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送宋青辛上了飞机，回来路上沈毅一直在想自己的过往。
一桩桩一件件。
“昙儿姐他们对自己真的很费心。”
沈毅失神呢喃，自己这种人哪儿配他们对自己好呢。
“沈毅！回神！”
突然的爆喝震醒失神的沈毅，回神瞬间沈毅身体比脑子快，打方向踩刹车。
汽车轻撞山壁前“沙沙沙”的小石头滚下来砸在车头。
“呼……”沈毅大喘气，吓得不轻。
李文抱着一只兔子从山坡上下来，敲响车门关切：
“没事吧。”
“没，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李文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几天师傅教我算卦，我不敢算大师姐他们……”
沈毅听着前半句还有丁点感动，听完后半句那丁点感动烟消云散。
咆哮着质问有点秃顶的李文：
“你怕反噬所以算我？”
“你懂反噬？咳，那，结果是好的不是？”
沈毅听他这么说有点暴虐，想起宋青文的话闭上眼深呼吸。
再睁眼解锁车门让他上来。
“上来，回去了。”
李文蹲下身把小兔子放地上，轻轻一拍：“你也回去吧。”
坐上车没感觉到沈毅的恶意，李文还有点意外。
“你今天似乎不讨厌我。”
“当自己是个人物？我是不是还得每天记挂着你，你配吗？”
李文也不生气，神神在在的观看风景。
“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想过老年会过得这般悠闲自在，我跟你说说我年轻时候的事？”
“你要和尚念经我不拦着你。”
李文端详沈毅侧脸片刻，笑着说：
“我啊，是村上家家户户都知道的天才，从小就成绩好也爱读书，我考上名牌大学好像注定了这辈子有大出息。”
“可你看见了，我在垃圾站当守夜员，父母倾家荡产供我读书我连个学费都难挣回去。”
沈毅不信，忽悠谁呢。
“你毕业时候的工作怎么不说？”
“我毕业进了世界五百强，还不止一家，但每次不到半年我必在裁员名单。”
不等沈毅再问，李文就又开口了。
“我就这样结了婚，有儿子，甚至有孙子……”
老者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什么，苦笑一声：
“偶住院，孙子不是我的，儿子和我也没有关系。”
沈毅……
这么惨呢，常听说帮人养儿子，眼前这个孙子帮人家一起养了。
“老了老了，心无所依，找了个守垃圾站的工作，想着这一生就这样过罢。”
“谁想遇见了你们，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成了师傅的徒弟，但这是我一生苦难和命运换来。”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些姜理没有瞒他。
好在他哪怕归西，还能留得魂魄再过一世，而不是像大多人被迫投胎，或被人打散。
“狐爷爷，啊不，狐祖宗麻烦您老辛苦辛苦来接一下我们，谢谢狐祖宗。”
山脚，沈毅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
这山也是奇怪，明明他们经常走，硬是一条小道没留下，偏进了山再看它就是有踩出来的道道。
“预估半个时辰。”李文在石头上坐下。
那位除了大师姐，不等个半小时不会来。
沈毅经常下山采买，早就习惯了，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等。
他现在担任山上的采买，兼洗衣做饭收拾卫生，大部分做饭其实是李文来，因为他做的也不好吃。
果然
等了四十多分钟狐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出来。
李文弯腰伸出双手，手背贴在地面让狐狸踩着，然后慢动作放肩膀上，示意沈毅跟上。
“这可真是个祖宗。”
心里说一句，左脚落在李文走过的地方踩上梯坎黄土。
山还是那个山，往后看有条小路尾巴被截断，往前蜿蜒朝上。
