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死韵 » 她

    来这里多久了?也无法计时,也不知道如今是何年月,是有寂寞呢,是有些落魄吗,曾经我的生活是如何呢,是否有佳人相伴,朋友环绕呢?又是否如今日这般,独自一人,望着远方?

    老头今天也没来,往常他都是在的,我们谈古论今,品茗奏乐,焚香弹琴,吟诗作对。

    其实我学识浅薄,很多时候都接不上那老头的话柄,他也总嘲笑我是个白痴,转过头去却又黯然神伤,说自己当初为何不多几本书。

    我只能不断的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过去的始终是过去,无法挽回的,一切还是要向前看,因为眼睛不能一直往后瞟,但却可以注视着远方看清脚下行进的路程。”

    “是啊,人生没有回头路,从出生之日就只能向前,向着不知名的未来,无法预料与控制的未来。”

    “说这些干啥,喝酒。”

    “这里哪有酒啊?”

    他比量着虚空“心若不醉,酒又岂能醉人呢?”

    “心中有酒,便是香气四溢,好酒。”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

    几天不见他还是蛮想他的,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感觉,我们从前就认识一样,跟他在一块的时光是那么舒服,就如春风拂面,阳光和煦一般。

    但如今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我自己,我又该何去何从,我又该把自己安放在什么位置,花啊花,你能告诉我吗?

    风啊风,你说什么,雨啊雨,你知道吗?

    可惜它们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去寻找我存在的意义,去寻找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人也好,物也罢,记忆也行,回忆也不会拒绝。

    一缕异香传来,我变得昏昏沉沉,陷入其中,在里面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人,她身披红衣,但看不清脸

    她告诉我说“她喜欢我,我也曾经爱过她。”

    “我问她,那现在呢?”

    她只笑笑不说话,于是飞走了,我想叫住她,问问她意欲何为?

    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就此作罢,我这才沉下心来,看着周围的梦境,它们由一个个不同颜色的光团组成,每一个都像是精致柔软的云彩。我忍不住出手抚摸,却被心间的声音呵斥,告诫我不可如此。

    它指引着我去到一个白色光团的面前,示意我伸手过去,我便触摸那团云雾,闭上双眼仔细感受。

    “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原来所有的根源都在乎于我,我想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像这样一天流失一点,一天消逝一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把自己忘记的吧,也不再记得谁是谁,我是谁,谁是我了吧。”

    “这是,别人的梦吗?”我疑惑这退出这团云雾,它却没有离开,反而是透过皮肤渗入我的身体。

    按着指引我又来到一个粉色的光团下面,它却不再如云雾,而是是一虚幻的玻璃球,没有实体,我向之前那样,按在那团虚幻上,一声碎裂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

    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地盘的时候我正在享受我梦田里的风景,那一片淡紫色与紫蓝色交汇的花海,是我用了好久从别人的梦里偷来的。

    她一出现就拆了我的小木屋,这个我能忍,大不了今天再去某人的梦里找一个就好了。

    但是,她打翻了我的茶壶,这虽然有些疼,但是我还能忍。

    可接下来她竟然弄没了桌子上的红豆饼。

    叔叔可以忍,但爷不是她叔,我刚要发作,她,没了。

    这么好好地一个大活人她没了,憋屈的很,但我还能咋办。

    我斗拳打空气,叹息一声要不算了吧,那老娘们怕是不能来了。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好家伙爷就在这等,从隔壁你王叔家里先搬个凳子,我不能累着自己。

    “又是你小子,搬我多少凳子了,你当我这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不耐烦的说“明天就有了”

    “你这小子啥态度啊拿我东西,还成了老子的错了”

    快临近尽头才突然发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唉,我师父说的真对啊我还是心太软。

    “谢谢那老头。”

    说罢我就撒丫子就跑,只听后面骂声不断,我哪在乎他说什么,耳边尽是呼呼风声。

    我跑回了我的地方,大口呼吸混着花香的空气,一屁股坐在搬回来的板凳上。

    这老头肺活量真好,我安静下来透过墙壁,看着他扶着腰慢悠悠的转身关上了门,那落寞的身影使黑夜多了一丝凄凉,我鼻头一酸,最后还是忍住了。

    老王头回到了家,慢悠悠的坐在了墙边孤零零的木椅上,满脸的褶皱上好像堆着的是笑容。

    他的眼扫着家里的一切,除了亮灯的地方其余的都是灰蒙蒙的。他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却颤颤巍巍的坐在了地上。

    这个老男人哭了,这一刻他再也绷不住了,不一会他用手撑着改为蹲姿还拍了两下地笑着说道“这地板砖真滑溜,以前要也这么滑溜就好了”

    他站起身颤巍巍的走着,哆哆嗦嗦的拿起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些水送到嘴边,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些,他保持这个动作过了许久。

    或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想放松一下,他把杯子放在桌边的搪瓷盘上,小心翼翼的用布盖好他的手扶着墙又颤颤巍巍的往回走。

    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他的手拂过那四四方方的框框摩挲着慢慢凑到了自己的脸上,闭上眼。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那微弱的灯光反射出一滴晶莹,我亲眼目睹了一切,现在我也不去关心那老娘们了。我双手扎煞着,明明能做些什么,却又什么也做不了,我呆呆的望着安静的老头,叹了口气。

    “这个梦好长,但是他想表达什么呢?”

    “这……,难道说……”

    我摇摇头,这不可能是我曾经的记忆,我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说实话,那个老头跟那个老头挺像的。

    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我在屋内,于是仔细揣摩着自己的经历的梦境,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反而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于是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梦不断的浮现出来重复这个无休止的梦,并且频率越来越高。

    每次我都想凑近她,仔细看清她的脸,我努力的瞪大眼,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只感觉眼眶里有水滴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