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是一场折磨
过了几天11月初王京又问我租房的事，要我帮她找。她说她一个同事要租，他帮过她。王京问我住哪儿，实在不行让他跟我同住。我说我现在住公司。然后跟她说想当初我没地儿住也没见你帮过我啊。她支吾了一下叫我帮她找找。我说当时是王剑帮我找的房，要不我把王剑的电话给你吧。晚上9点多，王剑给我打电话说王京刚给他打电话问有没有房子租的事，说是我给她的电话。他都惊了，说没想到王京这么直接。
又过了几天，突然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呼我，我打过去是个公用电话，一个男的自称姓刘，问我认不认识王京。我很奇怪说认识，然后他就挂了。然后王京突然呼我，问我有没有不认识的人呼我。叫我别随便回电话。还问我要不要金项链，1000块钱就卖。我说你把你戴过那个戒指卖给我吧。她说不行。
第二天晚上王京又呼我，留的是一个饭馆的电话。我打过去，她似乎喝了点儿酒，大声说“你和我之间以前没发生过什么事对吧，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我很奇怪。突然的惊心动魄之后，昨天那个男的拿过她的电话很有礼貌地跟我说想跟我谈谈。王京在一边好像是借着酒劲儿劝他，想要表现得就是跟我从来没什么关系。我很生气。激动。气愤。
过了一天11月13日收市以后早上3点多我给王京家里打电话。王京沙哑着嗓子，我说了一些触及到她内心的话，她说以后别再找她了，至少近几天别找，她说对感情的事有些疲倦了，想休息几天。她很疲惫很伤心。她说不想再跟任何男孩子接触了。
第二天王京又呼我，说如果以后再有跟她有关系的人呼我，求我别告诉她之前是怎么回事。带着哭腔。她似乎刚哭完。我很莫名其妙。我知道太多你的秘密了吗？你哭是什么意思？怕我知道的你这些事影响你的未来？我什么也没干过啊！我也没那个心思传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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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开始，我哥每天穿个黄棕色皮衣拿个大哥大去天坛饭店顶楼的光大银行外汇交易部。是给一个马老板做外汇。马老板有个十万美金的仓，说挣钱了就一起投资移民美国，L1签证，已经问好了，佛罗里达棕榈海岸的一片酒店公寓项目。买那里的房就算投资。千里挺高兴的说哎呀这么快就要移民美国了，中国我还没呆够呢。
我去过一次天坛饭店顶楼他工作的房间。打开衣柜满满都是瑞士银行寄来的挂号信。打开一封里面是交易确认函。每一天的交易都有一封确认函，列着每笔交易的时间合约大小和盈亏。他还带着另一个秀水老板的两万美金账户在三峡做。只打电话到盘房下单。
1995年12月，三峡公司搬到了东便门的云腾宾馆三层。整个一层都包下来了。一到晚上大厅里就弥漫着臭豆腐的味道。前台经常买大饼卷蒜肠抹臭豆腐，拿微波炉一打，10块钱一份卖给这些经纪人。我有时6点多出去溜达，往南走有个很热闹的市场，再往前就看到广渠门桥了。有一个大下坡。
12月14日晚上九点半美国市场开盘，瑞郎往下走100点又转头往上走300点，我哥做的是德国马克，和瑞郎走势基本一样，但幅度更大。老马的光大账户和秀水个体户陈昆的账户都爆仓了。陈昆开着捷达押着我哥一晚上。我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给王剑打了个电话问公安局有没有关系找人，他沉默了。第二天陈昆押着余莽找到房山家里，我爸说普通人家里也没钱。后来说去找人借，赔了一万块钱给他。那个马老板说是拿公司的钱做的，一听说赔了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圣诞节我给王京寄了贺卡。她给我来电话表示感谢，说就不给我寄了。
12月24日晚上下大雪，公司请我们坐着加长凯迪拉克去了天上人间。来来回回拉了两趟。我们才明白原来三峡期货换老板了，天上人间的老板覃辉。在包间里一个同学样子的女孩子穿着海军衫和短裙跪式服务。长得很一般瘦长脸小眼睛挺白净的。她说是昌平的。和我们玩骰子喝酒。我觉得没意思就到大厅蹦迪。一个光头农民样子的男的手里挥舞着钞票塞给陪着蹦迪的两个漂亮女孩，那两个女孩直挥手说不要不要，表情很拒绝很无奈。我看意思确实是拒绝啊。然后12点多出来，我和余莽就从亮马桥走回西坝河东里他租住的地方。路边HardRock餐厅还灯火辉煌的。往前走拐到中旅大厦的烂尾楼在三元桥头黑黑影子的耸立着。他家是跟房东大哥合租的，那个大哥是开出租的。我感觉那个房东大哥长得有点像芍药居房东的那个和平街一中的校工老师。那晚我就睡在客厅里。看了两盘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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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初的一个晚上21:42王京呼我，找我借钱，说一个朋友出工伤了跟她有关系。我说我折了。没钱给她。
96年三月三峡又重新在国展楼上开了，元丁当了经理。
96年3月1日星期五
