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割喉
“是老夫无能，弄丢了桓儿……”
许久，侨蹇转过身来，乌铁看到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眼中居然有泪花闪现。
“哪能怪你呢，这是我墨谍办事不力啊！”
乌铁也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乌铁一直在各国漂泊，特殊的职业让他一直未娶妻，乌桓跟他自己的儿子又有何区别？
“老乌头，你觉得这批刺客，是什么来历？”
“定是与六国使者有关！”
乌铁翻身下马，走到江边一块岩石边坐下，对着走过的侨蹇继续说道。
“六国都希望秦国大乱，墨谍这段时间都是盯紧了的，只是……”
“只是，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秦王和公子政身上，谁料到他们会劫持桓儿呢？！莫非……”
侨蹇其实也有同样的困惑，他一直跟在乌桓的后面，当赵国使团与燕国使团大打出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刺客在声东击西！目标应该是在秦王那边。
然后，刺客进一步射杀了一个小封君，引起了更大的骚乱，刺客就是在那个时候乘乱劫持了乌桓的。
乌铁和侨蹇这么一复盘，对后队发生的情况也清楚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合常理。
“侨老头，桓儿虽说是个封君，却未在朝中担任要务，这么大动干戈，劫持一个小封君何益？”
侨蹇被乌铁这么一说，再联想整件事情的起源，就是赵国与燕国的使者，心中想法不禁脱口而出。
“不是为公，那就是私仇！桓儿只在邯郸呆过……！”
两个老哥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刺客从泾渭渡坐船，往东北方向进入洛水，这是往邯郸的路线啊！”
侨蹇跳下岩石，在河边的滩涂上，用树枝画出地图，在洛阳的位置打上一个大大的叉！
“侨兄，刚才你那边，可有俘虏？”
“有！围攻我的，一共有四个黑衣骑士。泾渭庄来援兵后，我杀了两个，抓了两个活口！”
“很好，我这边也活捉了刺杀秦王和公子政的箭道高手！”
“那样的箭术，在哪一国都是宝贝！他们定然舍不得，这样……我们就……”
乌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两人又核计了一会，侨蹇站了起身，对着乌铁作揖道：
“乌铁兄弟，我这就顺流追击！你回去把事情和吕公知会一声，派墨谍快快跟上来！”
“好！到时候，我们也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侨蹇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边说着就上了马，顺着河道追去了。
乌铁远远望着那一袭披风，飘荡着离去，直到看不见踪迹了，握拳一击掌，也振作精神，上马往泾渭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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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吕不韦闻讯赶回泾渭庄，乌铁与吕不韦借酒浇愁，喝得酊酩大醉。
酒气熏天的两个人，把三个刺客提上来一阵拷打泄愤，可惜三人都是赵国军中的铁汉子，自然是什么情报也没有得到。
“将军，反正今日有惊无险，刚才咸阳来报，秦王与公子并无大碍，将军护驾有功，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那刺客、可、可笑得很，抓……抓个……封君干嘛，秦国封君，没有一百也、也有八十……啊哈！”
乌铁已经喝成了大舌头，揽着吕不韦的肩膀笑道。
“是也、是也，他们说不说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将军明天就会有，封赏的王书来了呀……”
“那、那不行！先关起、起来，我没事就……拉出来打、打，让兄弟、弟们练练手，也行啊！”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就要走，乌铁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看守的庄丁说话。
“今日，你们有功！爷、爷有面子，晚上、晚上赏酒肉！”
两人走后没多久，果然有人送了酒肉过来，看守一问，原来今日庄上所有人，一律有赏。
