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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地缺夜追梁汕,易安跌落涧底

    地缺看着天空,那火光好似烈焰照貔貅,又似红霞笼獬豸,红光映射着周围的官兵。地缺心里叫苦,不知这天残也是神功二等境界,如今与自己为敌,二虎相争必有损伤。

    易十秀见此,悄然走到梁汕身边,驮起梁汕,就要离开。

    那地缺注意到易十秀的举动,心里也不在犹豫,这机会稍纵即逝,眼看报仇就在眼前,怎能错过。判官笔绕身一点,一掌向着天残打来,一脚已经挪开。天残看的仔细,知道这一掌为虚晃之招,他的目标还是梁汕。道袍一起,一只火球朝着地缺打来,一只火球飞在易十秀身边,护着二人。地缺见此计不成,心里更是着急,身体一缩,隐在虚影之中。那虚影立在中央,怒目而视,高举判官笔,向着天残点来。

    天残见此虚像也不惊慌,叫了声:“地缺老弟,你化得这崔判官来唬我吗?你有此手段我也未尝没有。”说罢,那狮子火球火势更加凶猛,照得四野通红,天上轰鸣,霄汉震惊,天残身后显示出一虚像来,但见虚像头大颈长,狰狞凶恶,身上鳞甲,眼内金光,手似鹰爪,脚如虎足。

    地缺看着眼前的虚像,惊呼一声:“龙须虎。”

    天残笑道:“正是这九丑星君。”说罢天残也隐于虚影之中。

    地缺怒道:“天残,今日你管这闲事,我便与你比个高低。”

    只见两座小山一样的虚影在空中交错在一起,天空中一会儿犹如血色,一会儿又如烈焰,众官兵看见此情形,都四散逃开。二人各显手段,真可谓是猛虎下山岗,蛟龙入深渊。易十秀此时已经看不清楚二人的出招变幻,趁着二人酣斗,匆匆背起梁汕赶下玉子峰。

    易十秀一刻也不敢停歇,下了山来,扶着梁汕坐在马背上,问了声:“梁兄,还能骑马不?”

    梁汕捂着手腕,吃痛的说道:“能骑。”

    二人骑马出了粮道口,行了一段时间,梁汕坚持不住跌落下马,昏迷不醒。易十秀摸着梁汕的脉搏,心里沉思,这境界仅仅造成了如此小的伤口,却让梁汕内息如此紊乱。易十秀看着远处的玉子峰的那片天空,天空依旧在变换着颜色,二人的战斗尚且没有结束。易十秀把梁汕轻轻的捆在马背上,牵着马,向着渭水城关赶去。

    玉子峰上二人打的性起,只见得一个面似锅底,怒发冲冠,判官笔时长时短,长时行如玉带,势如长蛇,短时犹如神鹰啄眼,招招狠辣。一个面似白玉,舞起火球,红云漫展,火球悬于周身,一时急进,一时回收。地缺与易十秀交手之时,天残在角落里已经暗暗观察了地缺的手法。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天残见得地缺使得一招,抢先站了他的落脚点,一火球直接铺面而来,地缺身形闪躲而过,乱了阵脚。值此时候,只见飞云闪电而来,另一火球正中地缺后背。地缺楞了半晌,怒骂道:“天残贼子,何曾知道我的步数。”

    天残笑道:“地缺兄弟你输了。你与易十秀交手之时我偶尔看得一两步。”

    地缺骂道:“贼子,你赚得我一便宜,但是休要让我服你。”

    天残收了功法,笑道:“偶尔侥幸,兄弟莫要放在心上。”

    地缺恶狠狠地看了天残一眼,收了功法,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回了天残一句:“你下次再要阻挡我报仇,我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天残满脸赔笑的答应道:“是是是,下次定不会阻扰兄弟的事情。”

    地缺背着天残说道:“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梁汕怕要死在别人手上。不行,我这就赶去。”

    天残伸手要拉住地缺,只是手刚伸出去,那地缺已经飞身出去。天残大喊:“兄弟不喝酒了?”