中午1:24我的呼机响了，电话是4992518。我正在房山家里睡觉，爬起来到公用电话回过去。是王京。她问我是不是还在做期货。然后说她在卖俱乐部会员，在什么小河湾乡村俱乐部。一张卡6万，然后只需每年再交3600.就可以骑马打高尔夫，在昌平的榆河边，我问你是个人在卖还是在那个公司吗？还是帝景花园吗？她说过年之后就到现在这个公司了。我说我现在歇了。她说我接触人挺广的帮她留心点儿。我说好。她在中间开心会心的笑了几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笑。我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很高兴，她第一次叫对了我的名字余蒙第三声。
我昨天给她发了一封信，信中大略说了一下我这半年的经历。可能是她收到信之后才想起来呼我。
我准备再给她写封信把客户和电话告诉她，让她自己去碰吧。
96年4月17日
上午十点左右给王京公司打个电话，问了一下她还在，问了一下近况，她说还行，会员卡一张还没卖出去呢，她说前些日子发烧了，都39度了烧死了。她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啥变化。她说听说期货不好做了，我说那是内盘，我做的是外盘。她说噢可能是不一样。之后我说你工作吧，就挂了。
96年5月10号周五晚上我又去了国展楼上三峡公司，打电话给王京聊天，她有点爱答不理的。我说了一句“认准目标，不要被过程所迷惑”。这是我做交易时的体验。她突然有点着急地说“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到了晚上10点多，她说“你敢不敢现在来见我”。我心想这什么意思啊？然后就在她家楼下遇到两个东北口音的小伙子，叫我的名字，我跑过去，鞋都要跑掉了。他俩追我。在她家楼下路边，三环辅路南边，把我的皮带抽走了。说这皮带还不错。那是一条黄牛皮的皮带，很结实，我10块钱在房山买的。用我的皮带打了我的头几下，铜皮带扣打在我的脸上。长得挺精神的东北瘦小伙问我多大了，我说22，他有点愤恨的说，你刚22，我都34了！我心想你那么大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我就回国展公司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6点我就出来了，回家。到了矿机路口遇见岳辉他哥岳冰，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在国展那边遭劫了，被打了几下钱包被人抢了。岳冰说他一直在燕莎那边的一家德国的外企上班，做财务总监，一个月6000。
过了几天我给王京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凭什么别人都可以正常的交往女朋友，我就遇到这样的事？她说“你命苦呗”
我沉默了。是啊，我一个穷小子，又挣不来钱，连正常约会的钱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追她啊？我想请她吃大餐，想和她看芭蕾舞剧，可是没钱啊，再说吃一顿就完了吗？后续还要钱啊，我没钱交女朋友还这样缠着她，这不是找别扭吗？
又过了几天，突然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呼我，我打过去是个公用电话，一个男的自称姓刘，问我认不认识王京。我很奇怪说认识，然后他就挂了。然后王京突然呼我，问我有没有不认识的人呼我。叫我别随便回电话。还问我要不要金项链，1000块钱就卖。我说你把你戴过那个戒指卖给我吧。她说不行。
第二天晚上王京又呼我，留的是一个饭馆的电话。我打过去，她似乎喝了点儿酒，大声说“你和我之间以前没发生过什么事对吧，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我很奇怪。突然的惊心动魄之后，昨天那个男的拿过她的电话很有礼貌地跟我说想跟我谈谈。王京在一边好像是借着酒劲儿劝他，想要表现得就是跟我从来没什么关系。我很生气。激动。气愤。
过了一天11月13日收市以后早上3点多我给王京家里打电话。王京沙哑着嗓子，我说了一些触及到她内心的话，她说以后别再找她了，至少近几天别找，她说对感情的事有些疲倦了，想休息几天。她很疲惫很伤心。她说不想再跟任何男孩子接触了。
第二天王京又呼我，说如果以后再有跟她有关系的人呼我，求我别告诉她之前是怎么回事。带着哭腔。她似乎刚哭完。我很莫名其妙。我知道太多你的秘密了吗？你哭是什么意思？怕我知道的你这些事影响你的未来？我什么也没干过啊！我也没那个心思传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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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开始，我哥每天穿个黄棕色皮衣拿个大哥大去天坛饭店顶楼的光大银行外汇交易部。是给一个马老板做外汇。马老板有个十万美金的仓，说挣钱了就一起投资移民美国，L1签证，已经问好了，佛罗里达棕榈海岸的一片酒店公寓项目。买那里的房就算投资。千里挺高兴的说哎呀这么快就要移民美国了，中国我还没呆够呢。
我去过一次天坛饭店顶楼他工作的房间。打开衣柜满满都是瑞士银行寄来的挂号信。打开一封里面是交易确认函。每一天的交易都有一封确认函，列着每笔交易的时间合约大小和盈亏。他还带着另一个秀水老板的两万美金账户在三峡做。只打电话到盘房下单。
1995年12月，三峡公司搬到了东便门的云腾宾馆三层。整个一层都包下来了。一到晚上大厅里就弥漫着臭豆腐的味道。前台经常买大饼卷蒜肠抹臭豆腐，拿微波炉一打，10块钱一份卖给这些经纪人。我有时6点多出去溜达，往南走有个很热闹的市场，再往前就看到广渠门桥了。有一个大下坡。
