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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甲小将力战护主,梁公世子树旁偷窥

    旁边的官兵迅速围了上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拿杀猪刀的妇人向着楼上的窗户望了一眼,看是从孙潇房间里跳出来的,不免吃了一惊。心里想着:“我那当家的与这个俊俏后生有什么联系?可不能泄露了什么机密?”

    心中所念,一步上前。

    “呦,好俊的白面后生,酒楼的饭菜可服胃口?”说话间轻轻一手捏在了易十秀的胳膊。紧接着说道:“对面的可是官家,来我这吃饭的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你做了什么勾当,惹上了什么官司,可要如实交代,切莫胡言乱语,搪塞官家,让我这小店难堪。到那时候,姑奶奶我也是不好惹的。”说罢冲着那贵妇狠狠地瞪了一眼。

    易十秀笑了一声,朝楼上看了一眼孙潇,孙潇领会,朝着楼下叫了一声:“媛儿,不可怠慢了贵客。这位是朝廷新晋升的平南先锋将军,听说咱这边刀鱼是一绝,特来此品尝。”

    那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孙潇,心领神会。

    孙潇紧接着打个圆场:“妇道人眼拙,不曾识得将军,言语唐突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海量。”

    妇人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易十秀,感觉面容十分熟悉,却也不知道什么来由。

    松开了手,退到一旁,鞠了一礼,说道:“民妇何媛见过将军。”

    “尖刀在脖,我哪里还是什么将军,我也是朝堂任命,智平王真就没把皇上看在眼里吗?”说着朝着那贵妇人望去。

    旁边小厮赶紧把何媛拉了过去,悄悄对着何媛说了声:“智平王妃,黄尚婕。”

    何媛也不惊讶,想来如此容貌扮装的也不是寻常女子。

    黄尚婕怒目微嗔,骂了一声:“银样镴枪头,还以为拿什么厉害来对付,不过也是拿着皇权来压压。”

    “这是我和你的私事,不关皇上也无关智平王,我妹妹尚熙是不是被你杀了,连你儿子也不放过,好你个腹黑心冷的狗婿,亏得我黄家如此厚待你,为了个区区平南先锋将军,也让你杀妻灭子?”

    易十秀苦笑一声:“夫人也请先把这刀器收一收,我这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泼贼子,你有何苦衷?我妹妹所托非人,做姐姐的怎能做事不管?”

    黄尚婕喝了一声:“把这贼子碎尸八块,扔在这九曲河中喂鱼。”

    只见那七八个官兵应了一声,纷纷举起大刀,便向着易十秀砍了下来。

    易十秀手法迅速,使出九天神针功法,双指并拢,朝着这几个官兵身上一点,一按,官兵举着刀的手臂迟迟无法落下,愣在原地。

    易十秀缓缓抽身走出包围圈,向着黄尚婕行了一礼,嘴里说了一声:“得罪了。”身形向前,一招天女散花,但见旁边黄柳轻飞,黄尚婕披风一抖,在场的二三十官兵,以及黄尚婕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易十秀侧身向前,霎那间来到黄尚婕眼前,一把匕首横搁在她的秀颈前,待到官兵反应过来,王妃已成为他的人质。

    黄尚婕眼眸流转,愤恨的说道:“你可真是这样的人?”

    易十秀附近黄尚婕的耳朵低声说道:“尚熙和安儿都好,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委屈了夫人。”

    黄尚婕侧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以前中意的男人,还是那么俊朗还是那么神秘莫测,又感觉他呼吸贴脸,心中暗动的涟漪不免荡漾开来,脸颊微红。不是为了家国大业,自己又何苦远嫁梁国,智平王虽待自己不错,但这些年来心中却常常遗憾。

    那边的何媛早已看出了这一幕,毕竟男女之事,哪能逃出这徐娘的眼睛,心里笑道:“好个小白脸,也是个处处留情的种。”

    远处一声马蹄疾驰而来,来人手持一长枪,面如冠玉,眼射寒星,身披雪甲好似银光落地,大声叫道:“休欺夫人。”

    一抬手银光闪过,一柄青光宝剑直射而来。

    易十秀抽身闪在一旁,拉开架势。

    那白甲小将下马,单膝跪在黄尚婕身边,报了声:“末将来迟,夫人受惊了。”

    “无碍,只是你不在王爷跟前,跑这边来作甚?”

    “智平王担心夫人安危,特派末将前来。”

    “王爷那边战况如何?”

