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熬的日子

    我妈劝我不要退学，再怎么着拿个文凭再说。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就是一心想跟着我哥去做外汇赚钱。

    94年10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又给王京打电话，她老占线。我特别想她。想见她。就拿着我哥客户的大哥大从车道沟打了个面的去找王京。路上跟带着点密云口音的面的司机小伙子聊天，他说他住王京，我心想难道BJ还有个地方叫王京？他正了正音，说望京，噢我才第一次听说望京这个地方。我穿着蓝色的西服外套，走到她家一层楼道里，有个中年妇女一边织毛衣一边从小传达室里问我找谁，我平静地说我找王京，11层那个。我上了电梯右拐往左一看正是6号。敲门。她开的门，扎着一对辫子，可能是因为在家里利落些吧，这个发型我头一次见。她一见我直接就关门。我用脚卡住门不让她关，她很生气地转身回屋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进屋啊，把我晾那儿了。有点儿尴尬。一个稍大一点的女人可能是保姆转身去叫她妈妈。出来把我带到电梯口，很为难的说这个事情我们也不能包办。我说我也没想包办啊。我情绪有点激动。走到步梯楼道里。过了一会儿她爸爸出来了，有点秃顶，跟我聊了两句，问我中学是哪毕业的，我说是十中。他说他知道，他就是长辛店人。过了一会儿，她爸很平静的劝我走吧，一会儿王京她哥来了他可劝不住。我看着从楼道窗口外，隐隐约约的灯火阑珊。她爸看我不说话，就回去了。我不甘心地在楼道坐了一会儿，一步一步走下楼了。

    11月的一个晚上，我和我哥还有嫂子在车道沟办公室等元丁一起去吃饭。却见到了元丁和孔清吵着嘴就来了。好像很小的事他俩吵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让着谁。孔清先打车走了说晚上还要加班。元丁说自己有夜盲症，黑夜看不清路。我挽着她走，她跟我说“他可能是想要和我分手了。”

    周海涛说那个红双喜729乒乓球拍被他弄丢了，可能是被他们一个院儿的小孩拿走了，他很诚恳的跟我说实在是找不回来了。那是我找在体院上学的史国材借的。有一次我在厂里班车上遇到史国材，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了他。他说没事没事不用赔。那也是学校的，报损耗就行了。但我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老在千里的办公室住着也不是个办法。她那里是北方光电，代理三星的传真机。王剑帮我找了处房子。在北四环边的芍药居。是原来和平街一中的一个校工老师的。200一个月。我在金鹏期货的实习期三个月到了，没客户。于是我过了年又找了另一家期货公司上班，叫冠一期货，在北四环亚运村边的吉林大厦，离芍药居挺近的。求职信里面我写了“经历过风风雨雨，深知其中不易”。一个微胖的30岁男是经理，他说就是看到我写的这句话才把我招进来的。实习期工资500。认识了几个同事，一个是化工大学的老师，说是玩股票的。还一个是中国气象局的，比我胖些，住白石桥的气象局宿舍，已经结婚了，是个贵州人，说期货走势跟气象预测差不多，都无法精准预测，他们都比我大几岁。还有一个叫马海泉，长得有点像崔健，个子不高，长头发小眼睛长脸，每天坐个吉普车来，有司机接送。跟他聊聊天还挺随和，他说是顺义粮食局的一个领导秘书，是单位派来学做期货的，他们要做粮食期货。

    冠一负责给我们培训的卷发微胖男跟我们说他原来在中期(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的时候，做过一个项目，招了几个啥也不懂的女孩子，给的工作内容是一个月之内把20万赔光。结果有个女孩一开始赚了钱了，后来好不容易把钱都赔光了，月薪2万。公司是在后面拿200万的仓照着她们相反的方向做，最后赚了200万。

