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青原郡1
乱世灾年，可怜人随处可见。
利箭破空，原本低头吃草的野鹿警觉的抬起头，但几乎只是瞬间，三根利箭就刺入了野鹿身体。哀鸣一声，野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三名身穿铁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开始收拾野鹿尸体。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黎明时分程旭一行就再次出发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青原郡，虽然不如原本青原郡那般的生机勃勃，但好歹也不再是冥海郡单调的沙土。虽说是四郡交界处的驿站，但是食物什么的倒是真的不怎么样，只有一些面饼什么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好在青原郡环境不错，野兽什么的也不少，虽说一行人百余众，但是也不至于饿到。
估摸了一下行程，应该马上就到封陵郡了，进了封陵郡距离国都也就不远了。现在已经午时，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不短距离，就干脆打猎烤肉了。但是话说回来了，烤肉这种东西，那些灾民也没机会享受到，毕竟野兽警觉性都挺高。
百余铁骑也没有打到很多猎物，只有三只鹿，不过就着面饼做一顿午饭也是够了。不多时，三只鹿就被处理好架到火堆上烘烤起来。
从冥海郡进入青原郡是向南走，青原郡倒是不像冥海郡那样寒冷，不过初春还是有阵阵寒风吹过。摇曳的火焰扫清了周围的寒冷，战士们分散成三堆，围着火堆聊着天，享受着初春难得的惬意。战马在众人不远处悠闲的吃着幼嫩的青草，对于这些奔波在北境荒漠的战马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难得吃顿烤肉，要是有酒就好了。”
朱明远感慨一声，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可惜。
以前镇北军却是经常有肉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是镇北军的豪放气概，只是近几年来这样的机会也就慢慢变少了。现在的镇北军军营中一般也就是面饼之类的食物，肉食一个月也没几次。毕竟连年旱灾，牲畜什么的除了必须的，其他也已经被宰杀的差不多了。
“喝水也不错。等到了国都，应该还是能喝上酒的。”
程旭笑了笑，看着面前的篝火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复杂。国都？好遥远的词，六年前去过一次，这二十二年来也只去过这一次。却也只是那一次，自己就遇到了六年一直都没能忘却的身影。
“吃肉吃肉。”
朱明远摇了摇头，似乎是在驱逐心中对那美妙液体的渴望。右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就从那只鹿的后腿上切下了一大块肉。随后他将一块肉切开，切成合适的块状，自己拿起一块，然后又递给程旭一块。
“我还没用残废，你这是把我当残废看了？”
程旭脸上垂下几道黑线，没好气的说道。他只是右肩有伤，朱明远现在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高低有些不舒服。
“你要是没事儿，为什么右手从来没动过？”
朱明远打量了一下程旭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相信”三个字就差是写在脸上了。
他这话也没说错，虽然程旭只是右肩受伤，但伤势之重也已经殃及整个右臂，以至于他现在只要动一下右手就会感觉右肩一阵疼痛。
“将军，有两个孩子一直在远处看着我们，我给他们带过来了。”
正当程旭和朱明远斗嘴时，一名在外围警戒的战士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程旭眉头轻轻一挑，回过身，正好看到两个身穿麻布衣服的孩子。男孩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女孩儿看上去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
“从我们开始烤肉开始，他们两个就躲在远处看了。属下见他们实在是有些可怜，就擅作主张带来过来，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战士单膝跪地，长枪立地，语气歉然的说道。
“无妨。”
程旭开口说道，目光也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两个孩子。
男孩儿虽然年纪小，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面对着面前的百余铁骑也没有丝毫的惧色，将女孩儿挡在自己身后。女孩儿虽然穿着普通，但是一双大眼睛却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历经了种种磨难，但她的眼中依旧有一抹明亮的光芒，与先前程旭见过的那些难民完全不同。此时的她正盯着程旭身后的烤鹿，眼中光波流转，楚楚可怜。
“好可爱的小丫头。”
朱明远看到女孩儿这个样子，不禁感叹一声。女孩儿眼中的希望，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
“你们是兄妹？”
程旭打量着两人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庞，很感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总是会让他想起自己妹妹小时候的样子。
“是。”
男孩儿回答道，他的目光来回在程旭身上扫动，没有丝毫躲闪。
“大哥哥，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女孩儿眨动这她的大眼睛，原本娇美的面容因为饥饿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
“你们母亲呢？”
程旭将原本朱明远递给他的那块鹿肉递给面前的女孩儿，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问出了一个答案早就十分明显的问题。
提到母亲，女孩儿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隐隐的似乎有泪光闪现，但她还是将泪水忍了回去。或许是因为母亲说过，不要哭。
“你们要去哪儿？”
女孩儿的身体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男孩儿摇了摇头，原本坚定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几丝茫然。
“母亲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母亲说父亲在大城市做官，但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程旭的眼中多了几分怅然，此时兄妹二人的样子和当初母亲去世时的他何其相像，彷徨无助，不知去路。
朱明远的眼中也没有了先前对于那些难民的冷漠，程旭的事情他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孩子又是如此的可怜，他又怎么会没有恻隐之心。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程旭蹲下身，用左手轻轻擦掉女孩儿脸上的几滴泪水，轻声问道。