    “前几日东北獒国军队偷袭我方军营,正如夫人料想,王爷按照夫人的安排布置,杀了他个回马枪,斩杀獒国两员大将,焚毁粮草无数。这才空歇得几日,王爷心忧夫人,特遣末将照应。”

    黄尚婕听到东北战事捷胜,不由欣喜,但也有所思虑,转头对那小将说道:“少龙,你乃王爷贴身侍卫,你来我这,王爷跟前没有个使得顺手的人,獒国虎视眈眈,我这心里忐忑难安。”说罢顺手扶起这小将。

    那小将起身护在黄尚婕身边,手握银枪,那银枪枪身缠着两条金色纹龙,鳞甲分明,栩栩如生。枪尖指着易十秀的方向,叫了一声:“贼子,怎敢欺辱主母?且看我这枪锋利否?”

    说罢迈开三步,挺枪站立。

    易十秀也不答话,倒握短匕,左脚蹬地,一招“黄龙吐珠”,短匕甩出,身影跟着向前,直到那白甲小将面前。

    白甲小将面色冷峻,横握长枪,一招“破军”,劈开气浪,硬磕短匕,只听得一声撞击,二人身形交错,各自站定。

    那白甲小将冷哼一声:“且看这招。”

    银枪拖地,大开大合,抡了个半圆,一招“风扫落叶”,寒芒斜射,卷起地上砂石,挑出一块,径直向易十秀飞来。

    易十秀侧身躲过,短匕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双脚点地,杀向那白甲小将。

    二人交上手来。

    但见白甲小将一招“蜻蜓三点水”,银枪点点,皆刺易十秀命门。

    易十秀身形躲闪,随风扶柳,虽是枪法精妙,但易十秀每一步都走在空当之处。

    白甲小将枪越使越快,易十秀却稳步躲避,不见惊慌,只见随心随意,好似每一招都在他掌握之中。

    易十秀一脚踢出,正中白甲小将枪身,借力飞身弹开。

    易十秀金鸡独立站定,白甲小将也稳住身形,易十秀张口道:“小将军,车仕忠老将军是你何人?”

    那白甲小将怨怒,错愕道:“贼子,何曾知道家父?”

    “少年射虎将军,车少龙可是在下?”

    “正是。”

    “车家寒星枪法出神如化,我在成国有幸与老将军讨得几招,智平王迎娶王妃,大摆酒宴,老将军趁兴在宴会上舞此枪法。我见此枪法寒气凌冽,招招精妙,爱慕心切,故请教老将军,偶尔学得几招。”

    “易十秀可是你?”车少龙大惊。

    “正是在下。”

    车少龙收枪,跪拜在地,说了声:“恩人,家父常跟我提起,那日智平王去成国,家父带队先行,走在娄苍山,杀出一伙贼寇,家父力战心切,中了那贼寇的当,亏得恩人出手相救。家父常说有朝一日见到恩人,必要让我替他报此恩情。”

    易十秀上前,扶起车少龙,问了声:“车老将军可好?”

    “前年冬天,去了躺枫林湖戏水,回来染病,说是发冷,睡了一晚就没醒过来。”

    易十秀听完叹了一声,说道:“人生无常,还望小将军节哀。”

    黄尚婕赶了过来站在二人旁边,低声问了句:“尚熙和安儿无恙?”

    易十秀朝着旁边的一株大柳树看了过去,低声说了句:“暗处有人,戏还需要演个全套,委屈夫人了。”

    说罢,易十秀伸手朝着黄尚婕的柳腰一捏,轻轻在她秀臀部拍了一下,朗声说道:“夫人,如此姿色,比你那妹妹强多了,我也着急续弦,智平王那老头子怎能与夫人双宿?梁国大势早晚归于梁国公,不如趁早跟了我吧,还能保全你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的姿色。”

    黄尚婕只听得要配合演戏,却不知易十秀举动却如此荒唐,一时间又羞又怒。虽是心里中意易十秀,却也被他这样的举动给惹恼了。

    小将车少龙未见过此等场景,只觉主母被辱,一旁又是他的恩人,一时间陷入两难禁地。

    旁边的何媛不禁笑出声来,嘀咕道:“虽是郎才女貌,也不等的更深半夜,逍遥自在。这下子,王妃的面子挂不住了。”

    黄尚婕看了一眼四周,官兵出于王妃威望不敢乱说,但也摇头细语,面露喜色。店内小厮却完全不顾及官家的面子,在那里嬉笑怒骂,有样学样。

    黄尚婕恼怒道:“去把那几个嚼舌根子的店小二的舌头拔出来。”

    官兵会意,无人言语,抽刀向着店里杀去。

    易十秀朝着黄尚婕使个颜色。

    “车少龙,看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小白脸的手给我剁下来!”

