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波澜（2）
领了旨意的黄锦，带着李时珍来到徐阶府上。徐璠早就得到通知，在门口迎接，黄锦问道：徐阁老现在怎么样了？徐璠说道：家父已经躺下了，不能全礼，还请黄公公见谅。黄锦说道：我奉陛下命来看徐阁老，这位是太医院判李时珍，陛下命他来为徐阁老诊治。
徐璠领着黄锦、李时珍进了徐阶的卧室，徐阶正倚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徐璠说道：父亲，陛下遣黄公公和李院判来探望父亲了！徐阶睁开眼睛，慢慢说道：黄公公，请恕在下老病，不能行礼了。黄锦赶紧上前说道：徐阁老勿动，咱家奉陛下之命来探望徐阁老了，听闻徐阁老身体抱恙，陛下命太医院判李时珍来为徐阁老诊治，徐阁老要好好调养，司掌天下，夔理阴阳，全赖阁老！
徐阶笑着摆手说道：天下无一徐阶，有何干系。黄锦赶紧说道：徐阁老先让李院判诊治吧！李时珍赶紧上前为徐阶诊脉，半晌之后，李时珍说道：阁老之病并无大碍，乃肝胆瘀滞，心火过旺，要克制脾气，不要动怒，我为阁老先开七帖药，七日后再来复诊。徐阶拱手谢道：谢过李院判了。徐璠赶紧带着李时珍下去开方。屋里只剩黄锦和徐阶了。
徐阶从身旁取过一份奏疏，说道：老夫人老体衰，已经难以胜任，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各位臣僚都能实心用事，新朝吉立，老朽不能在恋栈不去，如今天下安定，圣天子在朝，老朽得以生归故里，保卒余年，实一幸事尔。黄锦说道：阁老过谦了，陛下来时，嘱咐过咱家，要是徐阁老请辞，坚决不允，所有请辞奏疏，陛下一律不收。待徐阁老调养好后，再返回内阁办事即可，徐阁老莫为难咱家。
徐阶感叹道：陛下信重，老臣愧不敢当，但是家门不幸，出此丑事，老臣实在是不能再恋栈不去了。黄锦佯装不知，说道：何事令阁老如此上火，后辈不肖，多教导即可啊。徐阶苦笑道：黄公公不知，他们已经铸成大错了！黄锦说道：不管有何大错，国朝有八议之例，徐阁老于国有功，总该从宽发落的。
徐阶颜面哭泣道：家门不幸，教黄公公见笑了。昨日陛下说起兼并土地之事，老夫就心有所感，这些年老夫在京为官，对宗族疏于管理，几个逆子，更是无心管教，放任其在松江老家，本想着科举无望也就罢了，有个荫官，足以衣食无忧，了此一生了，孰料想此辈倚仗我在京为官，在松江老家为非作歹，大肆兼并土地，欺压百姓，此辈已经恶贯满盈了！
黄锦安慰道：阁老勿虑，陛下昨日不也说了，以前之事，既往不咎，只要阁老好好管教家人，再将应交税的土地登记造册，照章缴税即可，何必如此动怒啊！徐阶说道：若是几百几千亩土地，老夫自然无所谓，但是这帮逆子，哎呀，徐阶叹气道：他们所犯之罪，哪里是常人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即可处斩，也是毫不为过，老夫如今只想交出田地，退出土地，请辞回乡，还请陛下念在老臣多年尽忠的份上，只将他们充军辽东，留他们一条狗命就行！
黄锦说道：徐阁老说笑了，再大的罪过，生杀予夺，不都在陛下吗？不知几位公子在松江占了多少土地，咱家也好在陛下面前为阁老分说。徐阶叹了口气说道：黄公公，老夫不瞒您，这几个畜生，在松江兼并田地二十四万亩，简直是视国法于无物，老夫怎么敢为他们向陛下求情啊。黄锦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他当然知道徐家豪富，也知道大明这些阁臣们屁股都不怎么干净，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让黄锦震惊了。