女孩儿看着程旭俊朗的面容，终于忍回了泪水，低声回答道：
“花...花玉。”
利箭破空，原本低头吃草的野鹿警觉的抬起头，但几乎只是瞬间，三根利箭就刺入了野鹿身体。哀鸣一声，野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三名身穿铁甲的士兵立刻上前开始收拾野鹿尸体。
在驿站休息了一晚，黎明时分程旭一行就再次出发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青原郡，虽然不如原本青原郡那般的生机勃勃，但好歹也不再是冥海郡单调的沙土。虽说是四郡交界处的驿站，但是食物什么的倒是真的不怎么样，只有一些面饼什么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好在青原郡环境不错，野兽什么的也不少，虽说一行人百余众，但是也不至于饿到。
估摸了一下行程，应该马上就到封陵郡了，进了封陵郡距离国都也就不远了。现在已经午时，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不短距离，就干脆打猎烤肉了。但是话说回来了，烤肉这种东西，那些灾民也没机会享受到，毕竟野兽警觉性都挺高。
百余铁骑也没有打到很多猎物，只有三只鹿，不过就着面饼做一顿午饭也是够了。不多时，三只鹿就被处理好架到火堆上烘烤起来。
从冥海郡进入青原郡是向南走，青原郡倒是不像冥海郡那样寒冷，不过初春还是有阵阵寒风吹过。摇曳的火焰扫清了周围的寒冷，战士们分散成三堆，围着火堆聊着天，享受着初春难得的惬意。战马在众人不远处悠闲的吃着幼嫩的青草，对于这些奔波在北境荒漠的战马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难得吃顿烤肉，要是有酒就好了。”
朱明远感慨一声，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可惜。
以前镇北军却是经常有肉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是镇北军的豪放气概，只是近几年来这样的机会也就慢慢变少了。现在的镇北军军营中一般也就是面饼之类的食物，肉食一个月也没几次。毕竟连年旱灾，牲畜什么的除了必须的，其他也已经被宰杀的差不多了。
“喝水也不错。等到了国都，应该还是能喝上酒的。”
程旭笑了笑，看着面前的篝火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复杂。国都？好遥远的词，六年前去过一次，这二十二年来也只去过这一次。却也只是那一次，自己就遇到了六年一直都没能忘却的身影。
“吃肉吃肉。”
朱明远摇了摇头，似乎是在驱逐心中对那美妙液体的渴望。右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就从那只鹿的后腿上切下了一大块肉。随后他将一块肉切开，切成合适的块状，自己拿起一块，然后又递给程旭一块。
“我还没用残废，你这是把我当残废看了？”
程旭脸上垂下几道黑线，没好气的说道。他只是右肩有伤，朱明远现在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高低有些不舒服。
“你要是没事儿，为什么右手从来没动过？”
朱明远打量了一下程旭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相信”三个字就差是写在脸上了。
他这话也没说错，虽然程旭只是右肩受伤，但伤势之重也已经殃及整个右臂，以至于他现在只要动一下右手就会感觉右肩一阵疼痛。
“将军，有两个孩子一直在远处看着我们，我给他们带过来了。”
正当程旭和朱明远斗嘴时，一名在外围警戒的战士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程旭眉头轻轻一挑，回过身，正好看到两个身穿麻布衣服的孩子。男孩看上去有十一二岁，女孩儿看上去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
“从我们开始烤肉开始，他们两个就躲在远处看了。属下见他们实在是有些可怜，就擅作主张带来过来，希望将军不要怪罪。”
战士单膝跪地，长枪立地，语气歉然的说道。
“无妨。”
程旭开口说道，目光也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两个孩子。
男孩儿虽然年纪小，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面对着面前的百余铁骑也没有丝毫的惧色，将女孩儿挡在自己身后。女孩儿虽然穿着普通，但是一双大眼睛却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历经了种种磨难，但她的眼中依旧有一抹明亮的光芒，与先前程旭见过的那些难民完全不同。此时的她正盯着程旭身后的烤鹿，眼中光波流转，楚楚可怜。
“好可爱的小丫头。”
朱明远看到女孩儿这个样子，不禁感叹一声。女孩儿眼中的希望，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
“你们是兄妹？”
程旭打量着两人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庞，很感兴趣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总是会让他想起自己妹妹小时候的样子。
“是。”
男孩儿回答道，他的目光来回在程旭身上扫动，没有丝毫躲闪。
“大哥哥，能不能给我们点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女孩儿眨动这她的大眼睛，原本娇美的面容因为饥饿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
“你们母亲呢？”
程旭将原本朱明远递给他的那块鹿肉递给面前的女孩儿，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问出了一个答案早就十分明显的问题。
提到母亲，女孩儿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隐隐的似乎有泪光闪现，但她还是将泪水忍了回去。或许是因为母亲说过，不要哭。
“你们要去哪儿？”
女孩儿的身体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男孩儿摇了摇头，原本坚定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几丝茫然。
“母亲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母亲说父亲在大城市做官，但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
程旭的眼中多了几分怅然，此时兄妹二人的样子和当初母亲去世时的他何其相像，彷徨无助，不知去路。
朱明远的眼中也没有了先前对于那些难民的冷漠，程旭的事情他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孩子又是如此的可怜，他又怎么会没有恻隐之心。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程旭蹲下身，用左手轻轻擦掉女孩儿脸上的几滴泪水，轻声问道。
女孩儿看着程旭俊朗的面容，终于忍回了泪水，低声回答道：
“花...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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