    地缺也不答话,踩着树梢下了玉子峰。

    天残看着地缺远去,回了庙里,手里拿起一壶酒,说道:“你们过了这粮道口,梁汕死在渭水城关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忽然转念一想,骂了一声:“娘的,书信还没到手呀。”天残咕噜了一口酒,向着远处喊道:“地缺兄弟等等我。”说罢道袍一裹,如同幽灵一般的下了玉子峰。

    话分两头,沈丘锋带着黄尚熙与易安到了天涧山后,忽然听得一声怪猿啼叫。沈丘锋手中紧握残月马刀,此马刀形如残月,寒光逼人,取自多陵城一陨矿,为獒国传国之宝,是当时一著名刀匠融其精血所铸,名唤“多陵霜刃”。沈丘锋听得怪猿声近,环顾四周。易安听得此怪叫吓得躲在黄尚熙的身后。

    沈丘锋说道:“不要害怕,山中怪猿猛兽很多,在此多住就习惯了。”

    那巨天柱说道:“不要怕,有我在。”话刚说完,那猿声越来越近,沈丘锋心里想道,在这生活多年,未曾见过如此猛兽。心里正在想着,背后却早已经站着一白猿。白猿也不向前,只是静静的看着躲在黄尚熙背后的易安。此时易安感觉后背发冷,回头一看,不禁哭出了声音。黄尚熙和沈丘锋听到易安哭泣,闻声望去,看到一通体雪白的怪猿站在后面。沈丘锋迎刀便砍,那白猿也不搭理,转身一跳,扑在黄尚熙面前,黄尚熙大骇,欲要推开白猿,白猿顺手拽走易安,扔下悬崖。

    黄尚熙大惊,急欲拉住易安,只是手一出,易安身子已经飞在悬崖上了。沈丘锋也是一惊,回刀欲砍白猿,白猿跳上栈道,巨天柱舞动着棍子就要打来,那白猿攀着岩石瞬间没有了影子。黄尚熙见易安落入悬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这事情发生的太快,沈丘锋呆呆的站在原地,巨天柱舞着棍子去追那白猿。

    过了片刻沈丘锋反应过来,想要拉起黄尚熙,安慰着说道:“师傅曾经说过,这天涧山的猛兽都是通人性之物,不可能伤害行人。”

    “这么高的悬崖,我那安儿。安儿呀,安儿。”黄尚熙说着就要翻过栈道,跳下悬崖,沈丘锋一把保住大叫道:“嫂嫂冷静点,我们还需要快点通秉先生。”转过头对着跑远的巨天柱叫道:“四弟,快点拦住嫂嫂。”

    巨天柱听见沈丘锋呼喊,回过头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安儿,安儿掉下去了。”说着起身也要翻过栈道跳下悬崖,沈丘锋看着这两人,一时间忙不过来,对着黄尚熙说道:“嫂嫂对不住了。”说完抬手砸晕了黄尚熙,然后急忙跑过去拖住巨天柱的后腿叫道:“四弟,安儿有救,去叫先生。”

    巨天柱一听到安儿有救,急忙下了栈道,提着混金棍,向着了然峰的方向跑去。

    沈丘锋看着巨天柱远去,回身望了望深渊,听得一声鹰叫,大喜叫道:“赤雕儿。”

    那赤雕听见沈丘锋叫唤,识得故人,在空中盘桓。沈丘锋叫道:“好雕儿,你下去悬崖,看看那刚掉下的小孩子是否还活着。”

    那赤雕听懂人语,俯身向着涧底飞去。沈丘锋在栈道上等了一会儿,也不曾见得赤雕飞上来,心里焦急如焚。不一会儿黄尚熙醒了过来,悲痛欲绝,在栈道上嚎啕痛哭。沈丘锋上前对着黄尚熙说道:“嫂嫂,先生那里有起死回生的药物,现在只要能找到安儿,先生就能有办法。”

    沈丘锋一说完,黄尚熙紧紧的抓住沈丘锋的胳膊:“如何下到这悬崖底下,我要下去。快,快我要下去。”

    沈丘锋摇了摇头说道:“除非飞鸟能下,人下不去。我已经让赤雕下去找了,相信一会儿就会上来。”

    正说话间,巨天柱背着黄眉儿急匆匆的奔了下来。

    “哥哥,黄眉爷爷来了”

    一脚不慎,绊倒在地,把黄眉儿甩了出来,黄眉儿一声惨叫落在栈道,起身叫苦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摔了老头子这一跤。”

    沈丘锋赶紧上前一拜道:“一白猿把安儿扔下了涧底。”

    “白猿?”