黄锦说道：这么多土地，贵公子也太孟浪了，陛下这里不好说啊。徐阶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啊，这些逆子，罔顾国法，老朽实在是不知道该向陛下怎么说，只能向陛下请辞，实在是愧对先帝和陛下的信任。只能辞职以谢天下，以希陛下能对我家的逆子网开一面，徐某百死不辞。
黄锦只能感叹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徐阁老此次可以靠辞相换取陛下的宽宏，难道这样就能保贵公子一世平安吗？徐阁老还是要所谋深远啊！徐阶拱手说道：还请黄公公教我。黄锦说道：陛下现下不是要在南直隶清仗田亩吗？黄锦以为，徐阁老家有如此大量的土地，不若配合陛下，做个清仗田亩的标杆，配合陛下，想来陛下也会宽宏的。而且徐家在江南也是世家了，对江南的土地兼并情况，自然是熟悉无比，要是徐阁老能协助陛下完成清仗田亩，几位公子就是为陛下立下大功的功臣了，自然不必担心所谓田亩之事，当然了，徐家也要退出部分土地，向百姓退田，还有那些手上有人命的恶奴，应该送交法办，以平息民愤，还要补缴税款，为天下士绅做个表率，徐阁老意下如何？
徐阶掩面说道：教黄公公费心了，老夫全家，就拜托黄公公了！说罢将儿子徐璠叫进来，说道：逆子，还不快向黄公公行礼，要不是黄公公为你们说和，说不定就将你这逆子充军辽东了！徐璠赶紧向黄锦跪下行礼说道：感谢黄公公救我徐家满门，我徐家无以为报，只有这些黄白之物答谢黄公公。徐璠令人取出五千两黄金，赠予黄锦，黄锦坚辞不受，徐阶说道：黄公公收下吧，不必担心，陛下那里，老夫也会有个交代的。黄锦这才收下，黄锦说道：徐阁老，这就算了却此事，咱家就这么回报陛下，阁老也不必谈什么致仕，如此两难自解，可好？徐阶点头答应。
平台里，朱载坖正在召见雒遵，朱载坖问道：卿家出身军籍，想是知道卫所情弊的？雒遵说道：今日之卫所，大抵军士为卫所军官之奴仆佃户，但知为长官种地交租而已，既不训练，也无组织，能战之兵十不存一，刀枪器械，全为官长盗卖，除九边驻军外，其余卫所，尽皆废弛。
朱载坖点点头说道：卿言不差，那对于地方的土地兼并，卿有何言以谏朕？雒遵说道：地方土地兼并也是一样严重，豪门大族，倚仗官身，霸占民田，转嫁税收，诡寄田亩，鱼肉百姓，无所不为，只要为一己私利，转嫁税收给贫苦百姓，更有甚者公然欠税，打着太祖皇帝藏富于民的祖训为旗号，要求州县官吏蠲免钱粮，与衙门小吏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拖欠甚至直接转嫁税收，篡改黄册，另立白册，凡此种种，都是为损公肥私之举。
朱载坖冷笑道：太祖皇帝从未有过藏富于民的祖训，敢如此说者，就是矫诏！他们在地方作威作福，说什么代朕管理乡野，实则是与衙门小吏勾结，鱼肉百姓罢了，最后钱财被他们得了，骂名全是朕和朝廷的，不是甚为可笑吗？朕观卿一片忠直，朕欲在南直隶清仗田亩，卿可敢为朕巡抚南直隶，查察不法？
雒遵说道：陛下但有所命，臣赴汤蹈火，以达君命！只是南直隶乃徐阁老和众多勋贵故里，还请陛下明示，到时候一旦有所牵涉，臣如何做？朱载坖笑道：雒请不必担忧，徐阁老那里，朕已说通，徐家愿意退还田亩，配合清仗土地，同时补缴税款，交出作恶人等，至于勋贵，朕只有一句话，犯吾法者，惟此剑耳！