“回来了，沈毅赶紧弄点白菜回来，阿文跟着你师姐念经去。”
姜理抖着腿吩咐两个刚回来的人。
沈毅应一声去背坡，白菜多的那叫一个野蛮。
李文恭敬弯了弯腰进道观，从左到右依次对三扇木门拜过，推门走进“笃笃笃”声的房间。
进屋第一眼就看见慈眉善目的佛像，女孩儿跪坐蒲团敲着木鱼。
姜昙儿本来打算收工了，看他进来索性又带着念几遍。
两个小时后李文睁眼，感激去扶姜昙儿。
“师弟多谢师姐。”
“这有什么，不用这么客气，吃饭去吧。”
软乎乎的狐狸一只守在门口，门开就蹦姜昙儿怀里。
“狐爷爷现在听着不难受了吧，以后师弟来你也在外听听，对你有好处。”
狐狸灵性的点点头，看李文的时候眼带嫌弃。
李文……
这位嫌弃他，肯定是，他看懂了。
沈毅随手往自己围裙上抹手，端着清水招呼姜昙儿：
“昙儿姐，快来，我今天做的这个好吃得很。”
姜昙儿边洗手边看石桌：“额，为什么这个颜色？”
“我发明的烟熏白菜，跟腊肉一个道理，肯定好吃。”
等人都坐下，一个个举着筷子不知道夹哪盘，看了看菜又看了看碗。
“黑乎乎的炒白菜，黑乎乎的烧土豆，黑乎乎的……米饭。”
沈毅先给姜理夹，夹完又给姜昙儿夹，期待看着他们：
“前辈，昙儿姐你们试试。”
姜理不想吃，胃口突然就没了：“咳，沈毅啊，这饭你也烟熏了？”
“饭不是烟熏，叫烘焙，我用火烤的。”
姜理看姜昙儿，姜昙儿看李文，这种事难道不是小师弟先？
李文先闻了闻，果然是用火烤过的。
恭敬挑出来一点儿放狐狸的空碟子里：
“您请。”
狐狸头一偏跳下凳子，我干什么陪你们吃这玩意儿。
李文被师傅和师姐盯着，豁出去自己的牙齿品尝烤米饭，烟熏白菜和土豆。
“嘎吱嘎吱……”
那饭被他嚼的嘎嘣脆，姜昙儿还特意看了眼，厉害，以为只是表面没想到里面也是焦的。
姜理光是听着就牙酸，再看李文一嘴黑彻底放弃。
“为师想起来昨天还有两个馒头，再不吃该坏了不能浪费。”
姜昙儿顺势放下筷子：
“师傅，我去给您热热，吃冷的不好。”
李文自然的跟着去：“师傅，大师姐，我去烧火。”
沈毅端起碗就不信会难吃，不好吃和难吃的区别大了，不就是黑一点儿，只要好吃不就行了，就会挑嘴。
一桩桩一件件。
“昙儿姐他们对自己真的很费心。”
沈毅失神呢喃，自己这种人哪儿配他们对自己好呢。
“沈毅！回神！”
突然的爆喝震醒失神的沈毅，回神瞬间沈毅身体比脑子快，打方向踩刹车。
汽车轻撞山壁前“沙沙沙”的小石头滚下来砸在车头。
“呼……”沈毅大喘气，吓得不轻。
李文抱着一只兔子从山坡上下来，敲响车门关切：
“没事吧。”
“没，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李文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几天师傅教我算卦，我不敢算大师姐他们……”
沈毅听着前半句还有丁点感动，听完后半句那丁点感动烟消云散。
咆哮着质问有点秃顶的李文：
“你怕反噬所以算我？”
“你懂反噬？咳，那，结果是好的不是？”
沈毅听他这么说有点暴虐，想起宋青文的话闭上眼深呼吸。
再睁眼解锁车门让他上来。
“上来，回去了。”
李文蹲下身把小兔子放地上，轻轻一拍：“你也回去吧。”
坐上车没感觉到沈毅的恶意，李文还有点意外。
“你今天似乎不讨厌我。”
“当自己是个人物？我是不是还得每天记挂着你，你配吗？”
李文也不生气，神神在在的观看风景。
“来这里之前，从来没想过老年会过得这般悠闲自在，我跟你说说我年轻时候的事？”
“你要和尚念经我不拦着你。”
李文端详沈毅侧脸片刻，笑着说：
“我啊，是村上家家户户都知道的天才，从小就成绩好也爱读书，我考上名牌大学好像注定了这辈子有大出息。”
“可你看见了，我在垃圾站当守夜员，父母倾家荡产供我读书我连个学费都难挣回去。”
沈毅不信，忽悠谁呢。
“你毕业时候的工作怎么不说？”
“我毕业进了世界五百强，还不止一家，但每次不到半年我必在裁员名单。”
不等沈毅再问，李文就又开口了。
“我就这样结了婚，有儿子，甚至有孙子……”
老者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什么，苦笑一声：
