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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莫染霜摆擂取渭水 武遂兆头阵战假王

    易十秀假扮的武肃王看着莫染霜,回道:“莫将军,十秀暂且有事不在城上,莫将军找十秀有事?”

    莫染霜回道:“易十秀他诓骗我,我得跟他要个说法?”

    假武肃王回道:“诓骗?怎么十秀跟你说什么了?你身为一个大将军未免也太容易受骗了,我劝你还是早日退兵,诓骗事小别落得个兵败名声扫地。”

    莫染霜大怒,回道:“今日我与你争个高低,看是谁名誉扫地?来让你这高高在上的王爷试试我这九环寒刀的锋利。”

    假武肃王苦笑一声,悲切道:“莫将军刀自然锋利,只是苦了两军士兵。你我对阵数月,局势有来有回,我倒是不惧生死荣辱只是可怜我这些士兵久战劳苦,断臂残肢散落各处,鲜血染遍了渭水河。莫将军你尚且年幼,你看这这满地的尸骸,可知是谁家父母的心头之肉,又是谁春闺的梦中之人。莫将军,渭水城满城都是英雄男儿,你要强取渭水城,又有多少人要魂断于此,我实不忍看这鲜活的生命一个个躺在这里。”

    莫染霜回道:“你今日怎么变了语气?前几日你还跟我说的是即便一兵一卒也与我血战到底,今日怎就服软了?”

    假武肃王回道:“不是服软,只是不希望这些士兵再受苦难。莫将军回头看看你的士兵,他们还愿意再继续打下去吗?我想守住渭水城不假,但我不忍心看兵士丢掉自己的性命,他们有的还没有成家,有的可能刚当了父亲,有的可能第一次出远门,他们那么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要在这场战争中陨落,我实不忍心。莫将军难道就忍心看着你的士兵就这样在这战争中失去他们的生命?”

    莫染霜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士兵,突然间回过神来,回道:“梁王,今日怎的不像你了?沙场之上流血牺牲乃是常事,何必故作姿态,怎么你想退却了?不敢与我白泽国士兵决一死战了?”

    假武肃王说道:“怎么不敢决一死战?有本事咱两比试比试,要是我输了,渭水城给你便是。”

    莫染霜哈哈笑道:“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像是变了一人。你与我打,不是我小瞧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打输了真能退出渭水城?”

    旁边军中闪出一人,对着莫染霜说道:“莫将军,我愿与你出战,我定取梁汕首级。”此人正是九恶中的地缺武遂兆。

    莫染霜斜眼看了地缺一眼,说道:“你又有什么想法?谁不知道你是九恶中人,梁国公的门下,你故意战败,渭水城还夺不夺了?”

    地缺慌忙下马,跪倒在地,一口咬掉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回道:“我与梁汕不共戴天,切肤之痛,莫将军放心,我定手刃了梁汕。”

    莫染霜又看着假武肃王说道:“王爷怎么办?要你命的人不止我一个,要不你与他打?”

    假武肃王笑道:“此人与我有仇,但是我打不过此人,所以确实不公平,我是万万不能同意。要不这样,我们打三场,派三个人,三局两胜,你要是胜了,我退出渭水城,我要是胜了,你就撤兵,如何?”

    莫染霜看了看自己的兵士,这些兵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伤,加上连日下雨伤口又开始糜烂,整个军营已没有昂扬之气,再攻打几次城门尚且可以,若是这么拖下去怕是再难维持。莫染霜又向城门上看了看,看见旌旗罗列,枪戟交错,心下狐疑是不是梁国援兵到了。莫染霜回道:“比试三场倒是可以,只怕要是你输了,又不肯退出渭水城,我可不想给你这喘息之气。”

    假武肃王回道:“莫将军担忧不无道理,这样便好,三日之后你在城下摆个擂台,我与你同坐此擂,我要是反悔,将军可就地将我擒拿,这渭水城没了主帅,将军还担忧什么?”

    莫染霜一想,这武肃王要在城内比试我或许拿他没办法,但要是在了城外,我确实有十足的把握将他捉住。随即回道:“三天不行,时间太长,谁知道你是不是缓兵之计?明天正午,我便答应。”

    假武肃王回道:“明天正午就正午,咱一言为定。”

    莫染霜回道:“一言为定。不过王爷,明天可得叫易十秀出来!”