12月14日晚上九点半美国市场开盘，瑞郎往下走100点又转头往上走300点，我哥做的是德国马克，和瑞郎走势基本一样，但幅度更大。老马的光大账户和秀水个体户陈昆的账户都爆仓了。陈昆开着捷达押着我哥一晚上。我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给王剑打了个电话问公安局有没有关系找人，他沉默了。第二天陈昆押着余莽找到房山家里，我爸说普通人家里也没钱。后来说去找人借，赔了一万块钱给他。那个马老板说是拿公司的钱做的，一听说赔了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圣诞节我给王京寄了贺卡。她给我来电话表示感谢，说就不给我寄了。
12月24日晚上下大雪，公司请我们坐着加长凯迪拉克去了天上人间。来来回回拉了两趟。我们才明白原来三峡期货换老板了，天上人间的老板覃辉。在包间里一个同学样子的女孩子穿着海军衫和短裙跪式服务。长得很一般瘦长脸小眼睛挺白净的。她说是昌平的。和我们玩骰子喝酒。我觉得没意思就到大厅蹦迪。一个光头农民样子的男的手里挥舞着钞票塞给陪着蹦迪的两个漂亮女孩，那两个女孩直挥手说不要不要，表情很拒绝很无奈。我看意思确实是拒绝啊。然后12点多出来，我和余莽就从亮马桥走回西坝河东里他租住的地方。路边HardRock餐厅还灯火辉煌的。往前走拐到中旅大厦的烂尾楼在三元桥头黑黑影子的耸立着。他家是跟房东大哥合租的，那个大哥是开出租的。我感觉那个房东大哥长得有点像芍药居房东的那个和平街一中的校工老师。那晚我就睡在客厅里。看了两盘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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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初的一个晚上21:42王京呼我，找我借钱，说一个朋友出工伤了跟她有关系。我说我折了。没钱给她。
96年三月三峡又重新在国展楼上开了，元丁当了经理。
96年3月1日星期五
中午1:24我的呼机响了，电话是4992518。我正在房山家里睡觉，爬起来到公用电话回过去。是王京。她问我是不是还在做期货。然后说她在卖俱乐部会员，在什么小河湾乡村俱乐部。一张卡6万，然后只需每年再交3600.就可以骑马打高尔夫，在昌平的榆河边，我问你是个人在卖还是在那个公司吗？还是帝景花园吗？她说过年之后就到现在这个公司了。我说我现在歇了。她说我接触人挺广的帮她留心点儿。我说好。她在中间开心会心的笑了几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笑。我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很高兴，她第一次叫对了我的名字余蒙第三声。
我昨天给她发了一封信，信中大略说了一下我这半年的经历。可能是她收到信之后才想起来呼我。
我准备再给她写封信把客户和电话告诉她，让她自己去碰吧。
96年4月17日
上午十点左右给王京公司打个电话，问了一下她还在，问了一下近况，她说还行，会员卡一张还没卖出去呢，她说前些日子发烧了，都39度了烧死了。她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没啥变化。她说听说期货不好做了，我说那是内盘，我做的是外盘。她说噢可能是不一样。之后我说你工作吧，就挂了。
96年5月10号周五晚上我又去了国展楼上三峡公司，打电话给王京聊天，她有点爱答不理的。我说了一句“认准目标，不要被过程所迷惑”。这是我做交易时的体验。她突然有点着急地说“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到了晚上10点多，她说“你敢不敢现在来见我”。我心想这什么意思啊？然后就在她家楼下遇到两个东北口音的小伙子，叫我的名字，我跑过去，鞋都要跑掉了。他俩追我。在她家楼下路边，三环辅路南边，把我的皮带抽走了。说这皮带还不错。那是一条黄牛皮的皮带，很结实，我10块钱在房山买的。用我的皮带打了我的头几下，铜皮带扣打在我的脸上。长得挺精神的东北瘦小伙问我多大了，我说22，他有点愤恨的说，你刚22，我都34了！我心想你那么大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我就回国展公司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6点我就出来了，回家。到了矿机路口遇见岳辉他哥岳冰，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在国展那边遭劫了，被打了几下钱包被人抢了。岳冰说他一直在燕莎那边的一家德国的外企上班，做财务总监，一个月6000。
过了几天我给王京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凭什么别人都可以正常的交往女朋友，我就遇到这样的事？她说“你命苦呗”
我沉默了。是啊，我一个穷小子，又挣不来钱，连正常约会的钱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追她啊？我想请她吃大餐，想和她看芭蕾舞剧，可是没钱啊，再说吃一顿就完了吗？后续还要钱啊，我没钱交女朋友还这样缠着她，这不是找别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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