    “是个白色猴子”巨天柱叫道

    “什么白色猴子,你们也敢乱说,那是你们的师叔明佛。”

    “啊?”沈丘锋和巨天柱齐齐惊讶了一声。

    黄眉儿起身走在黄尚熙跟前说道:“你就是十秀的媳妇儿?”

    黄尚熙看着黄眉儿走进跟前,应了一声,说道:“还请老先生救救我那孩子。”

    黄眉儿细细的打量着黄尚熙,说道:“沈老三,你还不赶紧把这易容术给去掉。”

    沈丘锋闻言,口中一念,双手拿出两团白粉,对着黄尚熙一撒,烟尘散尽,黄尚熙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黄眉儿见着黄尚熙,只见其秋水淡眉,珠贝白齿,一身素装,如琼树银花,悲声哭泣,如梨花带雨。站起身来答礼,举止温婉端庄,落落大方,像似出水芙蓉。

    黄眉儿见道黄尚熙点头道:“是易老大的媳妇儿。”

    黄眉儿接着说道:“老大媳妇儿放心,那白猿不是怪物猛兽,而是我等的师叔,安儿此去说不定是一场大造化。”黄尚熙听到这话,心里的悲伤稍减,站起身子对着黄眉儿又拜了一拜。

    “明佛,我等未曾听闻呀!”沈丘锋疑惑的说道。

    “你不曾听闻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对了你们上山可曾见到那黄尾赤雕儿。”

    “见到了,我让他下涧去寻安儿了。”

    “你个混小子,啥东西都敢指挥,那是先生的宝贝,今天误了吃食的时辰,这可如何交代。”

    沈丘锋闻言,心里也确实感觉不妙,这黄尾赤雕是先生亲自孵化的,每日吃九条毒蛇,两只毒蝎,三条蜈蚣,日日不断,按着时辰吃食从未出现过遗误。先生宝贝这赤雕,说这赤雕将来有着大作为。今日误了时辰,怕是有些差错,心里担忧先生责罚,着急问道:“黄爷,那现在如何是好呀?”

    黄眉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赤雕儿的机缘,说不定好坏,还希望回去先生不要责罚。”

    沈丘锋耷拉着脑袋对着黄眉儿说道:“还希望黄爷在先生面前说几句好话……”

    “好话?我这还不知道要怎么交代?我都自身难保嘞!”

    沈丘锋不在说话,望着那了然峰顶,心里甚是胆怯。

    黄眉儿对着沈丘锋说道:“别愣着了,赶快上山吧!”

    沈丘锋听见这话,赶忙拉起了巨天柱说道:“四弟,先生最是疼爱你,你到时候替哥哥说句好话。”

    “他把门前的狮子都拖下山了,先生也不会绕了他。”黄眉儿瞪了一眼沈丘锋回答道。

    巨天柱对着沈丘锋说道:“没事哥哥,我皮厚,先生责罚的时候,我这边多给你承担点。”

    沈丘锋拍了拍巨天柱的后背说道:“到头来还要弟弟帮着我。”

    巨天柱嘿嘿一笑说道:“做错了事情,就该受打骂。”

    黄尚熙看着涧底问道:“那明佛抓我孩子有什么意图呀?”

    黄眉儿回答道:“明佛因为不是人类,难以修得天人境界,而且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他四处抓孩童,目的是让他的这一身衣钵有所传承。因此我说安儿被明佛抓走,说不定是安儿的一场造化。老大媳妇放心,明佛不会随意杀人。他是信佛的。”

    黄尚熙听到此话心里的巨石也算是落地了,回了句:“谢谢黄爷爷。”

    四人结伴走出栈道,向着了然峰前进。

    了然峰内,那何了仙人在梧桐树下睡了几个时辰,忽然惊醒,掐指一算,嘴里嚷道:“丢了我的赤雕儿,还骗我说是吃食,黄眉儿你的胆子不小呀。还有沈老三,那赤雕儿我都不舍得指挥,你却敢让他下这涧底,要是被我那师弟看得,想必就回不来了。天柱这小子,成天闯祸,我那门前的狮子雕刻了三年,一天就没影了。都给我攒一块,看我不收拾你们。”

    峰下面三人齐齐打了一个喷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黄眉儿抬起头看着黄尚熙说道:“老大媳妇,待会儿还要你帮忙说说好话。”

    黄尚熙应了一声说道:“都是因为安儿的事情,我自然会跟先生说明。”

    三人瞬间有了喜色,急急的往二仙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