于是，就相约同喝同乐，两人将牢门锁了，与那送酒肉来的，一同走了。
乐羿与另外两个黑衣骑士，安静地呆了一会，见四周确实没人，就在私牢中到处查看，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根有点腐烂的栏栅。
乐羿铆足劲，狠狠一脚踹去，栏栅应声而断，两个黑衣骑士先钻了出去，乐羿紧随其后。
三人小心翼翼，往庄门方向摸去，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马厩。
“天助我也！”乐羿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摸进去挑了三匹好马。
为了不惊动庄里的人，三人没有骑马，牵着马来到庄门口，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却发现守门的庄丁，早就醉成一堆，正东倒西歪地靠着墙瞌睡呢……
乐羿轻轻推开庄门，三人上马，先慢慢策马缓走，等离庄远了，急忙连连扬鞭，策马飞疾而去。
“乐羿，不对啊！怎么跑得这么容易啊？是不是有诈啊？”
“咋的，敌人有诈，你不跑啦？你是想要回去吗……？”
泾渭庄的阙楼之上，吕不韦和乌铁望着远去的乐羿等人，目光清明，哪里有一丝喝醉的样子？
“既已放虎归山，还请乌掌门顺藤摸瓜，不管能不能抓到敌酋，务必要把桓儿带回来！”
-----------------
乐云从渭水，经漳水，转入洛水，在水上漂了几日，今天终于抵达了洛阳。
乐云上岸的地方，正是上次乌桓回秦国时，下船的渡口。
乌桓时隔一个月多，居然又故地重游了。
一个气宇昂扬的中年男子，早已经等在亭榭中，乐云上前作揖道：
“哎呀，失礼啦！怎敢劳烦东周公亲自迎接呀，该是乐云前去拜会才对！”
那中年男子苦笑一声，举起那件华丽，但袖子已经有点残破的礼服，对着乐云拱了拱手。
“我东周王族与赵国，同仇敌忾，亲如一家！本公，自然要来迎接乐兄啦~”
东周公年纪比乐云大，论起来还是现在东周的当家主公。
竟然与赵国一个小将军称兄道弟，看来自从周郝王死后，东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乐云看了看东周公袖子上的窟窿，虽未说破，言语之间已经没有那么尊重了。
“我这些时日都是舟船颠簸，不知咸阳可有消息？”
“将军神勇！听说大秦公子政中箭，重伤昏迷不醒啊，都说快要不行了呢！”
东周公夸张地说，神情多少有点谄媚。
“我将在洛阳逗留几日，劳烦周公协助我，查看部属下落！”
夜幕降临，洛阳东周公国的西边，一座精美的别院之中。
乐云酒足饭饱，举着一盏油灯，打开了书房后面的一间密室。
密室的梁上，倒挂吊着一个年轻的少年，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剥掉了。
乐云拿起桌面上的匕首，又抓起旁边的酒樽，喝了一口，然后喷在匕首上。
“据说喷了酒，伤口不会化脓，而且割的时候更疼……”
乐云慢条斯理地说着，翻过少年的后背，皱了皱眉，那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痕。
“要不，今天就换前面吧？”
乐云说着，将匕首放在乌桓的鼻尖上，轻轻地往下划去……
“有种，你杀了老子！”
乌桓“呸”地吐出一口痰，破口大骂。
这一路上，乐云每天晚上必喝酒，喝了酒必来折磨乌桓。
刚开始，乌桓以为他想从自己口中，得到关于秦国的情报。
可这乐云，只是折磨，并不问任何的问题！
当知道这个人姓乐的时候，乌桓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索性躺平随他摆布。
一道划痕，在乌桓前胸，从左到右划过，锋利的匕首造成的伤口很细，就像是拿一支画笔，在画一条红线。
慢慢地，红线晕开……
细细的血珠，隔一段距离，就冒出一颗，灯光下映射下，就像红色的露珠。
露珠逐渐长大，终于超过承载而破开，蜿蜿蜒蜒地往下垂落……
而后面的血色露珠又在生成……
然后，乐云又划下来第二道红线……
没过多久，乌桓的胸前就已经是红线纵横交错、鲜血淋漓了。
鲜血顺着胸膛，流到乌桓俊俏的玉脸上，为了不流进眼睛中，乌桓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也有一些血，流到鼻腔中，顿时一股类似铁锈中混合着腥臭的味道，沿着乌桓的呼吸道，直冲大脑……
乌桓不得不屏住呼吸，用嘴巴大口大口喘气，然后憋一大口气，从鼻腔中一鼓作气喷出。
细密的血珠被乌桓大力喷出，如同乌桓的鼻子中，浮出一只鲸鱼在喷水。
乐云看到乌桓居然能把流入鼻腔的血喷出，在旁边连连鼓掌，可他的声音中，却依然冰冷无情。
