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师叔祖
第二日阁外天微微放亮，一声声悠扬晨钟由远及近，响彻山间。
玉台上，老道人蓦然睁目，口中雾气吞吐，周身莹莹白光，一眼望去宛如来自九天之上的谪仙。
老道人开合呼吸，收了打坐，往身旁一看，兴许是昨天累坏了，旁边的少年睡的正熟。正当他要叫醒少年时，郑无爽翻了身子，又抻了抻懒腰，眯着眼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到看清屋内满是霞光，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昨天的事不是一场梦。
“醒了？”看着少年一脸倦意，凌霄子开口道：“昨天与你说过的事，你可还记得？”
说话间，老道人把两个青色的玉瓶递了过去。郑无爽接了过来，在耳边晃了一晃，咚咚作响。“这两个药瓶你收好了，这里面就有昨日我教你送出去的丹药。”
“知道了”郑无爽满口应道。砰”一声轻响，少年拔开了瓶塞，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止不住地扑鼻而来，慢慢地扩散到整个玉简阁。
这香味甚是提神，少年初闻，便是精神一震，马上清醒过来。他透着小瓶口往里面看了一看，却是一颗青绿色药丸在里面来回滚动。
“咚”老道人屈指在少年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个响，厉声道：“瞎看什么，还不快收好。”郑无爽揉了揉脑门，然后把两个玉瓶小心地揣进怀里。
东西方才收好，老道人又从旁边的书堆里拿出一本道书递到了少年眼前，正声道：“修真一门，求真取道。此书微言大义，短短千字，道尽万千真意。你日后自当好好研习，认真修行，不可懈怠，争取早日得成道果。”
闻老人语气严肃，郑无爽也摆正了脸色，恭敬地把书收好。“爷爷放心，孙儿自当谨遵教诲。”
“嗯！”看着身旁少年一脸正色，老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凌霄子又好好打量了这个便宜孙子一番。
这一打量不要紧，老道人马上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小子一身的粗布麻衣，上半身还是一件深色袄子，虽说是新衣，但里面棉絮用得太多，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臃肿，哪有半点出尘修道的样子。
这般弟子，任谁又愿意收入门下呢？可就是这么明显的问题，昨天他怎么就恁是没看出来呢？
老道人拍着脑门，一脸懊恼道：“你且把这一身袄子脱下！”
说话间，老道人手上轻轻一抖，一件锦绣白衣跃然其上。就这一手看的郑无爽那叫一个羡慕，想来神仙就是好啊，这新衣服都是平白无故变出来的。这放在村里，娘亲夜夜点灯织布，自己也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一件新衣。
老道人把白衣递了过去，顺手又将一旁的袄子扔到了不远处的杂物中。“你入了宗门，以后自然有道服可穿，也就不再需要穿这俗世衣物了。”
这白衣说来也是奇怪，郑无爽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中仿若无物，然而在眼里这东西又是真真实实的。他有些吃不准，扯了扯衣袖，手上有了感觉，这才相信过来，穿上了这一件白衣。至于老道人刚才的话，他却是一点也没有注意。
这道衣属实神奇，初看时好像尺寸很大，待到郑无爽换上以后，却发现一切恰如其分，仿佛是专门为他准备似的。白衣轻薄，如纱如雾，若有若无。老道人再一看，这一下少年终于好像是沾上了一丝仙气，与之前相比自是出尘不少。
郑无爽也很是满意，就刚才接过衣服起龇着的一口白牙就一直没有合上过。只是等到他准备把自己袄子收起来时，却发现东西不见了。少年环顾四周，终于在那处杂物中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他小跑着过去，把袄子捡了起来，拍了又拍，吹了又吹，待到细心叠好后这才慢慢地把它放回了自己包袱里。
一切准备妥当，也是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了，郑无爽心里一酸。短短两天便是两次离别，纵然再少年心性，此时他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伤感。
“扑通”一声，郑无爽跪了下来。他抬着头看着凌霄子，拜了一拜，道：“孙儿给爷爷请安了，日后孙儿不在，还请爷爷珍重。”
老道人含笑点了点头，轻轻道：“你有这份孝心，老道甚是欣慰，只是你也无须在意，这也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一次机缘。”