雒遵说道：如此，臣无虑也！朱载坖说道：如此甚好，朕委卿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应天巡抚，辖应天、苏州、常州、镇江、松江、徽州、天平、宁国、安庆、池州十府及广德州，赐王命旗牌、天子剑，银章，允密疏直奏，专司南直隶清仗田亩一事，受东阁大学士、督师张居正节制。
雒遵领旨而去，朱载坖随后又召见了勇士营管带李成梁，问道：李卿管带勇士营可还得力，勇士营能战否？李成梁说道：蒙陛下信任，末将管带勇士营以来，将士操练得力，兵器甲胄精良，粮饷充足，勇士营可堪一战，惟陛下命！朱载坖说道：如此甚好，朕欲在南直隶清仗田亩，然南直隶豪强甚多，欲抗拒天威，凌辱国法，卿待怎讲？李成梁说道：臣愿为陛下讨平不法，只待陛下号令。
朱载坖笑道：如此甚好，朕任卿为南直隶总兵，带勇士营南下，一部充东阁大学士督师张居正帐下标营，一部在应天巡抚雒遵帐下听命，敢有抗拒清仗田亩的，以谋反论处！卿速去准备，所需粮饷，先报朕知，朕自内帑出银犒赏将士们。
这时候黄锦回来了，朱载坖问道：徐阁老怎么说？黄锦笑道：徐阁老已经答应配合清仗田亩，退田补税了，还答应给内帑出一笔银子，还给了老奴五千两黄金。朱载坖笑道：看了徐家之豪富，远胜于严分宜。黄锦笑道：严分宜不过小人乍富，其家世代耕读，而徐家累世簪缨，所得之钱何以千万计，据徐阶讲，徐家在松江有田产二十四万亩，严嵩当国二十年，不过五六万亩而已。朱载坖笑道：这次让徐家率先退田，也算让他们报答先帝了，至于那五千两黄金，黄公公就留着养老用吧！朕等着徐家送钱，好给勇士营的将士们发行粮呢！
黄锦看到李成梁，说道：陛下这是准备让勇士营南下？朱载坖说道：正是，要不然这些世家大族，纠集无知百姓，冲击官府，酿成民变，就不好了，所以朕命李成梁南下，给张居正、雒遵撑腰的。黄锦说道：陛下此言得之，临之以威，处之以法，又有徐家做表率，不怕江南世家不就范。
朱载坖笑笑，黄锦和李成梁自去办差。
徐璠领着黄锦、李时珍进了徐阶的卧室，徐阶正倚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徐璠说道：父亲，陛下遣黄公公和李院判来探望父亲了！徐阶睁开眼睛，慢慢说道：黄公公，请恕在下老病，不能行礼了。黄锦赶紧上前说道：徐阁老勿动，咱家奉陛下之命来探望徐阁老了，听闻徐阁老身体抱恙，陛下命太医院判李时珍来为徐阁老诊治，徐阁老要好好调养，司掌天下，夔理阴阳，全赖阁老！
徐阶笑着摆手说道：天下无一徐阶，有何干系。黄锦赶紧说道：徐阁老先让李院判诊治吧！李时珍赶紧上前为徐阶诊脉，半晌之后，李时珍说道：阁老之病并无大碍，乃肝胆瘀滞，心火过旺，要克制脾气，不要动怒，我为阁老先开七帖药，七日后再来复诊。徐阶拱手谢道：谢过李院判了。徐璠赶紧带着李时珍下去开方。屋里只剩黄锦和徐阶了。
徐阶从身旁取过一份奏疏，说道：老夫人老体衰，已经难以胜任，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各位臣僚都能实心用事，新朝吉立，老朽不能在恋栈不去，如今天下安定，圣天子在朝，老朽得以生归故里，保卒余年，实一幸事尔。黄锦说道：阁老过谦了，陛下来时，嘱咐过咱家，要是徐阁老请辞，坚决不允，所有请辞奏疏，陛下一律不收。待徐阁老调养好后，再返回内阁办事即可，徐阁老莫为难咱家。
徐阶感叹道：陛下信重，老臣愧不敢当，但是家门不幸，出此丑事，老臣实在是不能再恋栈不去了。黄锦佯装不知，说道：何事令阁老如此上火，后辈不肖，多教导即可啊。徐阶苦笑道：黄公公不知，他们已经铸成大错了！黄锦说道：不管有何大错，国朝有八议之例，徐阁老于国有功，总该从宽发落的。