“偶住院，孙子不是我的，儿子和我也没有关系。”
沈毅……
这么惨呢，常听说帮人养儿子，眼前这个孙子帮人家一起养了。
“老了老了，心无所依，找了个守垃圾站的工作，想着这一生就这样过罢。”
“谁想遇见了你们，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成了师傅的徒弟，但这是我一生苦难和命运换来。”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些姜理没有瞒他。
好在他哪怕归西，还能留得魂魄再过一世，而不是像大多人被迫投胎，或被人打散。
“狐爷爷，啊不，狐祖宗麻烦您老辛苦辛苦来接一下我们，谢谢狐祖宗。”
山脚，沈毅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
这山也是奇怪，明明他们经常走，硬是一条小道没留下，偏进了山再看它就是有踩出来的道道。
“预估半个时辰。”李文在石头上坐下。
那位除了大师姐，不等个半小时不会来。
沈毅经常下山采买，早就习惯了，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等。
他现在担任山上的采买，兼洗衣做饭收拾卫生，大部分做饭其实是李文来，因为他做的也不好吃。
果然
等了四十多分钟狐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出来。
李文弯腰伸出双手，手背贴在地面让狐狸踩着，然后慢动作放肩膀上，示意沈毅跟上。
“这可真是个祖宗。”
心里说一句，左脚落在李文走过的地方踩上梯坎黄土。
山还是那个山，往后看有条小路尾巴被截断，往前蜿蜒朝上。
“回来了，沈毅赶紧弄点白菜回来，阿文跟着你师姐念经去。”
姜理抖着腿吩咐两个刚回来的人。
沈毅应一声去背坡，白菜多的那叫一个野蛮。
李文恭敬弯了弯腰进道观，从左到右依次对三扇木门拜过，推门走进“笃笃笃”声的房间。
进屋第一眼就看见慈眉善目的佛像，女孩儿跪坐蒲团敲着木鱼。
姜昙儿本来打算收工了，看他进来索性又带着念几遍。
两个小时后李文睁眼，感激去扶姜昙儿。
“师弟多谢师姐。”
“这有什么，不用这么客气，吃饭去吧。”
软乎乎的狐狸一只守在门口，门开就蹦姜昙儿怀里。
“狐爷爷现在听着不难受了吧，以后师弟来你也在外听听，对你有好处。”
狐狸灵性的点点头，看李文的时候眼带嫌弃。
李文……
这位嫌弃他，肯定是，他看懂了。
沈毅随手往自己围裙上抹手，端着清水招呼姜昙儿：
“昙儿姐，快来，我今天做的这个好吃得很。”
姜昙儿边洗手边看石桌：“额，为什么这个颜色？”
“我发明的烟熏白菜，跟腊肉一个道理，肯定好吃。”
等人都坐下，一个个举着筷子不知道夹哪盘，看了看菜又看了看碗。
“黑乎乎的炒白菜，黑乎乎的烧土豆，黑乎乎的……米饭。”
沈毅先给姜理夹，夹完又给姜昙儿夹，期待看着他们：
“前辈，昙儿姐你们试试。”
姜理不想吃，胃口突然就没了：“咳，沈毅啊，这饭你也烟熏了？”
“饭不是烟熏，叫烘焙，我用火烤的。”
姜理看姜昙儿，姜昙儿看李文，这种事难道不是小师弟先？
李文先闻了闻，果然是用火烤过的。
恭敬挑出来一点儿放狐狸的空碟子里：
“您请。”
狐狸头一偏跳下凳子，我干什么陪你们吃这玩意儿。
李文被师傅和师姐盯着，豁出去自己的牙齿品尝烤米饭，烟熏白菜和土豆。
“嘎吱嘎吱……”
那饭被他嚼的嘎嘣脆，姜昙儿还特意看了眼，厉害，以为只是表面没想到里面也是焦的。
姜理光是听着就牙酸，再看李文一嘴黑彻底放弃。
“为师想起来昨天还有两个馒头，再不吃该坏了不能浪费。”
姜昙儿顺势放下筷子：
“师傅，我去给您热热，吃冷的不好。”
李文自然的跟着去：“师傅，大师姐，我去烧火。”
沈毅端起碗就不信会难吃，不好吃和难吃的区别大了，不就是黑一点儿，只要好吃不就行了，就会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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