    车少龙稍微一顿,说了句:“虽是家父恩人,但是主辱臣死,易十秀,得罪了。”

    “那我也让你看看你家的寒星枪该怎么使?”

    “你对我家枪法熟悉,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青光剑。”

    说罢车少龙立枪在地,内劲一吸,把宝剑吸回手中。

    “第一剑,春风得意马蹄疾。”

    只见车少龙挥剑直刺,剑速之快,恰似一高中的状元,志得意满,想斩断这世间不平之事。

    易十秀正色道:“好剑,好剑法。”

    易十秀,大跨一步,夺过银枪:“且看你家枪法。寒光照铁衣”

    青光一闪,银寒闪烁。

    那边官兵向那店里挥刀砍向店内的小二。

    何媛抽出两把杀猪刀,骂了一声:“你自己惹得这风流孽债,还怕我这些小二议论?有本事晚上鼓捣去,当夫人怎么了,也不是个招蜂引蝶的货色,你家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

    抽出那杀猪刀,怒气冲冲的迎面砍来。

    黄尚婕听到何媛这么一羞辱,顿时脸色难看,自打出得闺中,也是成国的皇亲国戚,何曾听得如此浑话,气血翻涌,酥胸起伏,大声喝道:“给我把这长舌妇人杀了?”

    何媛讥笑一声,说了声:“那就试试?”

    两把杀猪刀握在手中,威风凛凛。

    冲在官兵中,左一刀,右一刀的砍着。

    何媛嘴里振振有词。

    “一刀捅你猪腰子,一刀割你猪鼻子,再刀捅你肺管子,若要再来,就割了你卵子。”

    那边中刀的官兵,嚎啕大叫,喊声嘶鸣,活脱脱一幅杀猪场景。

    店边一大柳树旁,有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锦衣云缎,青丝如墨,一脸奸淫之相,对着旁边稍微大点的男子说道:“这手拿杀猪刀的妇女像谁?”

    这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子回答道:“看身形倒是熟悉,一时间不知道是何时见过?”

    “看样貌!”

    “不知像何人?”

    那世子有点惊讶的转过头,问道:“没偷看过老杜三娘,杜青青洗澡?”

    那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子回答道:“青青从来以黑色轻纱遮脸示人,不曾见过真实样貌?”

    “想不到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嘞?”

    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子不在言语。

    那世子紧接着说道:“易十秀可以啊,能蹭得黄尚婕的豆腐,怪不得敢和成王的妃子私通,不得不说,他对女人还是有一套的,手段说不上比我高明,但色胆却比我大。”

    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子还是不知道如何答话,在那不言不语。

    世子稍微有点不悦:“以后你别跟我出来,叫梦魇天狼跟着我,这一路我甚是饥渴,都不曾尝受过可口的姑娘。你这闷头罐子,一点也不懂得情趣,白生了底下的东西。”

    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子依旧低头不语。

    那边易十秀与车少龙已经交手三个回合。

    易十秀看得车少龙剑法快如疾风,声如迅雷,又缓缓升降,攻防有序,心里甚是赞叹。车少龙起先第一招“春风得意马蹄疾”,剑起如快马奔腾,又如山中泉水借助山势,欢快奔腾而下。第二招“剑诀云浮”,剑气温润细腻,剑势抖升,身法灵活,剑法卓绝,三十六处重穴都在剑尖之下。第三招“破江三万里”,剑气骤开,横扫一切,剑招缓缓,却又势不可挡。

    易十秀兴起,使出三招车家寒星枪法进行应对,一招“寒光照铁衣”,一招“寒梅映雪”和“寒山莽莽”。

    这三招枪法,使得有条不紊,车老将军教给易十秀枪法时也是悉心点拨,易十秀得其枪法精髓。车少龙自小便学此枪法,只是不曾想如此晦涩难懂的枪法和枪诀,易十秀却也能使出八九成功力来,心中不免佩服,也有所忧虑,毕竟如果往后不是一个主子,避免不了一场较量。

    何媛杀了官兵,拿着杀猪刀向着黄尚婕一步一步赶来,黄尚婕看到躺在地上的官兵,胳膊和腿七零八落的在地上摆着,心里胆怯,现在看到何媛杀了官兵朝他这里走来,脸色煞白。

    黄尚婕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心里没个着落,大叫一声:“车少龙!”