郑无爽站了起来，懵懂地点了点头，踌躇了许久朝着凌霄子又鞠了一躬，这才推开门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屋外薄雾四起，氤氲蒸腾，一切景色仿佛置身于烟雨薄纱之中，如真似幻。他深深地吸了几口，只觉得空气却是格外清甜。
这边郑无爽抬脚刚要走，只听见身后一声轻唤，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白发脑袋从阁门处探了出来。“爽小子，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师叔祖住在乾元峰前面的无心柳树下面。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就问问人。”
“知道了，爷爷！”郑无爽脆声应道，朝着阁楼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进了这片氤氲之中。
等到少年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这淡淡的薄雾之中，凌霄子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了结了这一段缘分，爹，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好在郑无爽昨天跟在凌霄子后面逛了一下午，虽说这路还是不熟，但是好歹前山后山还是知道怎么走的。到了前山，在一位师兄的指引下，好说歹说终于找到了那颗无心柳树，树下面便是一间简陋木屋，屋前杂草丛生。
到了住处，郑无爽敲响了门，良久，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显然还带着浓浓酒意。“嗯呃....谁啊？找老夫作甚啊！？”
打了一个酒嗝，屋子里的尹同光也是好奇，这乾元峰上，平日里谁都不搭理他，怎么今天就有人早早地敲起了他的门。
“小子郑无爽，拜见师叔祖！”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郑无爽？谁啊!”尹同光搜遍脑子，也没想到这人是谁，他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弯腰行礼。
“小子，你谁啊？找老道有什么事吗？”瘫靠在门框边，仰头喝了一口酒，尹同光眯着眼问道。
郑无爽看他醉的不清，自报家门道：“师叔祖，昨日您是见过我的呀？我爷爷是凌霄子。”
“哦，我想起来了，凌霄子是你爷爷，你是他昨日下山寻的宝贝！要说我这师侄厉害啊，从小就在门中修行，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弄出了个孙子，老道也是自愧不如啊！”尹同光醉眼朦胧，胡言乱语道。
郑无爽见他越说越没谱，但也不敢得罪，毕竟初来乍到，要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那指不定就修不了这个仙了，再给人送回去，如此郑家脸面还不给他丢尽了啊。
少年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实不相瞒，此次弟子至此，也是有事相求。上善学府，天下名门，小子仰慕已久。昨日承蒙师叔祖点播，弟子想拜在兑和峰下。然小子自知身无所长，贸然拜访极有可能被拒之门外，想来也只有师叔祖您这样德高望重的高人，代为引荐才有些许机会，还望师叔祖不要推辞。”
多少年了？好多年了，尹同光没有听到这样的吹捧了。他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和德高望重这样的词联系上。美美地嘬了一口酒，那少年脸庞竟是满足之色。
郑无爽一看有戏，心中也是暗喜。然而不等他再说一句，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尹同光自然不是傻子，这求人时的奉承话听着美一下就行了。莫不说这事与他无关，就算是有关，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三两句话就请动了，那他尹同光成什么便宜货了？
郑无爽一看这小老头竟如此干脆，心里不免有些慌了，只是再想到他昨晚一脸贪财之色，又马上镇定过来，朝着屋内喊话道：“小子自知师叔祖身份高贵，自然不会白让您帮忙。若是师叔祖不嫌弃，我这有一枚丹药，是今早爷爷赐下的，想来也是不凡之物，还请师叔祖笑纳。”
“丹药？”尹同光闻声，一刹那间把那快要躺下的身子又给掰了回来。小老头儿揉搓着下巴，暗自思忖道“要说这凌霄子的东西除了那一堆破书，其他的倒也有些来历。啧啧，再说了看一眼也不会吃亏，瞧一眼又不会上当，嘿嘿嘿.....”
