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也四年，她也四年
四位哥哥姐姐都走了，韩母谢秀华无奈地看着韩春生。
“你自个说说看，邮票厂多好的工作，你却跑去收破烂，这不是浪费了你大哥的一番苦心吗？也怨不得你今儿个受这一顿打！真该。”
韩春生凑上前去搂住自家老妈的胳膊，笑嘻嘻道：“没关系，我衣服穿得厚，不疼。”
谢秀华也笑了，“要不是冬天，我也不能让你大哥这么动手。”
韩春生连忙将自己的脸在谢秀华的胳膊上蹭了蹭，“我就知道我妈最疼我了。”
“去去去，没个正形儿！”谢秀华笑骂了一句，又道：“不过，这也是个好事儿。”
韩春生纳闷，“怎么在您眼里就成好事儿了呢？”
谢秀华带着笑意道：“刚刚你是被关家奶奶给骂了吧？”
韩春生挠挠头，“是这么回事儿。”
“你如今是个收破烂的，她家关雪婷是大学生，出来就是干部，你还死皮赖脸地去往关家丫头身上贴，人不骂你才怪呢！”谢秀华道：“所以我就说这样也好，你收破烂儿，那基本就跟关家丫头无缘了，我也正好落得一个安稳。”
“就这事儿啊？”韩春生道：“您放心，收破烂又怎么了？我保管娶他关家丫头做媳妇儿，让她天天给您洗衣做饭！”
谢秀华呵呵笑，“你这是哪来的脸敢说这种大话的？我可不敢有这个福气。”
“不是我吹，我……”
“行了，你甭吹了，还没吃饭了吧？今儿个听说你收破烂这事儿我也没心思好好做饭了，厨房里面还有一点热菜，你资格垫吧两口得了。别喊饿，你自个作的。”
听谢秀华这话，韩春生反应过来，“欸？我收破烂儿这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谢秀华道：“就前些天来咱家要花三块钱买碗的那个人，一进院子就嘘寒问暖的，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三句话没说完，就扯到你身上去了，说你现在在收破烂儿，让全院人都听见了。”
韩春生原先还以为是徐自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偷偷跑来给自家老妈赔罪透漏出来的呢，没成想是孙抗日这个狗东西。
真有他的啊，在自己手里吃了亏竟然耍这种小把戏，害得他白白挨顿揍，差点闹了一个家里鸡犬不宁。
下次找到机会了，一定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吃完饭，谢秀华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韩春生则是坐在堂屋里鼓捣着那辆废弃的自行车，正弄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石子儿在砸自己家房门。
头一次他没注意，第二次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拍拍手走出了门，果然是看见了关雪婷站在月亮门下面。
韩春生快步走了上去，问：“你怎么来了？大晚上，你不冷啊？”
关雪婷没好气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韩春生你现在行啊你，越活越回去了，放着好好的邮票厂工人不做，非跑去收破烂儿！真有你的，收破烂好玩是吧？被我奶奶骂了吧？”
韩春生道：“收破烂怎么了？革命工作不分先后!”
“你这话你也就骗骗你自个吧！”关雪婷道：“我可告诉你，你去收破烂的事儿如今已经传开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咱原先下乡时候的那些个知青都得会知道了。腊月二七那天的知青聚会，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人。”
韩春生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我不去不就行了？”
“哟，您还知道丢人呐？我还以为您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韩春生岔开话题，“行了，这件事咱不说了行吧？对了，你不是喜欢邮票吗？我给你弄来了。”
说着韩春生侧过身去，“邮票就在我这边裤子口袋里，你掏掏看。”
关雪婷脸微红，“韩春生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这我能随便掏吗？你拿给我不行？”
韩春生无奈道：“姑奶奶，你看看我两只手上都是机油，要我拿出来给你，这邮票还有用吗？”
关雪婷没办法了，犹犹豫豫伸出手，试探性伸进了韩春生裤子口袋里面。
“哎呀你别动，你扭什么呀！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好好好，我不动，您自个掏吧。”
关雪婷红着脸将韩春生裤兜里的几张邮票掏了出来，惊喜道：“这张我特别喜欢，邮局里好像都没了，没想到你还能从邮票厂里面……”
说到这里，关雪婷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没去邮票厂吗？你哪儿来的？”
韩春生解释道：“我把邮票厂的名额给强子了，我让他帮我拿的。”
“可以啊韩春生，够局气的啊，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让兄弟过上好日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人这么好呢？”
韩春生靠着月亮门，“那我以后让你多了解了解喽！”
“少贫，”关雪婷翻了一个白眼，“我问你，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收破烂儿吧？”
“不好吗？你想想，以后咱俩骑辆三轮车，我踩，你就在三轮车后面坐着，我喊一声收破烂，你就喊一声收废品，其乐融融的，多好啊！”
关雪婷乐了，噗嗤一声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去收破烂，我闻不了这味儿，也丢不起这人。”
“这不挺好吗？”
关雪婷沉下脸，正经起来，“说正经的，你可不能一辈子收破烂。”
韩春生想了想，伸出一个巴掌，“五年，我最多收五年破烂儿。”
关雪婷也想了想，“不行，四年，顶多四年！四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请同学来家里玩儿的时候，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院里有个收破烂的，说出去多丢人呐。”
正此时，后院传来一声喊，“雪婷？雪婷！哪儿去了这丫头？”
关雪婷连忙对韩春生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别说话，我出来我奶奶还不知道呢。”
说完，关雪婷大声回道：“我上厕所呢！马上就回屋了！”
再一转头，关雪婷指着韩春生鼻子道：“说好了，最多四年，多一个月我都饶不了你！”
韩春生看着关雪婷小心翼翼回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嘿，四年。
你也四年，我也四年。
