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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扬名

    朝阳初升,郑无爽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按照书中的记载修行了一天一夜,此刻看着天边的鱼肚白。他伸了伸懒腰,朝着天和殿走去。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但是无论在俗世还是修真界,师徒之礼都是向来极为受人重视的,所以纵使师父再不喜欢他,郑无爽自问也不该少了礼节。

    兴许是二师兄走了以后,师父也有些落寞,这一日施良竟然好生应了一声,看来这个徒弟他终究还是认下了。

    请了早安,郑无爽转身便回到自己住处,开始了枯燥的修行。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自那以后,他抓紧一切时间努力修炼。只是这样没日没夜的辛苦,却依旧收获甚微。长此以往,在这种严重缺乏睡眠的情况下,郑无爽只觉得身心俱疲,身子也日渐消瘦。若不是有几瓶宗门养生丹药吊着,恐怕命难长久。

    如此一来,郑无爽也开始对医道一途上心起来。在更多地研习《道源真经》的基础上,他也会顺带着看看自家的宗门宝典,也算对得起自己神医门掌门之位。

    三个月后,郑无爽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日夜打坐的修行方式,再加上每日一粒的养生丹药,他身子也从之前的疲惫之态恢复过来。期间,施良过来看了他一次修为,却是毫无长进,与刚来的时候别无二样。

    一年以后,依循《道源真经》修行,郑无爽依然还是不能做到基础功法中记载的那般心无杂念,却也变得耳聪目明,身体愈发得强壮。夜里打坐之时,他闭目之下便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各种声音。

    山泉叮咚,甚至于那落叶飘零,这些声音宛如就在耳畔,这山中的一切他仿佛亲身体会。在这一刻,他仿佛就是这座山。郑无爽不知不觉沉浸其中,时间也会在这一刻飞快流逝。

    有时候一睁眼便是过去了一天一夜,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只觉得耳聪目明,神清气爽,思考问题时脑子也愈发的灵活。这样的感觉很是玄妙,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这些变化,这让他对修仙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通过这一年修行,现在郑无爽勉强能够感应到体内存在一股如水一般的柔和气息,每逢修炼,这股气息便会像被打开了阀门一般在体内四处流动,每到一处便强一处,如此郑无爽只觉得自己修行也算有了一丝成就。

    这一年里,施良又来过一次,这一次,他确实感受到了徒弟体内的那股灵力,只是这灵力却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施良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走了,他只觉得想来当初还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玄一道长。

    与施良的失望完全不同,郑无爽一脸喜色,很是开心,毕竟师傅能来看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转眼间,又一年过去了,郑无爽每日子时而息,寅时而起。每天除了修行还是修行。体内的那股气息虽然愈发变得浓厚,但他人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还是迟迟不能打通气脉。对于修士而言,气脉不通,则不能筑基;筑基不能,则无法修行;无法修行,则成仙无望。这般算来,便是徒然浪费了两年时光。

    若是在俗世,修行两年不筑基倒也是再平常不过。毕竟仙道深远,其中天机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窥探的。但此处却是仙家,而上善学府更是其中名门。道家有云,百日筑基,其中百日虽是虚数,但是善学府大多数弟子的筑基修行也不过百日,其中聪明的,十日便已足够,不济的也有,只是再不济也不过多花了半年时间。

    如此,郑无爽也算是破了上善学府的记录,他本人也成了门中名人,师傅施良跟着沾了光。现在上善学府另外四峰没有人不知道兑和峰掌座真人施良有一个亲传弟子花了两年时间还没有成功筑基。

    只是郑无爽素来低调,除了每隔几个月到乾元峰取些粮食之外,其余时间尽待在兑和峰修行。所以除了乾元峰上的一些门人外,各峰弟子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至于其他的则是一概不知。

    作为上善学府的亲传弟子,郑无爽迟迟不能打通气脉。这放在其他峰上,被逐出师门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只是施良对他不管不问,或许是自知有愧,因而也没找他麻烦,如此郑无爽倒也落个清净。

    夜里,郑无爽在一处蒲团上坐好,他本想打坐修行,心里却没来由的烦躁。两年时间,他费尽心力,却没有丝毫长进,任他心再大,也不免有些失落焦虑。

    郑无爽翻了翻那本《道源真经》,随后把它扔到一边,人顺势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看着屋顶发呆。两年的苦读,如今这两本书都已经被他翻得破烂不堪,虽说不上通透,但也能做到烂记于心。

    “哎,这可怎么办啊?”少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忽然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引得一阵铛铛作响。

    郑无爽赶忙起身,回头一看,正是一旁的药瓶被打翻了。他赶紧收拾起来。这些丹药可都是宝贝,他无法修行,自然不能炼化药力。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药若是吸收不了,恐怕就是毒了,如此这些丹药服下去对他而言有害无益。因而两年来,宗门每月发放的灵药除了一些养生药丸,其他的大多都被他搁置了。如今他这里瓶瓶罐罐倒也不少了。

    这些药瓶从外表来看大多大同小异,但是功效却是各有差异,如此收拾起来不免要花费一些时间,郑无爽挨个拔开瓶塞,靠着气味逐一分辨。

    忽然,他打开了一个青玉瓶的瓶塞,小屋里顿时香气四溢,赫然是当年凌霄子送他的玉灵丹。郑无爽闻着丹香,脑子里瞬间清明。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在这上善学府,他不仅有师傅师兄,还有一个爷爷。如今师傅不教,师兄又下山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去找爷爷了。

    下了决定之后,郑无爽就偷偷摸了出去启动了浮生舟。几炷香的功夫,一个白衣紫玉的少年就出现在乾元峰上善学府的宗门招牌下,赫然正是郑无爽。

    “诸位师弟好啊!”看着眼前四位仍在守门的青玉弟子,郑无爽满脸笑容,抱拳施了一礼。

    这四人都是开光境修为,听着“师弟”这一声称呼,四人脸上皆是抖了又抖。现如今,郑无爽在乾元峰可谓名声显赫。良久,一个青年走了出来,抱剑还了一礼,他张了张口,到了还是没说什么,随后就站到一边。

    这种情况郑无爽也见怪不怪了,最初几个月里,他来时守门的弟子还会恭敬地说上一句“郑师兄好!”;到了一年之后,这声“郑师兄好”偶然还能听到;到了第二年,这些外门弟子却是连还礼都很少还了。

    打了一声招呼,郑无爽就走了进去,那四人倒也没有什么阻拦,毕竟这货来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进了宗门,眼前却是一片熟悉,只是怎么找到凌霄子倒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虽说凌霄子是他爷爷,但毕竟他不是乾元峰的人,来这也只是为了生存。每每来此,他也不过只是去炉灶粮仓这种地方,去其他地方的路却是少得很。记得上一次到凌霄子那去,也是两年前的事了。

    无奈之下,郑无爽只能靠着两年前的记忆,在乾元峰上慢慢摸索,一个时辰后,他找到了那座学子监;再一个时辰,他来到了一处小屋旁,却是当年尹同光住的地方。

    “啐!晦气!”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小屋,郑无爽啐了一声。在上善学府,尹同光自然比他有名,只是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他烂在修行上,尹同光却烂在品性上。郑无爽毕竟有一个教书的老爹,少时跟在后面学了不少道理,对于这种烂在品性上的人,高低有些看不上。

    “阿嚏!”里面醉酒的师叔祖睡得正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翻了一个身,倒是睡得很死。

    如此,又跑错了几个地方之后,郑无爽终于找到了那座玉简阁,只是此时天快放亮了,他得回去了。少年远远地站在一处,朝着那座六角阁楼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