“砰”郑无爽这边话刚说完，门又被打开了，尹同光伸着懒腰，一脸酒气，斜眼瞟了少年一眼，摊开一只手来，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丹药啊？还不是凡物，拿来让我看看。”
郑无爽赶忙从怀里将其中一个玉瓶请了上来，稳稳地放在尹同光手中。
眯眼打量了小药瓶一番，尹同光变了脸色，再认真看了那少年一眼，小老儿拨开了瓶塞，顿时香气四溢，两人为之一振。
小老头身形轻颤，郑无爽自然看得清楚，如此他对那玉灵丹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想来能让活了千年的道家仙人这般在意，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丹了，可惜了只有两颗，还是自己的叩门砖，是万万贪心不得的。
“确实是个好东西啊”小老头把玩着手中的药瓶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它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笑呵呵地对一旁的郑无爽说道。“看来你这孙子弄不好还真是亲孙子咧！这等宝贝，凌霄子也舍得拿出来。不错，不错...”
说话间，尹同光悄悄地退了几步，对拜师的事不提一词。然而郑无爽自然不是傻子，哪会白白地送出一枚丹药，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如此，还请师叔祖代为引荐。”
“引荐啊？”尹同光闻声，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收了是要给人办事的，心里暗骂恨不得抽自己手一顿。“啊，引荐！引荐！你要去哪儿啊？”
“弟子想去兑和峰，还请师叔祖成全。”郑无爽又见了一礼，恭敬说道，抬起头来之时，却见尹同光一脸的踌躇之色。
看着师叔祖左右为难的样子，郑无爽很是好奇，不是说兑和峰一向人丁单薄，怎么这小老儿却是这般为难。难不成是他嫌东西太少，只是看之前那个样子也不像啊。
片刻思索，少年开口道：“师叔祖，小子一心求道，素闻兑和峰弟子寥寥无几，学府五峰同气连枝，一脉相承。您贵为宗门长辈，又怎忍心见这一峰势单力薄。小子诚心拜师，虽才疏学浅，但也知勤能补拙，还望师叔祖成全。”说话间，郑无爽跪在地上，朝着尹同光拜了一拜。
听罢，小老儿也是一忖，倒不是郑无爽说得多有道理，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再加上他又收了人家东西，此刻也不得不拉下脸来。“既然如此，老道就带你走这一趟。不过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再说了你若是真的被兑和峰收做了弟子，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
玉台上，老道人蓦然睁目，口中雾气吞吐，周身莹莹白光，一眼望去宛如来自九天之上的谪仙。
老道人开合呼吸，收了打坐，往身旁一看，兴许是昨天累坏了，旁边的少年睡的正熟。正当他要叫醒少年时，郑无爽翻了身子，又抻了抻懒腰，眯着眼打着哈欠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到看清屋内满是霞光，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昨天的事不是一场梦。
“醒了？”看着少年一脸倦意，凌霄子开口道：“昨天与你说过的事，你可还记得？”
说话间，老道人把两个青色的玉瓶递了过去。郑无爽接了过来，在耳边晃了一晃，咚咚作响。“这两个药瓶你收好了，这里面就有昨日我教你送出去的丹药。”
“知道了”郑无爽满口应道。砰”一声轻响，少年拔开了瓶塞，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止不住地扑鼻而来，慢慢地扩散到整个玉简阁。
这香味甚是提神，少年初闻，便是精神一震，马上清醒过来。他透着小瓶口往里面看了一看，却是一颗青绿色药丸在里面来回滚动。
“咚”老道人屈指在少年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个响，厉声道：“瞎看什么，还不快收好。”郑无爽揉了揉脑门，然后把两个玉瓶小心地揣进怀里。
东西方才收好，老道人又从旁边的书堆里拿出一本道书递到了少年眼前，正声道：“修真一门，求真取道。此书微言大义，短短千字，道尽万千真意。你日后自当好好研习，认真修行，不可懈怠，争取早日得成道果。”
闻老人语气严肃，郑无爽也摆正了脸色，恭敬地把书收好。“爷爷放心，孙儿自当谨遵教诲。”
“嗯！”看着身旁少年一脸正色，老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凌霄子又好好打量了这个便宜孙子一番。
这一打量不要紧，老道人马上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小子一身的粗布麻衣，上半身还是一件深色袄子，虽说是新衣，但里面棉絮用得太多，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臃肿，哪有半点出尘修道的样子。