“你自个说说看，邮票厂多好的工作，你却跑去收破烂，这不是浪费了你大哥的一番苦心吗？也怨不得你今儿个受这一顿打！真该。”
韩春生凑上前去搂住自家老妈的胳膊，笑嘻嘻道：“没关系，我衣服穿得厚，不疼。”
谢秀华也笑了，“要不是冬天，我也不能让你大哥这么动手。”
韩春生连忙将自己的脸在谢秀华的胳膊上蹭了蹭，“我就知道我妈最疼我了。”
“去去去，没个正形儿！”谢秀华笑骂了一句，又道：“不过，这也是个好事儿。”
韩春生纳闷，“怎么在您眼里就成好事儿了呢？”
谢秀华带着笑意道：“刚刚你是被关家奶奶给骂了吧？”
韩春生挠挠头，“是这么回事儿。”
“你如今是个收破烂的，她家关雪婷是大学生，出来就是干部，你还死皮赖脸地去往关家丫头身上贴，人不骂你才怪呢！”谢秀华道：“所以我就说这样也好，你收破烂儿，那基本就跟关家丫头无缘了，我也正好落得一个安稳。”
“就这事儿啊？”韩春生道：“您放心，收破烂又怎么了？我保管娶他关家丫头做媳妇儿，让她天天给您洗衣做饭！”
谢秀华呵呵笑，“你这是哪来的脸敢说这种大话的？我可不敢有这个福气。”
“不是我吹，我……”
“行了，你甭吹了，还没吃饭了吧？今儿个听说你收破烂这事儿我也没心思好好做饭了，厨房里面还有一点热菜，你资格垫吧两口得了。别喊饿，你自个作的。”
听谢秀华这话，韩春生反应过来，“欸？我收破烂儿这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谢秀华道：“就前些天来咱家要花三块钱买碗的那个人，一进院子就嘘寒问暖的，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果不其然，三句话没说完，就扯到你身上去了，说你现在在收破烂儿，让全院人都听见了。”
韩春生原先还以为是徐自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偷偷跑来给自家老妈赔罪透漏出来的呢，没成想是孙抗日这个狗东西。
真有他的啊，在自己手里吃了亏竟然耍这种小把戏，害得他白白挨顿揍，差点闹了一个家里鸡犬不宁。
下次找到机会了，一定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吃完饭，谢秀华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韩春生则是坐在堂屋里鼓捣着那辆废弃的自行车，正弄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石子儿在砸自己家房门。
头一次他没注意，第二次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拍拍手走出了门，果然是看见了关雪婷站在月亮门下面。
韩春生快步走了上去，问：“你怎么来了？大晚上，你不冷啊？”
关雪婷没好气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韩春生你现在行啊你，越活越回去了，放着好好的邮票厂工人不做，非跑去收破烂儿！真有你的，收破烂好玩是吧？被我奶奶骂了吧？”
韩春生道：“收破烂怎么了？革命工作不分先后!”
“你这话你也就骗骗你自个吧！”关雪婷道：“我可告诉你，你去收破烂的事儿如今已经传开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咱原先下乡时候的那些个知青都得会知道了。腊月二七那天的知青聚会，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人。”
韩春生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我不去不就行了？”
“哟，您还知道丢人呐？我还以为您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韩春生岔开话题，“行了，这件事咱不说了行吧？对了，你不是喜欢邮票吗？我给你弄来了。”
说着韩春生侧过身去，“邮票就在我这边裤子口袋里，你掏掏看。”
关雪婷脸微红，“韩春生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这我能随便掏吗？你拿给我不行？”
韩春生无奈道：“姑奶奶，你看看我两只手上都是机油，要我拿出来给你，这邮票还有用吗？”
关雪婷没办法了，犹犹豫豫伸出手，试探性伸进了韩春生裤子口袋里面。
“哎呀你别动，你扭什么呀！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好好好，我不动，您自个掏吧。”
关雪婷红着脸将韩春生裤兜里的几张邮票掏了出来，惊喜道：“这张我特别喜欢，邮局里好像都没了，没想到你还能从邮票厂里面……”
说到这里，关雪婷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不是没去邮票厂吗？你哪儿来的？”
韩春生解释道：“我把邮票厂的名额给强子了，我让他帮我拿的。”
“可以啊韩春生，够局气的啊，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让兄弟过上好日子，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人这么好呢？”
韩春生靠着月亮门，“那我以后让你多了解了解喽！”
“少贫，”关雪婷翻了一个白眼，“我问你，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收破烂儿吧？”
“不好吗？你想想，以后咱俩骑辆三轮车，我踩，你就在三轮车后面坐着，我喊一声收破烂，你就喊一声收废品，其乐融融的，多好啊！”
关雪婷乐了，噗嗤一声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去收破烂，我闻不了这味儿，也丢不起这人。”
“这不挺好吗？”
关雪婷沉下脸，正经起来，“说正经的，你可不能一辈子收破烂。”
韩春生想了想，伸出一个巴掌，“五年，我最多收五年破烂儿。”
关雪婷也想了想，“不行，四年，顶多四年！四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请同学来家里玩儿的时候，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院里有个收破烂的，说出去多丢人呐。”
正此时，后院传来一声喊，“雪婷？雪婷！哪儿去了这丫头？”
关雪婷连忙对韩春生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别说话，我出来我奶奶还不知道呢。”
说完，关雪婷大声回道：“我上厕所呢！马上就回屋了！”
再一转头，关雪婷指着韩春生鼻子道：“说好了，最多四年，多一个月我都饶不了你！”
韩春生看着关雪婷小心翼翼回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嘿，四年。
你也四年，我也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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