    假武肃王笑着答应,心里却想这莫染霜是害怕不见我,怕我暗中搬了救兵。

    城门下地缺狠狠地望着假武肃王,骂道:“梁汕你最好洗净了脖子,明天正午我就送你到九泉。”

    莫染霜瞥了一眼地缺,低声道:“梁国的走狗,能忠心我白泽?”说罢把刀狠狠地摆到一边。一身材矮小的将领极其谄媚的来到莫染霜跟前,说道:“阿书阿答,明天你就专挑穆棱打,他掉了胳膊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千万不要和那姓易的小白脸打,让我来收拾他,一看见他我就不舒服,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莫染霜回道:“叫莫将军。再叫这名字撕烂你的嘴。”阿书之姓乃是白泽神坛圣女所留一脉族人的姓氏,本是纯洁,质朴之意。直至后来圣女传承到这代,白泽神坛成为了供各种有钱人享乐之所,别人一提到阿书一姓便能想到风月场所的女子。莫染霜也来自白泽神坛,但她却极为反感阿书一姓,她自小便认为女性不能如此下作,不能把自己当做只能取乐男人的物件,女性更应该有自己的远见,永远不屈服于任何淫威。白泽本身是一个女性占比较多的社会,然而白泽的主上刻在骨髓里的男尊女卑思想,让他从来没有正视女性的生活。莫染霜得此将军之位,实属不易,可见其不输于任何男子,真正的女中豪杰。

    莫染霜继续说道:“我说刘顺呀,你是一看到比你好看的男子,你都要教训教训呀。你这心眼也太小了点。”

    此人正是临水关守城大将刘达的弟弟刘顺,只见刘顺回道:“不,我心眼也没这么小。我确实嫉妒他比我好看,但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我又怎么能教训的过来,我只是看不惯他在阵前一上来就跟你说话,显得跟你很亲密,让我好恼火。”

    莫染霜骂道:“你身为我左军大将,不想怎么取胜,到反过来说我的不是?明天你要是胜不了,我便亲手剐了你,让你再乱嚼舌头。”

    刘顺小声说道:“这么凶,凶起来还挺好看的。可不能让姓易的家伙钻了空子,明天必须杀了他。”

    莫染霜大声说道:“你嘀咕什么?”

    刘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说道:“没,没什么,我说明天一定战胜,杀了那易十秀。”

    莫染霜回道:“谁让你杀他了?只能把他打败,不能杀了他?再说明天我准备让你和穆桦打。”

    刘顺嘴里称说是,心里想着:“明天必须找机会杀了易十秀,不给他机会接近莫将军。”

    城上穆桦对假武肃王说道:“易将军,你真要以这种方式来决定渭水城的归属吗?还是你另有打算。”

    易十秀回道:“这样不好吗?免得大动干戈。”

    穆桦说道:“我真有点看不清你。”

    易十秀笑道:“世人都是一副皮囊包裹一颗心,皮囊尚且有万千,人心岂能轻易揣测?渭水城北上有一拦江堤,连日下雨拦江堤水位已超,今日你带二十人赶往拦江堤,明日巳时天将大晴,你只需要等到云过雨收之时,命人掘开堤坝,白泽军则不攻自破。”

    穆桦拍手笑道:“好啊,好计谋。原来易将军早就想好了破敌之计。”

    易十秀摇头道:“计谋是好,堤坝一决,沿途多少百姓又要遭殃?白泽兵士三四万人又怎能幸免?”