徐阶颜面哭泣道：家门不幸，教黄公公见笑了。昨日陛下说起兼并土地之事，老夫就心有所感，这些年老夫在京为官，对宗族疏于管理，几个逆子，更是无心管教，放任其在松江老家，本想着科举无望也就罢了，有个荫官，足以衣食无忧，了此一生了，孰料想此辈倚仗我在京为官，在松江老家为非作歹，大肆兼并土地，欺压百姓，此辈已经恶贯满盈了！
黄锦安慰道：阁老勿虑，陛下昨日不也说了，以前之事，既往不咎，只要阁老好好管教家人，再将应交税的土地登记造册，照章缴税即可，何必如此动怒啊！徐阶说道：若是几百几千亩土地，老夫自然无所谓，但是这帮逆子，哎呀，徐阶叹气道：他们所犯之罪，哪里是常人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即可处斩，也是毫不为过，老夫如今只想交出田地，退出土地，请辞回乡，还请陛下念在老臣多年尽忠的份上，只将他们充军辽东，留他们一条狗命就行！
黄锦说道：徐阁老说笑了，再大的罪过，生杀予夺，不都在陛下吗？不知几位公子在松江占了多少土地，咱家也好在陛下面前为阁老分说。徐阶叹了口气说道：黄公公，老夫不瞒您，这几个畜生，在松江兼并田地二十四万亩，简直是视国法于无物，老夫怎么敢为他们向陛下求情啊。黄锦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他当然知道徐家豪富，也知道大明这些阁臣们屁股都不怎么干净，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让黄锦震惊了。
黄锦说道：这么多土地，贵公子也太孟浪了，陛下这里不好说啊。徐阶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啊，这些逆子，罔顾国法，老朽实在是不知道该向陛下怎么说，只能向陛下请辞，实在是愧对先帝和陛下的信任。只能辞职以谢天下，以希陛下能对我家的逆子网开一面，徐某百死不辞。
黄锦只能感叹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徐阁老此次可以靠辞相换取陛下的宽宏，难道这样就能保贵公子一世平安吗？徐阁老还是要所谋深远啊！徐阶拱手说道：还请黄公公教我。黄锦说道：陛下现下不是要在南直隶清仗田亩吗？黄锦以为，徐阁老家有如此大量的土地，不若配合陛下，做个清仗田亩的标杆，配合陛下，想来陛下也会宽宏的。而且徐家在江南也是世家了，对江南的土地兼并情况，自然是熟悉无比，要是徐阁老能协助陛下完成清仗田亩，几位公子就是为陛下立下大功的功臣了，自然不必担心所谓田亩之事，当然了，徐家也要退出部分土地，向百姓退田，还有那些手上有人命的恶奴，应该送交法办，以平息民愤，还要补缴税款，为天下士绅做个表率，徐阁老意下如何？
徐阶掩面说道：教黄公公费心了，老夫全家，就拜托黄公公了！说罢将儿子徐璠叫进来，说道：逆子，还不快向黄公公行礼，要不是黄公公为你们说和，说不定就将你这逆子充军辽东了！徐璠赶紧向黄锦跪下行礼说道：感谢黄公公救我徐家满门，我徐家无以为报，只有这些黄白之物答谢黄公公。徐璠令人取出五千两黄金，赠予黄锦，黄锦坚辞不受，徐阶说道：黄公公收下吧，不必担心，陛下那里，老夫也会有个交代的。黄锦这才收下，黄锦说道：徐阁老，这就算了却此事，咱家就这么回报陛下，阁老也不必谈什么致仕，如此两难自解，可好？徐阶点头答应。
平台里，朱载坖正在召见雒遵，朱载坖问道：卿家出身军籍，想是知道卫所情弊的？雒遵说道：今日之卫所，大抵军士为卫所军官之奴仆佃户，但知为长官种地交租而已，既不训练，也无组织，能战之兵十不存一，刀枪器械，全为官长盗卖，除九边驻军外，其余卫所，尽皆废弛。