“你知道吗？我都开始喜欢你了，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呢……”
“不过，邯郸很快就要到了。”
“到时候，我要在弟弟墓前，亲自割断你的喉咙！”
“就像当初，你的父亲……割喉乐丛一样！”
许久，侨蹇转过身来，乌铁看到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眼中居然有泪花闪现。
“哪能怪你呢，这是我墨谍办事不力啊！”
乌铁也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乌铁一直在各国漂泊，特殊的职业让他一直未娶妻，乌桓跟他自己的儿子又有何区别？
“老乌头，你觉得这批刺客，是什么来历？”
“定是与六国使者有关！”
乌铁翻身下马，走到江边一块岩石边坐下，对着走过的侨蹇继续说道。
“六国都希望秦国大乱，墨谍这段时间都是盯紧了的，只是……”
“只是，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秦王和公子政身上，谁料到他们会劫持桓儿呢？！莫非……”
侨蹇其实也有同样的困惑，他一直跟在乌桓的后面，当赵国使团与燕国使团大打出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刺客在声东击西！目标应该是在秦王那边。
然后，刺客进一步射杀了一个小封君，引起了更大的骚乱，刺客就是在那个时候乘乱劫持了乌桓的。
乌铁和侨蹇这么一复盘，对后队发生的情况也清楚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合常理。
“侨老头，桓儿虽说是个封君，却未在朝中担任要务，这么大动干戈，劫持一个小封君何益？”
侨蹇被乌铁这么一说，再联想整件事情的起源，就是赵国与燕国的使者，心中想法不禁脱口而出。
“不是为公，那就是私仇！桓儿只在邯郸呆过……！”
两个老哥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刺客从泾渭渡坐船，往东北方向进入洛水，这是往邯郸的路线啊！”
侨蹇跳下岩石，在河边的滩涂上，用树枝画出地图，在洛阳的位置打上一个大大的叉！
“侨兄，刚才你那边，可有俘虏？”
“有！围攻我的，一共有四个黑衣骑士。泾渭庄来援兵后，我杀了两个，抓了两个活口！”
“很好，我这边也活捉了刺杀秦王和公子政的箭道高手！”
“那样的箭术，在哪一国都是宝贝！他们定然舍不得，这样……我们就……”
乌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两人又核计了一会，侨蹇站了起身，对着乌铁作揖道：
“乌铁兄弟，我这就顺流追击！你回去把事情和吕公知会一声，派墨谍快快跟上来！”
“好！到时候，我们也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侨蹇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边说着就上了马，顺着河道追去了。
乌铁远远望着那一袭披风，飘荡着离去，直到看不见踪迹了，握拳一击掌，也振作精神，上马往泾渭庄赶去。
-----------------
当夜，吕不韦闻讯赶回泾渭庄，乌铁与吕不韦借酒浇愁，喝得酊酩大醉。
酒气熏天的两个人，把三个刺客提上来一阵拷打泄愤，可惜三人都是赵国军中的铁汉子，自然是什么情报也没有得到。
“将军，反正今日有惊无险，刚才咸阳来报，秦王与公子并无大碍，将军护驾有功，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那刺客、可、可笑得很，抓……抓个……封君干嘛，秦国封君，没有一百也、也有八十……啊哈！”
乌铁已经喝成了大舌头，揽着吕不韦的肩膀笑道。
“是也、是也，他们说不说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将军明天就会有，封赏的王书来了呀……”
“那、那不行！先关起、起来，我没事就……拉出来打、打，让兄弟、弟们练练手，也行啊！”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就要走，乌铁走到门口，又回头对看守的庄丁说话。
“今日，你们有功！爷、爷有面子，晚上、晚上赏酒肉！”
两人走后没多久，果然有人送了酒肉过来，看守一问，原来今日庄上所有人，一律有赏。
于是，就相约同喝同乐，两人将牢门锁了，与那送酒肉来的，一同走了。
乐羿与另外两个黑衣骑士，安静地呆了一会，见四周确实没人，就在私牢中到处查看，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根有点腐烂的栏栅。
