“我想跟着恩公去西域。”
李一想到遥遥旅途能有一个人相伴，也能少了些孤单，只是……
他回答道：“我不去西域了，在武器铺也挺好的。”
“那我也跟着恩公，打铁什么的我也能干。”
于是李一又从临城返回了南海郡城，带着徐正义走进了武器铺。
然而武器铺里的景象却让李一大为吃惊。
现在武器铺里空空荡荡，又恢复了李一刚来时候的样子。
不仅客人稀少，武器也潦草地摆放在货架上。
李一到后堂找到了掌柜的，问：“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的见到李一回来，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李大侠凯旋，恭喜恭喜呀！”
掌柜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忙忙碌碌了大半年，身体实在吃不消，觉得还是从前的日子过得舒服。年轻的时候，只想着舒服和享受，到老了就算心有不甘，也再没有年轻人那股冲劲了。
李一觉得掌柜的不该如此放弃，现在有他和徐正义一同帮忙，可以让掌柜大展宏图的。
再三劝说后，掌柜的还是拒绝。他说李一如今杀了名剑门的堂主，自己就算有心用，也没那个胆子留。
李一只好作罢。
掌柜反问李一：“你在替我可惜吗？”
李一点头称是。
掌柜的却拍了拍李一的肩头道：“你今后还是会回家吗？回到师傅身边？”
李一迟疑了，他在可惜掌柜的同时，不也是在可惜自己吗。
掌柜面带笑容，一脸欣慰地说：“我的梦虽然断了，但你的梦还没有。我也想知道，真的付出全部的努力，是不是能够如愿以偿。”
渐渐地，李一眼神变得坚定：“我明白了。”
临行时，掌柜的拦住了李一，将镇店之宝蝉翼剑送给了李一，还给了一大笔银子路上用。
将蝉翼剑盘在腰上，旁人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根腰带。
李一与官府的人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官府便帮他联系了商队。
休息了一周，买了两匹骏马，与徐正义再次前往临城。
然而这一次来到临城时，却与之前的景象大为不同。在进城的那一刻，他就被守城的士兵认了出来。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城里人都知道，杀死当地一大恶霸的大侠来了，纷纷夹道相迎。不断有各种溢美之词传到李一耳中。
“英雄气度真是不凡。”
“果然是年轻俊秀。”
“不知有没有娶妻呀，我家姑娘……”
“……”
面红耳赤，说的便是此时李一的模样。
而李一却向徐正义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看别人都在说你好看，要给你找媳妇呢。”
“我才看不上他们呢！”徐正义说完，又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眼光还挺高。”李一撇撇嘴，看到徐正义很快就走出了悲伤，心里也跟着高兴。
两人没有停歇，直接前往商队所在。
与商队的头领见了面，但是处境却十分尴尬。在李一身后远远地聚集着一大群百姓，不时地指指点点，不时又开始哄笑。
商队头领见如此，便大声厉色向李一道：“我们不同路，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一有些茫然，他来的时候，已托官府找好的商队。然而今天见了面，对方却说并不同路。
那商队头领看李一还不离开，便伸手拍了李一肩头两下，劝说道：“我们不同路，你快走吧。”
随后，头领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懒腰，对商队其他人道：“我们先出城吧，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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