    我有时帮房东的小男孩补习英文。教他怎么发音，读英文句子。日子过得很辛苦。还是没有钱。只够维持生活的。屋里有一个小黑白电视里天天演情景喜剧《我爱我家》，那个屋子的结构跟大伯家在芙蓉里时的一模一样。是2号，房子很大，4室一大厅，我上初二的时候暑假去大伯家住了两个星期，看到了007的书，认识了一个当时上大学的来自兰州叫小茹姐姐的，还有一个家住昌平南口的弟弟，都是当时大婶的亲戚。那次帮我大伯搬从内蒙古寄来的大书箱子，那种大箱子木头钉的外面勒着钢条，特别沉。放下的时候右手食指靠近手掌的那节指背不小心被钢条拉了一条口子，当时我就觉得天晕地转差点摔倒。小茹姐姐说我这是晕血。

    《我爱我家》里面，关凌演的贾圆圆是和平里四小的学生，王京也是那个小学的。宋丹丹演的角色叫和平。那家里还有小保姆。王京家也有保姆，所以我觉得这就像是王京家的事，感觉很亲切。宋丹丹梁天关凌演的很真实，都挺逗的。主题歌也都挺好听的。

    为一句无声的诺言

    默默地跟着你这么多年

    当你累了倦了或是寂寞难言

    总是全心全意地出现在你面前

    爱是一个长久的诺言

    平淡的故事要用一生讲完

    光阴的眼中你我只是一段插曲

    当明天成为昨天

    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

    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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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莽把很多英皇的经纪人和客户带到了永发。还给刘铁军做日元挣了一大笔钱，刘铁军是做从日本进口手提电话传真机之类的生意。他每次都是先拿货一个月后再跟日本公司结账，结果每次都是结账的时候发现日元已经升值了，赚的人民币换成日元也就刚够进货结账的。日元一直在升值，余莽建议刘铁军每次进货的时候就结算日元。他的生意也都盈利了。刘铁军生意和外汇交易双丰收。后来圣诞节直接给他封了个100万日元的红包。当时的日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00日元兑换9块8人民币。

    在1月份过年前的一个周五晚上，我哥呼我问我在哪。我打电话过去一听他喝了很多酒，话都说不太清楚了。我让出租车司机接了电话。

    他醉醺醺坐在我的床上，满嘴酒气胡言乱语，说他被派到武汉的分公司，明天的火车，在我芍药居屋子里吐的乱七八糟。

    第二天上午我送完他。中午吃完饭没事去计量院附近转悠，记得之前看到计量院电影院有电影，我买了票。10元三部，疯狂原始人，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还有一个叫城市英雄。我去的时候疯狂原始人已经开始了。纯搞笑的。周星驰的电影大圣娶亲我有点看不太懂。就是感觉像是在描写那些不应该发生的爱情。城市英雄是迈克尔道格拉斯演的一个失业的中年男子每天还要装着去上班，开车路上堵车他崩溃了。走过一个高尔夫球场，抢了一个火箭弹不会用，结果路边黑人小孩告诉他怎么怎么用，他低着头照小孩说的按下了发射按钮，火箭弹从地沟钻进去把几十米外的一个楼炸塌了。黑色幽默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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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巴林银行新加坡期货公司执行经理尼克·里森手下的一名交易员因操作失误亏损了2万英镑，为了掩饰错误，里森把亏损交易的订单都转移到不受监管的备用账户里面，但没过多久，开启备用账户的恶性循环让银行损失越来越大，达到了5000多万英镑。为了挽回损失，1994年开始里森大量买进日经225指数期货合约和看涨期权，到了1995年1月日本关西大地震导致日本股市暴跌，巴林银行因此损失了近2亿多美元。但里森依旧没有停手，反倒疯狂买进卖出期货期权，甚至大量卖空政府债券期货，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当日经指数疯狂加速暴跌，里森非但没有快速弥补窟窿，反倒使巴林银行损失了8.6亿英镑，是银行全部资本及储备金的1.2倍。于是，这家有200多年历史的银行顷刻瓦解，最终让荷兰某集团以1英镑“象征性”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