乐羿铆足劲，狠狠一脚踹去，栏栅应声而断，两个黑衣骑士先钻了出去，乐羿紧随其后。
三人小心翼翼，往庄门方向摸去，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马厩。
“天助我也！”乐羿不禁大喜过望，赶紧摸进去挑了三匹好马。
为了不惊动庄里的人，三人没有骑马，牵着马来到庄门口，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却发现守门的庄丁，早就醉成一堆，正东倒西歪地靠着墙瞌睡呢……
乐羿轻轻推开庄门，三人上马，先慢慢策马缓走，等离庄远了，急忙连连扬鞭，策马飞疾而去。
“乐羿，不对啊！怎么跑得这么容易啊？是不是有诈啊？”
“咋的，敌人有诈，你不跑啦？你是想要回去吗……？”
泾渭庄的阙楼之上，吕不韦和乌铁望着远去的乐羿等人，目光清明，哪里有一丝喝醉的样子？
“既已放虎归山，还请乌掌门顺藤摸瓜，不管能不能抓到敌酋，务必要把桓儿带回来！”
-----------------
乐云从渭水，经漳水，转入洛水，在水上漂了几日，今天终于抵达了洛阳。
乐云上岸的地方，正是上次乌桓回秦国时，下船的渡口。
乌桓时隔一个月多，居然又故地重游了。
一个气宇昂扬的中年男子，早已经等在亭榭中，乐云上前作揖道：
“哎呀，失礼啦！怎敢劳烦东周公亲自迎接呀，该是乐云前去拜会才对！”
那中年男子苦笑一声，举起那件华丽，但袖子已经有点残破的礼服，对着乐云拱了拱手。
“我东周王族与赵国，同仇敌忾，亲如一家！本公，自然要来迎接乐兄啦~”
东周公年纪比乐云大，论起来还是现在东周的当家主公。
竟然与赵国一个小将军称兄道弟，看来自从周郝王死后，东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乐云看了看东周公袖子上的窟窿，虽未说破，言语之间已经没有那么尊重了。
“我这些时日都是舟船颠簸，不知咸阳可有消息？”
“将军神勇！听说大秦公子政中箭，重伤昏迷不醒啊，都说快要不行了呢！”
东周公夸张地说，神情多少有点谄媚。
“我将在洛阳逗留几日，劳烦周公协助我，查看部属下落！”
夜幕降临，洛阳东周公国的西边，一座精美的别院之中。
乐云酒足饭饱，举着一盏油灯，打开了书房后面的一间密室。
密室的梁上，倒挂吊着一个年轻的少年，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剥掉了。
乐云拿起桌面上的匕首，又抓起旁边的酒樽，喝了一口，然后喷在匕首上。
“据说喷了酒，伤口不会化脓，而且割的时候更疼……”
乐云慢条斯理地说着，翻过少年的后背，皱了皱眉，那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痕。
“要不，今天就换前面吧？”
乐云说着，将匕首放在乌桓的鼻尖上，轻轻地往下划去……
“有种，你杀了老子！”
乌桓“呸”地吐出一口痰，破口大骂。
这一路上，乐云每天晚上必喝酒，喝了酒必来折磨乌桓。
刚开始，乌桓以为他想从自己口中，得到关于秦国的情报。
可这乐云，只是折磨，并不问任何的问题！
当知道这个人姓乐的时候，乌桓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索性躺平随他摆布。
一道划痕，在乌桓前胸，从左到右划过，锋利的匕首造成的伤口很细，就像是拿一支画笔，在画一条红线。
慢慢地，红线晕开……
细细的血珠，隔一段距离，就冒出一颗，灯光下映射下，就像红色的露珠。
露珠逐渐长大，终于超过承载而破开，蜿蜿蜒蜒地往下垂落……
而后面的血色露珠又在生成……
然后，乐云又划下来第二道红线……
没过多久，乌桓的胸前就已经是红线纵横交错、鲜血淋漓了。
鲜血顺着胸膛，流到乌桓俊俏的玉脸上，为了不流进眼睛中，乌桓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也有一些血，流到鼻腔中，顿时一股类似铁锈中混合着腥臭的味道，沿着乌桓的呼吸道，直冲大脑……
乌桓不得不屏住呼吸，用嘴巴大口大口喘气，然后憋一大口气，从鼻腔中一鼓作气喷出。
细密的血珠被乌桓大力喷出，如同乌桓的鼻子中，浮出一只鲸鱼在喷水。
乐云看到乌桓居然能把流入鼻腔的血喷出，在旁边连连鼓掌，可他的声音中，却依然冰冷无情。
“你知道吗？我都开始喜欢你了，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呢……”
“不过，邯郸很快就要到了。”
“到时候，我要在弟弟墓前，亲自割断你的喉咙！”
“就像当初，你的父亲……割喉乐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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