    穆桦紧紧的看着易十秀,回道:“这是你给成王宗枳的礼物吧。莫染霜的势力不除,成国怕没那么容易攻下临水关吧。”

    易十秀无言,只是点了点头。

    穆桦拜别了易十秀,带着二十人顺着小道一路赶往拦江堤。

    等到了下午,假武肃王召集了剩余的十来人,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是渭水城人,我实不忍心看你们和你们的亲人遭难。明日正午,拦江堤决口,到时候你们的亲人、村庄都难以保住。今日你们都回去,一路告诫村民,让他们早早搬离。”这十人领命而去。其中有一兵士赵三,不相信假武肃王的言语,说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拦江堤何曾决口?他这言语几乎鬼神,哪能相信?要是害怕,你们便去逃命,我才不信。”赵三回了家便倒头就睡。

    第二日巳时天果然大晴,假武肃王只身一人来到了莫染霜摆的擂台前。

    莫染霜看假武肃王身无旁人,便问道:“王爷,怎么就你一个吗?”

    假武肃王回道:“就我一个。”

    莫染霜看了看四周,对着刘顺小声说道:“去看看周围。”

    假武肃王回道:“怎么,莫将军害怕我暗中埋伏人马?”

    莫染霜冷笑道:“梁国人奸诈,不可不防?”

    假武肃王回道:“我这就一人,将军可立即将我绑去,何必有这样的担忧。”

    莫染霜问道:“王爷一人,怎么比试三场?不是说易十秀也来么,他人呢?还有那穆桦呢?”

    假武肃王回道:“我已经一筹莫展了,渭水城我是守不住了,我让他们都走了,渭水城鼎镇门上现在空无一人,我现在就连佩剑也不曾带。我乃渭水城主帅,城失我亦亡。”

    莫染霜看了看城门,突然开口笑道:“我说呢,原来昨日城门上的枪戟和旌旗都是在唬我,上面确实只是摆设。看来渭水城今日必定归属我白泽。”说完又笑了两声。这两声笑的尤为痛快,像是一种宣泄,更像是一种轻蔑。

    不一会儿刘顺回来对着莫染霜道:“阿书阿答,没有埋伏,城中无一人探头。想必是座空城。”

    莫染霜闻言,瞪了眼刘顺说道:“叫莫将军。”紧接着对假武肃王说道:“今日这渭水城我唾手可得,但我也不想失了咱们的约定,这样你一人打三场,输了死了也算是你的终点。”

    旁边的地缺早已按捺不住,判官笔一挺,飞身上了擂台,对着假武肃王说道:“梁汕,上来受死!”

    假武肃王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哪位,肯让借兵器一用。”

    莫染霜说道:“你肯孤身一人前来,也是个英雄,你会用刀吗?我这个九环寒刀借你一用。”说着取下佩刀扔给假武肃王。

    假武肃王接过佩刀,一步步走上擂台。

    地缺解掉铠甲,漏出一身孝袍,说道:“梁汕,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我武家报仇了。”地缺说完,判官笔一抖,笔尖直冲假武肃王百会穴而来。假武肃王斜刀横挡,连退三步,才惊险躲过。地缺也不给假武肃王喘息的机会,笔锋陡落好似雄鹰凌空飞至。假武肃王身形骤变,寒刀在头顶画了一个圈,又在身下一晃,刀尖一挑,直冲地缺下阴而来。

    莫染霜惊呼:“残月刀法!专走下三路。”

    地缺稍微一震,随即凌空跃起,判官笔缩至一尺左右,欺身逼近假武肃王,笔尖直指假武肃王握刀的右手腕。假武肃王想要挪开步子,闪身而去,却被地缺左脚顶住其右脚,双腿叉在其退路之上。假武肃王欲要挥刀,却被判官笔尖扼住手腕,往前一寸手腕就要被扎个窟窿。情急之下,右手落刀,左手接刀,左手接刀一撩径往地缺会阴穴而来。

    莫染霜看到假武肃王这样使刀,骂道:“我这刀堂堂正正,杀人砍得都是脑袋,扎的都是心窝,你却专去搞这种阴人的手段。龟孙子王爷,刀法不精,却走下三滥的路数,你切莫脏了我的刀。”

    刘顺在旁边笑道:“没想到这梁国王爷武功不弱,这要是稍微一个不小心怕是要断子绝孙了。”继续喊道:“地缺,你武家就你一个独苗苗了,到时候可别不能用了。”说着在自己的裤裆一模,说道:“哎呀,还怪吓人的。”

    地缺听刘顺这么一喊,心下甚是恼火,左手一拍刀背,起身一脚将假武肃王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