    车少龙闻言,一看黄尚婕被逼得没有退路,一剑劈开长枪,剑道迅速,霸气无比,易十秀因使枪尚未熟练,不能及时回撤,被震开数米。车少龙趁机脱开身来,一剑直刺何媛。

    何媛看得这小将剑锋直刺而来,本想后退躲开,因为车少龙护主心切,这一剑力道迅猛且势重,两把杀猪刀交叉在胸前一挡,势道不曾减退,两把杀猪刀撞着胸脯,何媛被硬生生逼退数十步。

    何媛立稳身形,低头看了看被顶弯的杀猪刀,嘴里一努劲,撒泼似的喊道:“妇道人家争吵,哪家的男人出来帮忙?你怕也与你家夫人有着不可直白的事情。”

    黄尚婕听得此话甚是不悦,但是堂堂智平王妃也不好还口骂人,张口说道:“你莫要呈口舌之快,反倒害了你这酒楼?”

    何媛骂道:“姑奶奶口舌快,刀也快。”

    车少龙一剑挺出,“泼妇,休得张狂!”

    那边楼上孙潇看在眼里,心里骂道:“泼辣娘子,害苦了我。”

    车少龙剑气横生,一剑快如一剑,何媛起先还能招架几下,后面越来越吃力,汗珠顺着脸颊,流在脖颈,咬着牙,咧着嘴。

    那边孙潇看到势头不对,急忙赶下楼来。

    车少龙一剑斜挑,后跟着一剑,此剑结合了寒星枪法,甚是突兀,何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刺中左肩,吃疼不已,后又挡了两招,被一枪顶在面门。

    孙潇急忙磕头拜地,一下接着一下的磕着,嘴里恳求道:“愚妇鲁莽,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原谅!”

    黄尚婕低头看着何媛说道:“这可不像个正经的妇道人家?”

    “王妃恕罪,愚妇自幼杀猪,脾气暴躁,又有把子力气,是个正经人家出身,还望王妃明鉴。”一旁的孙潇及时回答道。

    “杀我这些官兵,眼都不眨一下,还说是个正经人家出身?少龙,你说说,该如何处置?”

    车少龙回答道:“杀了。”

    “杀了?一命顶十命?这买卖不划算。”

    “都杀了!”

    旁边的店小二一听此言,心里顿时慌了,五六个小二急忙都跪在地上求饶,哭声喊声乱成一片。

    “你们的命是命,我那些官兵的命就不是命?”黄尚婕显然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

    “人都是我杀得,你要杀就只杀我一个人。”何媛挺直了身子说道。

    车少龙头来了些异样的眼光,没想到女子也有这种魄力。

    黄尚婕冷笑一声:“是你,你的店小二乱嚼舌根在前,你又杀我官兵在后,如今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杀你,也要杀你店内所有人。”

    何媛啐了一口,说道:“一报还一报,我那店小二说了你句闲话,不至于丢了性命,我是他们的老板娘,我愿意替他们承担罪责。你是我骂的,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你的意,你看怎样?”

    黄尚婕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有所血气?”

    孙潇赶忙趁着话音说道:“我是老板,我愿意替我家娘子分担罪责,也请王妃赐我一死。”说罢,赶忙跪了前来,把车少龙手中的剑握在手里,让那剑锋刺着自己的脖子。

    车少龙一甩膀子,抽出剑来,用剑背将孙潇打出。

    孙潇爬了起来,又一步步跪在车少龙跟前,又准备把剑往自己身上挪。

    紧接着又被一剑打出。

    往复几次。

    何媛那泪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老头子,时至今日我才知你心意,你如此待我,何媛我死而无憾了。”

    孙潇微微一笑,“并蒂双头莲,月缺才圆。衔哀诉上天,与你世世情缘相牵。”

    黄尚婕看到此等场景,回头看了一眼易十秀,易十秀惭愧的躲开她的眼睛。

    黄尚婕说了声:“算了,世上石多金玉少,人间男稠深情稀。给他们做一对活鸳鸯吧。”

    车少龙闻言收了剑。

    二人相拥痛哭。

    大柳树旁,世子问了句:“怎的不像老杜三娘了?”

    年纪稍大的男子说了句:“不像,青青是用毒的。武艺也没有这么赖。”