这般弟子，任谁又愿意收入门下呢？可就是这么明显的问题，昨天他怎么就恁是没看出来呢？
老道人拍着脑门，一脸懊恼道：“你且把这一身袄子脱下！”
说话间，老道人手上轻轻一抖，一件锦绣白衣跃然其上。就这一手看的郑无爽那叫一个羡慕，想来神仙就是好啊，这新衣服都是平白无故变出来的。这放在村里，娘亲夜夜点灯织布，自己也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能穿上一件新衣。
老道人把白衣递了过去，顺手又将一旁的袄子扔到了不远处的杂物中。“你入了宗门，以后自然有道服可穿，也就不再需要穿这俗世衣物了。”
这白衣说来也是奇怪，郑无爽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中仿若无物，然而在眼里这东西又是真真实实的。他有些吃不准，扯了扯衣袖，手上有了感觉，这才相信过来，穿上了这一件白衣。至于老道人刚才的话，他却是一点也没有注意。
这道衣属实神奇，初看时好像尺寸很大，待到郑无爽换上以后，却发现一切恰如其分，仿佛是专门为他准备似的。白衣轻薄，如纱如雾，若有若无。老道人再一看，这一下少年终于好像是沾上了一丝仙气，与之前相比自是出尘不少。
郑无爽也很是满意，就刚才接过衣服起龇着的一口白牙就一直没有合上过。只是等到他准备把自己袄子收起来时，却发现东西不见了。少年环顾四周，终于在那处杂物中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他小跑着过去，把袄子捡了起来，拍了又拍，吹了又吹，待到细心叠好后这才慢慢地把它放回了自己包袱里。
一切准备妥当，也是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了，郑无爽心里一酸。短短两天便是两次离别，纵然再少年心性，此时他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伤感。
“扑通”一声，郑无爽跪了下来。他抬着头看着凌霄子，拜了一拜，道：“孙儿给爷爷请安了，日后孙儿不在，还请爷爷珍重。”
老道人含笑点了点头，轻轻道：“你有这份孝心，老道甚是欣慰，只是你也无须在意，这也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一次机缘。”
郑无爽站了起来，懵懂地点了点头，踌躇了许久朝着凌霄子又鞠了一躬，这才推开门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屋外薄雾四起，氤氲蒸腾，一切景色仿佛置身于烟雨薄纱之中，如真似幻。他深深地吸了几口，只觉得空气却是格外清甜。
这边郑无爽抬脚刚要走，只听见身后一声轻唤，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白发脑袋从阁门处探了出来。“爽小子，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师叔祖住在乾元峰前面的无心柳树下面。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就问问人。”
“知道了，爷爷！”郑无爽脆声应道，朝着阁楼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进了这片氤氲之中。
等到少年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这淡淡的薄雾之中，凌霄子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了结了这一段缘分，爹，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好在郑无爽昨天跟在凌霄子后面逛了一下午，虽说这路还是不熟，但是好歹前山后山还是知道怎么走的。到了前山，在一位师兄的指引下，好说歹说终于找到了那颗无心柳树，树下面便是一间简陋木屋，屋前杂草丛生。
到了住处，郑无爽敲响了门，良久，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显然还带着浓浓酒意。“嗯呃....谁啊？找老夫作甚啊！？”
打了一个酒嗝，屋子里的尹同光也是好奇，这乾元峰上，平日里谁都不搭理他，怎么今天就有人早早地敲起了他的门。
“小子郑无爽，拜见师叔祖！”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郑无爽？谁啊!”尹同光搜遍脑子，也没想到这人是谁，他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在弯腰行礼。
“小子，你谁啊？找老道有什么事吗？”瘫靠在门框边，仰头喝了一口酒，尹同光眯着眼问道。
郑无爽看他醉的不清，自报家门道：“师叔祖，昨日您是见过我的呀？我爷爷是凌霄子。”