朱载坖点点头说道：卿言不差，那对于地方的土地兼并，卿有何言以谏朕？雒遵说道：地方土地兼并也是一样严重，豪门大族，倚仗官身，霸占民田，转嫁税收，诡寄田亩，鱼肉百姓，无所不为，只要为一己私利，转嫁税收给贫苦百姓，更有甚者公然欠税，打着太祖皇帝藏富于民的祖训为旗号，要求州县官吏蠲免钱粮，与衙门小吏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拖欠甚至直接转嫁税收，篡改黄册，另立白册，凡此种种，都是为损公肥私之举。
朱载坖冷笑道：太祖皇帝从未有过藏富于民的祖训，敢如此说者，就是矫诏！他们在地方作威作福，说什么代朕管理乡野，实则是与衙门小吏勾结，鱼肉百姓罢了，最后钱财被他们得了，骂名全是朕和朝廷的，不是甚为可笑吗？朕观卿一片忠直，朕欲在南直隶清仗田亩，卿可敢为朕巡抚南直隶，查察不法？
雒遵说道：陛下但有所命，臣赴汤蹈火，以达君命！只是南直隶乃徐阁老和众多勋贵故里，还请陛下明示，到时候一旦有所牵涉，臣如何做？朱载坖笑道：雒请不必担忧，徐阁老那里，朕已说通，徐家愿意退还田亩，配合清仗土地，同时补缴税款，交出作恶人等，至于勋贵，朕只有一句话，犯吾法者，惟此剑耳！
雒遵说道：如此，臣无虑也！朱载坖说道：如此甚好，朕委卿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应天巡抚，辖应天、苏州、常州、镇江、松江、徽州、天平、宁国、安庆、池州十府及广德州，赐王命旗牌、天子剑，银章，允密疏直奏，专司南直隶清仗田亩一事，受东阁大学士、督师张居正节制。
雒遵领旨而去，朱载坖随后又召见了勇士营管带李成梁，问道：李卿管带勇士营可还得力，勇士营能战否？李成梁说道：蒙陛下信任，末将管带勇士营以来，将士操练得力，兵器甲胄精良，粮饷充足，勇士营可堪一战，惟陛下命！朱载坖说道：如此甚好，朕欲在南直隶清仗田亩，然南直隶豪强甚多，欲抗拒天威，凌辱国法，卿待怎讲？李成梁说道：臣愿为陛下讨平不法，只待陛下号令。
朱载坖笑道：如此甚好，朕任卿为南直隶总兵，带勇士营南下，一部充东阁大学士督师张居正帐下标营，一部在应天巡抚雒遵帐下听命，敢有抗拒清仗田亩的，以谋反论处！卿速去准备，所需粮饷，先报朕知，朕自内帑出银犒赏将士们。
这时候黄锦回来了，朱载坖问道：徐阁老怎么说？黄锦笑道：徐阁老已经答应配合清仗田亩，退田补税了，还答应给内帑出一笔银子，还给了老奴五千两黄金。朱载坖笑道：看了徐家之豪富，远胜于严分宜。黄锦笑道：严分宜不过小人乍富，其家世代耕读，而徐家累世簪缨，所得之钱何以千万计，据徐阶讲，徐家在松江有田产二十四万亩，严嵩当国二十年，不过五六万亩而已。朱载坖笑道：这次让徐家率先退田，也算让他们报答先帝了，至于那五千两黄金，黄公公就留着养老用吧！朕等着徐家送钱，好给勇士营的将士们发行粮呢！
黄锦看到李成梁，说道：陛下这是准备让勇士营南下？朱载坖说道：正是，要不然这些世家大族，纠集无知百姓，冲击官府，酿成民变，就不好了，所以朕命李成梁南下，给张居正、雒遵撑腰的。黄锦说道：陛下此言得之，临之以威，处之以法，又有徐家做表率，不怕江南世家不就范。
朱载坖笑笑，黄锦和李成梁自去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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