“哦，我想起来了，凌霄子是你爷爷，你是他昨日下山寻的宝贝！要说我这师侄厉害啊，从小就在门中修行，这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弄出了个孙子，老道也是自愧不如啊！”尹同光醉眼朦胧，胡言乱语道。
郑无爽见他越说越没谱，但也不敢得罪，毕竟初来乍到，要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那指不定就修不了这个仙了，再给人送回去，如此郑家脸面还不给他丢尽了啊。
少年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实不相瞒，此次弟子至此，也是有事相求。上善学府，天下名门，小子仰慕已久。昨日承蒙师叔祖点播，弟子想拜在兑和峰下。然小子自知身无所长，贸然拜访极有可能被拒之门外，想来也只有师叔祖您这样德高望重的高人，代为引荐才有些许机会，还望师叔祖不要推辞。”
多少年了？好多年了，尹同光没有听到这样的吹捧了。他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和德高望重这样的词联系上。美美地嘬了一口酒，那少年脸庞竟是满足之色。
郑无爽一看有戏，心中也是暗喜。然而不等他再说一句，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尹同光自然不是傻子，这求人时的奉承话听着美一下就行了。莫不说这事与他无关，就算是有关，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三两句话就请动了，那他尹同光成什么便宜货了？
郑无爽一看这小老头竟如此干脆，心里不免有些慌了，只是再想到他昨晚一脸贪财之色，又马上镇定过来，朝着屋内喊话道：“小子自知师叔祖身份高贵，自然不会白让您帮忙。若是师叔祖不嫌弃，我这有一枚丹药，是今早爷爷赐下的，想来也是不凡之物，还请师叔祖笑纳。”
“丹药？”尹同光闻声，一刹那间把那快要躺下的身子又给掰了回来。小老头儿揉搓着下巴，暗自思忖道“要说这凌霄子的东西除了那一堆破书，其他的倒也有些来历。啧啧，再说了看一眼也不会吃亏，瞧一眼又不会上当，嘿嘿嘿.....”
“砰”郑无爽这边话刚说完，门又被打开了，尹同光伸着懒腰，一脸酒气，斜眼瞟了少年一眼，摊开一只手来，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丹药啊？还不是凡物，拿来让我看看。”
郑无爽赶忙从怀里将其中一个玉瓶请了上来，稳稳地放在尹同光手中。
眯眼打量了小药瓶一番，尹同光变了脸色，再认真看了那少年一眼，小老儿拨开了瓶塞，顿时香气四溢，两人为之一振。
小老头身形轻颤，郑无爽自然看得清楚，如此他对那玉灵丹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想来能让活了千年的道家仙人这般在意，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仙丹了，可惜了只有两颗，还是自己的叩门砖，是万万贪心不得的。
“确实是个好东西啊”小老头把玩着手中的药瓶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它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笑呵呵地对一旁的郑无爽说道。“看来你这孙子弄不好还真是亲孙子咧！这等宝贝，凌霄子也舍得拿出来。不错，不错...”
说话间，尹同光悄悄地退了几步，对拜师的事不提一词。然而郑无爽自然不是傻子，哪会白白地送出一枚丹药，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如此，还请师叔祖代为引荐。”
“引荐啊？”尹同光闻声，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收了是要给人办事的，心里暗骂恨不得抽自己手一顿。“啊，引荐！引荐！你要去哪儿啊？”
“弟子想去兑和峰，还请师叔祖成全。”郑无爽又见了一礼，恭敬说道，抬起头来之时，却见尹同光一脸的踌躇之色。
看着师叔祖左右为难的样子，郑无爽很是好奇，不是说兑和峰一向人丁单薄，怎么这小老儿却是这般为难。难不成是他嫌东西太少，只是看之前那个样子也不像啊。
片刻思索，少年开口道：“师叔祖，小子一心求道，素闻兑和峰弟子寥寥无几，学府五峰同气连枝，一脉相承。您贵为宗门长辈，又怎忍心见这一峰势单力薄。小子诚心拜师，虽才疏学浅，但也知勤能补拙，还望师叔祖成全。”说话间，郑无爽跪在地上，朝着尹同光拜了一拜。
听罢，小老儿也是一忖，倒不是郑无爽说得多有道理，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再加上他又收了人家东西，此刻也不得不拉下脸来。“既然如此，老道就带你走这一趟。不过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再说了你若是真的被兑和峰收做了弟子，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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